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Chapter 46

勝己跟雙胞胎姐妹倆大眼瞪小眼。

阿杏一手抓着我的褲腿，一手往上伸，撒着嬌要抱：“深月姐姐，抱我。”

我想把阿丹遞給勝己幫忙抱一下，但是勝己的表情也很抗拒，阿丹也緊緊勒着我的脖子，開始哼唧。

阿杏見我遲遲沒有彎腰抱她，妹妹又開始撒嬌，自己也哼哼了起來。

勝己的表情一言難盡。

我感覺他似乎很想把這倆姐妹給扔大街上。

特別是他微微抽動的眉尾，更讓我篤定了這種想法。

我将阿丹彎腰放到了地上。

阿丹緊緊摟着我的脖子，抗拒現實般嗷一聲哭了起來。

阿杏聽到妹妹哭了，自己也扁了扁嘴，也哇出了聲。

勝己：“……”

人生總是那麽艱難的，勝己君。

我蹲下，将姐妹倆摟進懷裏，溫聲安慰着，耐心地拍着她們的背哄着她們。

她倆一左一右地靠着我的肩膀，似乎冷靜下來了，只小聲地抽搭着。

但是勝己很明顯沒有冷靜。

他看上去非常不耐煩：“這倆臭小鬼哭什麽哭啊？！老子被她們攪了約會老子都沒哭，她們有什麽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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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地擡頭看他：“你要跟五歲的小孩子講道理？”

“都五歲了！”

“你五歲的時候還不是整天在爛泥塘裏打滾，然後回家被阿姨一通暴揍的。”

“……我五歲的時候你認識我了嗎？”

勝己挑眉，低頭看我。

“你怎麽知道的？”

啊，不小心說漏嘴了。

我清了清嗓：“上次去你家還衣服的時候，阿姨随便跟我說了說你小時候的事。”

“還衣服？”

勝己彎下腰，将阿杏抱了起來，後者在他懷裏瘋狂掙紮，用胖乎乎的小手使勁推他的臉，還帶着哭腔大喊“深月姐姐救我！！”，但是勝己絲毫不受影響。

“還什麽衣服？”

我将阿丹也抱了起來，伸長脖子親了親阿杏的臉，柔聲哄她：“乖哦，姐姐抱不動你們兩個人，哥哥暫時抱抱你，等待會到哥哥家了姐姐再抱你，聽話。”

阿杏扁着嘴，抗拒地看着勝己：“不要去壞人哥哥家……”

“啊？！都說了老子是好人了！”

“勝己——！”我伸手揪他耳朵，“對小公主溫柔一點！聲調給我降下來！”

勝己嘶了一聲，一手抱着阿杏，一手把耳朵從我手裏搶救回來：“……誰才是你男朋友啊？”

“當然是你啦。所以才欺負你嘛。”

“……”

我倆乘地鐵去勝己家。

勝己雖然年輕，但氣勢十足。單手将阿杏護在自己肩膀上，絲毫沒有抱着個五歲小孩的壓力。

我站在他身後，看着阿杏趴在他肩膀上，委屈巴巴地扁着嘴看着我，忍不住好笑。

“我上次淋到雨了，剛好遇到了阿姨——就是勝己的媽媽。”我看着勝己側過臉來看我，便對他笑道，“阿姨把我帶去你家換衣服了，就借穿了你的睡衣。後來洗幹淨還回去了。”

勝己輕咳，哦了一聲便沒吭聲了，過了許久，他才好似不經意地問我：“你借去的是哪件睡衣？”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挑眉看他。

“……随便問問。”

勝己也不看我，正好地鐵到站，他便抱着阿杏率先走了出去。

我跟了出去，發現他站住腳步回頭看我，向我伸出手：“手給我。”

“幹嘛？”我将手遞了過去。

他抓緊我的手，拉着我往前：“怕公主殿下走丢了。”

“……”

我老臉一紅，幹咳數聲。

阿丹抱着我的脖子：“深月姐姐感冒了。”

“沒有沒有。”我親了親她的臉，“姐姐好着呢，超級開心的那種好！”

我聽到勝己發出一聲輕笑，握着我的手似乎又緊了緊。

勝己家果然沒人。

他側開身子讓我進了門，順手把門關上，将阿杏放了下來，彎腰在鞋櫃裏拿出一雙拖鞋放在我腳邊。

我将阿丹也放了下來。兩姐妹抓着我的褲腿，好奇地東張西望。

“勝己的拖鞋？”

