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烏龍
雨默安靜地坐在車上,看顧初南跟劉強話別:“謝謝啦,早些回去吧……一定要請個代駕……”
他喝了酒,話也變得多了起來,劉強揮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曉得啦,喝了酒就啰哩吧嗦的,都有點不像你了。”
被斥為“啰哩吧嗦”的某人只好抿了抿唇,默默地閉了嘴看着他,那模樣,居然還有幾分無辜的可愛。
劉強忍不住“噗哧”笑出了聲,掃了眼坐在他身邊的雨默一眼,不得不說這兩人還真是男才女貌,看起來養眼得很:“要加油啊,兄弟。”
顧初南察覺他的視線,笑了一笑,沒說話。兩人互相碰了碰拳頭,顧初南說了句“走吧”,車子便慢慢滑了開去,最終彙入了這個城市的車海人流之中。
雨默一直微笑着看着他們,表面瞧着認真又好奇,但因為一心二用,所以也沒覺得劉強最後那句話有什麽特別的含義——便是有,她也不太敢相信是針對自己的。
她一直都在想着,為什麽黎昕要說她是顧初南的“緋聞女友”?所謂“緋聞”,應該就是假的的意思,是假的是吧?
也就是說,那一年,她跑到他學校裏聽到的,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好想問一問顧初南。
如果是十年前,她大概會想都不想就問出口了,但現在……時間真是一件大殺器,它把所有的理所當然都變成了躊躇不前,生生在兩人之間劃下了一條看不見的鴻溝。
除此之外,他們再相處,還有令人尴尬的陌生感。
雨默不好問這些,只能默默地将疑惑咽回心中,回頭看到顧初南捏着眉心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模樣,想起因為她的不在狀态令他喝了不少酒,忙問:“你還好吧?”
顧初南放下手,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唔”了一聲,說:“還行。”又問她,“還有沒有想去逛的地方?明天上午還有點時間。”
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q大,如今已經去過了,雨默便搖了搖頭。
夜總會的地方離酒店沒有多遠,說話間也就到了,顧初南照常把她送到房間門口,在離門幾步遠的距離停下腳,看到她刷卡開了門以後方才說:“好好休息。”
雨默說:“你也是。”
似乎都想要再說些別的什麽,然而卻又都沒有找出一個像樣的話題來,于是只好各自回了自己房間。
只是雨默進去後沒多久又跑了出來,走廊上顧初南果然已經不在。她拿着錢包跑到樓下,買了一點水果還有一瓶蜂蜜,拿回房裏洗幹淨,又泡了一杯蜂蜜水,拜托樓層的服務人員:“麻煩幫我送到1608房間好不好?”
1608就是顧初南住的房間,在她上面一層樓。
這麽明顯的關心做出來,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也是怕顧初南會有誤會,所以看着服務員送過去的時候,她就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解一解酒,或許明天會舒服點。”
沒多久,她收到了他的回信:“謝謝。”
很簡單的兩個字,但是卻那麽讓人懷念。那時候顧初南送她東西,留張卡片或者一張字條,似乎也很少會有長篇大論,多數都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或者是幾個字。
清清冷冷的,但是念起來卻總有着那麽一點意味深長的味道。
想到這裏,雨默忍不住捂了捂臉,她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明明說好不往那方面去想的,但是卻總是忍不住要多想一點,還有,她不由自主地撫了撫手背,被他握過的地方,似乎到現在還殘留着他的觸感,溫溫熱熱地,若無若無地熨燙着她的心尖。
一遍一遍在心裏回味當時的情景,她覺得,顧初南應該也是有點點那個意思的,是吧,是的吧?
