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親人6(歸來)
青山院裏。
謝元娘辰時才起,擡眼看到令梅擰着眉進來,笑道,“一大早的,這是誰又惹你不快了?兩道眉都快擰到一起去了。”
“姑娘,今早奴婢特意去角門那裏打聽了一下,外面怎麽沒有人議論姑娘是蘭襟居士的事?”昨晚姑娘就讓她盯着點,現在這樣的結果,令梅自然為主子報不平。
這麽好的事沒有傳開,一定是有人暗下裏壓着。
“這事正常,你也不用太往心上去。”謝元娘讓令梅打聽這些,無非也是通過事後餘波看看郡王府的反應。
如今看來郡王府是壓下了這件事,态度已經表明,昨日參加宴會的各家自也就明白了,所以沒有傳來在正常不過。
主子不在意,令梅也就放心了,轉身出去讓人傳早飯。
坐在軟榻上,謝元娘正埋頭看着昨日買的田黃,研究印鈕篆刻什麽樣的形狀的,別人多用龜虎螭等辟邪祥瑞之物,謝元娘覺得那樣有些俗氣,清晨起來之後便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
突然,謝元娘手一拍頭,眼睛亮了起來,她可以篆刻一叢風臘花啊,上輩子嫁進顧府之後,她曾有一次路過二房的院子,錯入竹笙居,在那裏看到過一大片灌叢,葉子似松針,花香清香,花形小卻似梅花,一叢叢的簇擁在一起。
她看了喜歡,回去後讓身邊的人打聽是什麽花,只是派去的下人到底沒有打聽到,正當她失落不已時,顧庭之到是讓人移了一片到玉松居,粉色白色藍色的小花一叢叢的。
後來也是顧庭之告訴她這花叫風臘花,是二叔父從異域帶回來的,滿金陵也只有顧府才有。
至于刻了出來被人看到,謝元娘也不怕,整個金陵也就顧府的人認識這是什麽花,她的私章顧府的下人不可能看到,唯一能認出來的便是顧府的那幾個主子,這輩子她又不嫁入顧府,也就不會接觸。
所以謝元娘一點也不擔心會被人發現她篆刻的花是風臘花。
用過了早飯,上院又有半蘭過來遞話說夫人今日不讓她們過去請安,謝元娘便讓令梅把自己篆刻的工具找出來,坐在軟榻上認真的鑽研起來,做印章要先從印面下手,每徐徐磨轉幾圈便要換個方向再磨,位是這道工序就很講究。
上輩子嫁入顧府的好處便是能看到顧氏百年收藏的藏書,比如她看的那些陣法,還有這制造印章的古法,可皆是從書上學來的,當時她覺得新鮮,又想打發時間,可是很認真的把古文摹印法研究了一番,自己做了私章之後,熟能生巧又給婆婆做了一個,更是得到了婆婆的認同。
如今雖重生回來,不過算上輩子沒死時的時間算,謝元娘這篆刻印章的手法可沒有落下,所以一旁侍立的令梅看了都不由得露出驚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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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真的會啊。”
謝元娘頭也沒擡,“難不成你當你家主子在诓騙人?”
令梅搖頭,“只是奴婢以往從來沒有看到姑娘弄過。”
自然是不相信。
令梅心粗,謝元娘跟本不擔心令梅猜疑,“那你也看到我沒有看很多書,還不是做了詩出來?”
令梅瞪大眼睛,還真是這樣。
外面寒雪撩着簾子進來了,“姑娘,奴婢才在角門那裏看到大姑娘出院子了,後來和角門的婆子打聽了一下,是隔壁二夫人派人過來,說大少爺回來了。”
三月初九就要舉辦春閨,謝元娘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往窗外看,金陵的春天已經來了,上輩子就是這個時候二叔家的大哥游學回來準備參加春閨,也是在父親降職又被京中貴女低看之後,她才在顧庭之去二叔家時設計了顧庭之。
父親出事,母親心情不好,大哥又是晚輩,上輩子她因在杏花宴上丢人而獨自在院子裏傷心,也是姐姐一個人去的二叔家看望大哥。
這輩子不同了,她要不要去看看大哥?
“姑娘,大少爺每次從外面回來都給姑娘帶禮物,這次出門近一年,現在人回來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令梅在一旁尋問。
謝元娘将田黃收進荷包,一邊下了軟榻,“找件素色的衣裙過來,我去看看大哥。”
寒雪便去拿衣裙,令梅則喊了醉冬打水,梳妝時謝元娘随口問了一句,“姐姐讓人給咱們院送信了嗎?”
二嬸讓人送信過來,也是想讓她們姐妹幾個過去之意,姐姐不可能不知道,可剛剛要不是寒雪進來禀報,她都忘記了這件事。
“奴婢剛剛一直在院子裏,到沒有看到人,可能是還沒有到吧。”醉冬回道。
謝元娘玩捏衣袖的手微微一頓,便也沒有再多說。
等她帶着令梅出了青山院,也沒有見到送信的人。
謝父只兄弟兩人,謝父是兄長,謝家是普通平民出身,謝父讀書已讓家中艱難,謝父又去的早,謝母一個婦人也沒有掙錢的能耐,謝二老爺雖是弟弟卻也抗起來賺錢拱兄長讀書的責任。
當年謝二老爺靠着身強力壯在镖局尋了差事,又因心善嘴好認了拜了師父,學了一身的功夫,在謝老爺中了探花之後,便提攜謝二老爺從軍,謝二老爺也争氣,慢慢的自己爬上了小參将的位置,又有謝老爺從中周旋,取了兵部侍郎之女做妻,雖是庶女卻也是謝府高娶,又答應女方一嫁進來便當家,所以在成親之前便把弟弟分了出去。
謝家兩府在西街這裏緊挨着,為了方便,中間隔着的牆又開了角門出來,平日裏來回走動也方便。
兩府離的近,又不用出府,從甬道出去,饒到後院花園,就看到了角門,角門有兩個,每邊各自安排了婆子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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