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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秘秘小手握着畫筆,站在桌前,埋頭亂塗鴉一通,開心地轉過頭問:“外婆,你看我畫的鴨子好看嗎?”
張如英心不在焉地應:“好看,好看。”
得到誇贊,張秘秘沒在意外婆的語氣,扭過頭去,繼續又畫了一只又一只醜醜的小黃鴨。
張如英自女兒張小芹帶個男人出現,她就心神不寧,此時更是坐不住,她笑着對秘秘:“秘秘,外婆去給你洗葡萄吃。”
“好的。”
“那你站房間裏好好待着,別出去。”
“唔……好吧。”
張如英甫一開門,就看到紀之霖擋在張小芹面前挨了季青山一巴掌,張如英心口一跳,回頭看秘秘還在認真地畫畫,并沒被驚動,連忙将門帶上。
季青山打錯了人,非但沒停下,反倒被紀之霖的行為徹底惹惱,他氣的雙手顫動,轉頭尋了桌上的雞毛撣子,握着發狠地往張小芹身上抽。
紀之霖被季青山突然的巴掌打的有點蒙,尚未反應過來,季青山手裏的雞毛撣子已經狠狠地抽在張小芹身上,張小芹被抽的身體一顫,原本通紅的眼眶,再也蓄不住眼淚,聲音發顫,泣音濃重:“爸……”
“別喊我,我沒你這女兒,給我滾出去!”季青山滿臉怒氣,雙目通紅,手上的雞毛撣子不停地揮打。
張小芹除了挨了第一下,剩下的全部背在紀之霖身上,紀之霖将張小芹攬入懷中,一聲不吭也不抵抗地被季青山甩了數十下。這老頭大病初愈,力氣倒不小。
紀之霖越是這樣護着張小芹,季青山越是惱,氣,恨,他養了20多年的女兒,捧在手心裏疼着,那麽乖巧,那麽懂事,從沒忤逆過父母的意思,這個男人一出現,硬生生斷了女兒的大好前程。拆散了兩家人,一時間負面情緒産生的所有力量全數使在手上。
雞毛撣子一下狠似一下,季青山從起初的想打張小芹,此刻全部轉到紀之霖身上。
紀之霖疼的皺眉。
季青山見他既不哭天搶地,也不閃閃躲躲。心下發狠,扔掉手裏的雞毛撣子,俯身拎起桌前一個頗有重量的實木凳子,站起身來就要往紀之霖身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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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如英唬了一跳,連忙上前,抓住季青山的手:“青山,你這是要幹嘛!你把人砸壞了怎麽辦?”
張小芹一直輕聲啼哭,她做好了一切準備迎接這一天,可是,真的到來了,她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懦弱。犯了錯了,站在父母面前,任打任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紀之霖護在懷裏。
“哐當”一聲巨響,實木凳子被張如英推落在地。
連房間內的張秘秘也受到了震動,張秘秘茫茫然地擡頭看看窗外,又看看四周,接着好像聽到媽媽的哭聲了:“媽媽!”
她立刻放下畫筆,噔噔跑到門口,墊起腳尖,兩小手握着門把,用力往右邊擰。
客廳內,季青山的怒氣暫時發不出來,他氣息不穩地站在一旁邊,張如英緊拉住他的胳膊,唯恐他再動手。
紀之霖右手攬着張小芹,額頭冒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在心裏為自己的背部疼一下,面上平靜,這才禮貌開口,全然不是素來的流氓樣:“伯父,伯母,我叫紀之霖。秘秘的爸爸。曾經,年少不懂事,害了小芹,我一直不知道……”
季青山怒目瞪着紀之霖,就等他忏悔出個所以然。
正在這時,小房間的門“咔嚓”一聲響。紀之霖的話未說完,看到張秘秘從房內踉跄出來。
張秘秘大眼睛滴溜溜地看一圈,最後停在媽媽身上,望着媽媽胳膊上一道紅痕,眼睛通紅。她愣了下,轉目看見外婆也眼圈通紅,又看到外公吓人的表情,以及扔在地上凳子和雞毛撣子,她立刻想到是外公打媽媽了。小孩子最能敏感感知大人的情緒,她愣了愣,一室的人均是面色凝重,靜悄悄的,她小手無意識地扶着門框,望着張小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媽媽,媽媽……”大哭着奔向張小芹,抱着張小芹的大腿嗷嗷哭起來,好不委屈:“媽媽……”
剛剛劍拔弩張的氛圍一下被瓦解,張如英上前去欲抱她,她死拽着張小芹的褲腿,說什麽都不放,哭的更厲害了。
季青山面上的怒氣頓時被張秘秘哭的緩和許多,但餘怒仍舊未消,氣沖沖地轉頭進了書房,狠狠将門摔上。
徒留一室的尴尬。
張如英低眉看見張小芹身上的傷,心裏也不好受,默了一會兒:“你們先回去吧,過兩天再來。”擡眸看了紀之霖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簡潔的客廳內,只餘這“一家三口”,紀之霖拉過張小芹的胳膊查看:“疼不疼?”剛剛張小芹被抽那一下,着實抽到他心尖尖上,比抽他還疼。若是換了旁人,他一定弄死他。可這人是未來的岳父大人,他只能忍着。
張小芹擡頭對上他的眸子,心頭掠過奇異的感覺,仿佛五年前的感覺。
她搖搖頭,搖掉遐想也否認疼痛,轉而問:“你疼嗎?”
