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水落石出

比夜更黑,瑭雷的眼中滿是黑暗。

濃墨色的狂潮席卷了戰場,惡魔領主萊維馬丘斯倨傲的伫立在澎湃的黑幕中,隐約的輪廓彷佛毀滅的标志、邪惡的縮影,黑暗中僅有的兩點光源,是他血紅的雙眼。

黑光逐漸退去,雷帝斯一臉焦急而又無奈的站在羅德的身邊,平時絲毫感不到重量的黑龍吞月刀,此刻似有千鈞之重,壓得他氣喘連連。

他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那可以觸及靈魂的邪惡詛咒早已密布全身,偶而有鬥氣的光芒閃動,也會瞬間湮滅在黑色的詛咒中。

這塊聖骨已經被惡魔領主把玩了二百多年,魔法師與武士曾用魔力和鬥氣探測過,而惡魔則使用詛咒的力量。

這光潔的聖骨中不知道浸潤了多少詛咒,在惡魔的嘯聲下全數引動,立刻如洪水下山不可遏抑。

羅德此時也是一臉死黑,神情木然的看着大惡魔慢慢走來,連他的短劍此刻也已遍布黑光。

“既然不願意合作,那就讓你的靈魂在深淵的烈焰中,永世哀嚎吧!”萊維馬丘斯狂笑道,鋸齒般的刀鋒在黑暗中游動,多頭鞭的觸手猙獰的嘶叫着,伴随着他轟隆隆的長笑,宣洩出一道道不斷升騰的漆黑烈焰。

“既然喜歡這塊破骨頭,盡管拿去好了,就不知道你拿不拿得住!惡魔一族最強大的詛咒滋味如何呢?”萊維馬丘斯笑罷,緩緩舉起鋼刀。

“我想,你錯了。”

呆呆站在原地的羅德突然開口,語音說不出的冰冷。

已經開始準備土遁的瑭雷立刻停手,驚訝地看着眼前的變故。

羅德的短劍上,忽然有一抹淡淡的光華流轉,随着光芒閃耀,溶洞中頓時刮起狂暴的風,混亂的氣流甚至将他的兜頭帽子吹開,露出一頭栗色的長發,在亂流中飄揚。

萊維馬丘斯面帶邪笑的走到對手跟前,卻在一瞬之間轉為駭然,對手的短劍瞬間刺中他的胸膛,雖然在他瘋狂的反擊下沒有完全刺實,但腥臭的黑血仍然汩汩流出,一發不可收拾。

他根本就無法想象,竟有人能夠抵抗自己惡毒的詛咒,就算是把面前的灰袍人換成一頭金龍,中了這麽一記詛咒,也絕無再戰的可能,更何況對手身上黑光流動,那明明是詛咒已經成功發作的征兆!

羅德不給對手驚訝的時間,剎那間幻化出滾滾劍光,馭使着暴虐的風,悍然沖向大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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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身的詛咒之光仍在,眩目的白色鬥氣,卻不受絲毫影響的向外溢出,竟凝成一副白熾的戰甲,顯得虛幻而不可測。

“匡當”一聲響,幾近虛脫的雷帝斯,終于屈服在龐大的詛咒之下,黑龍吞月刀脫手,撲倒在地。

瑭雷也呆呆望着像狂潮一樣攻向惡魔的羅德,又看了一眼雷帝斯,連忙裝出一副萎靡不振、人畜無害的樣子,只是雙手依舊麻木的高舉着,對獸骨那無比惡心的氣味似已全無所覺。

此刻的羅德,如疾雷一般前沖,虛晃一劍即退,身影像閃電般在溶洞中隐現不定。

他的灰袍被狂風吹得飽滿而鼓蕩,額頭上的劉海被吹到兩邊,散亂的起伏着,寒芒四射的短劍将一道道鬥氣實質化,帶起利刃似的勁風,化作洶湧的波濤,沖向措手不及的萊維馬丘斯,如長江大河一般,在對手的周身布下一圈又一圈劍光凝成的浪潮。

萊維馬丘斯的反應也不慢,被人一劍刺中要害,便立刻閃身後退,多頭鞭暴怒地噴射出無比強猛的烈焰,閃亮的青光在鋸齒戰刀的寶石上不住流動,匹練般的刀光不時割破漫天的劍影,劃向那神出鬼沒的身影。

