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十》
客棧內,徐湘玲已經冷靜下來了。她站在窗邊,眼睛看着窗外在樹枝間飛上飛下的小鳥,心中還是無法平靜。
端木思站在他身後,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心如刀割。
"湘兒,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我很好,真的,一點也不苦。你不該回來的。"
"湘兒!"端木思掰過徐湘玲的身子,讓她看着自己:"我知道你這些年受苦了,沒能陪着你,沒能在你最痛苦的時候給你溫暖,這些都是我的錯。你能原諒我嗎?"
眼睛又開始腫脹,強忍着不讓淚水流出來,徐湘玲咬着下唇将臉撇向了一邊:"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所以你真的不用取得我的原諒。"
"木匣子裏的花我都看過了,你一直都在等我,不是嗎?"端木思捧着徐湘玲的臉,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想就這樣将她看穿:"我回來娶你了,遲了四年,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慌亂的避開端木思深情的眼睛,聽着他的話,徐湘玲的心中鑽心的痛。多少年了,她等他的這句話多少年了。然而一切都太遲了,他已經成親了,有妻子了。她不能……也不該去破壞他的家庭。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來!"猛然掙脫端木思的雙手,徐湘玲疾步跑向門口,眼中的淚水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我沒有成親!"端木思大聲說道。
徐湘玲開門的手停了下來,不可思議的回身看向端木思。
"我沒有和瑞王府的郡主成親,也從來沒有和她訂過親。"端木思堅定的說道。
徐湘玲跌跌撞撞的退後,靠在門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木思:"你說什麽?你沒有成親……這怎麽可能?"
端木思一步一步的靠近徐湘玲,站定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雙眼,真誠而認真的說道:"這一切都是大伯設的局,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和任何人成親或者定親。我的妻子永遠只有你一個!"
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徐湘玲依舊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即便是從端木思的口中說出來的。這一切都讓她太過驚喜,她害怕這只是一個夢,夢醒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可是為何這些年你都不來找我,為何四年前你會背棄約定,我多想相信你,可是你要我怎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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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思握住徐湘玲冰冷的雙手,不讓她逃脫:"對不起,湘兒。是我沒用,一直不知道相思村發生的事,一直以為你在相思村,一直認為和我通信的就是你!是我不好,早就對大伯起了疑心,卻從沒有想到他或許會對你們不利。我早該想到以他的為人既然想要利用我們就絕不會留下會影響他計劃的你們。對不起!對不起!湘兒。"
十年前端木思一家離開故裏去投奔大伯家,當時的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一去就是他們家破人亡的開始。
他們一直那麽相信大伯,不管他做什麽他們都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直到那年,九皇子看中了箐兒,欲納她為妾,他們一家都委婉的表示不同意。在大伯的幫襯下九皇子最終同意了他們的意願,可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切都變了。箐兒被九皇子玷污,随後不堪屈辱自缢,娘親受不住打擊重病,最後不治而亡。
然而大伯依舊與九皇子走的近,甚至開始為爹奔波續弦之事。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看清了大伯的真面目,才知道箐兒的死,娘親的死都不是意外,而是大伯一手促就的。可是那又怎樣,他們無權無勢,只能自己吞下苦果。
端木思在心中立下重誓,不親手了解大伯和九皇子,他誓不為人。多年的隐忍,多年的精心部署終于得願以償,親手将仇人送入了天牢。
可最終他還是輸給了大伯,坑苦了湘兒一家,辜負了他一生的摯愛。
“湘兒,跟我去景城吧,去見我爹。帶上黃嬸子和小米。”
不知過了多久,徐湘玲終于點了點頭:“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回去和嬸子商量後再做決定。”
沒有人知道徐湘玲此刻是多麽的激動與歡喜,也沒有人知道徐湘玲一直願意相信端木思,相信他的那句“等我!”。可是越是相信一個人,越是靠近自己想要的結果,徐湘玲也就越害怕,害怕自己的相信等來的卻是一場空。
她已經沒有信心能夠再經歷一次當年的背叛,更沒有勇氣來面對失望。
現在唯一讓她安心的支柱只剩下黃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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