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聯姻

戰争時刻,祁蓁蓁鹹魚癱了一天便不安心了。第二日早膳後先去了太守府,想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忙的地方——顧珣幾個将太守府定為議事的大本營。

但是太守府竟然一個能主事的都沒有,祁蓁蓁只得轉而來到城牆。

孫勇正在城頭檢查布防,黑壯的年輕将軍神色嚴肅,也不與祁蓁蓁多加客氣,打了招呼便忙去了。

祁蓁蓁見守城的将士一個個身杆筆挺、精神抖擻,不由得微微一笑,心道這孫勇有些時候沖動了些,但還真是治軍的一把好手。

祁蓁蓁極目遠眺,只見這南方之地,即便歷經戰亂,依然顯出了千裏莺啼綠映紅的錦繡風光來。

她看了一會兒,忽然心裏一動,對孫勇道,“孫将軍,如今可正是麥收時節?”

孫勇一愣,“啊……對啊!”

“如今雲州正是戰亂,農人無心務農,莊家荒在地裏可惜了。不如派一隊士兵出去看看,能收一點是一點。”

孫勇擰眉思索了片刻,一擊手掌,“對啊,公主說的有道理!我這便派一隊人往西南去。”

孫勇先來這裏,對雲州比自己熟,選西南方肯定有他的考量。祁蓁蓁微笑颔首。

說話間一隊人馬漸行漸近,為首的是一匹馬車,後面帶着三輛拖柴的板車。十幾個佩刀壯漢護在兩側。

祁蓁蓁看過去,覺得那趕車的馬夫有些眼熟。

“來者何人?”孫勇大喝道。

一個湖綠裙子的姑娘掀開車簾,皺着一張小臉回道,“吼什麽吼?”

正是紅荔。

祁蓁蓁驚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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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勇被怼得一愣,下意識地皺眉,想要吼回去,又覺得對一個小姑娘拉不下臉子,便郁悶地摸了摸腦袋。

紅荔又補了一句,“大皇子在此。”轉而對祁蓁蓁仰臉一笑,“公主!”

孫勇顧不得郁悶,親自跑下城樓迎接,祁蓁蓁不緊不慢地跟着走了下去。

許是從壓抑的深宮走了出來,祁瑞恒臉上雖然還有兩分病态,但精神頭很不錯。也比剛出宮時看起來結實了些。

祁蓁蓁上下打量着着他,初見這少年,他還與自己一般高,如今卻比自己高上大半個頭了,眸光中多了兩分堅毅。

“皇姐。”他端正地給祁蓁蓁行了一禮。

“何須多禮。”祁蓁蓁關切道,“一路可還順利?”

祁瑞恒點頭,“我将母……将軍府與宮中帶出的金銀器物換成銀票,又買了些米面一并帶來。”

所以後面板車上薪柴之下其實是米面?

“大殿下思慮周全。”孫勇笑道,“這些都是好東西啊!”

紅荔瞪了他一眼,瞪得孫勇莫名其妙,又摸了摸腦袋。

祁蓁蓁忍俊不禁,明白紅荔這還是記着當初孫勇的拔刀之仇呢。

“好了,”她笑着拉了一下紅荔,“再瞪孫将軍要睡不好覺了。”

紅荔被她笑得臉頓時紅了,羞道,“公主笑話人家。”

“好,不笑不笑。恒兒餓了罷,這便回去可好?”祁蓁蓁笑吟吟道。

“聽皇姐安排。”祁瑞恒道。

一行人馬來到太守府,孫勇忙着城防,沒有随來。

早有人禀報,雲州太守姚磊與許琢在府門前迎接。

為表示看重,祁蓁蓁特意令姚磊與許琢同自己、祁瑞恒一桌吃飯。

許琢笑着應了,順着祁蓁蓁的話道,“姚夫人為我等食宿辛苦操持,不如也将姚夫人請出來,好鄭重道謝?”

祁蓁蓁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祁瑞恒身上。

她知道許琢是什麽意思,感謝姚夫人是一方面,說親才是重點。姚磊有一嫡女,年紀恰好與祁瑞恒相當——沒有比聯姻更能穩固關系的了。

這一步,也是顧珣與許琢早已商量好的,但是否同意,最後還要看祁瑞恒。

見祁蓁蓁不表态,反倒看着自己,祁瑞恒順了一下腰間玉佩,努力拿出自己獨當一面的氣勢,道,“許大人所言甚是,便勞煩姚大人請出夫人了。”

許琢又道,“聽聞姚大人還有一位千金。非常時刻不必拘禮,也請小姐到主桌用膳,可好?”

祁瑞恒颔首,“如此甚好。”

姚磊不是個蠢人,之前之所以到了狼狽出逃的地步,一方面是原先的平叛主帥徐鵬章太無能,另一方面,其實也有他對朝廷失望所以處事消極的緣故。

現下,他當然懂了大殿下與許大人擡舉他們的意思,心裏轉瞬間思量一番,打定了主意,拱手道,“多謝二位殿下與許大人擡舉。”

姚夫人和小姐很快來到。

祁蓁蓁的目光落到姚小姐身上。

那小姑娘十三四歲的年紀,容貌還未長開,卻已看得出清麗出衆。她臉帶着羞意與稚氣,跟在母親後面盈盈行禮,很有幾分知書達理的風範。

席間祁瑞恒、許琢與姚磊先是談了雲州的風土人情,接着話題便拐到了如何恢複雲州的經濟民生上。

祁蓁蓁就見小姑娘紅着臉,眼神一直悄悄在許琢與祁瑞恒身上打轉。

她不由得會心一笑,心想許琢與祁瑞恒确實十分迷人。

不過說起來,許琢與顧珣年齡相仿,二十四五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為何還未娶妻納妾?像趙秉心,只比他們大一兩歲,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作者只交代了顧珣未娶的原因,卻沒交代許琢的。仿佛這麽一個溫雅出衆的男子,一直這麽單着身,就是為了以後和男主産生狗血三角戀一樣,真不合理。

祁蓁蓁思慮着将目光落在許琢身上,對方察覺她的視線,偏頭對她彬彬有禮地笑了笑。

祁蓁蓁也微微一笑,低頭夾菜。

飯後,祁蓁蓁帶祁瑞恒去住處休息。

馬車上,祁蓁蓁溫聲問,“恒兒,你覺得姚家小姐如何?”

祁瑞恒垂下眼,略一沉默才道,“我知舅舅與許大人的意思,若與姚家小姐結親,雲州便是我們牢固的據點。”

祁蓁蓁看着他還帶了幾分稚氣的臉,搖頭道,“恒兒,你才從一個牢籠出來,勿要再把自己的生活過成一個牢籠。戰略固然重要,你的幸福更加重要。相信你舅舅也是這麽想。”

祁瑞恒眸光一動,看向自己的手,苦笑道,“如今我這身子……”

祁蓁蓁按住他的手臂,鄭重道,“相信我,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祁瑞恒深深看向她,良久,輕輕一笑,“我自然相信皇姐。”

晚膳後許琢過來,與祁瑞恒商定了幾件事之後,一個小兵忽然急匆匆跑進來,焦急道,“二位殿下,不好了!大将軍在南岩山區被叛軍伏擊,損失慘重,下落不明!”

“什麽!”祁蓁蓁猛地站起來,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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