18
秋夜空寂,一點響聲也會顯得突兀而尖銳。柯念玉隐約帶着點激動的話出口,衆人都将視線轉到了她身上。
柯念玉卻好似毫無察覺般,只仰頭看着傅晴明,雙眼裏閃動着喜悅的光芒:“謝謝傅公子替我抓住這小賊。”
傅晴明俊臉冷淡,聲音清冷:“你該謝的,是蕭小姐。”
蕭芷茜正興奮地揭下了小賊的面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不用謝不用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咦?這小賊怎麽看起來還是個小孩?”
面巾下的小賊長了一張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臉,甚至連嬰兒肥都還未褪盡。
小賊被抓住後一直在掙紮,此時見一堆人圍着他,他掙脫開了也是逃不掉,便放棄了,一雙眼霎時就紅了,也不知是急的,還是怕的。
蕭芷茜問:“小孩,你叫什麽名字?”
“不告訴你。”小孩道:“你們能不能放了我?我不是有意要偷這位姐姐的錢,我,我有急用。”
“舒璃姐姐!”蕭芷茜正要說話,柯念玉忽然看到了她身後的傅舒璃,頓時激動道:“舒璃姐姐你怎麽在這兒?我找了你好久,你沒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傅舒璃有些懵:“請,請問你是誰?”
柯念玉一臉錯愕:“我是柯念玉啊?你不記得我了?我們可是結拜過的。”
傅舒璃道:“抱歉,我失憶了,已不記得任何人。”
“難怪。”柯念玉毫不懷疑地接受了:“舒璃姐姐放心,我會幫你把記憶找回來的。”
傅舒璃笑笑,只要她在,記憶就不可能找得回來。
幾人還是将注意力放到小賊身上,蕭芷茜好奇道:“他武功好像很差,你怎麽給她偷了錢?”
柯念玉有點羞慚:“武功是差,偷盜手法也差,我只是沒防備小孩。”
“小孩,你為什麽偷錢?”蕭芷茜捏了捏小孩有點肥的臉,手感非常不錯,穿的衣服料子手感也不差,看起來不像個缺錢花的,難不成是以偷盜為生?
小孩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吓得蕭芷茜趕緊往後退了兩大步,擺手說:“可不是我捏哭的啊。”
傅晴明看了她一眼。蕭芷茜只差沒舉雙手:“真的不是我。”
傅晴明微怔:“殿……蕭小姐不必向在下解釋。”
“怎麽了?”才跟上來的水清淺三人看着衆人問,然後将顏子軒給她買的,僅剩下的一塊白米糕遞過去:“姐姐給你吃糕,別哭好不好?”
她聲音溫溫柔柔的聽起來就有種安撫人心的感覺,小孩看了眼被遞到面前,散發着香味的糕點,再擡頭,看到水清淺一臉溫婉笑意地看着他,忽然就覺得委屈,頭往前一伸咬下一大塊白米糕囫囵吞了,然後“哇”地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水清淺看着手裏還剩拇指大小的一點白米糕,又看看小孩,眨了眨眼:“這是……”
王旻文小賊沒追到,把一袋子板栗給撒了,于是又去買了一份,此時恰好跟上來,見衆人都圍着一個小孩,疑惑地問:“怎麽了?”
蕭芷茜看着他手裏的糖炒栗子,手一伸給拿了過來逗小孩:“喂,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吃的,你別哭了好不好?”
小孩抽泣着嗅了嗅糖炒栗子的香味,帶着鼻音問:“真……真的?”
“真的。”蕭芷茜把糖炒栗子遞過去:“給你,你告訴姐姐,你為什麽要偷東西?”
小孩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哽咽着說:“我……我爹爹……爹爹生病了。”
幾人相視一眼,蕭芷茜問:“你爹爹在哪裏?”她把水清淺拉過來,“這位大姐姐會看病哦。”
小孩睜着淚汪汪的眼睛看着水清淺:“真……真的?”
水清淺點頭:“真的。”
小孩糖炒栗子都不要了,“噗通”一聲跪下來就給水清淺磕頭:“求大姐姐救救我爹爹,我……我可以……”
“起來。”水清淺和蕭芷茜趕緊把他半抱起來,蕭芷茜說:“先帶大姐姐去見你爹爹好不好?”
“好。”
城郊的一座破廟裏,在脫了金漆的佛像後面,躺着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傷口雖然做了包紮,但血卻透過紗布滲透出來,在暗淡的天光下,呈現一圈黑紅色。
小孩帶着一群人到的時候,男人已徹底昏迷過去。朱沂晃亮火折子,小孩撲過去:“爹爹,爹爹我給你找到大夫了。”
水清淺看了一眼道:“得把他挪出來。”
在場之人除去侍童朱沂,不是身嬌體柔的女子,就是身份尊貴之人,平日裏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一時竟沒人上前。
蕭芷茜正要捋起袖子自己上時,傅晴明道:“我來吧。”
等他将人平放好後,水清淺開始給人看病,顏子軒跟在她身邊幫忙,水清淺便一邊檢查傷口一邊教他:“從傷口來看,他是受了劍傷,傷口共二十七道,最致命的一道在胸口出,若再進一寸,或許等不到我們了。”
小孩蹲在他父親身前,聽見這話環視衆人一圈,臉上現出猶豫神色,似乎在做什麽艱難抉擇。
但他并未猶豫多久,表情變得堅定起來。“我叫寇天齊,我爹爹叫寇善文。”
“寇善文?”柯念玉出聲問:“可是金陽城的鑄劍師寇善文?”