“沒事兒。”他俯身要抱張秘秘,張秘秘誰也不讓抱,拼命地拽着張小芹的褲子,直到張小芹俯身把她抱起來,她小臉被褲子捂的通紅,抽抽搭搭地說:“媽媽,回家。”
“好,我們回家。”張小芹伸手給張秘秘抹眼淚:“好了好了,沒事兒了,秘秘不哭了啊。”
紀之霖一把摟過母女倆,抹一把張小芹的臉:“好了,你也別哭了,我們回家。”
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張小芹卻有片刻的出神,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溫度,他為她擋雞毛撣子的安全,他為她擦眼淚的貼心……她将頭一低,狀似逃避似的,先走出房門。
出了門口,張小芹又哄了一會兒張秘秘,紀之霖伸手要抱她。
“要媽媽抱。”她仍舊往張小芹懷裏鑽。
紀之霖:“你看媽媽那麽瘦,又受傷了,抱着你肯定累。”
張秘秘立刻轉過身往紀之霖懷裏傾,紀之霖抱過張秘秘:“乖孩子。”
“一家三口”緩慢走出季家,走出單元樓。
剛一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張小芹突覺如釋重負,仿佛是位久病纏身的病者,一瞬間種種疾病全數清除,一身輕松。
她知道季青山願意打她,願意罵她。就是原諒她的開端。但是依季青山的性子,一定會擺臉色擺很久,但不會一直擺到底。
她摸着胳膊上的紅痕,疼,是真真切切的。不像多年前,木木的疼或者渾渾噩噩的疼。她突然很開心,很開心,就想有了後盾,日子也有了奔頭一樣。
她望着紀之霖,看到幾條從短袖袖口延伸出來的傷痕,傷痕處有一道疤痕,像是前不久剛被什麽劃破留下的,看疤痕的深淺程度,當時劃的肯定不淺。
她眸色一暗,不再看下去。
回程的路上,張秘秘趴在張小芹懷裏睡着了。下車後,紀之霖抱着張秘秘上樓。張小芹走在後面說:“等會兒,我給你背上塗點藥吧。”
“行,先把你自己料理好。”
到家後,紀之霖将張秘秘放在小床上,蓋好被子。
張小芹正拿着醫藥箱坐在沙發捯饬,他走過去,挨着她剛坐下,便聽到她說:“不要動手動腳的,把你上衣脫了。”
其實,他是想動手動腳的。身上雞毛撣子甩的這些小印子,對他來說小意思,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不過,既然她讓脫,那他就脫,巴不得的事兒。
張小芹将棉球、酒精一些簡單處理傷口的工具,擺在茶幾上,剛一轉頭,一個标準型男的身材撞入視線內,寬肩窄腰,健美的肌肉弧線在腹部起伏,向腹下延伸,精壯充滿力量感,張小芹看的一陣臉熱,忙說:“你背對着我。”
紀之霖轉過身去。
張小芹甫一看到,心驚肉跳,除卻縱橫交錯的新紅痕,還有雜亂不齊的老傷痕。過了這麽些年,她似乎又看到他拎起棍子為了她與人交鋒,也不管別人人多勢衆。
“你不是結過婚嗎?”紀之霖突然發聲,吓了她一跳,她胡亂地“嗯”一聲,回過神,拿起茶幾上的酒精。
“他人呢?”紀之霖又問。
“什麽?”張小芹沒聽明白。
紀之霖皺眉:“你前夫呢?”
“幾年前就出國了。”
“秘秘不是他的女兒?”
張小芹手上一顫,紀之霖察覺到她的反應,想着去她爸媽家這一遭,若不是難言之瘾,也不會搞得她和父母僵持。看得出來,她是個乖巧的人。
紀之霖微微偏首:“好了,我不問了。以後她就我女兒。”
張小芹再次失神,冷不防地,他突然一回頭,吻上她的嘴唇,用力地親吻一番,好一會兒才放開,目光專注炙熱地望着她:“你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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