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一個月前,路一名獨身一人,從平原到草原,戈壁,沙漠,湖泊……途中的風景起伏,如同一卷氣勢恢宏的畫卷,慢慢展開。
所見所聞所為所感,使他的身心融入到奇異的大自然中,對待張小芹的感情有了另一層次的轉化。
那天,他路過一個小鎮,小鎮氣候幹燥,風沙肆虐。
他找了一個簡陋的客棧住下,進房前老板好心提醒天黑最好不要出門,這片晚上不太平。人多不要往堆裏擠。他笑的俊朗,說謝謝。
客棧的确簡陋,一張木板床,一四條腿的凳子,其中一條凳子腿,打了數根釘以便牢固。一張破舊的桌子。
節能燈開關上布一層灰,他拍拍打打一陣,掏出毛巾,端着塑料盆去洗澡。上樓之前,老板已告知,走廊深處有兩個水龍頭,一個出熱水,一個出冷水。不能浪費水。
在他嫌棄地望着灰黑的洗頭水時,忽然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像是隔壁客房的門被砸開,他正低着頭,視線正好瞥見一個人影從窗戶跳出。
緊跟着幾個人相繼跳窗。
不能多管閑事,路一名繼續沖頭。客房裏,噼裏啪啦翻倒一陣,“啪”的一聲,像是巴掌打在人的臉上,瞬間傳來女人哭泣的咒罵聲。
像是一個哀怨的女人指責情郎,說的哪裏的方言,路一名不知道,但是他聽到了“路非”二字,登時,擡起頭望向前方。
廣袤的沙地上,一個人影拼命地向前跑,身後嗡隆隆的摩托車跟着,三輛摩托車發出的光柱交錯打在人影身上。
清晰地顯出那人的背影之時,路一名全身一激。
爸……
他想立刻奔上去時,路非已經被三個男人摁到沙土裏,而後拖着回到了客棧。
路一名立刻将毛巾扔到盆中,端着水盆返回到房間。
大腦是理智的,身體确實顫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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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三天前就計劃着,去尼泊爾找爸爸。因為三天前,路非興沖沖地打電話告訴他,他在尼泊爾,很快就能掙大錢回來。
他小叔說過,但凡一本萬利的事兒,要麽是本事人的慧眼如炬铤而走險,要麽就是無能者被騙的開始。
卻沒想到,事情這麽快有了結果。
他強行鎮定地坐在房間,屏息聆聽隔壁房間的動靜。腦海裏冒出一個又一個的計劃,也否定了一個又一個。
他清晰聽到,他爸被打了,很慫地求爹爹告奶奶,隔壁房間才趨于平靜。
陸續有人走出。
*
風聲呼嘯如鬼魅鳴叫,捶打着客棧,木質的門窗哐哐當當作響,客棧在狂風中搖曳,完全蓋住了人的使壞聲與腳步聲。
路非半夜要撒尿,一個男人罵罵咧咧地跟着。路非老老實實向廁所走着,一轉頭男人倒地。他未驚叫出聲。
“爸,是我,一名。”路一名拎着剛剛四條腿的凳子,拉着路非慌慌張張進房間。
“兒子,兒子……”路非激動不已。
“別說話。”
路非老老實實跟着走。
兩人從房間的窗子跳下,路一名從衣服裏掏出鑰匙,撿了一輛摩托車,跨上去。
“坐上來。”
“兒子,你哪來的鑰匙?”
“偷的!快上來!”還好,這個小鎮的客棧環境極其惡劣,一層樓只有一個可憐的公共衛生間,愛住不住,他才有機會下手偷鑰匙。
路非乖乖地跨上摩托車。
突突地跑了一分鐘,路非才有種死裏逃生的喜悅,摟着路一名的腰哭起來:“兒子,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她把我騙光了。”路非老淚縱橫:“我還從你叔那掏了一筆錢,想回本。結果統統沒了。”
“你別哭哭啼啼的成嗎!”路一名在前面喊。
路非抹一把臉,一抹抹一把灰土,他往衣服上蹭蹭,問:“兒子,咱們去哪兒?”
“火車站!回家!”
“可是,兒子,爹沒錢!沒身份證!”
“我有!實在不行逃票!”
“兒子……”
“你話怎麽那麽多!”
