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謝持像是被人點了定身穴, 一動不動。
兩人的距離維持在親密狀态,氣溫很快上升,程振感到身體沒由來地一陣燥熱, 潮濕的手心出了汗, 程振悄悄握拳, 避免沾濕謝持的睡衣。
謝持的狀态也好不到哪去。
謝持的指間輕輕搭在程振頭發那兒, 不敢再摸,耳垂滾燙, 炙熱的溫度傳遞至程振的唇,雙唇微微發麻。
暧昧。
黏膩的氣氛。
嘴騷一時爽,收尾火葬場。
程振熱得骨灰都能被火化,狀态一如之前所言。
發/情了。
程振憋得難受,還蹭了蹭。
謝持一把抓住他的手, 語氣中帶上點威懾:“少亂動。”
“我難受。”程振端的是單純又無辜的語氣,言語中充斥着少年的急躁。
謝持沉默片刻。
程振伸出另一只手, 準确無誤地摸向一個地方,不出所料:“你也很難受。”
沒有明顯的抗拒就是默許。
程振輕啄謝持的唇,把兩人的手往中間帶,沙啞的聲線示弱道:“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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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動作, 順理成章, 不可描述。
程振親着謝持,謝持張開唇給予他同樣的回應,直到最後,謝持的身體忍不住顫栗想要逃避時, 卻被程振一把壓在了床上。
謝持顫抖得厲害, 從頭到尾都沒發出聲音,只有粗重的喘息聲洩露了主人的情緒。
失神的那刻。
謝持睜開眼看見的是程振, 在孜孜不倦地親他。
又密又碎又狂野。
程振像只黏人的大型犬,任謝持如何推都推不開。
謝持不甘就這麽輕易敗在他手裏,卻拿程振一點辦法都沒有。
程振在謝持手中釋放欲/望後,還抱着人不肯撒手。
要是他有尾巴,一定牢牢卷着謝持,一下下輕輕地拍打着謝持的身體。
什麽狗屁距離。
兩人都是互握兄弟的交情了,哪還有什麽距離。
就算有,那也得是負的。
程振拿紙給謝持擦手,兩人相顧無言。
之後還是程振主動湊上來,親了下謝持的嘴角,說道:“睡吧。”
謝持微抿着唇,嚴肅清俊的臉上難免帶了點困惑,最終還是在程振宣誓主權般的親吻下敗下陣來,不去想那些事。
地上随意散落的紙團,床上抱在一塊的兩人,窗外月色很好,隔着窗簾隐隐透進來的光亮,照着程振臉上餍足的神情。
睡得不安分時,還用腦袋在謝持的脖頸間蹭蹭,擾得睡夢中的謝持不自覺皺了下眉。
程振醒來的時候,謝持已經出門了。
身旁空無一人,幾乎讓程振以為昨夜是他做的一場夢。
可目光觸及到裝滿了一半垃圾桶的紙,程振就知道,昨夜不是夢。
要是夢,他怎麽可能知道謝持的大小呢。
程振伸了個懶腰,露出脖間的紅色印記,想來是謝持昨晚在情急時刻咬的,他看了眼時間,還早,便抱着謝持的枕頭聞了聞上面的味道接着睡去。
中午十一點,程振給謝持打了個電話,殷勤道:“喂,寶貝你在哪呢?”
謝持顯然不适應他的稱呼,停頓了好幾秒,才無奈道:“你正常點。”
程振能屈能伸,清了清嗓問他:“昨天不是說去吃飯嗎?地方我選好了,就等你了。”
謝持道:“我這還有點事,你把地址發我,我半小時後過去。”
程振狗腿應道:“好嘞,那我先去占座。”
程振決定中午帶謝持去吃烤全羊,店老板他認識,原先和他一塊在學生街擺攤,賣肉夾馍,生意挺好。
後來被城管一查,幹脆盤了家店面賣特色菜,店裏的烤全羊程振吃過一次,那味道久久不能忘懷,他就起了帶謝持也來嘗嘗的念頭。
反正謝持得在這待一周,他們一家家店試過去,遲早吃遍東崇美食。
得虧程振今早提前預訂了,這家店生意好得很,十點就開始有人排隊,在門口等號。
程振卡着點,在門口晃悠了十分鐘,終于等來了謝持。
謝持提着公文包,西裝革履向他走來,有橫掃天下的氣質,完全不像昨晚在床上會臉紅的模樣。
一看見謝持,程振自發露出一個笑容。
比開了一片向日葵都燦爛。
謝持神色有些疲倦,不過見到程振後,還是卸下些許防備,身上的氣場變得溫和:“抱歉,讓你等了。”
程振沒給他道歉的機會:“抱什麽歉,我等你,我樂意,等得開心。”
謝持淡然一笑。
菜程振點過了,等謝持一到就能讓廚房的人開始做。
謝持一口氣喝光杯子裏的水,顯然是渴了,一結束完會議就趕來這,即便這樣,他也還是因為路上堵車遲到了十分鐘。
程振把自己的那杯水推了過去,同謝持交換。
謝持笑着抿了一口,沒有再喝,反倒是低頭挽袖子。
“我幫你。”程振主動請纓,從對面挪到了謝持旁邊,幫他把扣子扣上,再一點點折起來。
兩人的動作自然又親密。
程振卷到一半,一個不确信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隊、隊長?”
