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塵埃落定

飛行魔法外加遠距離傳送,山德魯拼上老命,不斷進行空間轉移,可那腳踏飛劍的身影,仍然不徐不疾的跟在身後的雲海中,令他叫苦不疊。

瑭雷好整以暇的聚集着五行神力,并不斷充入眼淚石中,心不在焉的看着那倉皇的身影。

那枚鴿蛋大小的寶石并不是這個世界的産物,不過也并非得自神州,而是在結界之中,由瑭雷自己的眼淚凝結而成。

瑭雷懶散、自大卻不迂腐,當日聽過兩位兄長的話,他便潇灑的一轉身,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擺起龍尾坦然進入神州結界,遠比被兩位兄長硬推入內的四姐瑭風幹脆得多。

只不過,在他背轉龍身的一剎那,兩滴龍淚便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無論如何也抑止不住。

進入神州結界的瑭雷眼前一花,這天地中彩光流動,一如在站在外面仰望結界時看到的那副樣子,頭上的天還是天,爪下的沙漠還是沙漠,可站在結界之外的二位兄長,卻從他視線中消失。

最重要的是,緊跟着進入結界的四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澎湃洶湧的能量立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讓他再無餘力顧及其它。

不知道外面的二位兄長,是否能夠看到結界內部的景象,瑭雷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的懦弱,探爪接住兩滴已經凝成冰晶的龍淚,随手扔進嘴裏。

他也弄不清楚為什麽淚水還會結晶,只能歸結是結界的關系。

“只剩我一個了,今後的路,全靠自己了!”瑭雷盯着這傳說中才有的神州結界暗自想道。

結界中七色光彩憑虛禦空,蔓延伸展泾渭分明,他不敢怠慢,運起他那微薄的神力,戮力前沖,腦中一團亂麻。

即使以孽龍的速度,瑭雷仍舊是不眠不休、水米不進的飛行了半個月之久,直到累得再也無力飛行,才看到大哥口中的汪洋大海。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體會到兄長那句“每多攢一口清水,你活命的機會就大上一分”是什麽意思。

酷熱的陽光燒光了他身上最後一滴清水,這份饑渴、這份難耐,在他二百年養尊處優的生命中絕難體會得到,對前途的焦慮,燒得他渾渾噩噩,甚至忘記了七彩的結界是何時消失,還有性如烈火的四姐,到底有沒有走出這片沙漠。

結界的出入口只有幾丈寬,可是越過結界後瑭雷就失去了方向感,甚至連他四姐到底飛向何方,有沒有和自己飛在同一個方向,都不清楚。

清醒之後的瑭雷更是一片茫然,搜索的事情更加無從談起,只能在心底企盼上蒼開眼,保佑姐姐平安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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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之海沒有難倒瑭雷,就算再寬闊的海洋,對于龍族來說,也不過和自家的後院一般無二,可是,漂洋過海之後的那片無邊沙漠,一如神州結界般令人畏懼,讓人不敢輕易涉足。

他的僥幸之心,在一年後終于破滅,他飛行了幾萬裏,卻感到自己不過是原地踏步,這片沙漠,好像被賦予了神奇的力量,整個空間的運行法則,都和自己所熟知的世界截然不同。

其實瑭雷不知道的是,如果在大海的另一面做出同樣的巡游,他也可以得出同樣的結論。

受不了這種流放似的孤獨帶來的痛苦,瑭雷最終還是在飽餐後沖進沙漠,直到十天後一頭沖入結界,才漸漸明白自己跨越的兩個世界似乎是對稱的,而這結界更不能用常識來解釋。

瑭雷全速飛行了第二個十天之後,終于絕望的得出結論——這兩個結界并不對稱,雖然在這裏,自己受到的壓迫遠比海的對岸小得多,可五行神力更加難于調用。

他已經精疲力竭,卻仍然看不到結界的邊緣,看不到希望。

瑭雷很少哭泣,只有真正大喜大悲之時才會流淚,不過這得自結界的龍淚之石卻也得天獨厚,用來镌刻陣法,效果倍增,上一次解封的時候,便被他制成貯存五行神力的戒指,上面刻着複雜難明的反五行陣法。

