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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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a市氣溫已然上升了許多，正午烈日當頭，火熱的陽光灼得行人額上滲出薄汗。

盡管如此，何遠峤還是穩穩地抱着顏汐，呼吸均勻，聽不出一絲吃力。顏汐擡眼看向他的額頭，忍不住想給他擦一擦汗，剛想動作，就感到他的手臂緊了緊，接着告訴她，“乖乖的別動，小心摔了。”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清冽，卻不自覺地柔上三分。顏汐只好聽話地不動了，眼睛卻膠上了他的側顏，目光滑過堅毅的眉峰，到濃密的睫毛。

顏汐想到那日在燈光昏昧的包房裏，他垂着輕顫的睫毛，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唇側，唇瓣接收的卻是微涼的觸感，還帶着白水的清潤……顏汐不自覺地看向他微紅的唇，薄薄的兩片，卻擁有如此完美的形狀，看得她不自覺地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什麽的顏汐驀地紅了臉，連忙收回目光，她垂着眼眸，視線卻不小心觸及何遠峤頸下的鎖骨——帶着男子獨有的性感，也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顏汐聽人說過，如何在不看臉的情況下鑒別一個男人優質與否，一看手，二看鎖骨。這兩處也被看做是男人的絕對領域。而何遠峤很明顯，抛開他高大颀長的身材、清潤俊朗的面孔與冷峻自持的氣質不看，單就這兩處而言，足矣讓人血脈噴張。

何遠峤目視前方，沒有看顏汐，也能感受到她火熱的眼神，他沒有說話，只無聲地将她抱得更緊了。

中午的校園裏十分曠靜，不然以兩人的養眼程度，還不知會有多少人圍觀。

顏汐被何遠峤塞進車裏，問道：“我們去醫院麽？”

“不用，去我那兒。”何遠峤認真回答，“踝骨小關節錯位，只要正骨就好了，我那兒有藥油，一會兒給你揉一揉。”

去他的家啊……顏汐點點頭，心裏還是隐忍着小小的期待。

見何遠峤偏過頭來看她，顏汐連忙正色道：“我聽人說，現在會正骨的大夫越來越少了，而且大多在民間，醫院裏就更沒有幾個了，沒想到你居然會呢！”說到最後，臉上浮現出崇拜之色。

任何一個男人，被心愛的姑娘誇贊，心裏都是愉悅的。

何遠峤也不例外，他笑笑說道：“我也是受我爺爺的影響，他曾是一名随軍醫生，在軍隊裏學到的正骨方法。我爸爸沒有繼承爺爺的骨科醫學，爺爺就傳給了我。”

“原來如此。”顏汐了然地點點頭，笑道，“你爺爺真厲害！”

何遠峤低頭看她的笑靥，眸中溢出一絲懷念，“嗯，是個厲害的老爺子，臨走那天也不忘了考我背誦醫學知識。”

他這麽一說，顏汐便知道了他爺爺已經去世，垂眸，“抱歉……”

“沒事，爺爺要是知道你誇他，一定很高興。”何遠峤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頭，最後卻只能握緊了方向盤，但面上笑意不減。

顏汐聞言彎了彎唇，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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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遠峤将車停在車庫裏，就見顏汐自己解了安全帶要開門下去，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住，“不要亂動，等我。”

顏汐柔柔地說道：“我感覺已經不太疼了……”

“不行，關節已經錯位了，再不注意會落下病根的。”何遠峤皺了皺眉頭，聲音也有些急。

顏汐立刻乖乖坐在位子上不動了。

何遠峤下車以後，依舊将顏汐打橫抱起，一只手還拿着她的手提包。抱着她進了電梯，他告訴顏汐，“按一下七樓。”平日裏他不喜歡乘電梯，即使抱着顏汐，他也可以爬樓梯的，但是他想要快些給顏汐正骨，只能選擇電梯。

顏汐照做之後，感受到電梯在緩緩上升，逼仄的小空間讓她更加局促，忍不住問何遠峤，“那個……我重不重啊？”

聞言，何遠峤怔了一瞬，旋即笑開，還煞有其事地将她掂了掂，認真道：“不重，輕得很。”

他說的倒是實話，顏汐一米六八的身高，卻只有九十八斤，看起來都很瘦，何遠峤這種長期鍛煉的男人更是不會覺得她重，況且抱着心愛的姑娘，就是讓他爬到五十樓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顏汐放心地笑了，卻是悄悄紅了耳根。

