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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怎麽樣吧?”回屋之後,計辰拉着簡寧看了半天,不管偷豬賊是人是鬼,對簡寧來說和對方狹路相逢都太危險了。

“我看到他,他沒看到我。”簡寧驕傲地拍拍胸膛,計辰滿臉黑線,她到底在得意什麽!

“我覺得吧,那應該是個人,身上蓋塊布之類的,所以夜裏隔老遠看着像無頭鬼。”簡寧回憶着自己看到的景象分析道:“所謂鬼吃豬就是這人把布抖下來包住不知為何失去知覺的豬,我問過,這幾戶人家丢的豬沒有太肥的,大多二百斤左右,身體強壯點的成年男子應該都扛得動吧?”

計辰點頭,二百斤分量不輕,但短時間扛一段路大多男子都做得到。

簡寧笑彎了眼睛,心想等捕頭抓到偷豬賊,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這筆酬勞賺得太容易了。

可現實永遠是殘酷的,天亮之後捕頭灰頭土臉回來報告說,他并沒有找到偷豬賊,村裏幾條路上全是村民踩的泥腳印,根本判斷不出偷豬賊往哪邊走了。

簡寧有點傻眼,萬一那家夥跑了,天大地大的她要去哪兒找?

“王村算是本縣比較大的村,養豬的人也多,小的認為偷豬的賊人不會輕易離開,咱們只要在這裏守下去,總會抓到他的。”捕頭攥緊拳頭,沒能捉到賊是他的失職,必須将功補過,證明自己的能力。

“就咱們仨?”簡寧苦着臉,誰也不知道偷豬賊下個目标是誰,這麽大的村子他們怎麽守的過來!

“讓村長調動村民幫忙,各自守着自己家的豬,村子為家家戶戶都有鑼,誰發現賊人就鳴鑼警示,全村人一起圍堵,肯定會抓到他的。”計辰繼續給簡寧鼓勁,因為前一宿沒睡好,吃過早飯,計辰把簡寧拉進屋裏,讓她再休息一會兒,簡寧也覺得有點困,顧不上挑剔炕沒有床舒服,倒頭就睡。

捕頭跟着村長挨家挨戶說明偷豬賊的事,聽說偷走他們豬的是人不是鬼,所有村民都義憤填膺,發誓要把偷豬賊抓住。

全村戒備三天後依然沒有偷豬賊的線索,那家夥仿佛收手不幹了,再沒有出現過,就在所有人都開始松懈,簡寧和計辰商量着要不要先回縣衙的時候,縣衙的一個捕快匆匆趕來給捕頭送話——縣太爺吩咐捕頭先別急着回去,附近馬莊丢了兩個姑娘,讓捕頭過去查清楚是怎麽回事。

丢姑娘?簡寧和計辰一頭霧水,他們這丢豬的案子還沒破,怎麽又開始丢姑娘了?

馬村說是在王村附近,其實也離着三十多裏地,計辰不希望簡寧再受颠簸之苦,反正姑娘失蹤又和他們沒有關系,他們只要辦好丢豬的案子就行了。

可簡寧覺得村長已經把村民都調動起來了,捕頭一走,他們在不在的區別不大,況且這時候在離王村最近的馬村出事,是不是巧合還不一定呢!

捕頭也不放心把兩位大人扔在個兇徒随時出現的地方,急忙去準備牛車載着二人去馬村。

經過幾日暴曬,路面結成土疙瘩,牛車颠來颠去還不如走路舒服,雖然走路也是深一腳淺一腳挺累人,但簡寧和計辰還是決定走路,實在走不動了再坐着休息。

馬村規模和王村差不多,一眼望去全是成排的茅草房,捕頭引着簡寧和計辰到丢姑娘的兩戶人家了解情況,沒進門就聽見響亮的哭聲,姑娘的一家老小都在抹眼淚。

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簡寧和計辰只好找地方落腳,馬村有個財主,家大業大,一個偏院空着,捕頭借來當大本營。

“我是不是不該堅持過來啊?”盤腿坐在炕上,簡寧愁眉苦臉,她寧願去面對兇惡的罪犯,也不想面對受害人家屬,要是确實死了,家裏人哭一陣子,日子該過還得過,但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家裏既盼着她們能回來,又忍不住想她們是不是出事了,就算還活着是不是被人糟蹋了。在這種落後時代的封閉村子,女子清白比命還重要。

“既來之則安之,咱們來都來了就看看什麽情況,能想到什麽線索就幫他們找找人,找不到也沒關系,趁着休息的時候想想去哪裏抓偷豬賊。”把下人送來的點心推到簡寧面前,計辰給她倒了杯水,讓她慢點吃別噎着。

“反正我就是覺得丢豬和丢人的契機略詭異。”嘴裏塞滿桂花糕,簡寧單手拖着下巴,眉頭系成了疙瘩。女人的第六感常常毫無邏輯,至于準不準就不好說了。

“反正王村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就在這安心住着,反正這裏條件也比王村好,連吃的都比張大牛家的好吃。”計辰拿了塊叫不出名字的點心嘗了嘗,竟然比現代糕點店出品的味道還好,看來這財主果然算十裏八鄉有點實力的。