其實處于解封期內的瑭裏根本用不上龍淚之石,不過這枚戒指太過耀眼,在他的蓄意表演之下,就連老精靈也生出“他戴上戒指之後實力爆增”的感覺。

而真實的情況恰恰相反,趁着不受封印限制,瑭雷一直在調集五行神力輸入戒指,這樣即使回到封印狀态,這段時間存下的五行神力也夠他用上一陣,過去三百五十年中聚集的微弱的五行神力,也沒有這一次來得多。

骨龍已經被瑭雷順手拆淨,吸血鬼也死的差不多了,凱恩也有騰空的妙法,剩下諸如幽靈之輩他自己就可以應付。

瑭雷見山德魯不斷地上竄下跳,顯見黔驢技窮,再沒有什麽潛力可挖,于是抖手打出擂鼓甕金錘,剎那間,滿天錘影将山德魯籠罩在其中,讓他不敢越雷池一步,呆呆的停在空中。

這個卑鄙的人類故弄玄虛,再次隐去一切能量波動。

可是如今,在他眼中的瑭雷再不是細窄的河川,而是汪洋大海,那滿天的錘影映花了他的雙眼,那神秘的能量波動讓他一瞬間不知所措,而那代表大地級劍士的四葉苜蓿徽章,更是絕大的諷刺。

“你該知道,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數千米的高空中白雲缭繞,永不停歇的勁風撲面吹來,瑭雷衣袂飄飄,仍是那副死樣活氣的道:“除了死亡領域,你還能給我什麽驚喜呢?讓你有恃無恐的,應該是你的本命魔匣吧?

“當然,我也找不到它,不過你的話提醒了我……嗯,我不會讓你去做骷髅兵的,嘿嘿。”他詭異的一笑,緊接着以毛骨悚然的聲音說道:“飲我以血,食我以肉,徘徊于……”

“哈哈哈——”聽到主仆契約的咒誓,山德魯無視于壓頂的金錘,歇斯底裏的狂笑道:“你竟然想和我簽訂契約,就是盧山達親臨也辦不到!這是你逼我的!接我的最後一招吧!”

随着瘋狂的大笑,他的雙腿炸成齑粉,腰部以下的黑袍扯成縷縷碎布,團團黑霧往來缭繞,連四周的祥雲也在一瞬之間染滿墨色。

瑭雷眉頭一皺,繼續誦念着契約魔法咒語,撲面而來的死亡能量,讓他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被對手以靈魂的形式逃走,在勝利者來說,自然是意猶未盡;可是對逃走的一方來說,卻意味着連褲衩都輸出去,即将面對漫長的休眠和未知的身軀,一切推倒重來,可謂艱險重重。

不過也正是如此,爆體的一刻,山德魯會毫無保留的釋放出全部的能量,因為留下任何東西都是浪費。

山德魯忽然淩空鞠了一躬,對瑭雷彬彬有禮的說道:“如果您想欣賞最強大的亡靈魔導法,那麽請看——亡魂盛典!”

他法杖連揮,在空中快速書寫着巨大而華麗的文字,那金屬摩擦般的聲音響徹天地。他的黑袍裂開,萬千陰靈一湧而出,在罡風中扭曲着、哀嚎着,好像久被遺忘的墓穴中傳出的戰栗回聲。

随着咒語的形成,無數死亡能量組成的魔法攻擊,像大型交響樂之前的序曲一樣,快速飛向瑭雷。

一聲沉雷似的狂吼如同實質化了一般,震得空間一片扭曲,四周濃雲滾滾,雲端映出淡淡的血色,無數靈魂齊聲詠唱,環繞在山德魯周身的雲彩不住燃燒。

瑭雷知道觸媒魔法精微奧妙,而這又是山德魯最後也是最強大的一擊,不得不慎重起來,這施法的前奏,早已超過安佐·切斯特,甚至安德烈最颠峰狀态下,所施展的領域魔法,也不過如此。

這就是身為亡靈法師的好處了,巫妖只要安分守己,活個上千年絕對不成問題,因此,也有不少醉心于魔法研究的大法師,在生命的最後階段選擇亡靈轉化,以便繼續自己的課題。

可想而知,這些亡靈想當菜鳥都難,更遑論是用自己的身體為觸媒,爆發出恐怖的魔法能量。

随着陰靈的重章複唱,烈焰中的巫妖黑袍瞬間消散,嶙峋的骨架節節寸斷,連法杖都被還原成最原始的能量加以重組,只剩下懸空的骷髅頭骨,飄浮在一片燃燒着的濃雲中,下颚一張一阖,吟唱着最終的音符,映得貝裘裏寶石爍爍放光。

