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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鳴笛聲之後,路一名潛意識裏認為接下來會有車子從他們身旁駛過,他也一直護着秘秘靠邊走,以防她亂跑。
只是,他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他下意識地回頭看情況,這一看看見他小叔紀之霖正從車裏邁出來,在這個地方下車,似乎是沖着他而來,他心裏一慌,抱起秘秘,拉住張小芹的胳膊:“老師,這邊灰塵大,我們走那邊吧。”
張秘秘跟着瞎起哄。捂着鼻子,唔唔發聲:“媽媽,這邊灰塵好大。”
張小芹轉頭看到一輛中型卡車路過,揚起一波灰塵,這會兒風又有點大。張小芹從包包裏取出帽子給秘秘帶上,借機掙脫了路一名的手,開口提醒:“路一名,你走慢點。”
張秘秘傳話筒一般,對着路一名重複:“路一名,你走慢點。”她回頭看一眼媽媽又加一句:“媽媽,你能走快點嗎?”
張小芹笑着:“能啊。”
路一名抱着秘秘快步走到工商銀行前才停下來。回頭看張小芹時,目光有意無意地越過張小芹,尋找紀之霖的身影,找了半天沒找到,他松了一口氣。
張小芹看出他的心思,問:“看到誰了?”
路一名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小叔,他比我爸厲害多了,不能讓他看到我在這兒。”
張小芹:“有個讓你怕的人總是好。”
路一名立刻辯駁:“我不是怕他,我就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描述他對紀之霖的“怕”。他頓住了。
喜歡,就是這麽不公平。在張小芹面前,他會擔心一丁點兒的小事,影響自己的形象。就像此時,他說他怕另外一個人,這樣的“怕”,她會不會覺得他不夠男人?
張小芹見他欲言又止,很自然地想到兩輩人之間的代溝,就像她和她的爸爸,她笑了笑:“他是你叔,不會坑害你,怕什麽。”
“我不是怕他,我就是崇拜他。”路一名想了半晌,想了個“崇拜”二字,心裏默默地認為還不如不說,完全拉低自己的形象。
偷偷瞥張小芹時,她似乎并沒在意他說什麽,正拉着秘秘的小手,柔聲問:“秘秘,現在是去幼兒園,還是去外婆家?”
對于張小芹的不在意,他有點慶幸,也有點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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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寬敞的高速公路上,紀之霖挂上電話,閉目養神,思忖着,路一名那小子在搞什麽,談戀愛嗎?他抱着的那個小女孩又是怎麽回事?
怎麽一見到他就跑,紀之霖眉頭緊蹙,要不是有個緊急客戶需要對付,他一定把這小子逮住問個明白。
夜幕降臨,娛樂場所內五顏六色的燈光,絢爛舞動着,動感音樂充斥耳膜,身體在聲色之中蠢蠢欲動。
紀之霖起身将包廂的門關上,阻隔了八分的喧鬧,十分的光線。
他剛一落座,一位穿着暴露,身姿妖嬈的女人坐到他的腿上,細長的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微微扭動着細腰,紀之霖順勢摟住她的腰,手掌順着她的肌膚,向上游走,一面解皮帶,一面摸着女人的腰,聲音低沉性.感:“你比之前胖了。”
之前?女人不記得之前有見過他,但也嬌嬌地罵一聲:“讨厭。人家每天都有減肥。”嬌笑着伸手幫忙解他的皮帶,紀之霖嘴角微微上揚,故意按住女人右手,讓她僅用左手解他的皮帶。
引的包廂裏一陣調笑。
行為夠得上下.流,語言也夠得上上流,紀之霖看向對面喝的七分醉的兩個男人,看似不經意地開口:“王總,咱們的規矩,不親不喝酒,酒後吐真言,三巡談正事,你們看,合适嗎?”
做生意的誰也不是傻子,雙贏無風險自然好。遇到有風險,但借助外力可以穩賺的,吃點虧,就讓對方多賺點又如何,并且此次是木鋅集團的紀之霖出馬,紀之霖這人可是出了名的會玩兒,會談,也會讓人垮的人,王總酒勁沖紅的小眼睛轉動兩次,随即賠笑着:“合同呢?簽,現在就簽!”
紀之霖笑笑,摟住還在扒他褲子的女人,轉目望着她,笑中帶有幾分輕佻:“別急,我們待會兒出去玩兒。”
“紀總,彈足炮滿,一個不夠再喊一個。”有男人起哄。
“去去去。”紀之霖笑着站起身來,當衆将未被扒下的褲子提好,皮帶系上,拿起合同遞給助理,将女人提起來,摟住,對包廂內的人說:“女人是用來疼的,大家都悠着點兒啊。賬算我名上,先走了。”
包廂內傳來一陣陣的葷話:“紀總再不走,槍可要走火了。”
“哈哈……”
紀之霖不介意地摟着女人出了包廂,塞給女人一沓錢,放開女人,說聲:“謝了。”擡步離開。
女人一頭霧水,來這裏的男人不都是找女人的嗎?怎麽給了錢不辦事就走呢。
她拉住紀之霖:“先生,你就這樣走了?”