巨大的聲浪幾乎要将小小的溶洞撐破,萊維馬丘斯一如海岸邊的礁石,發現對手迅如鬼魅,立刻停止後退,中流砥柱般凝立當場,發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咆哮,任憑潮水怎樣沖擊淹湧,潮水落盡之後,仍看到他依舊屹立不倒。

每個陰暗的角落,都是羅德可能藏身的地方,他就好似在火焰間跳舞,靈巧的出沒于多頭鞭足以割裂山河的狂野黑焰之間,卻總以毫厘之差避開烈焰。

他銳利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高大的惡魔領主身上,滾滾劍氣不斷地沖往戰刀,撞成細碎的浪花四散紛飛。

鋸齒戰刀堅如盤石,而短劍也如同潮水般生生不息,前一波潮水剛剛碎成水花,後一個浪頭已經跟上,彷佛永無止境。

“我明白了!”戰鬥中的萊維馬丘斯忽然發出一聲響徹地底世界的吶喊,怒吼道:“原來你的身上,早就有更惡毒的詛咒了!”

他奇怪的瞟了“搖搖欲墜”的瑭雷一眼,多頭鞭快速的揮動着,放出道道火舌,大吼道:“讓我看看這是什麽詛咒……暗夜中滴血的身影,冥月下哭泣的精靈,哈哈哈!這是血之嘆息,是深淵惡魔也無法掌握的邪惡詛咒,只有更卑鄙而狡詐的黑暗精靈,才能在取悅他們那邪惡的女神時,獲得這陰險的咒語!”

羅德忽然站定,短劍分毫不讓的迎向巨大的戰刀,刀劍無聲無息的相交,旋即爆出蒼雷般的鳴響,無處宣洩的鬥氣在刀劍的鋒刃之間亮起,炸成眩目的光團,一半是白熾,一半是濃黑。

似乎見到什麽特別令人興奮的事情,萊維馬丘斯一擊而退,橫刀傲立,輕蔑地低頭道:“愚蠢的人類,原來你早已陷入永恒的牢籠,只有黑暗精靈惡臭的靈魂,才能暫時壓制住詛咒的力量。

“看看吧!你的同伴即将倒下,火焰也将不再燃燒,那時,你還怎樣對抗我的魔力?你們,都得死!”

“不錯,這正是艾倫大陸最邪惡的詛咒,血之嘆息。你的詛咒雖然發作了,但是不起作用。”羅德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扭頭看了看仍在“搖搖欲墜”的瑭雷,羅德心道:“瑞克,真抱歉騙了你們,你手中的不是普通獸骨,而是黑暗精靈的遺骸。”

艾倫大陸的民衆,對傳說中的黑暗精靈有種本能的恐懼和厭惡,如果莉莉他們知道真相,肯定會馬上把那塊獸骨毀去。

彷佛被詛咒的人和他毫無關系,初一接戰,羅德便靠着出其不意搶到上風,他的短劍自始至終飛舞不停,被他揚起的勁風更加狂暴而肆虐,似乎是在宣洩着他胸中的怒意。

“黑暗精靈的火焰即将熄滅,因此,在火焰熄滅之前,我一定要将你趕回罪惡的深淵!”

他的嗓音猛的拔高,怒吼聲竟分毫不遜于面前高大的惡魔領主,灰袍随着怒喝之聲不住鼓蕩,快捷無倫的身影也越發迅疾,劍勢翻湧,如狂風暴雨般撲向對手。

傳說記載,來自深淵的惡魔,即使被人格殺于地表,也很難将其完全摧毀,至多百年之後,強悍的惡魔仍然會在深淵之中重生,這點倒是和巫妖有些相似。

要想徹底毀滅惡魔,只有完全摧毀他們強大的靈魂,或者直接在險惡的深淵世界中将其斬殺,因此對于地表住民來說,比較有效的辦法,反而是将其封印,而不是絞殺。

當然,被逐回深淵的惡魔也不是全無損失,在深淵世界中,實力代表一切,惡魔即使重生,實力也會大損,甚至有降階的可能。

白熾的鬥氣綻放出絢麗的光華,在戰場中心卷起陣陣狂風,一時之間,溶洞中人影重重,惡魔領主身前身後全是灰袍殘影,雪亮的劍光和黑焰、青芒交織在一起,令人為之眩目。

羅德早已看到不支倒地的雷帝斯,也看到“搖搖欲墜”的瑭雷和他手中的火炬,可這不但沒有讓他喪失信心,反而激起他久未燃燒的鬥志,讓他的鬥氣攀升到極限,他的靈魂和意志正在與時間賽跑,耳中似乎已經聽到時間巨人那追在身後的腳步,但他的劍卻絕不停留。