我看着面前毛絨絨的拖鞋，感覺跟記憶裏客人穿的不一樣。

“啊，是啊。”勝己已經走到了客廳中央，回過頭看我，“天冷，你別着涼了。”

最終我們還是決定去勝己的房間裏呆着。

他的房間裏鋪着地毯，而他家實在是找不出兩雙五歲小孩可以穿的拖鞋。

勝己摁開空調，調了調溫度，順手将遙控器往床上一扔，挨着我就坐了下來。

“明明今天可以做好多事的。”

他抱怨着，沒好氣地瞪着正在自己房間地毯上試探性地探頭探腦的兩姐妹。

“機會還有很多嘛。”

我一個一個将她們的外衣、圍巾和帽子脫掉，挂在勝己房間的衣架上。

阿杏跑過來抱着我的小腿：“姐姐，餓了。”

“喔。”我彎腰捏了捏她的臉，“阿杏想吃什麽？”

“蛋糕！”

“不行哦，吃太甜的會蛀牙的。而且現在也沒有蛋糕。”我又擡頭對勝己說，“你帶着她倆玩一下，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吃的。”

“……”勝己看上去非常抗拒，“為什麽我要跟這兩個小鬼呆在一起？你不才是我的女朋友嗎？”

我選擇性地無視了他，叮囑阿杏帶好妹妹，乖乖聽勝己的話，然後下了樓。

冰箱裏倒是挺空，只有一小塊南瓜，用保鮮膜包好的，似乎還算新鮮。

我便決定煮南瓜粥。

“你好了沒有啊？！”

我将攪了攪鍋裏的南瓜糊糊，聽着勝己從二樓傳下來的聲音，高聲回答：“還一會兒。”

“你快點啊！我不想跟這兩個臭丫頭呆在一起了。”

“……”

隔了沒多久，我關掉火，正用小碗盛粥，勝己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是不是不管我們了？！”

“……馬上就好了！”

“老子不管她們了！這倆家夥一個哭得比一個厲害！老子又不能揍她們！”

“……”

我端着粥上了樓。

果然房間裏一片修羅場的氣氛。

兩姐妹一邊坐着一個，一個賽一個地哭得厲害。

我才開門，勝己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撲了過來，一把竄到我背後，抱住我的腰。

“快讓這倆家夥閉嘴！”他看上去馬上就要暴走了。

這家夥對帶小孩這麽苦手的嗎？

我将南瓜粥遞給他拿着，走過去蹲下/身輕聲哄着兩個小姐妹。

她倆見我來了，一邊一個将手搭在我的膝蓋，嚎啕大哭。

“好啦好啦，不哭了。”

“哥哥也是好人呀，姐姐下去給阿杏阿丹煮粥，哥哥就在上面跟阿杏阿丹玩，應該謝謝哥哥才對。”

“不哭啦，哭了就不漂亮了，不是小公主了。”

“餓了嗎？姐姐喂你們吃南瓜粥好不好？”

我向身後的勝己伸手，他便将南瓜粥遞了過來。

“要不要吃呀？”

兩姐妹總算是收了聲，眼巴巴地看着南瓜粥，點了點頭。

“那不哭了。”

我舀起一勺粥，小心吹了吹，挨個喂她們。

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沒吃幾口，她倆就開始滿房間亂跑了。

我生怕她倆磕着碰着，端着粥跟在她倆背後，任勞任怨地将粥喂完。

勝己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沿，表情一言難盡：“你對我都沒有那麽有耐心。”

我正拿張白紙給倆姐妹畫畫，聞言擡頭好笑地看了勝己一眼：“我對你還沒耐心？你小時候也是我照顧的。”

“……有嗎？”勝己略帶不自在的樣子，移開視線不看我。

我頓時被勝己勾起了回憶的**。

“你還好意思問什麽‘有嗎’？當初你們一小串，一到放學，也不回自己家，就跑到阿名家裏，進門就先跟我說要吃什麽，把我當廚師一樣。”

勝己幹咳一聲。

“勝己你和阿名兩個最過分了，吃完還要吃工序麻煩的甜點。你能保持現在這個身材真的是奇跡。”