程振擡頭,發現是張陌生卻又熟悉的面孔,他并不認識這人,可對這張臉又熟得很,他轉頭看了看謝持,再看看對方,想了起來。
這是AMK戰隊的容家盛。
AMK戰隊,國內頂尖戰隊,今年夏季賽拿下了全國冠軍即将代表中國出征參加世界賽,容家盛是映天戰隊的副隊長,成了冠軍隊後,電競椅、鼠标鍵盤的代言普遍全網,上網沖浪的人沒有誰會不認識他。
容家盛卻叫謝持隊長。
認出容家盛的那刻,程振幾乎就想起了使他開始玩吃雞的萬惡之源,那個男人,shock.
shock是AMK戰隊的前任隊長。
程振心裏有個不好的猜測。
容家盛這麽一喊,AMK戰隊的其它成員跟看猴一樣跑過來圍觀,圍在他和謝持周邊。
“哇,真的是隊長。”
“隊長我好想你啊隊長,你不是說不再回東崇了嗎?”
……
一聲聲隊長,叫得程振眉毛止不住抽動。
有人注意到了坐在謝持邊上,手上還幫謝持挽袖子的程振:“隊長,這位是?”
程振生硬地擠出一個笑容望向衆人,等着謝持的回答。
謝持直接肯定了他們的關系:“這是,我男朋友,他叫程振。”
“卧槽。”
“你可以啊隊長,一來就來這麽勁爆的。”
……
程振的笑容不免真心的許多,看向外表鎮定的謝持,眼神裏都充滿着愛意。
謝持承認了。
親口承認了他們的關系。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程振美得心裏在冒泡泡。
噗滋噗滋。
AMK戰隊的人都震驚于謝持的性取向。
偏偏有個鐵憨憨帶頭試探着叫了句:“嫂子好?”
謝持變了臉色,有些無措地盯着程振的反應。
誰知程振這人臉皮厚到家了,非但沒有絲毫變扭,還爽快承認道:“乖。”
“嫂子的性格夠大方啊。”
“嫂子和我們謝隊什麽時候認識的?”
AMK戰隊成員,平日縱橫賽場,現在紛紛化身好奇寶寶不斷朝程振提問,謝持替他擋了回去:“你們一個個的,都想回去加練是吧,要不我現在就給陳朔打個電話?”
謝持這麽一說,上一秒還在起哄的AMK,下一秒慫得像孫子一樣。
果斷散開。
只剩下一個容家盛。
他先發現的人,自然由他來收尾。
容家盛主動彎腰請罪:“隊長,你可千萬別和陳朔說見過我們,就他那性子,不得把大家都練到死啊。”
謝持游刃有餘:“放心,只要你們不說,我也會當沒看見。”
“多謝隊長。”
容家盛走後,謝持笑着罵了句:“熊孩子。”
陳朔是AMK現任隊長,是shock親自培養起來的角色,脾氣性格和shock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平日奉行高壓政策,經歷這麽些年,AMK老成員陸陸續續退役,換上了新血液。
新隊員都是原先二隊的孩子,謝持對他們并不陌生,還在AMK的時候,謝持經常去二隊,還拉二隊的人來打訓練賽,賽後再一個個指導過去。
沒有誰比他更耐心。
這個隊長,做得是盡職盡責,深得人心。
AMK是謝持親眼看着成長起來的。
如今隊裏唯一一個老隊員,就是容家盛,之前容家盛是他們隊裏最小的,被衆人照顧,如今他也到了能照顧別人的時候。
容家盛和他一直保持着聯系,他也知道今天AMK是出來幹嘛的。
偷溜出來聚餐。
還得瞞着陳朔。
謝持感慨地搖了搖頭,陳朔還是太嚴格了。
隊裏的人一塊玩都不願意帶他。
等回頭他得和陳朔說說。
謝持見到故人心裏想了許多,回過神後才發現,程振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
程振的眼中又興奮又氣惱,用力念出一個名字:“shock?”
謝持面色一僵,還是承認了:“嗯,是我。”
程振不是第一次發現謝持身上的秘密。
可謝持倒好,瞞他瞞了這麽久。
三年前,他在謝持面前狂吹他的偶像shock。
三個月前,他在奶油泡面前展露自己堅貞不屈的一面,告訴他自己心裏只有謝持一個。
他所有丢人的事都做了。
奶油泡的事可以說是誤會,但shock這個身份,謝持睜着眼看自己犯蠢。
“你到底還有多少馬甲瞞着我?”程振問。
謝持舉起一只手:“沒了,這是最後一個。”
“我不信,除非……”程振拉長尾音。
謝持湊近問道:“除非什麽?”
程振想到個絕妙的主意,壓低了聲音在謝持耳邊說道。
聽完後的謝持眼裏閃過羞憤的光芒,怒而瞪他,漂亮的臉上寫滿了抗拒。
程振頓時收起了攻擊性,像只單蠢無害的大狗,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你都騙我那麽多次了,我可從來沒有騙過你。”
“只有你把我耍的團團轉的份,你一定覺得我很傻。”
“就這一次,好不好嘛?”
謝持不敢看他的目光,低頭吃東西。
程振也不逼他,只是默默幫他片好了羊肉,然後時不時用幽怨的眼神瞥向他。
謝持又一次敗下陣來,小聲說了問:“就這一次?”
“嗯!”程振的答複無比真誠。
“那,好吧。”猶豫過後的謝持還是選擇了答應。
畢竟,無師自通學會了無形撒嬌的程振,讓人實在不忍拒絕。
程振舔舔唇。
有一就會有二。
甜頭,自然是要先嘗到了再說。
傍晚出攤的時候。
程振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搞了個全場八折。
有顧客打趣他:“老板,昨晚過得夠激烈啊?”
程振不以為恥,反把衣領往下拉了點,嘴邊的笑怎麽壓都壓不住:“那是。”
程振大大方方的,為的就是讓所有人看清楚。
這是謝持留給他的印記。
你們這些人,有嗎?
作者有話要說:
程振這個狗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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