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出山

會稽郡山陰縣,東山在當地小有名氣,然而對于外鄉人來說,深山尋人卻如大海撈針,特別尋的還是隐居之人。會稽山陰是謝氏故鄉,說來對于翰林院大學士謝文的女兒謝昆來說不應如此陌生,然而謝昆自小生在京師、長在京師,故鄉多年也不回一次,即使回鄉也是參與祭祖了事,從來沒有游覽深林名勝,是以這一次她攬到尋人的任務,才特別難以完成。

東山地勢不高,地形不陡峭,山路也不算崎岖,走在山林中雲霧缭繞,樹木參天,隐約能聽見遠處傳來的鐘鼓聲,如入仙境,果然是風水寶地。

然而山中尋人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謝昆按照路過的樵夫指的路一直往東,遇見童子,又折向東南方,從清晨出發不停歇地走至黃昏,草鞋都穿破了兩雙才勉強找到一間茅草屋。草屋門前有幾個石墩,一張石桌。草屋堂前種了幾棵桃樹李樹,堂後種了幾株榆樹柳樹。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在迎風而嘯,正是謝昆這次尋的人,隐居深山之中的丞相之女。謝昆與她是姑表姐妹。

只見此人一身雪白鶴氅,她身型高挑,衣袂飄飄,頗有仙風道骨。再看她骨骼清奇,眉目如畫,光華內藏,不像是人間的人物。這一位是丞相獨女,名翾,人稱“謝家寶樹”。

謝昆這次來是受了謝氏和丞相之命請謝翾出山。謝翾是謝家年輕一輩中出挑的人物,然而自幼好黃老道家無為之術,愛去寺廟聽得道高僧宣講佛法,又對着院中竹子不吃不喝地格物,終于大徹大悟。成年之後便攜結發夫郎隐居深山不出,只與一些閑雲野鶴作伴,不理族中庶務。謝翾在加冠之後便迎娶了叔叔家的長子,兩人是自由青梅竹馬長大的,正可謂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謝翾跳脫張狂,郗氏穩重溫婉,謝家當初定下郗氏,也是看重的他的沉穩,希望能規勸謝翾一二。誰料郗氏自嫁了謝翾,便一意“嫁雞随雞,嫁狗随狗”。謝翾突發奇想說要歸隐,郗氏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還為謝翾的歸隐生活出謀劃策,兩人如今便在東山過上了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謝翾的母親也就是謝昆的姨母,謝相執掌朝綱數年,雖有力挽狂瀾于不倒之心,然而近來時局遽變,朝廷東征失利,謝氏折損一員大将,若是再不出能人,謝氏便不能保證如今的地位,當今之際,不能再容忍謝翾一意躲避。細較起來,謝昆是謝翾的堂姐,兩人年少時有些交情,雖然最近幾年疏于往來,但到底算是年輕一輩說得上話的人。若是讓謝相前來,一來她日理萬機抽不出空,二來謝翾的性情可不是能安然聽長輩勸的,特別是來自母親的勸告。

謝昆對她這次的任務不是很有把握。她前幾年娶太子太傅庶長子沈南煙,算是半個太女黨,她母親謝文是謝相的堂姐,謝相只忠于皇帝。眼下皇帝春秋鼎盛,屬意太女,但保不準以後,且太女身子一向不好,不像是個有壽的。謝昆自轉向太女,和謝相這一支走動就少了,如今意外地接到了謝相的請求,若是能夠請得謝翾出山,也算是為謝氏,為謝相出了力,所以不得不跑到這深山老林磨破嘴皮子。

謝昆出示她磨破了的兩雙鞋面,氣喘籲籲地調笑道:“翾娘,你這真是藏在深山,遍尋不着。”

謝翾也笑,她有“京城第一聰明人”之稱,容貌自是俊美無俦,眼前這一笑,能令月亮不再出來,花兒羞于開放。果然是一時俊傑,謝昆心中感慨。兩人對坐,飲酒,兩童子奉茶。兩位童子頭梳雙鬟,生得粉雕玉砌,煞是可愛。謝翾出生白玉為堂金作馬的世家,受人服侍慣了,就連隐居深山,也改不了使喚金童玉女的習慣。

