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7、貴人

城裏的人起得早,街邊的早點鋪子也都開張了,香味兒傳出去很遠,讓人不禁口水橫流。

昨天吃了個饅頭,但一個晚上也幾乎消化沒了,閻以涼也忍不住的咽口水,饑餓果然是大敵,即便有鋼鐵的意志,也根本抗衡不過。

小小的身影行走在街上,閻以涼尋找着藥房,但是這條街上卻沒有。

小跑的前行,跑到另外一條街,最後走到了主街上。

主街上的店鋪都開門了,來往的人也很多,還有一些流動的小攤,街邊賣燒餅的香的不得了。

尋找着醫館藥房,小小的身影從燒餅攤前走過,結果走出去十幾米外,一個人快速的從後面跑過來,一把揪住了她的肩膀。

“小要飯的,你敢偷東西?”抓住閻以涼的男人穿着圍裙,上面都是面粉和油漬。面貌兇惡,緊緊地抓着她不放。

小小的身影一轉,閻以涼條件反射的扳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男人的手随即松開了。

“你亂說什麽?誰偷東西了?”小臉兒緊繃,盡管身上髒兮兮,衣服也破爛,但她的一雙眸子卻格外淩厲。

“哎呀,你這個小要飯的還挺有勁!你偷了我的燒餅,給錢,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手被掰開,男人眉眼都豎了起來。一把拂開她的手,作勢要揍她。

“說我偷了你的燒餅,證據在哪裏?我手上身上都沒燒餅,甚至我的手上連一點油漬都沒有,你憑什麽說我偷了你的燒餅?盡管我穿着破爛個子矮小,可也不容你污蔑!若是不服氣,你去報官,我奉陪。”後退一步,閻以涼字字清晰,童稚的聲音嚴厲且不容置疑。

大男人也愣了,幾秒後反倒冷笑一聲,“小要飯的牙尖嘴利,剛剛你從我的燒餅攤前經過,我的燒餅就丢了三個,你說不是你是誰?”

周遭已有人停下駐足,這種熱鬧沒人會錯過。

“走過的只有我一個人麽?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無數人,你只看我衣衫破爛就說我是小偷。看你面相如此兇惡,我說你是殺人犯行不行啊?”閻以涼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光彙聚。

“你、、、、”男人哽住,周遭看熱鬧的人發出哄笑聲,一個大人居然辯不過一個小乞丐。

看他說不出來話,閻以涼冷哼一聲,轉眼看向四周,視線最後定在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兒身上。

頭發亂蓬蓬,他看樣子也是個小乞丐,站在最遠的地方,瞧着這邊興味盎然的。

視線從他的臉下滑到衣襟上,最後落在腿上,閻以涼眯起眼睛,“偷你燒餅的在那兒呢!”伸手一指,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小乞丐一愣,然後直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麽?看你的腿上沾了面粉,想必剛剛在地上爬來着。衣襟上,還有芝麻粒兒,吃的太過着急,芝麻掉在了衣服上你也沒注意。你在地上爬行接近他的燒餅攤,趁他不注意便偷了燒餅,正巧的是在我經過燒餅攤之後。他的鞋上褲子上沾了面粉芝麻,手上圍裙上都是油,不如你伸出手來讓我們瞧瞧,有沒有油沾在上面。你又不是做燒餅的,怎會把這些東西都沾到了身上,所以,你是小偷。”一邊走向那個向後退的小乞丐,閻以涼字字清晰。

走到他面前,一把扯出他往後藏的手,髒兮兮的小手上果然沾了油,以及和着油沾在上面的芝麻粒兒。

周遭看熱鬧的人發出原來如此的聲音,小乞丐用力的掙手,但始終沒有掙過閻以涼。

做燒餅的男人幾步走過來,看了看那小乞丐,又看了看閻以涼,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麽。

啪啪啪!

忽然的,清脆的掌聲響起,衆人看過去,只見一個穿着玄色勁裝,腰間系着藍色滾金邊腰帶的老頭走了過來。

“好,小小年紀洞察力如此驚人,是個好苗子!”盡管上了年紀,但他雙眼明亮,腰背挺直,十分矍铄。

閻以涼看着他,之後松開了那個小乞丐。小乞丐得着機會,拔腿就跑,做燒餅的男人立即去追。

“是你。”這個老頭,就是昨天給她饅頭的那個人。

“沒錯,是我,幸好我沒走,不然咱們就沒機會見面了。跟我說說,你是怎麽知道那個小乞丐是小偷的?”老頭蹲下來,盯着閻以涼髒兮兮的小臉兒,十分感興趣。

“我剛剛已經說了,他又不是做燒餅的,身上沾了那些東西不合理。而且,他看我被抓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足可見他就是小偷。”小乞丐的開心和其他看熱鬧的不一樣,所以他是小偷的可能又多了百分之四十。

“好!那我問你,你若是饑餓難耐,你會去偷東西吃麽?”老頭又問道,很想知道。

“會。”毫不遲疑,閻以涼很幹脆。

老頭點頭,又道:“你無家可歸流落街頭,身無分文,甚至連飯都吃不上。既然如此,你跟我走可願意?”

眸子微閃,閻以涼認真的看了看他的眼睛,“好。”什麽都沒問,她答應了。

“好,走吧!”老頭笑,他面貌周正,眉宇間一股正氣,如此一笑,倒是慈祥許多。

“現在不行,你答應我幾個條件,随你帶我去哪裏,我都不會反對。”閻以涼搖頭,她今天出來是另有要事的。

“哦,說來聽聽?”老頭看着她,不知她居然還有條件。

“昨天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孩子,他生病了,需要吃藥。他的家在固中,需要送他回家。”若說放不下,也只能是那個男孩兒了,他還在破廟裏病着呢。

“那個孩子?好,咱們這就去抓藥。不過,你為什麽也喚人家孩子,明明你年紀更小。”老頭覺得有趣,一邊往藥房的方向走,一邊笑道。

走在他身邊,閻以涼仍舊小臉無表情,“他不懂求生,膽子又小,心心念念着回家,自然是孩子。”

“如此說來,你心性剛硬了?”老頭搖頭笑。

“不止剛硬,而是剛硬無比。”閻以涼揚起下颌,這世上沒有什麽能夠打倒她。

“好!你叫什麽名字?”老頭贊了一句,十分看好。

閻以涼看了他一眼,随後道:“我姓閻,閻王的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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