以他的性格,若不喜歡,大概是不會做到那麽親密的。
可是,他們兩個的關系也不一樣,舊識呢,以前他就算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大概也還有點兄妹之義……好吧,兄妹什麽還真是有蠻讓人不爽,雨默不願意去想這個。
但是這樣的問題,她不想就沒有人能夠給她回答,她也再沒有以前那麽無知無畏的勇氣去大喇喇地追着顧初南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是不是喜歡她。
這樣想來,成長,其實真不是那麽另人愉快的一件事呢。
雨默躺在床上,反來覆去糾結了一晚上,她握着手機,敲了一條又一條信息,最終還是删掉了沒有發出去,如此周而複始,加上下午那會兒睡得有些多,導致她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來是被敲門聲吵醒的,伴着顧初南有些焦躁的聲音:“雨默,首雨默?!”
她直挺挺地坐起來,還以為自己睡過頭快要趕不上飛機,不由得大恨,一邊應着“來了”,一邊匆匆忙忙地爬起來裹了件防曬的外衫就跑去開門。
所以門打開以後,她的形象确實是算不上好的,頭發毛毛的,衣服也沒有穿整齊——她還穿着睡衣呢,睡衣上面的鈕扣松了兩顆她都未所覺,于是隐約間,露出小半潔白的胸脯和精致白晳的鎖骨。
顧初南一瞥之間瞧見了,不由得微微一噎,急忙将門又拉了拉,直把她推到門後面一點也看不見後,才回過頭跟旁邊的人說:“好了,麻煩你們了,謝謝。”
雨默這才發現,原來他身邊還有其他人,聽說話,應該是酒店的工作人員。
雨默從他們簡短的對話裏很快就猜出了事情原委:估計是顧初南打電話催她起床她沒有接,然後按門鈴也沒有把她按醒就急了,只好把工作人員喊過來開門……
睡懶覺鬧到這樣“驚天動地”的地步……雨默紅着臉,很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外頭顧初南将人送走後并沒有進來,只是隔着虛掩的房門說:“要是睡好了就起來吧,kevin還有一些後續的事要處理就留在這邊了,我們現在得去機場。”
還十分體貼地,又把門給重新關緊了。
雨默:……
她飄忽着急急忙忙去換衣服洗漱,在此當中她還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居然已經快十點了!酒店厚厚的窗簾把外面的日光遮得一幹二淨,白天和黑夜還真讓人沒那麽分得清。
匆忙之間,她看到上面還有好些個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稍微瞄一眼,發現全都是顧初南打過來的。
雨默好想死,烏龍事件什麽的,似乎從遇到顧初南以後就沒有斷過。
她後來是睡得有多死啊,鬧鐘還有那麽多通電話,居然愣是沒有把自己鬧醒!
也難怪他急得會把工作人員喊來了。
機場離得有些遠,十一點半的飛機,他們現在怎麽的也得趕過去了。
雨默沒時間哀悼這樣的烏龍,只好麻利地收拾好自己準備出門,好在她很少化妝,刷個牙洗個臉随便收攏一下頭發也就夠了。
她出來的時候,顧初南就等在外面走廊的轉角處,那裏有扇窗戶,他便站在窗前低頭看着手機,聽到門響,他擡起頭來,收好手機,轉過身來看着她。
逆光而立,雨默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依舊冷冷清清的,說不上高興,也似乎沒有不高興。
她也不敢多看他,低頭拖着箱子走過去,紅着臉解釋說:“不好意思,我……”
真不想說自己是睡過頭了,然而她确實是睡過頭了。
顧初南也沒有深究的意思,目光在她臉上一掃,輕輕地“嗯”了一聲,走過來接過她手上的箱子,又回頭拎起自己的,率先往前去了。
雨默趕上去想要自己拎自己的,被他看了一眼後,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路上遇到塞車,兩人簡直是打仗一樣的趕着最後一刻登上飛機,越是匆忙,雨默就越是覺得尴尬:若非她起遲了,他們何至于要這麽趕?