二人聊些體己,謝昆又絮絮叨叨朝中局勢,謝翾只靜靜聽着,時不時喝一口茶。謝昆見謝翾如今住的茅草屋不比京城的高樓廣廈,又見她百無聊賴,賞山色風光美景,無案牍勞形,無心事挂懷,不得不羨慕她自由,獨得解脫。也說話來打趣:“翾娘,我見你如今卻是自在,不比我等俗世之人,鎮日裏在紅塵裏打滾,諸事萦心。若是能如你一般隐居深山,我只要一張桌一把椅一支筆,每日讀書,此生足矣。”

謝翾見她雖如此說,卻深知其為人,必是不能放下紅塵中的種種,眼下只是見到了隐居清淨的好處,卻絕對受不了隐居的清淨。遂打趣她道:“你若是有意,便搬來與我同住,在我們屋子旁邊再蓋一間,春天的時候一同垂釣,夏天的時候在樹下一邊乘涼,一邊下棋,秋天讀些史書,冬天的時候賞雪。多一個人作伴,我與郗郎求之不得呢!”郗郎便是謝翾青梅竹馬的表哥,如今是謝翾的結發夫郎,與她一同隐居在深山中。謝翾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挂着會意地微笑,似是真的這樣打算,又似是已經看透了她的想法。

謝昆思量許久,最後推脫道:“若真是獨自生活在這深山老林,怕是會寂寞的。你卻算了,我只是個俗人,怕還是沒得這個福氣。”

謝翾但笑不語。謝翾雖然身在深山,對朝中局勢卻有所耳聞。且謝氏和謝相的意思,要她出山是早就有的了,此事時見謝昆突然出現,顧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說來什麽事,便猜到了她的來意,只是既然謝昆不提,她也不提。只聽見謝昆試探着問:“山中雖然清淨,卻遠離人煙,住久了恐怕不習慣?”

“我要的就是遠離人煙。”謝翾大笑道,“古有林逋隐于孤山,梅妻鶴子。今我有郗郎,如花美眷,紅袖添香,豈不樂哉?”

謝翾如此頑固,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和聰明人打哈哈,實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謝昆無奈何,又說:“自你離京後,京中舊友,甚是想念。知道我這次來尋你,特意讓我帶了幾封書信。”說罷從袖中掏出幾封書信。

“京中故友若是有意,随時都可以前來拜訪,我當灑掃庭院,掃地相迎。”謝寶樹推辭道。又接過謝昆手上書信,随意挑選了一封展開來讀,讀完笑着說:“你看,叔善姊還說要來與我作伴,同游河山呢!”

謝昆接過書信,一看,大不樂,她本以為謝翾的友人多是勸她回京的,不意有這麽些子狂人,竟然要與她一同隐居。她帶信來之前又不能先查看,不然也不會出這樣與意圖截然相反的事情。

“你娘很想你。她膝下單薄,只你一個女郎,你又常年在外,少不得教她思念。”謝昆見狀,諄諄誘導,希望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來之前,姨母頭上又增添了幾絲白發。”

謝翾知道她的意思,有意順勢利導,笑道,“我也想她,她若是得空,随時可以來找我。早生華發,還不是因為操心太過,若是昆姊能夠勸得我母親離開朝堂歸故鄉,那才是我們家的恩人。”

世上怎麽可能有人勸得謝相致仕?謝翾的意思不過是拿這話堵她的嘴罷了,謝昆無計可施,最後勸道,“回京吧,謝氏需要你。”

“尚有昆弟姊妹,為謝氏分憂。”謝翾音色清冽,如泉水落石澗無比悅耳,只是說的話卻不中聽。

謝昆面色凝重地搖搖頭。

謝翾奇怪,發問道:“怎麽了?”

