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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 程振長這麽大,像奶油泡這樣,如此執着追他的人, 還真沒有。
倒貼上來的要麽礙于程振身份, 只要程振稍微表露些不耐煩, 那些人很快就散了, 現在更不一樣,程振不再是程家少爺, 只是個路邊窮賣煎餅的,換個好聽的說法叫個體戶,每天煙熏火燎奔波于世俗金錢之間,別人願意和他多說幾句也還是看在他長得不錯的份上。
奶油泡這人出現得奇怪,既不看臉也不看財。
難不成, 是癡迷于他有趣的靈魂和他曼妙的聲線?
程振笑了,要是他這把平凡無奇的嗓音都能圈粉的話, 奶油泡一定是聾了。
如果抛去奶油泡在追他這點,奶油泡無疑是他遇到的最稱職的陪玩。
除了某些時刻愛吹牛逼以外。
奶油泡:“為了今晚的雞,我推掉了一周之前定好的會。”
程振:“損失很嚴重嗎?”
奶油泡:“還好,十幾萬而已。”
程振:“你們老板不得開除你?”
奶油泡:“我就是老板。”
程振:“牛逼。”
只要不是吹得太過分, 程振一般都能敷衍地應和兩句,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回想起兩年前自己在謝持面前顯擺的那些時刻。
程振:“我這周買了輛新車。”
謝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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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振:“你不想知道是什麽車嗎?”
謝持:“什麽車?”
程振:“布加迪威龍,等你哪天出來,我帶你去兜風。”
謝持:“有這工夫, 你還不如給我漲工資。”
程振:“那我給你發個紅包吧。”
程振還沒意識到, 那時候的他就像只開屏的孔雀,無時無刻不在顯擺自己, 又傻又騷,但架不住他給的工資高。
謝持就是再嫌棄,也得硬着頭皮陪下去。
陪練嘛,陪玩又陪聊。
程振看奶油泡,就像看到了自己。
有份臭味相投的欣賞之情。
下一秒,程振聽見奶油泡問他:“你要不要過來,上我的車。”
奶油泡說的是游戲裏的車,他在路邊撿了輛紅色小轎車,停到了程振身旁。
程振下意識接了句:“去兜風嗎?”
奶油泡一愣,随後答道:“如果你想的話。”
上了車的程振後知後覺發現有哪裏不對,劇本相似,可這劇情,是不是反了?
男人間感情最快的升溫方式,往往從游戲開始。
從不熟到熟,從負面形象轉化為正面,都是在這一天天的積累中産生的。
自從得知謝持交了女朋友後,程振的生活只剩下賣煎餅和打游戲,當然,偶爾刷到謝持的朋友圈再往心上紮幾刀。
謝持成為了程振心中的白月光,被牢牢放在心底不再碰觸。
他,程振,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謝持已經交了新的女朋友,那他再摻和進去算什麽事呢,還不如咬牙忍痛祝他幸福。
倘若此刻出現一盞神燈,能夠實現他的願望。
他還是會懷揣最誠摯的心情,許下讓謝持分手的美好祝福。
但是橫刀奪愛這件事,他幹不出來。
他可以等,等謝持分手的那天,他一定抛開之前的優柔寡斷,第一個向謝持告白。
現在,他反倒是和奶油泡越走越近。
這世界上,就沒有比奶油泡更希望謝持能夠堅定地維持這段感情,一百年不動搖的人。
兩人聊得多了,奶油泡偶爾向程振提起自己是跨國公司企業家的身份。
程振沒信。
程振利用自身反諷他:“你是企業家,那我還富二代呢。”
奶油泡一本正經答道:“我覺得你有這個潛質。”
程振:“得了吧,我就沒見過哪個老板像你這麽有時間的,天天打游戲。”
奶油泡再次重申:“你知道我為了……”
程振見怪不怪,截下他後半句:“說吧,今天又是幾百萬的生意?”
奶油泡給出了個出乎意料的答案:“今天沒生意,我休假。”
程振震驚:“你還有假期?”
奶油泡氣笑了,反問他:“我怎麽不能有假期了?”
程振印象裏,他爸程東樹可未與這兩個字挂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在工作,剩下一天,和他媽獨處。
別人生孩子是期待,程振的出生卻像個意外。
即便是過年的年夜飯,程振都是跟着爺爺奶奶吃的。
程振越發篤定奶油泡在驢他,而他保留着最後一絲善良,不戳破對方的謊言。
“嗯嗯。”程振應了兩聲,而後在心底由衷地稱贊自己一句,他可真是個好隊友。
“對了,那個誰,最近和他女朋友還好嗎?”奶油泡日常關心道。
這是奶油泡的每日必問,對于謝持的感情狀态,奶油泡比自己都關心。
要不是他,程振也不會犯賤每天去翻謝持和他女朋友的朋友圈,然後紮自己刀。
程振嘆了口氣,認命地翻了會手機,此刻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平淡無波瀾:“借你吉言,好着呢。”
奶油泡略放下心:“那就好。”
程振好氣又好笑,好在承受的傷害多了,對這些基本免疫。
再多的刺痛和悲傷,也頂不住奶油泡天天問,一次次地戳他傷口,戳着戳着,就不疼了。
奶油泡對謝持如此在意,一是知道謝持是程振曾經的暗戀對象,二是因為程振在雙排的時候和他開玩笑說過,要是謝持沒交女朋友的話,就沒他什麽事了。
程振說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奶油泡卻把那句話放在心上。
甚至,兩人還一起為謝持起了個外號,叫死直男。
一個希望他一直直下去,另一個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回頭看看兩年前的人。
時間長了,程振和奶油泡的關系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本就處于敏感關系,但程振自身的态度,從一開始的排斥,變得逐漸接受。
他甚至想,要是謝持一直沒分手的話,奶油泡其實也不錯。
歧念的苗頭剛冒出一點,還未來得及生根發芽,便遭受了現實猛烈的拍打。
奶油泡:“今天直男分手了嗎?”
程振:“分了。”
就在前十分鐘,謝持的女朋友,應該說是前女友,發了條深夜買醉朋友圈:臭男人算個屁,還是姐妹靠譜。
程振微信裏加了一堆東崇大學的學生,其中自然不乏認識她的人。
高貴的水仙:[咋了,分啦?]
禿子:[咋了,分啦?]
……
陳月回複禿子:[嗯。]
程振這才得知,謝持和他女朋友分手的消息。
算算時間,兩人交往還不到一個月。
程振覺得自己心裏的白月光被潑了一盆水泥,潔白無瑕的形象沾上數不清的污點。
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分分合合他都不會覺得奇怪,可謝持,怎麽可能?
謝持怎麽會做出這樣的渣男行徑。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斷更果真有報應,就這麽點破字,卡了我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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