“砰”的一聲炸響,燃燒着的濃雲猛地炸開,傳出一絲奇異的能量波動,正在瑭雷嚴陣以待的當口,山德魯的冷笑聲忽然在瑭雷心中輕輕響起。

“賊子爾敢!”正準備迎接挑戰的瑭雷立刻發覺不妥,立刻爆喝一聲,雙手如鼓琴瑟,花開并蒂五指連彈,射出道道仙家真氣,一時間霞光萬丈,瑞彩千條。

翻滾的血色濃雲遇到純正的五行神力,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瞬間褪色,瑭雷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面前空空如也的天空,皺着眉頭收回擂鼓甕金錘,恨聲罵道:“竟然跑了!狗娘養的!”

将山德魯拆成骨架難不倒瑭雷,可他的目的卻不在此,他本想趁對手耗盡魔力的一刻捉住他的靈魂,烙上契約的痕跡,因此遲遲不下殺招。

沒想到人家早已看清這一層,用華麗的戲碼欺騙他的雙眼,将逃逸魔法夾雜在大量的攻擊魔法之中,在氣勢最盛之時玩了一手漂亮的瞞天過海。

不只如此,最後那一聲輕輕的冷笑,更讓瑭雷眉頭緊鎖,因為那代表着,對手直接從靈魂層面上發動的進攻,已經越過自己的心靈壁壘,雖然還遠沒達到傷害自己的地步,可畢竟越過了在他看來絕難逾越的屏障。

對于這個世界的精神魔法師而言,穿越對手的靈魂屏障,是讀取或者修改對方記憶的前提,當然了,觸碰對方靈魂的同時也必須打開自己的心扉。

“他媽的!我早該想到的!”

懊喪瑭雷忽然想起解封之前的那次偷襲,一邊飛行一邊抱怨,要是從東方帶來的夔牛鼓還在,百萬金鼓之聲從雲端直打而落,随便敲敲就能讓山德魯的靈魂無所遁形,可惜那麽好的法寶被安德烈用來進行了魔法試驗。

山德魯使用的傳送魔法,根本就不是正統的随機傳送術,那純正的死亡能量出現在一沓攻擊魔法之中,根本分辨不出來,早點想到的話,就該主動祭起十二煉魂血幡,捕獲靈魂的機會雖然小些,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郁悶。

“哇——”瑭雷凝立雲端,俯看着下面亂成一鍋粥的常青森林,面色數變,緊接着腳下加緊,流星一般沖向梵特斯。

被他用五鬼搬運弄走的精靈獨角獸和飛馬,一出昏睡結界就自動醒來,可惜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此地不是自己的家園,立刻變成一群沒頭的蒼蠅,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不過他們還算不錯,獨角獸本身就是常青森林中最強大的魔獸,精靈弓箭手更不是蓋的,這支精靈大軍在森林中沒有任何危險。

可是梵特斯村就不一樣了,失去控制的死靈們發出無聲的吶喊,瘋狂的揮舞着骨質刀劍,渾然不理這裏是它們曾經生活過的土地,如潮水一般,沖擊着所有敢于阻擋它們的障礙。

“瑞克!這次你可把我坑慘啦!”飛到樹枝上的凱恩,看到疾沖而來的瑭雷,幹嚎着叫道。

別說神力沒有完全複原,就算處于颠峰狀态,精靈古樹照常工作,他也對付不了這麽多的亡靈。

更何況,這裏還有他長輩們的屍骨在內,只得膽顫心驚的扛着淑娜飛上樹梢,放出神聖光幕和聖潔光球來抵禦幽靈的騷擾,支撐得苦不堪言。

如果不是殘餘的高階亡靈早就全都走得無影無蹤,他可能根本就撐不到瑭雷耍酷晃悠地歸來。

吸血鬼、屍巫與死亡騎士這些高級亡靈,和那些只會攻擊四周活物的低檔貨色完全不同,它們不只實力強橫,智力也遠高于普通亡靈。

這些家夥很清楚什麽地方危險,巫妖逃離後便獲得自由,在瑭雷動手修理骨龍時,就一個個跑得無影無蹤。

當初瑭雷放心離開,就是覺得有聖堂武士保護着的高階祭司,僅僅對付一些低級死靈沒有問題,卻忘記了兩個精靈不在颠峰狀态,早已險象環生。

“完了!全完了!”