“翾娘,你離開京師之後自是不知朝廷的近況。三個月前傳來東征失敗的消息,領軍的鎮國公謝方戰死沙場。”

謝翾默然。難怪近來謝氏催的急,連母親也寫了好幾封書信,原來出了這樣的變故。鎮國公謝方是謝氏少有的掌兵之人,她這麽一死,她領的兵又東征失敗,朝廷少不得要怪罪,趁機奪權也是有的。謝氏失了臂膀,謝相獨木難支,難怪火燒眉毛,四處求援。看來,謝氏如今正是到了危急存亡之時。謝翾心裏這樣想,嘆了一口氣,卻道:“所謂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謝氏衰落,也是命數,強求不得。”世上只有半個帝王家,又怎麽會有不敗的勳貴呢?謝氏到如今,盛極而衰,正是天理。

“你便是不在意謝氏的安危,難道也不在意天下的存亡嗎?”謝昆氣急,脫口道,“若真是如此,便枉你讀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說罷忍不住站起身來慷慨陳詞一番。

“當今天下,已病入膏肓。謝相力挽狂瀾數十年,如今已力不從心。皇室昏聩,百姓流離失所,無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天災人禍,地震,洪澇,旱災,蝗災層出不窮,哀鴻遍野。朝臣們卻只顧着結黨營私,人浮于事。這倒還罷了,竟然絲毫也見不得人幹實事,稍有那些有才幹,禦史臺就口誅筆伐,什麽不符祖制、包藏禍心。教她們拿出對策來,一個個一問搖頭三不知,直教冷了天下人的心。所謂天下興亡,匹女有責,更何況我輩?謝氏若是沒有你,丞相一人無法支撐,除了你,卻教我們找誰去?我好說歹說,口舌廢了一半,你倒無動于衷。難道你這些年隐居深山,便忘記了自己的雄心抱負,将一人之安危喜樂至于天下人之上?”

謝翾只顧低頭沉思,不再争辯。

謝昆見謝翾色動,便明白自己贏了。謝翾伶牙俐齒,聰明絕頂,可禁不住憂國憂民,便是弱點,出山是遲早的事。大功告成,謝昆雖然興奮,又想到謝相臨行前的囑咐,心情低落下來。雖然心中不忍,少不得要硬起心腸,說,“還有一事。來之前姨母讓我轉告你:謝氏有意與皇室聯姻。”

謝翾皺眉。這是要嫁公主給謝氏?按照之前皇家交好世家的傳統,不是太女娶世家的兒子,就是嫁公主給世家的女兒。自從庾家的兒子嫁給太女之後鬧出情殺,皇室便再也不考慮在血脈中混入世家的血,只嫁公主,以示籠絡。若是公主下降,可是謝氏又有誰适合尚公主?丞相只有她一個女兒,她已經娶了表哥了。謝翾不禁疑惑地看向謝昆,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謝昆苦笑,知道她難以抉擇,留下一句:“郗家表兄與謝氏孰輕孰重,你好生掂量,我言盡于此。”後離開了,剩謝翾一人目瞪口呆。

謝昆一邊走一邊想:謝翾既然答應出山,謝氏與皇室的這次聯姻勢在必行。謝翾是謝家唯一一棵生于庭階的芝蘭玉樹,光耀門楣便只指望她,沒有別的人了,只可憐郗家好兒郎,竟然是被始亂終棄的命。

謝翾靜坐發了許久的呆,失魂落魄地回屋,臨近黃昏,郗氏正在準備晚飯。

郗氏布衣素釵,不施粉黛,五官端正清秀,柳葉眉,丹鳳眼,姿色只能算是中上,勝在知書達理,溫柔娴淑,氣質平和。然而謝翾心裏清楚,論對自己用情之深,世間無人能及。表哥是書上說的那種人:“溫柔敦厚,最賦情深”。

“表哥,你本是大家公子,跟着我,倒讓你受苦了。”謝翾見郗氏忙碌,心裏十分愧疚。表哥出身高平郗家,未出閣的時候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一派天真不谙世事,無論花落誰家,都不必像嫁她這樣,親自操持家務,勞心勞力。郗氏對隐居并不如何熱衷,謝翾心裏知道,他贊同歸隐,是因為她喜歡。

“哪有?你總是說這樣的話,快坐。”郗氏粲然一笑,拉着她坐下,認真地擺放碗筷。

依照她們家的規矩,公子小姐本是不親自做這些,自有下人收拾,但是謝翾這人,有些古怪,與旁的世家小姐不同,自己的事情一向親力親為,不情願人服侍。郗氏自從嫁了謝翾,少不得依了她的規矩。雖不至于幹些粗活,但是再想養寸長的指甲是不行了。