近在咫尺的檸檬草味道，已經分不清是誰身上的，又或者是兩人的融合，卻更像此刻暧昧的氣息，在電梯裏漸漸彌散。

幸好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顏汐在心裏微微舒了口氣。

何遠峤将她先放下，半摟着她的腰，一手到口袋裏摸出了鑰匙，将門打開，又扶着她進了門，見她換鞋不方便，還親自彎腰将鞋給她換好。

“慢一點……”他握着她的手，攬着她的腰，讓她把重心都壓在他身上，也算是将她“抱”到沙發上坐好，還不厭其煩地囑咐她道，“千萬別亂動，我去準備藥油。”

顏汐不耐煩地連連點頭，“我知道啦！”

何遠峤無奈一笑，返身去了書房。

顏汐倚坐在真皮沙發上，腳底踩着松軟的羊絨地毯，好奇地環視何遠峤的公寓，客廳很大，天花板上有着一盞簡約的吊燈，沒有華麗的修飾，卻也顯示着非凡的品位。

這公寓應該和她所住的房子差不多大，但是風格迥異。她和南謠把家裏布置得溫馨，壁紙一律選擇了暖色。而何遠峤的家裏卻是藍色，雖然看着是天空一般開闊的顏色，卻難免清冷。

牆上正對着門口的位置挂了一副裱好的十字繡鐘表，指針的周圍是大朵大朵的牡丹，盛開地十分鮮豔，只是這風格好像和公寓的整體形象不太搭調。

顏汐還在看着這個十字繡，何遠峤已經拿了藥油過來，“在看什麽？”

聲音冷不防地在背後響起，顏汐吓得抖了一下，才轉過身來，指了指牆上的十字繡，老實說道：“我覺得有點奇怪。”

何遠峤忍住想扶額的沖動，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哦，這是我媽繡的，非要給我和我姐一人一個。”

顏汐莞爾一笑，仿佛能想象到他媽媽勸他收下的樣子。

“我也懶得去買時鐘，就先用這個了，幸好平時沒人來家裏。”何遠峤坐在她身邊，笑着搖搖頭。

顏汐想了一下，擡眼看他，“我也會繡，要不我送你一個吧！”

何遠峤眸色一亮，“好啊。”

顏汐抿着唇笑了笑。

“現在開始吧。”何遠峤将藥油放到茶幾上，蹲下丨身去，擡起頭來看着顏汐的眼睛，仔細囑咐，“會有點疼，但是你不要害怕。”

顏汐乖巧點頭，但還是難免緊張。正骨的疼痛她倒是不怕，只是她沒有穿襪子，赤着腳被何遠峤握在手心，暖暖的溫度從腳底竄到全身。

何遠峤幫無數人正過骨，但還是第一次仔細去看患者的腳。瑩白的玉足還沒有他的手大，顏汐個子雖高，腳卻只有37碼，在同身高的女生之中算是小巧的了。

圓潤的腳趾因為緊張而微微蜷起，趾甲上染了粉嫩的顏色，顯得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何遠峤小心地托着她的左腳，滑嫩嫩的，就像握住了一塊嫩豆腐。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腳，柔聲道：“放松，別怕，不會出現電視上那種誇張的聲響，所以千萬不要有負擔。”

顏汐這才微微放松了腳趾，不再緊繃地蜷起。

何遠峤手下一使力，将顏汐的踝關節正了過來，疼得她“啊”了一聲，見他手下一頓，連忙不敢再出聲，隐忍地咬着下唇。

何遠峤摸了摸她的腳踝，擡頭看向她含着淚的眼睛，不禁放柔了聲音，“已經好了，沒事了，再擦上些藥油，過個三四天就會好的。”

顏汐眨巴着水眸點點頭，模樣乖巧，讓人心疼。

何遠峤坐在沙發上，幫她擺了一個坐姿，讓她靠在抱枕上，然後将她的左腿蜷起，将左腳正放在自己腿上。他倒了些藥油到手心，兩手搓出了溫度以後才細細揉上了顏汐的腳踝。

他動作輕柔，從上至下，神色專注地緩緩推拿。

藥油的味道和紅花油差不多，顏汐卻沒有嫌刺鼻，靜靜地看着何遠峤的眉心。

漸漸地，藥油開始滲透，顏汐覺得傷處開始發熱發麻，火辣辣的疼，她忍不住動了動。

“疼了？”何遠峤擡眼看她，輕聲問道。

“有點兒……”