戰刀和多頭鞭舞得密不透風,卻總是差一點而無法阻止對手的步伐,刀劍無數次觸碰,爆發出一連串叮叮當當的脆響,對手的身影依舊矯健有力。

勝負的天平,随着羅德的瘋狂進攻急遽傾斜着。

萊維馬丘斯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忍不住怒吼連連,他血紅的雙眼不時瞟向渾身戰栗的瑭雷,氣得大聲咆哮,再戰下去他都要支持不住了,這個該死的人類只能依牆而立,連站都站不穩,憑什麽過了這麽久還不倒下?

“難不成……他沒有中咒?”萊維馬丘斯心中一驚。

顯而易見對手也有飛行的能力,而且速度比他快,因此他更加不敢飛上天空。最可怕的是,就算是毫無花巧的硬碰硬,他堂堂的惡魔領主也僅能稍占上風,即便覓得反擊的空隙也無濟于事。

此時此刻,萊維馬丘斯做夢都想強行沖出包圍圈,一刀解決掉那個舉着火把的螞蟻,可是他不敢!

多頭鞭漆黑的火舌只能略微阻擋對手前進,很快就會被罡風吹散,這讓他根本無法貿然行動,只得不住盤旋着守護自己的陣地,不給對手更多傷害自己的空隙。

他密布全身的堅硬鱗片,在對手快疾無倫的短劍之下,幾乎起不到絲毫作用,那已實質化的鬥氣如狂風、似利刃,稍微掃中都會被搧得黑鱗亂飛,一旦短劍及體,哪怕只是輕輕觸碰,也必然有成片的皮肉帶着四濺的黑血飛出。

萊維馬丘斯猛然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狂吼,如同半空中起個霹靂,戰刀刀背上的寶石接連亮起,猶如一抹青色的烈焰從刀柄燃至刀尖。

“砰!”

他腳下的濃黑烈焰随之大漲,好像無形的護甲籠罩全身,火焰的高溫燒得他周身的空氣不住扭曲,火焰的顏色更黑更純,遠非先前多頭鞭噴射的黑焰可比,在這直欲撕毀一切的邪惡氣息下,連羅德的身影都不由得為之一滞。

高熱的火舌吞吐着,阻擋住暴怒的風,這充滿毀滅力量将附近的岩石瞬間化為飛灰,地面為之凹陷,張揚的魔焰甚至讓羅德不敢輕易接近,被迫轉為守勢。

雖然他早已搶得上風,可勝負仍然在毫厘之間,此刻誰能給對手決定性的一擊,便能結束戰鬥。

純論攻擊力,萊維馬丘斯尚且領先一籌,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之境,眼見對手一副端出最終奧義的架式,他又豈能不謹慎應對?

這純正的魔焰得自毀滅的深淵,被大惡魔帶到幽暗地域,已經不屈地燃燒了上千年,每一分能量的耗散都無從彌補,因此更加顯得珍貴。

憑借着魔焰的震懾力,萊維馬丘斯終于掙得千載難逢的喘息之機,雙目緊緊盯着羅德,渾身黑焰大漲,緊接着快速念出一串邪惡的咒語,一聲厲嘯,長刀一指,刀鋒所向,正是他看也不看一眼的瑭雷。

“不好!”

羅德一下子沒料到對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虛張聲勢下,一個眼神就騙了自己,首次露出錯愕的神色,飛身劃過一道曲折奧妙的弧線,擋在大惡魔與瑭雷之間,無奈鞭長莫及,青光早已閃過,瑭雷已被一朵熊熊燃燒着的黑雲籠罩。

“哈哈哈!”萊維馬丘斯揚起鋸齒戰刀,嚣張地大笑着。

他心想,也許是被半獸人擋住了詛咒之光,也許是離得足夠遠,才恰好被那幸運而又狡猾的小子趕上,這才讓他逃過一劫,然後陰險的裝出竭力抵抗詛咒的樣子,才騙過自己,一定是這樣!