幸好最終還是趕上了,坐到飛機上,雨默忍不住抹了一把汗,偷眼去看顧初南,他仍舊是淡淡然的模樣,飛機起飛以後,他還從包裏取出一個眼罩遞給她:“好好補個眠吧。”
眼罩是新的,還沒有拆封過,雨默猶豫了一會,道過謝後接了過來。
她以為他這樣做是嫌自己聒噪,所以乖乖地戴上乖乖地閉嘴睡覺,後來中途去上廁所,才發現他之所以會要自己補眠或許還是另有原因——鏡子裏面,她的臉色實在是算不上好看,白煞煞的,眼睛下面甚至還有很明顯的黑眼圈。
一看就是沒有睡好的樣子。
雨默哀嚎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就是頂着這樣一張臉跟着他跑了這麽久的,不說影響市容,也很影響看到的人的心情的,好不好?
在洗手間裏磨蹭良久,回到座位上後雨默十分自覺地裝死,直到下飛機,她都垂着頭不敢多和他說一句話。
顧初南放了她半天假,讓司機把她送回了家,老板如此體貼,雨默卻有些灰溜溜的感覺。
蔫蔫地回到家,李孟已經午睡醒來了,看她沒精沒神的還道是累着了,小意溫柔地張羅着要她好好洗洗睡一覺。
雨默睡不着,洗過澡後躺在床上看手機,裏面未讀的短信都是顧初南發給她的,最早的一條是八點半,他問她:“要給你帶早餐嗎?”
然後就是九點半:“起床了沒有?”
九點半以後,他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沒有接,他就又發了一條信息:“得去機場了。”
跟着又一條:“為什麽不接電話?”
之後他又打了好幾個,前前後後足有十幾個電話,這麽多次居然沒有吵醒她,雨默對自己也是無語了,拿着手機翻來翻去,總不肯相信是自己睡得太死,然後還果然就給她找出了原因,她的手機是靜音設置的!
真的是,要多悲摧有多悲摧!
丢下手機,雨默恨恨地捶了捶床: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還要不要人活啦?
蒙頭蒙腦地把自己蓋起來,假裝此人已埋,再不會現眼于人間。
就這樣,居然還睡過去了。
第二日去上班,公司裏的氣氛簡直好到不像話,人人面上皆是掩不住的喜色,sam直說雨默運氣好,一進公司就分着了這麽大一個蛋糕。
看到大家面上的喜意盈然,雨默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出一點不對勁來:簽合同那會兒,不管是她還是顧初南,對于這麽大的勝利,似乎都太平淡了一點。
回憶起來,好像就只有“如釋重負”?當然了,歡喜也還是有的,但卻被一連串的應酬給弄沒了。
雨默就更是,她光顧着糾結和顧初南那點“前世今生”去啦,壓根就忘了利益這回事……
忍不住汗了一下,雨默和同事一起,感受着這遲到的歡喜,開部門會議的時候,sam他們就一直撺掇着趙明要“慶祝慶祝”,還得是公費的,趙明也高興,十分痛快地表示,行,等老大回來我就和他說。
雨默這才知道,昨天回來後,顧初南放了她半天假,自己卻又趕着出差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雨默不知道是該是失望還是該松一口氣,亦或者是為他心疼一下——作為分公司這邊的一把手,他還确實是挺忙的,像個陀螺,一天到晚都沒得休息。
本來以為他這次一出去又得是幾天,結果下班的時候,他居然又回來了。
雨默在電梯裏面接到他的電話:“走了?”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雨默微覺窒息,頓了頓才說:“是啊。”看看時間,還好她沒有走早,因為手頭有工作,她這還算是走得晚了的。
顧初南便又問她:“到哪裏了?”
“呃,電梯裏。”
“嗯。那你到停車場這裏來,我和你一起走,有事情要和你說。”
他說完就挂了電話,雨默這才後知後覺地知道他回來了,然後又猜,他找自己是有什麽事情,聽口氣還挺嚴肅的,該不會是自己又有哪裏沒做好吧?
拼命回想自己今天做的事情,終是不得頭緒,只好乖乖地直接下到停車場,然後一到地方她就傻了:她根本就不曉得顧初南的車牌號!甚至連他是輛什麽車,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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