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025
傅崇松的辦公室內,他手裏拿着那份投标書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徐景恒和傅森坐在他對面,傅森面色凝重的看着一言不發的徐景恒,轉而對傅崇松說:“爸,這份投标書我也看過,沒有問題。”
傅崇松的目光由投标書移到徐景恒臉上,嘆了嘆氣,說:“不是投标書的問題。”他将文件扔在桌子上,接着分析,“安陽集團的價錢與我們這麽接近,簡直就是在我們的基礎上加的。”
他的目光緊盯着徐景恒,又問:“小恒,你認為這是怎麽回事?”徐景恒擡眼看着傅崇松深邃的眼睛,并未答話。
“把你的意思是,有人竊取了我們的投标書信息,這才導致我們投标失敗?”徐景恒不語,傅森便替他回答,他想了想,搖頭說:“這不可能,投标書只有我和小恒兩個人保管,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是我的失誤!”不待傅崇松多想,徐景恒突然站了起來,低頭說:“傅先生,是我沒有保管好文件,将原件不小心遺失,我願意承擔責任。”
他的話倒是讓傅崇松父子一驚,徐景恒做事向來謹慎嚴密,這次怎麽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傅崇松皺了皺眉,又說:“小恒啊,你也在公司做了這麽多年,怎麽還會發生這種失誤!”
“對不起,是我讓公司造成了損失,傅總你處罰我吧。”徐景恒态度異常誠懇,他不是一個會狡辯的人,這件事也必須有一個人來承擔。
“小恒,不過是失去了一個項目,你也不用這麽自責,商場上這種得失在所難免。”傅森好心安慰着徐景恒,眼光瞥向傅崇松,又說:“爸,這件事還不至于嚴重到有處分吧?”
傅崇松望着徐景恒,他始終低着頭,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起伏,最終他揮了揮手,指着徐景恒說:“處分就算了,不過下次可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
“我明白,謝謝傅先生。”徐景恒誠懇的回答。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都出去工作吧。”傅崇松也沒再與他們多說,擺擺手讓他們出去了。
徐景恒一言不發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把門反鎖起來,靠在座椅上回想着前些天與夏浣的見面。
“不如我送回去吧,正巧我也要回去一趟,你們去吃飯吧。”
他親手把文件交給了她,但是,怎麽會是她呢?理智和只覺都告訴他是夏浣偷走了文件的信息,可自己心裏還是有一個聲音在替她否定。
辦公室逐漸被黑暗籠罩,徐景恒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站在玻璃窗前俯視,可以看見整個一條街的夜景,車輛人流不斷在昏黃的燈光下穿梭,總令他有種物換星移的錯覺。
打開門,整個公司已經沒有人了,走過空曠的辦公室,皮鞋與地板摩擦的聲音是一片黑暗裏唯一的響動。徐景恒拿好公文包,走出了這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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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行駛在路上,黑壓壓的天空讓他覺得異常沉重,這條路似乎很長,長到他覺得自己似乎都無法跨越。交通崗的紅燈突然亮起,徐景恒緩緩停下車,他的臉面無表情,看着行人從他車前走過,人很多,他也等了很久。
手撐在車窗前,不經意間瞟向一旁的餐廳,徐景恒不禁微微一愣,他看到了坐在裏面的夏浣,還有一個背對着自己的身影,但他認得出,那是蘇陽。
他們為何會在一起?為何這般談笑風生?心中為夏浣豎起的堡壘似乎突然間坍塌了,哪怕心裏還想如何替她狡辯,現實還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直到聽見身後的喇叭聲,他才收回了目光,猛然踩動油門,飛快的離開了這個地方,車輪碾過落葉的聲音,碎了一地。
夏浣自窗邊望去,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轉眼即逝。蘇陽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笑着問:“發什麽呆?”
“沒什麽?”夏浣搖搖頭,凝視着蘇陽的眼睛,緩緩說:“這次謝謝你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 蘇陽無奈的看着夏浣,又問:“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出賣傅氏?”他還記得夏浣投标的前一晚來找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以八千萬的價格競标綠地項目,那時他才知道夏浣的目的。
她雖然成功的破壞了傅氏的投标,不過蘇陽見她沉默不語的樣子,就知道她并不因此而開心。整理好情緒,夏浣才緩緩開口,“蘇陽,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原因,但是原諒我,不是現在。”
看着夏浣閃爍的目光,蘇陽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嘆氣,臉上卻依然揚起微笑,搖搖頭說道:“沒關系,你不想說,我就不多問。”
蘇陽不知道夏浣這些年經歷了什麽,只是從她那不經意間倔強憂傷的眼神,和嘴角似有似無的苦笑中,他意識到夏浣生命中那些自己不曾參與的部分,是她苦難的根源。
徐景恒回到家中,随意的将衣服丢在了沙發上,徑直走進卧室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累極了,可是閉上眼睛,卻全是夏浣剛才在餐廳的笑臉,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終于放棄了睡覺,他從床上起身,拿起了旁邊的電話:“凱文,幫我調查一個人,安陽集團總經理,蘇陽。”
放下電話,他走出卧室,來到酒櫃前拿出了兩瓶紅酒,酒櫃的鏡子倒映出自己的臉,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特別可笑。
他早就應該狠心一點,放棄夏浣的。
鑰匙孔旋轉的聲音響起,夏浣開門走了進來,客廳沒有開燈,只有一盞昏暗的小臺燈開着,徐景恒倒在沙發上,桌邊的兩瓶酒已經一滴不剩。
望着醉醺醺的徐景恒,夏浣嘆了嘆氣,自己又一次利用傷害了他,夏浣,你真是罪無可恕。放下包包,她走進衛生間拿出一條濕毛巾,随後來到沙發前,輕輕扶起徐景恒的頭,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為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被着輕柔的舉動驚醒,徐景恒緩緩睜開眼睛,卻有些發愣,他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自己在做夢。
直到夏浣輕聲問:“怎麽一個人喝了這麽多的酒?”
徐景恒目光游離了一刻,随後奪過她手上的毛巾坐了起來,“這麽晚才回來。”或許是真的喝醉了,猛然一起身竟然有些發暈。
看着他的樣子,夏浣心裏也是自責萬分,但她卻不能提一個字,唯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我知道今天這個投标對你來說很重要,你也不要自責,這本就不是你的錯。”
夏浣不提還好,一提投标,徐景恒的目光突然變得冷淡,雙手扣住沙發的一端,将夏浣鎖在他懷抱的角落裏,凝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投标對我來說的确很重要,不過還有些更重要的東西,你卻永遠不會明白。”
徐景恒灼熱的氣息打在夏浣臉上,她沒有說話,怔怔的望着他半天,直到他的唇已經貼近了自己的耳垂,才用力推開了他,匆忙起身,整理好情緒,她又說:“你醉了,洗個澡早點休息吧。”說着拿起酒瓶走進了衛生間。
徐景恒沒有拉住她,看着夏浣的背影,目光逐漸變得游離,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事情可能是他永遠做不到的,比如,放棄夏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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