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餐鹹味飯

除了棉花飯，盤子裏面還有一點黑色的菜葉子和一些不知道什麽動物的肉沫混炒在一起，另外就是一大塊冥兔肉。冥兔肉是烤熟的，因為東方欣更喜歡吃熟的，其他妖也有要求全生的，朱富貴會根據個妖的要求做些不同的處理，算起來還是個貼心的大廚。

今天的兩盒是一樣的，東方欣将其中一盒遞給了夜璘。

“嗯，你是長輩，你先吃。”

夜璘莞爾，這個時候想起他是長輩來了，他好久沒聽她說他是長輩了，還以為她都忘記，她生下來前，他夜璘就已經活了萬萬年了，真算起來，那輩份都不知道怎麽來計了。

他突然又想起來，東方不白好像說讓東方欣認他做幹爹的。

“我當然是你長輩，你爹可是說了讓我做你幹爹的。”

夜璘一邊夾起一箸，一邊說。

棉花飯還是那個味道，沒有驚喜，也沒有驚吓。

“才不要，我都有一個親親的老爸了，不要幹爹，而且我喜歡叫你的名字，不喜歡叫你什麽幹爹，那麽難聽。”

“幹爹怎麽難聽了？我覺得挺好的呀。”事實上夜璘也不喜歡，他可以承認自己活了萬萬年，但不覺得自己老，至少從外貌上看，他永遠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帥小哥，可是如果東方欣叫他一聲幹爹的話，他會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老了，這個感覺很不好。

“難聽難聽，反正我不叫，也不承認，誰喜歡誰認。”東方欣又撒潑了，她不承認，誰說也不管用。

夜璘正好将一條黑色的菜葉放進口裏，剛嚼了兩下，眼神微微有些變了。

“怎麽了，是不是很難吃，要不要吐出來？”東方欣一直盯着他看，他這細微的表情變化當然沒有錯過，她以為是很難吃，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木桶拿了過來。

“不是，不是。”夜璘連說了兩個不是之後，将嘴裏的菜又細嚼了兩口才完全吞了下去。

東方欣再一次地成了好奇寶寶，在夜璘鼓勵的眼神下也夾了一箸那黑呼呼的菜葉子放進口裏，嚼起來的口感還是如一，但是，那個味道是什麽，好奇妙的感覺，讓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那黑呼呼的菜葉子不好吃了。

“那是鹹的味道，跟人類常用的調味品鹽帶來的味覺體驗是一樣，我以前吃過，不過我嘗試過帶那些鹽糖醬油醋什麽的下來冥界，但是不管我多用心地保護，下到冥界，它們就都沒了味道，這朱富貴的小徒弟不知是去哪裏找的，看來他倒是立了大功一件了。”夜璘由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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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欣嘴裏一邊開心地嚼着飯菜，一邊嗯嗯嗯地連聲應着，這當然是大功一件，從此，冥界的東西都将變得好吃，這簡直是可以媲美拯救瀕臨滅絕的妖族這樣大的功勞。

“夜璘，你一定不能讓那個小徒弟跳槽走了，千萬要高薪留住妖才。”

東方欣吃完了一口，突然想到了這個重要的事情，立即停住了進食先跟夜璘講清楚了，這萬一要是被別的妖族發現了，來撬牆腳可不行，這種妖材，在東方欣看來，比紫級靈力更難得，一定得留住。

“這個放心，朱富貴的這個小徒弟我認得，就是你們班那個小蜥蜴龍時啊，當時他父母雙亡，又不受同族妖待見，被些妖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我看他可憐便帶他來了學院安生，他倒是很懂事，我讓他去黑老大那裏領月錢，他從來沒去領過，自己跑去給朱富貴當夥計，賺些散幣過日子。”

哦，東方欣明白了，難怪龍時總是上課走神或者直接睡着了，原來他就是朱富貴的小徒弟啊，之前就聽朱富貴說過了，他那個小徒弟不但幫他的忙，還把學院很多洗刷打掃的工作都承包了下來，她當時還在懷疑，冥界難道出了個勤快的田螺姑娘？原來是龍時啊，龍時白天有課，做這些額外的工作當然是晚上了，所以睡眠不足，打瞌睡走神就難免了。

東方欣想到這裏，對那個傻呆的龍時有了兩分憐憫，唉，沒爸媽的孩子真可憐，不過她雖然有爸媽，但那一對眼裏只有彼此的潇灑爸媽此時一定在人間逍遙快活，把她這個女兒早就徹底忘在兩萬米之下了，本來還說一周有兩天來冥界的，最近連這兩天都省了，她有爸媽也跟沒爸媽差不多了。東方欣也深深地對自己同情了一把，唉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有媽的孩子有時還比不過一根草呢。

東方欣又跟夜璘聊了會，突然一拍大腿跳了起來，糟了，她忘了，今天跟風越那禿鹫小妖約好在小黑潭邊打架的，她心裏計較了一下時間，這個點估計是八點了，真要命了，風越要是等得不耐煩走了，到時不會到處說她因為怕了他所以失約不赴吧。

不過，好像今天約的時候并沒有說好準确時間，只說了晚上，算起來，現在這個時候去，也不算是失約。

東方欣想到這裏，趕緊向夜璘告別，但不敢說跟同學約架，只說了回去複習功課，就一溜煙地閃人了，當然，臨走前又被夜璘披了件地老樹樹皮做的外套。東方欣沒有見過地老樹，她覺得它一定得很粗很大吧，不然，哪裏經得住被夜璘這麽剝皮來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