“你認識我爹?”寇天齊道:“三天前,有人想找我爹爹鑄一批劍,父親拒絕了。當晚就有一批黑衣人闖入我家,想殺害我們。爹爹武藝尋常,自保尚且艱難,何況還要護着我和娘親。為不拖累父親,不會武的娘親以身相護才拼得一線生機,爹爹雖帶着我逃了出來,但傷勢太重,未能支撐多久便昏死過去,至今未醒。”
寇天齊看向柯念玉:“我知道偷竊不好,可是我們逃命之時未帶半點銀兩,爹爹又急需看病,我,我實在沒辦法,才不得不行竊。”
蕭芷茜半蹲在他旁邊,摸摸他的頭:“沒事沒事,你也是迫不得已。”
柯念玉彎下腰拍拍他瘦弱的肩:“姐姐不怪你,說起來我手裏的劍還是你爹爹給我鑄的呢。”
王旻文靠在門口,雙手抱胸看向這邊,問:“你知道殺害你家人的兇手嗎?”
他問了個關鍵問題,衆人看着寇天齊,小孩還有些嬰兒肥的臉上竟是一臉的凝重。他肯定道:“爹爹說殺我們的人是官兵。”
傅晴明臉色一變,但王旻文看向他的時候,他已恢複正常。
夜色已深,陰雲蔽月,破廟內一點火光如豆,破廟外一片深黑。
水清淺替寇善文先做了簡單的處理,等回到客棧再行診治。寇天齊知道爹爹沒有性命之危後開心激動得差點要給一衆人挨個磕頭致謝。
他們來時知道路程有點遠,去客棧騎了馬和馬車過來,回程時傅晴明将寇善文放到馬車上,驅車回了客棧。
蕭芷茜與傅舒璃共乘一騎,傅晴明與她們并行。蕭芷茜扭頭對傅舒璃說:“你居然會武功?不僅會武功還會輕功?”要是她會輕功,今晚抓賊的事哪有傅晴明的份。
“是,是的。”傅舒璃被她過于熱烈的目光看得想往後退,總覺得好友心裏在打算什麽小算盤。
蕭芷茜就有些激動地說:“教我啊,教我啊!”有了輕功就能飛檐走壁,飛天遁地,不要太帥啊!要是能帶到現代,嚯,那就不只是帥了!
原來只是想學輕功。傅舒璃輕吐一口氣,道:“教不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的。”
蕭芷茜耷拉着腦袋,眼裏的光都暗淡下去。
傅舒璃看不得她沮喪的樣子,提議道:“要不,你跟傅将軍呃,跟我兄長學?他輕功比我好太多。”
“芷茜跟我學呀。”王旻文從另一側趕上來,把剝了殼的一袋栗子遞給她。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買了一袋。
蕭芷茜看看他手裏的袋子,又看看他微笑起來讓人快要無從招架的容顏,竟有些不敢接。
他的好是給原身的。
見她沒有動作,王旻文微微側頭,問:“怎麽了?”他看一眼傅晴明,再看向蕭芷茜時臉上笑容已失,“你想跟着傅将軍學?”
“不是。”蕭芷茜趕緊搖頭,并接過了栗子,拿了一顆吃了,腮幫子鼓鼓的。
王旻文的輕功不比傅晴明差,而且他飛起來還非常好看,紅袖翻飛,身形輕靈,像是飛掠過天空的燕子,雙翅展開,于空中翺翔。
“但是你不是要回冉國嗎?”所以蕭芷茜沒考慮過他。
她側頭看傅晴明,這人總是一張沒多少表情的臉,然而蕭芷茜卻記得,起初相見時,他眼裏未曾掩飾的厭惡。
因此她把傅晴明也劃掉了。這個人那麽讨厭公主,自然也是讨厭用着公主身體的她,所以還是別去招惹他,惹他更為厭惡吧,雖然傅晴明的厭惡對她來說并沒有影響。
“芷茜可以随我回冉國啊?”王旻文笑着道:“你曾經說,想去見一見冉國的風光呢。”
這倒是是個好主意。蕭芷茜聽了眼睛一亮,她本來就當這次穿越是一次旅行,所以不能只看盛乾一個國家嘛,冉國,靈照國都可以去看看,于是她非常感興趣地問:“你們冉國有什麽好看的或者好玩的地方嗎?”
“我們冉國雖比不得盛乾疆域廣闊,但好看好玩的之處卻不少,像東邊的海島,西邊的廣漠和草原,極北的冰原,都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這些景色對身為現代人的蕭芷茜來說并不算奇景,但她現世還沒有去看過啊,而且地理特征雖然相似,但古代和現代肯定感受不一樣。于是她說:“好啊,那我跟着你去,這一路上你順便教教我輕功呗。”
傅晴明忽然開口道:“殿下為何不願随臣學習輕功?”
這不明知故問嘛。蕭芷茜說:“因為你讨厭我啊,所以我就不去你跟前晃了,免得更惹你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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