紀之霖皺眉望向她,見女人長得年輕小巧,齊劉海。有點像路一名的那個同學,有種戳心窩子的舒适。
他不是善類,更不是勸人從良的說教者,他明白這個社會的規矩與生存法則,他不好,他孬。但對眼前這樣的女人孬不起來。
女人一直不放手,他笑了笑,拿開她的手:“這不快高考了嗎?家裏有個熊孩子,操心。得回家教育教育。”紀之霖擺擺手離開。
女人站在原地發愣。
距離晚自習下課還有十分鐘,臨下課前,張小芹站在講臺上,給各位同學灌了一些心靈雞湯,又打了幾針雞血,希望他們能夠自主地學習。理科嘛,多做題多練習培養題感,不要死鑽艱澀難懂的附加題,基礎才是最重要的。
張小芹第一次帶高三,她也很有壓力,唯恐自己的失職耽擱了這些孩子,一得空就來學校,請教資歷老的老師,看到學生有成績下滑,精神不濟的現象,就炖一碗雞湯灌下去。事實證明,多給學生一點關心和愛,還是有效果的,至少,她帶的這個班極,進步最快。
放學後,她如往常一樣,坐公交車,下車,去媽媽那裏接秘秘。
只是,現在已晚,直達的末班公交車早已開走,她必須轉車。
夜晚的公交車廂內空空蕩蕩,窗外跳動着紅紅綠綠的燈光,交錯照亮車廂。張小芹有點累,想睡一會兒,又怕坐過站,不睡有點撐不住,正迷迷糊糊之時,聽到有人喊:“老師,下一站就到了。”
“你怎麽在這兒?”張小芹突然驚醒,問坐在旁邊的路一名。
路一名撓頭笑笑:“我坐這車回家呀。”
“你家不是在環城路上嗎?”張小芹甕聲甕氣地問。
“今天星期五,晚上我去我叔叔睡。”
“原來是這樣。”張小芹坐直身體,雙手捂住嘴巴,打個哈欠,而後雙手貼着兩腮揉了一下臉蛋,醒醒困。
路一名見慣了張小芹板板眼眼的樣子,這會兒褪去“老師”的外衣,頗具幾分俏皮與可愛,他不由得看癡,心髒快速跳動。
“怎麽了?”張小芹轉頭問。
他慌慌張張轉過頭,緋紅蔓延至耳根,剛好車子猛地一個剎車,司機沖着窗外破口大罵:“會不會開車!找死呢!!我日你大爺!”
好剽悍的司機。張小芹應聲看過去,路一名松了口氣,臉上緋紅漸漸褪去,強行控制,心跳才慢慢恢複常速,轉念一想就算臉紅,這麽暗的車廂內,她也一定看不到。
他壯了下膽,醞釀一會兒開口問:“老師,明天你會很忙嗎?”
張小芹剛醒,大腦反應緩慢,本能回答:“不忙,明天要下雨。在家帶秘秘,逛逛超市什麽的。”
“那我在家做題目,遇到不會可以去問你嗎?”
“可以啊。”
“真的嗎?”
“真的。”張小芹并沒想到,路一名所謂的“去問你”是跑到她家裏問,一直等到她下車,他趴在窗口,昏黃清透的光線灑在這個少年的頭上,他笑容燦爛地揮舞着雙手,大喊着:“老師,再見,路上小心,再見。老師,我明天去找你!”
光線迷人,清風醉人。她有點恍惚,她将這種恍惚歸為是對“青春”二字的緬懷,年少真好。
路一名一路心情愉悅,背着黑色大書包到紀之霖家時,紀之霖不在家。聽紀之霖的媽媽蘇芸燕說是去外市出差了。
他如平常一樣吃蘇芸燕做的菜,陪蘇芸燕聊會兒天,說說學習上的事兒,然後做會兒題目,最後去睡覺。
他不知道紀之霖昨晚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但是,一大早,他背着書包要出門時,紀之霖突然喊住他。
紀之霖穿着深藍色家居服,身材颀長挺拔,右手端着一杯水,左手指夾着一根煙,煙頭冒着圈圈白煙,如此格格不入的派頭,紀之霖卻拿捏的相當好,坐到沙發上,翹着腿,喝水,儒雅中帶着三分痞氣。
他笑嘻嘻地對紀之霖:“叔,你回來啦。”
他點頭,左手按了按睛明穴,看上去有幾分的疲憊,緩緩開口:“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同學家做作業。”路一名回答。
“成績很好嗎?”
路一名猶豫了會兒:“對,特別好。尤其是物理,數學。”
“那正好,我有這方面的問題需要請教,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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