凱恩看着遭到亵渎的村落,努力擠着眼睛,想假裝悲傷卻擠不出一滴淚水,看得瑭雷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這為老不尊的家夥,不就是祭壇嘛!反正你們也得搬家了,重建一個就是。”

光明諸神容不得半點污穢,一個曾經被死靈睡過的祭壇,精靈大神科賽隆當然瞧不上眼。

按照常識,一個輸掉褲衩的巫妖,從沉睡到覺醒通常需要五十年。

如果海精靈不搬家的話,五十年後肯定要遭到對方的報複,不然最少也要逼問瑭雷的身分,因此他們舉族搬遷已成必然,即便死靈的大軍把小村拆得七零八落,也沒有什麽的損失。

“這麽說,巫妖跑了?連你都抓不住他?”凱恩疑惑的道。

“天啊!我的戰争古樹啊!”他指着被刨掉幾圈樹皮的精靈古樹,裝腔作勢的繼續哭喪。

處于解封期內的魔龍有的是寶貝,因此老精靈仍不放棄賣乖,認識了二百多年,他都沒有從這只鐵公雞身上撈到什麽寶物,這一次機會難得,嘿嘿嘿嘿……

亡靈天生憎恨神聖的事物,姿态挺拔的精靈古樹即使枯萎,仍然散發着淡淡的神聖氣息,自然是遭受蹂躏的首選。

瑭雷知道凱恩愛貪小便宜的老毛病發作,只得沒好氣的道:“好幾百年了,也沒見你轉轉性子!你怎麽看起來這麽老?”

說罷,抛出擂鼓甕金錘。

金光奪目的戰錘在空中化身萬千,好像被遙控般錘向各自的目标,所向披靡,只一會的工夫,就清光了橫行無忌的死靈,只不過,那些強大且有智慧的家夥們早已逃走,這一回,在常青森林中試煉的兄弟們可有苦頭吃了。

凱恩容光煥發,雙眼倍亮,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四百歲似的,淑娜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切,好像來到了陌生的世界。

這個人類輕描淡寫的擊碎六只野蠻的骨龍,展示出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實力,甚至沒有任何傳說中的英雄能夠與之比肩。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平時自己敬畏有加的老祭司,本應該睿智而謙和,可是此時在他面前,根本沒有長者的風度,倒像小兄弟和大哥哥說話一般,字裏行間透着兩個字——“依賴”。

她哪知道,瑭雷單論年歲便足以做凱恩長老的大哥,三百年前更帶着還是菜鳥的凱恩一起無法無天過,一個滿臉皺紋、身軀佝偻的老人,用這種語氣和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說話,在她看來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不過她沒有時間驚訝,見亡靈大軍突然間灰飛煙滅,淑娜甚至沒有和瑭雷打招呼,便迫不及待的跳下樹來,幾步跑到祭壇跟前無力的跪在地下,在她身前的,是另外那個被亡靈踐踏過的聖堂武士。

也許是甲胄堅固的原因,那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精靈聖堂武士,此時仍然整個趴在地上,靜靜的一動不動。

淑娜顫巍巍的伸手摸上了同伴的脈搏,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眼眶,雖然早就猜到這個結果,可她仍然無法接受。

“阿蘭桑德羅已經回歸主神的懷抱。”不知何時,凱恩已經來到淑娜的身後,傷感的說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不!聖殿騎士是為了保護祭司才存在于世,是我們沒有保護好您。”淑娜緩緩的說道。

輕風吹拂起淑娜單薄的衣角,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難過,在滿地碎骨中,緩緩抱起阿蘭桑德羅漸已冰冷的身軀,好像她的心,此時已經随着懷中的聖堂武士,一起歸入主神的懷抱。

“不要固執了!阿蘭桑德羅看到你這樣會難過的。”

“我會很好的活下去,完成神的使命。”淑娜心如死灰的道。

她的全部精神,都投在懷中沒有生命的軀體之上,似乎那就是她的一切,她顫抖地摩挲着戀人那冰冷的手掌,阿蘭桑德羅右手修長的無名指上,不知何時染上枯草的顏色,令她心為之碎。

凱恩半晌無言,挺過浩劫的喜悅漸被沖散,愣愣的走到瑭雷面前。

這次與巫妖的遭遇戰,整個梵特斯村只犧牲了阿蘭桑德羅一個,可這一個就和他親如父子。

阿蘭桑德羅對抗天空級劍士不落下風,本族之中無出其右,可謂前途無量,沒想到一朝殒落。

淑娜淚光閃動,眼中閃動着愉悅的哀傷,沉浸在美妙的回憶中。

瑭雷似乎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兩個精靈快樂的往事,頓時湧起一陣沖動,心中邪念突生,不禁心中感嘆道:“‘占有’是一種邪惡啊!”

