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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浮在蒼勁有力的字體上:我家有良田萬頃,廣廈千間,玉盤珍馐,華服美裳……
看來,多年前他與小夫人那點交集終于被大人發現了。
“備馬,本世子要進京!”
一美人依依不舍,“世子爺進京做甚?”
“請罪!”
秦立進京進得灑脫,宮中太後怄得半死,“西南王府與我餘家勢不兩立,今番進京,豈不是做給哀家瞧的?”
長公主忙溫言安撫,“母後多慮了,聽聞是因大人告假一月,陛下才特意召他進京處理政務的,到時他進了文淵閣,忙得焦頭爛額,哪裏還有空到母後跟前添堵?他自己估計就堵得很。”
太後聽了心裏好受了些,“柳卿因何告假?”
“不知。”長公主輕咬貝齒,憶起那夜柳蘊長身玉立,豐采高雅,極為俊美,臉頰悄悄透出一抹羞紅,可又一想,那夜柳蘊并未多看她一眼,不免失望萬分,“母後,我可是生得不夠美?”
“莫要懷疑自己,哀家的瑾瑜可是全京最美的女人,他只是還沒見到你的好,日後多接觸接觸就好了。”
那夜宮宴上,太後原本使了點小伎倆,暗地裏令侍女佯裝打翻酒杯,潑濕了柳蘊的衣服,趁柳蘊去換衣服的機會,長公主可去搭話,算是兩人單獨處一會兒,豈料柳蘊竟帶了冬葵過去,長公主因此沒能和柳蘊搭上話。
太後恨了冬葵幾分,“哀家還有一計,瑾瑜可願意嘗試?”
“母後快說。”長公主眼神一亮。
“現今,柳冬葵腦子糊塗了,柳卿念及多年夫妻情分,勢必照顧着些,必定不常來宮中,你與他接觸的機會就少了,不如你試着與柳冬葵交好?”
這樣雖可多多接觸柳蘊,長公主卻不太願意,“母後,那柳冬葵是什麽身份,腦子且還不清楚了,我與之結交,豈不是讓京中其他貴女嗤笑我?”
“嗤笑?她們當哀家不知她們做的事兒?柳冬葵腦子好時,她們可沒少吃柳冬葵的閉門羹,瑾瑜,你若與柳冬葵交好,要羨煞她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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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動搖了,“如此,我就試試。”
太後滿意一笑。
自打與柳蘊同床共眠一夜,柳蘊再不放冬葵回去了,時至今日,他才知原來十年前冬葵的投懷送抱是拿自己治她的夢魇,想必也頗有效果,冬葵紅着耳根應了下來。
兩人正式住在了一起。
這夜,柳蘊在燈下故作用功讀書,實則注意力全在床上的冬葵身上,冬葵衣服有限,今日勤快地全洗了,洗完才發覺沒衣服穿了,就套了一件柳蘊的袍子。
袍子寬大,冬葵垂頭數銀錢時,發絲垂到後方露出的一節細白脖頸上,柳蘊阖了書走近,修長的手指替她挑開,她疑惑地仰臉,領口下的光景一覽無餘。
柳蘊掠了一眼,“數這做甚?”
“再過一日,你該中舉人了,我數一數這些夠不夠我們進京的。”冬葵渾然不覺危險的到來。
“可夠?”
冬葵搖頭,發起愁來,“還差許多。”
“無礙,明日我去尋一尋有無人家請先生,銀錢好賺,不值得你費神。”
“夫君真厲害!”
柳蘊吹熄了燈,就着月光步至床邊,居高臨下地睨着冬葵,“下次洗衣服,記得留一件。”緩緩解開了衣領,将試圖後退的冬葵鎖在了懷裏。
第二日,冬葵沉睡不醒,柳蘊去了隔壁,胡明志夫婦還在用早飯,見他來了,忙吩咐仆人搬凳子添碗筷,柳蘊坐了,沒接胡明志遞來的筷子,“你們且吃着。”
正好此時,宋平水火急火燎地來了,見柳蘊不吃,奪了胡明志的筷子夾了口菜咽下,“餓死我了,夫人可吃了?可用備些飯菜送過去?”
“還在睡。”柳蘊唇邊帶了絲笑。
幾人一頓,心頭炸了,大人今日心情好!
胡明志夫婦也不恭謹候着,開始盡情吃飯,宋平水吃得更快,三人風殘雲卷消滅了一頓早飯,先前派人去找的崔時橋等人也到了。
柳蘊居于高座,将昨晚冬葵的話一說,廳裏一默,崔時橋美滋滋地舉手,“這個我會!我中過舉人!”
柳蘊捏了捏眉心,“宋平水。”
宋平水會意,沉痛地阖了阖眼,“不,你不會。”
歸化縣窮是有原因的,人才稀少就是原因之一,他們縣百年來從未出過狀元,其實這也算正常,全天下沒出過狀元的小縣多了去了,但可憐見的,他們縣裏連個舉人都沒出過。
這就說不過去了,故而一直以來,鄉試都是歸化縣羞于提起的恥辱。而進府考試的柳蘊則是全縣的希望,背負着一朝雪恥的重任,他倒也不辜負期待,甫一參試就中了舉人,且還是頭名解元!
捷報傳來時,懷化縣當天沸騰一片,衆人與榮有焉,為了替柳蘊慶祝,縣裏百姓合資打造了輛花車,那可是縣裏木工活最好的師傅做的,然後由縣裏最好的畫師描花,花團錦簇的,最後請柳蘊與冬葵坐上車,生生圍着街道轉了一上午。
劉方正聽罷舔了舔唇,“問一下哈,全縣百姓都來看了?”
宋平水:“歸化縣近百年來頭一個舉人,頭名解元,若是你,你不想瞧一瞧長什麽樣嗎!”
劉方正:“想!”
可這場面也太大了,他們才幾個人,造不出來啊!
“傳顧頤,溫在卿來。”柳蘊身形一動,已下座往門口去了,“夫人該醒了,我去瞧一瞧。”
幾人恭送他離開。
沒過多久,顧頤與溫在卿來了。
顧頤聽罷,牙疼得慌,溫在卿實在地好生琢磨了一下,“挺熱鬧,好做,把這條街一清理,正值明日休沐,刑部禮部等部官員拖家帶口一來,保管擠得滿滿當當。”
“有道理!”宋平水興奮。
劉方正舉手,“再問一下哈,那個花車是個什麽模樣?我們得連夜趕一個出來。”
“我想起來了!有點糟糕!花車上還有花是真的!而且那花……”杜三娘見衆人都死死地盯着自己,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要故意提高難度,可那花,确然只有沅江府才有,京中養不活那種花。”
衆人:“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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