“乖，一會兒就好了。”何遠峤彎彎嘴角，手上動作不停，卻放得更輕了。

藥油必須要擦十五到二十分鐘，何遠峤覺得差不多，就停手了。将她的腳放回沙發上面，他站起身，看了看沾滿藥油的雙手，“我先去洗洗手，你可以試着小幅度活動一下腳踝，要小心。”

“嗯！”顏汐點頭。何遠峤轉身去了衛生間。

水龍頭流出冰涼的清水，非但沒有讓何遠峤的心靜下來，反而讓他更加清醒地意識到顏汐的美好與柔弱。

他喜歡她的溫柔，他想要名正言順地得到她的體貼，也想要正大光明地照顧并且擁有她。

洗好了手，他鞠了一捧冷水潑在臉上，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他要在今晚之前讓她成為他的女朋友。

何遠峤出了衛生間，就看到顏汐正從包裏翻出了正在響鈴的手機。他走近，恰好聽見顏汐接起電話。

“ken？我還好啦，在、嗯，在朋友家……不用擔心。”顏汐看了何遠峤一眼，微笑着和電話那頭的人交談。

這一幕刺了何遠峤的眼，他大步走了過去，在她身邊重重坐了下去。

顏汐還全然不知，繼續笑道：“不用來看我啦，只是扭到腳了而已，發個朋友圈矯情一下嘛，不用太當回事。真的不用來看我……”

她話還沒說完，手機就已經被何遠峤拿走了，直接挂掉、關機，扔在沙發的另一邊。

他臉色沉得吓人，顏汐卻是蹙着眉，“你這是做什麽？”

何遠峤的下巴繃得緊緊的，目光緊緊纏住她，語氣生硬，“扭個腳而已，也至于大肆宣揚？”說到這裏，他冷哼一聲，“有人倒是馬上就來獻殷勤。”

顏汐被他莫名其妙的态度吓到了，也被他突如其來的數落說得委屈，鼻子一酸，聲音也帶了哽咽，卻是瞪他，“我怎麽了嘛！你這人怎麽這麽野蠻啊？！”

何遠峤傾身逼近，左手擦過她的耳邊撐在沙發的靠背上，将她圈進自己的領地，語氣沉沉，“我野蠻，嗯？”

顏汐險些落下淚來，一邊推他，一邊別過臉去不看他。

何遠峤眸色一深，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擡着，一低頭便吻住了她嫣紅的櫻唇。

溫軟的觸感與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卻不再使他滿足，他将她狠狠抵在沙發靠背上，舌頭用力撬開她的齒關，攻城略地般橫掃她的口腔，将她抗拒的小舌頭卷進自己的嘴裏，原本惡狠狠的力道也漸漸輕柔，變為輕輕吮吸。

顏汐緊緊抓着他衣襟的手也慢慢開始松懈，感覺到她沒有最開始的反感了，何遠峤這才将舌再次探進顏汐的口中，有節奏地律動般繞着她的舌尖，打着圈兒地舔吻。

甜美的味道讓他沉溺其中，手也漸漸撫上了顏汐的臉頰，一下一下地滑動，聽見她極輕地“嗯”了一聲，何遠峤将舌退了出來，在她唇上舔了舔，最後結束的時候還不忘輕輕咬上一口。

他捧着顏汐的臉，看着她輕顫睫毛，遮不住眼眸中潋滟的水色。

“我承認我很野蠻。”他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繼而深情地望進她的眼中，神色認真。

“我曾看過一本書，上面說：‘野蠻人和半野蠻人，以不同的方式，使用他們的舌頭，愛斯基摩人就以舌舔交換物品’。所以我承認我是個野蠻人，而我們剛剛又以舌舔完成了交換，現在，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了。”

他的告白強勢而自傲，根本沒有給她思考的餘地，也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只是告訴了她，兩個人已然屬于了彼此。

顏汐睜着大眼睛看他，仿佛不敢相信。

何遠峤捏了捏她的臉蛋兒，無奈笑笑，“怎麽辦？我女朋友高興地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