“節哀順變吧!”瑭雷一邊走向梵特斯村的酒窖,一邊規勸道:“至少那巫妖還比較人道,沒給你的村子放把火什麽的,他那麽中意的聖骨是什麽玩意啊?”

小村的建築物早已被亡靈沖得稀哩嘩啦,不過酒窖位于地下,卻幸運的逃過一劫,未曾遭災。

“唉!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科賽隆的神谕中曾經提到,我就留下來了,沒想到成了禍根,要不是你……”凱恩快步跟了上去,努力露出一個笑容道:“沒想到你竟然肯為我耗費一本平等卷軸,我還以為你從來不肯拔毛的呢!”

“怎麽能叫浪費呢?我什麽時候對朋友吝啬過?”

“既然不吝啬……就給我幾件神器吧!”凱恩說罷口水橫流,直勾勾的看着瑭雷的兩枚戒指。

“還幾件!你倒沒要我的平等卷軸!”瑭雷不屑的道:“你們這裏有沒有一個叫維爾娜的女孩?”

虛空戒指僅僅是晨曦主神的附贈品,內藏的四本平等卷軸才是晨曦主神要送他的禮物,也是他視如珍寶的命根子。

這種卷軸可以在一定時間內平衡封印的力量,讓瑭雷不受任何約束,他就是藉此機會,在安德烈過世的那一刻逃脫厄運,而現在卷軸只剩下兩本。

“你說什麽?”凱恩立刻露出關切之色的道:“你見到維爾娜了?我的乖孫女沒出事吧?”

“還好吧,呃……被壞人抓住,又讓我救了出來,被人摸了耳朵,現在應該跟幾個人類在一起。”瑭雷一句話便把老精靈噎得說不出話。

凱恩倒是相信,瑭雷認出自己的孫女就不會讓她吃虧,只得幹笑數聲收起賢者之杖,他朝淑娜指了指,遲疑的道:“淑娜怎麽辦?她看過你的表演。”

魔龍對自己的秘密諱莫如深,瑭雷越是不提,他就越是心虛。

在他的印象中,這位老大行事從來肆無忌憚,是個惹禍的祖宗,對朋友不錯,可絕不寬容,實力平平的時候還喜怒無常,現在沒了約束,肯定更加不好說話,一時起意,說不定會來個永絕後患也很有可能,更加讓他心中惴惴不安。

瑭雷一陣猶豫,皺着眉頭說道:“修改記憶吧!不過我不擅長幹這些龌龊的事,你是神棍,可以勝任吧?”

“呃……我還行!”凱恩吃了個啞巴虧,可是難得今天魔龍老大這麽好說話,他趕緊字斟句酌地道:“你的意思是……抹去記憶?還是封印?”

“她一個小精靈恐怕受不了封印之力吧?抹掉記憶……似乎也非常痛苦呀!”瑭雷憐香惜玉的道:“你最好勸勸她,趁這個機會忘掉那個聖堂武士,這樣她以後的生活會快樂一些。”他一臉沉痛,裝模作樣的道。

修改或者提取別人的記憶是比較艱深的精神魔法,但是如果有受術者的配合,靈魂屏障就不複存在,成功的難度便大大降低。

“我還以為你已經轉了性子了呢!原來更加無恥,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熟知瑭雷脾性的凱恩立刻洞悉了他的目的,毫不留情的批判道。

“好久沒見到這種水平的美人兒了!”那個藏在薄衫下,被巫妖扭曲繃緊的玲珑身姿再次浮現在眼前。

瑭雷不理凱恩的聒噪,由衷感嘆道:“讓我想起從前咱們四處泡妞的日子,真是我見猶憐哪!”

“有多久沒見?當年比賽泡妞,你可總是輸給我啊!哈哈哈哈!”凱恩也跟着回憶起,年輕時和魔龍一起在艾倫大陸上四處闖蕩的日子,毫不顧及自己的身分,肆無忌憚的大聲笑道。

“大概……一個月吧。”

“……”凱恩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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