路非終于閉嘴,自從他迷上了那個據說18的女人之後,他的錢像流水一樣流走,他不能沒有錢啊,他兒子還沒媳婦兒,他得賺錢給兒子娶媳婦兒,他在那個女人的牽引下,不知不覺走進非法交易中,清醒過來時,才警覺一切是早早設計出的一個套。
這女人就看中了他人傻錢多。
在疾風中瘋狂的飛沙,迎面打在路一名的臉上,刀割一般的疼,他似乎看到了身後兩點亮光,他加快速度沖出小鎮,沖向火車站。
*
在路一名簡單地向張小芹述說這些時,張秘秘聽的雲裏霧裏,卻入了迷。
大眼睛直愣愣地注視着路一名,路一名疼愛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長得多像叔叔啊。
張秘秘笑,露出一口可愛的小米牙,喊:“哥哥。”
“乖。”
張小芹端着一杯水過來,坐到路一名跟前,這事兒她聽的心驚膽戰,必須得喝口水壓壓驚。
“那群人是幹什麽的?”張小芹問。
“來什麽活接什麽活,販賣人口,走.私,毒.品……”
張小芹被驚了片刻,這些詞兒像是新聞聯播國外新聞裏的必備素材,她沒遇到過,卻視之為毒蛇猛獸:“謝天謝地你回來了。”
路一名眼神頓時暗淡,良久後,才開口:“可是,我叔叔還沒有回來。”
張小芹的手陡然一抖,水杯差點滑落,目光渙散而後集中:“你說誰?”
*
路一名載着路非剛到火車站,卻沒想到那些人正等在火車站門口。
這群人長期混跡中國各個邊界點,條條道道摸的清清楚楚,既然你直行到火車站,那我就抄小道,逮個正着。
路一名立時調轉車頭,突然,側面開來一輛摩托車,兇狠地撞上路一名的車頭。
路一名路非同時摔倒,被摩托車壓住一條腿,先前用腿支了下,所以車子只是壓上他們的腿,并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
但是父子倆被逮着是必然的,挨打也是必然的。路非慫是慫了點,護兒子護的絲毫不馬虎,抱着兒子,任誰打都不松開。
父子倆被扔進一個散發腐臭味的房間,每天都有人看着。
起初,父子倆都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幹什麽,接下來陸陸續續聽到隔壁女生或者孩子的哭聲,路一名隐隐猜到是什麽。
這天,這群人将他們塞到一輛大卡車上,提前給他們喝了什麽水,路非喝了,路一名沒喝。
在像被扔沙包一樣扔到車廂時,路一名眯着眼,接着光線看到車廂內睡了一排女孩子,年輕的,估計都沒他大。還有兩三個男孩子。
事先已經明白這群人要幹什麽,他除了起先的震驚,後來強自鎮定,面對糟糕的局面。
卡車轟隆隆地前行,卡車內昏暗一片,他聽到有個女生哼哼唧唧的呻吟,不多時沒了聲音。
等到了中轉站時,才從這群人的話語間得知女生死了,可能是悶死的,或者別的什麽。
路一名雙手緊緊握拳,青筋凸起,然而,他在茫茫黃沙中,渺小如一粟。
這個時候只能求助外力,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叔叔紀之霖。
在他被一個壯漢拽着拖進一個房子時,他伸手順了男人的手機,在幾個男人一個個拖人之際,他快速打開手機,按了號碼,發送三個字——叔救我。
立刻将訊息記錄删除,順手将手機扔在地上,假裝昏迷不醒。
不一會兒,他看到那個男人罵罵咧咧接電話,他斷定是他小叔打的,那一刻他的內心澎湃洶湧,他相信,他小叔一定能順着這個號碼定位到這裏。
他等待,也觀察着。
果然,紀之霖來了,黑暗中他聽到紀之霖的聲音,像是浮草突然生了根,一下子有了安全感。
這前後不過兩天半的時間。
紀之霖來了,他們已經被再次轉移了一次。
這晚,如果大卡車開過邊界線,這事兒就不是中國的事兒了,會變的相當麻煩。
紀之霖一行人也明白這個原因,于是選擇在這晚動手。
*
張小芹着急地問:“後來呢,你叔叔呢?”原來這些天他不是去出差,而是去找路一名,那天,他打電話給她給秘秘,是在怎麽樣的情況下,雲淡風輕地說想她想秘秘。
她突然間後悔自己的冷淡。
一旁的張秘秘感受到氣氛的不同,她往張小芹身邊走了兩步,趴到張小芹的腿上,小聲喊:“媽媽。”
張小芹仿若未聞。
路一名低着頭:“當時同去的有幾名警察,對方并不害怕。他們手上有槍,打傷了我們其中的一個男孩,其中一名警察也受了槍傷,叔叔為了護着我和爸爸,他跟警察一塊走。他說三天後我們在s市彙合。”
“現在第幾天了?”張小芹忙問。
“已經第四天了。”
張小芹頓時像被抽走靈魂一般,呆坐在原地。
路一名望着茫然不懂的張秘秘,那天,風沙中艱險裏,紀之霖對他說:“一名,你怨叔嗎?叔挺自私,看上張小芹了,就想讓你離她遠遠的。”
路一名點點頭。
紀之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他坦誠他撫慰:“都是叔的錯。她是你嬸子,這也是叔的錯。所以她看不上你叔,這次你回去,如果她找着對她好的人,想嫁就嫁吧。幸福就成。萬一叔有個三長兩短,你要答應叔,秘秘,幫叔好好照顧秘秘,她是叔的親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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