勝己哼了一聲：“老子有好好鍛煉的好吧？！”

“還有阿名那家夥，考倒數的時候從來不敢拿給舅舅舅媽簽字，軟磨硬泡要我簽。這點你倒是比他好一點。”

“……老子一直都是班上第一！你能不能多了解一下我？！”

“是嗎？那你當時畫圖日記沒頭緒還不是讓我教你做！”

“……我是看你一個人太無聊了給你找點事做。”勝己理直氣壯的樣子，“而且你幼稚死了，畫圖日記老是什麽‘在家裏看了一本書’、‘又看了什麽節目’、‘今天做了什麽飯’之類無聊死了的事情。”

“這才叫日記好吧！”我不滿地反駁，“總比勝己整天爬樹抓蟲掏鳥窩文雅一點吧？”

勝己輕笑一聲：“你懂什麽，我這叫現充。”

“七八歲的小屁孩好意思說現充。”

“……你怎麽什麽都能頂我兩句？！”

這時候，阿杏抓着我的手晃了晃：“我畫了姐姐！”

她指着紙上一個勉強應該是女性的人，說道：“這是姐姐。”

“這是我和妹妹。”她指着旁邊稍微小一點的兩個紮辮子的小圓圈。

我笑着看着她的作品，問道：“有哥哥嗎？”

阿杏扁着嘴小心瞥了一眼勝己，小聲對我說：“沒有哥哥。”

“為什麽沒有哥哥呀？”我抿嘴問她，“哥哥要傷心了。他還抱了阿杏你一路呢，還讓你在哥哥的房間裏玩，對了，這個畫筆也是哥哥的。”

阿杏皺着眉頭想了想，嘆了口氣：“好吧。”

她捏着筆想了想，在紙上所畫的我的旁邊，又添了個圓圈。

還畫出了鋸齒狀的牙齒，相當會抓特征了。

“這是哥哥。”阿杏篤定地說，“超兇，會吃小孩。”

“啊？！”勝己的音調才起，被我瞪了一眼，立刻壓低聲音，“草，老子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畫得真好。”我摸了摸阿杏的頭。

臨近傍晚，香奈來接走了阿杏和阿丹兩姐妹。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勝己，雖然看她的樣子很想多看幾眼所謂的“閨蜜的年下男友”，但奈何勝己一直黑着臉，反倒把香奈搞得異常抱歉。

“對不起對不起。”香奈小聲說，“要是知道你們今天要約會我就自己帶她們了。”

“沒事啦，今天不是內村君的生日嗎？過得愉快嗎？”

香奈臉一紅，點了點頭：“那我先帶她們回去了。”

她捏了捏我的手，悄聲說：“替我向你男朋友道個歉，真對不起你們。”

“小事，小事。”

香奈帶着兩姐妹走遠了。

我目送她們離去，扭頭看了眼正靠着大門，打着呵欠看着我的勝己。

“那，我也回去了？”我試探地問，“叔叔阿姨快回來了吧。”

“……你就說你是不是想氣死老子。”

勝己走過來拽着我的手把我往門裏拉。

“你對小屁孩們怎麽這麽有耐心，對老子就這麽不待見？！”

我笑着跟他進了屋子，攤手道：“小孩子很可愛嘛，你沒覺得嗎？”

“可愛個鬼。”勝己黑着臉，“老子以後，絕對不要生小孩。”

“……”我看着他，“我以後想生兩個，一男一女。”

勝己閉了嘴，他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我倆大眼瞪小眼了十幾秒鐘，終于一人扭頭看向一邊。

啊！！為什麽要莫名其妙地臉紅！！

發生了什麽啊！不就是對視了一眼嗎？！

勝己掌心捂着嘴，幹咳一聲，說道：“算了，你想要就生吧。”

“……”

我側頭看他，發現他耳朵紅了，睫毛下垂着，有點無措的尴尬害羞模樣。

他也側目瞟了我一眼，正好與我對上視線。

勝己移開目光，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你這麽喜歡小孩子，幹嘛不去當幼兒園老師啊。一個班十多二十個小孩子，夠你玩了。”

“诶？”我瞪大眼，看着勝己。

勝己大概是被我看得發毛：“……幹、幹什麽？”

“我願意的啊。”

我點了點頭，慎重地思索了一下這個建議。

“這是好提議啊，勝己！”

“……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