可是這又怎麽能逃過自己洞悉一切的雙眼?由于距離太遠,發自多頭鞭的火焰無法觸及那該死的人類,這才讓他無可奈何,這一次,就讓他徹底熔化在來自黑暗深淵那詛咒的烈焰之下吧!

“哎呀呀,羅德你這家夥愣什麽!加油上啊!”

瑭雷搖旗吶喊、站腳助威的聲音,忽然從劇烈燃燒的黑雲中傳出,聲脈平和一如往日,看熱鬧的心情昭然若揭,更加重要的是,撲鼻的惡臭仍在不住散發。

羅德的精神一振,短劍上重新閃耀起鬥氣的光華。

萊維馬丘斯不可置信的盯着詛咒之火,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這最黑暗、最邪惡的詛咒和烈火,仍然不能将那卑微的靈魂化為灰燼?

能省則省,見避火珠可以迫開這些險惡的烈火,瑭雷終于松了口氣,将容納着退魔領域的珍貴卷軸塞回虛空戒指中,重新将燃燒着的骨頭挪遠了些;至于那些所謂的詛咒,由于屬于靈魂魔法,對他來說尚未構成威脅。

羅德的身分已經呼之欲出了,瑭雷看了看這個一直僞裝着自己的家夥,不由得撇了撇嘴,心中暗道:“難道這就是那個叫嚣着要給老子放血的家夥?有點門道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

能有這般強大實力的人類武者,只有傳說中的暴風劍聖塔洛斯,這招牌式的戰法更無法隐瞞其身分。

諸如山岚劍聖喬安娜、審判之劍提爾等人,鬥氣或者能和塔洛斯一較高下,這神出鬼沒的身手卻絕對讓人望塵莫及。

“可是,這不大可能啊!”瑭雷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塔洛斯成名已經将近六十年,計算年歲,這位大名鼎鼎的暴風劍聖,怎麽也有七十五歲以上,這羅德……難道不是塔洛斯,而是他的弟子還是什麽人?

就在瑭雷一閃念的工夫,戰場上再起波瀾。

萊維馬丘斯似乎在一連串的打擊下失去了耐心,仗着有珍貴而純正的深淵魔焰護體,悍然沖向擋在面前的灰袍人。

這代表着毀滅和終結的火焰,有着無可抵禦的高熱,就算是深淵領主,若不能做到對火免疫,也絕無操縱它們的可能。

羅德也不敢直接觸碰這高熱的黑焰,哪怕他已經看清那僅僅是一團魔焰,但他不能後退,因為他的身後,就是癱倒在地的雷帝斯與瑭雷。

剎那間,他的雙目中變得一片潔白,短劍的鋒刃見風就長,瞬間拉長一公尺餘,但此時若是仔細分辨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魔法兵器變形的結果,而是純由鬥氣凝結成的劍鋒。

“叮!”

鬥氣凝成的利劍,刺穿了萊維馬丘斯的護體魔焰,被他的鋸齒戰刀架個正着,刀劍相接處,迅速燃起絢麗的火花,裹在濃黑的深淵魔焰中顯得分外妖異。

羅德的眼中射出駭人的光芒,兩道濃眉擰成一團,他的鬥氣被這充滿毀滅力量的魔焰迅速侵蝕着,當然同樣消融的還有魔焰本身。

可萊維馬丘斯卻露出邪惡的笑容,操縱火焰正是他的拿手好戲,這魔焰不但可以護體,還可以傷敵!

靜靜垂在萊維馬丘斯身側的多頭鞭,忽然瘋狂地嘶叫起來,十幾顆蛇頭紛紛昂起,一同張開猙獰大口,血腥之氣噴薄而出。

這一次,蛇頭的口中并沒有噴出黑色的火焰,這十幾顆蛇頭噴出的,是整團純黑色的深淵魔焰。

萊維馬丘斯的雙眼更紅了,肆虐的毀滅之焰掠過鬥氣凝成的長劍,快疾無倫的沖向對手。

這是千真萬确的烈火,并非投機取巧的詛咒,即使那閃亮的鬥氣被魔焰掃過,也會頓時失去光澤,哪怕是神明的化身,站在那裏也要燒掉一層皮了吧?

“古吞阿達民!”