“也對!”今天沒怎麽坐車,簡寧胃口大開,沒一會就把桌上的小點心給掃光了。

計辰看她又恢複了以往戰鬥力,趕忙向財主派過來服侍他們的下人多叫了幾盤,又被倆人吃光了。

因為案件不歸簡寧和計辰這兩位“上差”管,所以四處尋找線索的都是捕頭和通報消息的捕快。馬村的村民都說村子沒出現過陌生人,鄰裏鄰居都住了幾十年,關系好得很,根本不會偷那幾個姑娘。

“偷,人,還偷大姑娘,這八成是劫色啊!”簡寧有點牙疼,村裏這點傳統她也多少聽了點,真為這倆姑娘的未來擔憂。

計辰臉色也不好,男人對這種下九流的同類都很排斥,要是讓他碰上這小子,他非打斷對方三條腿。

經過詳細調查,捕頭确認丢失的兩個姑娘都是十五,模樣算村裏出挑的,估計把倆閨女帶走的家夥蹲點很久了不然不可能這麽目标明确。

“就算真是有預謀作案,現在應該也已經離開了。”計辰怎麽想都不覺得留在馬村對案件能有進展,但離開這就更沒戲了,離開這個村,誰認識丢的姑娘是誰啊!

簡寧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丢人和丢豬完全不是一回事,簡寧有時候忍不住想,如果抓不到偷豬賊,那她給那幾戶賠頭豬是不是也算完成委托啊?反正委托費比幾頭豬值錢多了。

捕頭的調查全無線索,正如計辰說的那樣,帶走姑娘的人一直沒再出現,捕頭甚至跑到附近其他村子去查,但都沒有倆姑娘的下落。

又過了幾天,簡寧待的實在有些無聊,在計辰的陪同下去附近山清水秀的地方散心,玩到天黑才回家。

兩天後,王村來人說抓到個賊眉鼠眼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丢豬的賊,請大人們回去審審。簡寧立馬讓人準備,第二天天亮就出發。當夜,簡寧早早躺下準備睡覺,計辰睡不着去院子裏遛彎,正撞到財主,財主看到大人立馬笑眯眯迎上來,無視計辰的冰山臉,自來熟說起來沒完。

計辰有心不搭理他直接走,可又覺得在人家住了這麽長時間,不能太無禮,一時間只好在原地站着聽財主說着亂七八糟的。

偏院裏,簡寧似睡非睡的時候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以為是計辰回來了,翻個身,睡得更沉了。

……

好不容易打發了話唠財主,計辰回到偏院就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記得離開前在屋裏點了支蠟燭,這會怎麽滅了?燒完了?

計辰急匆匆跑進屋裏,發現原本好好躺在炕上的簡寧已經不見了,被子掉到地上,褥子上還殘留了一點溫度,不知是簡寧留下的還是炕的溫度。

簡寧是去上廁所了?可被子怎麽會在地上?計辰的心極速下沉,看來日防夜防,簡寧還是出事了。

計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找到捕頭和捕快,把簡寧失蹤的事告訴他們,同時命令財主派出所有下人在家裏尋找,看簡寧是不是還留在財主家。

時間緊迫,計辰帶着捕頭在屋內外找線索,最終在偏院西牆下面發現個很淡的腳印。

看到腳印,計辰瞳孔猛地縮了下,他怎麽覺得這腳印和之前在張大牛鄰居家發現的半枚腳印那麽像呢?

難不成偷豬的來這,還把簡寧當豬偷走了?

計辰肯定不會蠢到真這麽想,腳印是不是偷豬人的有待查證,但簡寧确實是被人擄走了。

對方為什麽劫走簡寧?計辰眯起眼睛,看來偷走兩位姑娘的賊還沒走遠,而且這小子眼光不錯,看上簡寧了?

和馬村這些風水日曬的村姑比,簡寧這個曾經的富家小姐細皮嫩肉,長相和身材都不錯,連財主的閨女都比不得。而偏院位于財主家最外面,人少,護院也不往這邊走,賊人就是看準這點才能趁着他離開那點時間把簡寧偷走了。

簡寧雖然累的不輕,睡得很熟,但還不至于被人帶走都不反抗,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簡寧在面對壞人的時候總是很彪悍,就算打不過對方,也會拼命比對方臉上撓幾道子。

聯想王村的豬們都被悄無聲息帶走,計辰突然悟了,看來那幾頭豬并不是賊人的終極目标,那人只是用豬練手,為了今時今日偷偷擄走年輕姑娘!

計辰捏緊拳頭,爬上院牆往四處望,他離開總共也沒多久,對方力氣再大,扛着個人也不可能走的太快,只要判斷出他的逃跑方向,肯定能追上。

“大人,這村北方有一片林子,路也很隐蔽,兇徒很可能從那裏逃走!”捕頭滿頭大汗,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兩位大人,現在簡寧丢了,他就是賠上一家老小的命都賠不起。

想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他必須盡快找回那位女大人!

計辰盯着北方看了看,緩緩搖了搖頭,他記得捕頭追偷豬賊的時候也按照這種思路去追的,卻什麽都沒發現,也就是說兇徒肯定猜到他們要追會沿着哪條路追,兇徒也知道自己扛着人跑不快,會刻意避開追蹤的人,選一條別人不會輕易想到的路。

“我往東追,你們往南邊追。”計辰說完跳下牆頭,很快不見了。

東面是一條通往深山的路,說是路,不過是早些年村民們上山時踩出來的,山上更是山石嶙峋,許多地方都需要徒手攀爬。

而南邊是出村的大路。

兇徒真會從這兩個方向逃走?捕頭很想這麽問,卻還是帶着他的捕快往南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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