郗氏的姿色不算上乘,如今粲然一笑,倒是容光煥發,比那些愁眉苦臉的美人不知道美多少倍。謝翾被他的笑容感染,也笑起來,心裏明白郗氏的愉悅是因為得償所願,嫁給了心愛的人。謝翾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直到今天,謝翾仍舊能夠想起當初她得知聘下的是郗家表哥的時候的驚喜如狂。表哥一向溫文,每次親戚相聚,他對誰都是淺淺地微笑,看向謝翾的眼神,也沒有什麽不同。謝翾心裏戀慕表哥,卻不知表哥心裏如何想,那個時候她年紀小,還不知道如何收斂情緒,心中疑惑,便一個勁地往郗家跑。一會兒是借郗家姑姑的書,一會兒是游覽附近的名勝,要借宿郗家,不然就是要聽寺廟的高僧講佛,郗家男眷碰巧也往這座寺廟上香。謝翾每次來的時候又必然指名要見表哥,或者旁敲側擊表哥的消息,如此四次三番,兩家的家長都是人精,如何能不知道謝翾怎麽想?雖然謝翾自己還不知道呢。

謝相知道了之後,倒沒有說什麽,只是提點了她幾句,謝翾便不再如此孟浪地兩次三番地往郗家跑。倒是那一年過年的時候,兩家家長為小兒女說親,毫無懸念地為謝翾定下了郗家表哥。謝翾得知消息之後欣喜若狂。

婚後的日子便如想象中的一樣蜜裏調油,無處不合心意。兩人情好甚篤,志趣相投,又知根知底,除了偶爾午夜夢回的時候謝翾會擔憂謝氏的未來和國祚長短,婚姻生活簡直太好了。

吃過晚飯之後謝翾拿了一本書在看,卻一直靜不下心來。郗氏問:“今天誰來過?有什麽事?我看你一整晚心神不寧的。”

謝翾面色不改,回答:“沒什麽,是昆姊來了,說了幾句就走了。”昆姊是對謝昆的稱呼,謝家郗家兩家過年常聚在一處,是以謝昆郗氏也是見過的。關于謝相對謝翾的要求和期望,郗氏也是知道的,只是隐居是謝翾的選擇,他作為謝翾的夫郎,是不能置喙的。他見謝翾貌似仍舊在為謝氏催她回京而煩惱,乖覺地不再開口。

不一會兒,夜深了,月照不眠。

多年以後的許多個夜晚謝翾總是會想起自己拿出休書時郗氏不可置信的眼神。

武容進宮之後,朝廷的動向等別的不知道,倒是知道了許多傳聞。比如說:“女靠孝廉,男靠侍讀”,當今皇後當年就是侍讀出身,履至尊之位。如今這批侍讀中,又以安平公主的侍讀,太傅之子沈青禾最為出衆。眼看太女到了成親的年紀,聽說沈氏青禾已經是內定的太女君人選。

這位沈青禾,武容記起來進宮後依稀見過幾次面,倒是個鐘靈毓秀的孩子。武容平次對這些事情不怎麽上心,今次不知為什麽隐約覺得:沈青禾這樣的人,終老宮廷可惜了。

武容進京之後,碰巧趕着太後過壽辰,宮裏很是熱鬧地舉行了壽宴,諸位皇女都出席。武容有幸見到了皇家的幾個表姐妹。太女是個面善的,聽說從小體弱多病,面色蠟黃,說兩句話便咳嗽,怎麽看都不是個有壽的。別的幾個皇女看起來個個比太女有抱負得多,三皇女各方面都拔尖,能文能武,皇帝喜歡三皇女,就像當年唐太宗喜歡魏王李泰。四皇女的生父是德貴君,沉默寡言,性情木讷。六皇女的生父出生最低,卻與幾個姐姐不一樣,那神色看起來不像凡塵的人。幾個皇女姐妹之間,分外客氣,倒不如自家姐妹。幾個公主雖然穿得隆重精致,臉上也沒有多快活的神色。武容心想:皇家看起來不是個好地方。皇帝估計是這群人中過得最順心的,如果她沒有前朝的事情煩的話。

當天晚上,荷花池便撈出了一具屍體。碰巧未來的太女君在武容身邊暈了過去,估計死了的那個是沈青禾認識的人,他受刺激太過,就倒在武容懷裏。武容在抱着沈青禾回儲秀宮的時候心想:怎麽和這個人緣分這樣深,竟然在深宮中幾次三番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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