被突襲而至的深淵魔焰裹得嚴嚴實實的羅德,忽然喊出一串古怪的詞彙,火花中,那閃着鬥氣的身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接着,純黑色的毀滅之焰,在他剛剛所處之地“轟”的一聲爆炸,酷烈的火舌四處噴射,一股黑色火雲沖天而起。

溶洞頂上,倒垂的鐘乳石筍被炸得左搖右晃,最長的那根甚至“喀嚓”一聲從中斷折,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煙塵。

一時間山搖地動、石塊亂飛,剛猛的氣流,甚至将不遠處的雷帝斯從顫抖着的地面上掀在半空中,翻滾着摔在瑭雷面前。

事起突然,混亂中的萊維馬丘斯見對手人影一閃便突然消失,頓時措手不及,正要有所行動之際,忽聽身後一個聲音輕輕道:“忘記告訴你,其實我是一個魔法師,很不錯的魔法師。”

山窮水盡的感覺,首次充塞在萊維馬丘斯的腦海,不等他有所動作,背心忽然一疼,愕然下望,立刻發現胸前多出一截閃耀着白熾靈光的劍尖。

在萊維馬丘斯絕望的咆哮聲中,羅德收回由鬥氣凝成的劍鋒,輕盈的一讓,避開對手最後的反擊。

萊維馬丘斯心有不甘地怒吼着,全身不住冒着黑煙,胸前透明的窟窿清晰可見,他搖搖晃晃的指着瑭雷道:“卑鄙的人類!沒有深淵的烈焰,我無從發揮全部的力量,這一次你贏了!”

說話間,他的身影逐漸在黑煙中縮小、消融,扭曲着掙紮道:“如果不是我的仆從不明不白的浪費掉,你的火炬早已熄滅,你根本就贏不了!”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羅德徐徐說道。

黑煙飄上半空,慢慢消散,溶洞中已經沒有了惡魔的蹤影。

“瑞克。”他掃視四周,忽然說道:“你的鎮定與膽識謀略,和你的實力很不符啊!要是我在和你實力相當時,也有你這分定力……”

“什……什麽?我?我沒做什麽吧?”瑭雷聞言一驚,還以為羅德看出了什麽,趕緊岔開話題道:“對了,你又是誰?”

“別緊張,你做的相當好。只有大地級鬥氣的劍士,在大惡魔的威壓下,能夠一直保持清醒已經很難能可貴了,你竟然還能為我加油助威。”羅德微笑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法繼續隐瞞,不錯,我就是塔洛斯。”

“那是因為我站在您的身後嘛!”瑭雷趕快藏起愧色道。

其實他這麽從容而鎮定并非無因,借着龍淚戒指的五行神力,他可以使用土遁之術,自始至終自保脫身都不會任何問題,否則的話,一個傳送門就得讓他三思而後行。

不過可能由于這個世界的環境不同,在神州時可以輕易用出的五行遁術,在這裏卻要消耗數量龐大的神力,而他戒指中的神力有限,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出此下策。

“塔洛斯!”

瑭雷身後傳出幾聲驚呼,安傑麗娜領着二位兄妹出現在洞口,六只眼睛盯着他一陣猛看。

“嗨。”塔洛斯似乎受不了這種眼神,頗為狼狽的道:“塔洛斯并不是怪獸。”見他們恢複正常,這才石破天驚的對瑭雷道:“瑞克,你有沒有興趣傳承我的劍術?”

“啊?”安傑麗娜三人再度驚呼。

瑭雷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心翼翼的道:“你是說,做我的老師?”

“是啊,別看我長相年輕,其實我今年已經七十八歲了,足以當你老師的老師。”塔洛斯笑咪咪的說道。

“我的劍術,需要劍士極度冷靜,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你剛才也該看到了,那就好像在萬丈懸崖上走鋼絲,走錯一步,就會萬劫不複,需要極大的定力和膽量。你的表現令人驚訝,正好适合我這一派的武技。”

“很遺憾,我沒有興趣。”瑭雷的回答令人震驚。

這麽一會工夫,安傑麗娜的臉色已經來回變了幾次,見瑭雷這麽不識好歹,着急道:“瑞克,這可是大陸第一劍聖啊!稍微點撥你一下,你都……”

“笑話!審判之劍提爾是我的好朋友,我不缺人點撥。”瑭雷一臉無所謂:“我是龍騎士,難道你們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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