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黑暗
江北并不敢帶着小白狗回家,江山海這個人讨厭他,更讨厭狗,他總認為自己這麽多年養着他,是替別的男人養孩子,每次見他都是罵罵咧咧的,要是讓他發現他竟然養小白狗,一定會弄死小狗的。
江北的眸光閃了閃,将小白狗小心的藏好放到它原本的窩窩裏就自己離開了。
因為少了半根腿走不快,雨又一直連綿不絕,他頂着濕漉漉的帽子,雨水順着帽檐流淌到衣服裏,一個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家走,看上去狼狽極了。
路上行人匆匆,偶爾也有人回頭可憐的看看他,再看看他的腿,江北也沒有任何反應,低着頭,好似已經習慣了似的。
夜風陣陣,還下雨,冷嗖嗖的灌進薄薄的校服裏讓人忍不住打哆嗦。
停步走到家門口,破舊的院門裏亮着微弱的光,裏邊應該有人。
伸入口袋的手已經摸到了鑰匙,江北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鑰匙開了門。
江山海這個人愛喝酒,脾氣暴躁的很,自從丢了工作染上賭瘾後更是不得了,之前的他對江北還只是罵罵咧咧,到了現在已經開始發展到上手打的地步了。
這個家不僅沒有一絲溫暖,更是一片血紅的地獄。
薄薄的唇瓣幾乎都已經抿成了一條蒼白的直線了,江北進去的時候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撒落滿地的酒瓶子,和聞到鼻間撲面而來的濃烈難聞的酒味。
踏腳進去的時候,江北眼尾掃到了穿着一身髒兮兮背心躺在破舊沙發上窩着的江山海。
有半瓶沒喝完的酒扔在沙發邊上淌着水,喝完酒的江山海仰躺着肚皮,一張臉因為喝酒而青筋暴起,臉色也是赤紅的難看。
聽到屋門口的動靜,他朦胧着半張眼睛,看到江北的瞬間,歪在沙發上,口裏如往常一樣更是沒有什麽好話,“雜…雜種崽子,跟你那賤人老媽一樣沒有良心,老……老子白養你這麽多年,媽的,花…花老子的錢。”
他掙紮的站起身,喝完酒臉更是兇神惡煞,搖搖晃晃的拽着個酒瓶子順手就往江北腦袋上砸。
江北早就對這一切習以為常,江山海喝了酒本來就扔的不穩,酒瓶擦着江北的腦袋摔在地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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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裏嘩啦的聲音響起,一瞬間江山海也清醒了一些。
江北臉上沒什麽表情,好看的五官一臉冷漠,黑黝黝的眼睛冷冷瞧了他一眼,踏過滿地的酒瓶子就準備進屋。
江山海瞧着他這臉就想起江北那個媽,見他這副表情更是暴怒,順手就拿起旁邊立着的棍子沖着江北悶頭打了過去。
黏糊糊的血跡順着腦袋流淌下來,江北被這猛的一個重擊,手上的拐杖甩落,連帶着人都重重的摔在地上。
江山海目的達到,見江北也沒反抗的能力了,就把手上的棍子順手扔到地上,蹲下身來一把拽住江北的腦袋,臉上更是兇狠,“小雜種,剛才還敢跟我躲我酒瓶,你怎麽不去跟你賤人媽一塊死。”
怎麽不死,怎麽不死,江北現在腦袋都是懵的,血跡順着腦袋不要錢的流下來,可他就是命硬啊,即使是腦袋破成這樣,他還是沒死。
什麽躲?他只是江山海發洩的工具,沒有什麽理由可以找的,無論怎麽說,江山海的目的也只是出氣而已。
眼前的男人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拽着他腦袋的手越發的吃力,江北的眼底更加黑暗了。
一股嗜血的氣息湧上喉間,他半支起身子,胸膛裏蘊藏着的黑暗越來越多。
“呸,小雜種,怎麽,敢還手?”江山海怎麽會瞧不出他眼底的變化,他長得壯,現在打一個江北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砂鍋大的拳頭撲面而來,江北沒了腿,躲也躲不了,江山海打人的時候越是反抗他打的越狠,江北從小到大不知道因為這個吃了多少的苦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江山海打累了停手的時候,外邊下着的雨也停了。
陰陰沉沉的夜空中沒有一絲絲的星光,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江北推開門忍着疼進到了屋裏。
屋裏沒有開燈,沉浸在一片黑暗的世界裏,只有外邊倒映進來微弱的光亮透入進來。
口中一股血腥的味連帶着疼痛襲來,斷了半截的那條腿也隐隐的傳來悶悶的陣痛。
沉悶壓抑的氣息一團一團的在小屋子內散開,過了好一陣子,江北才緩緩起身開了燈。
小屋內,一面貼在床頭桌邊牆上的小鏡子正好倒映出他的影子。
被拽扯的亂七八糟的校服因為蹭在地上弄的灰一塊白一塊,他淋過雨的腦袋也因為剛才的事情,血糊糊的黏成一團,猛的一看,這凄慘的模樣簡直是比乞丐還乞丐。
只是冷漠的掃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江北便自己坐下。
從櫃子裏取出藥瓶子,他掀開自己的褲腿,露出半截傷腿清理了一番,然後用紗布沾着藥瓶子裏的藥水往腿上擦,避免傷口再一步的發炎感染,緩解疼痛。
藥水是醫院裏最便宜的,說起來還是醫院裏邊好心的叔叔阿姨看他可憐,做人情送他的。
別人只知道他的腿是因為火災傷着,卻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才發生火災斷了腿的。
在心中冷冷一笑,江北都不得不為自己的命大感嘆。
江山海讨厭自己他早就知道,可是卻不知道他卻有這麽大的膽子騙保謀殺。
是的,江山海事前可是花了大價錢給他買了保單,只想着放火燒死他就能還賭債有錢了。
但是事與願違,他活了下來。
江北永遠記得他被下了藥,一覺醒來,陰暗狹小的房間裏火光四溢,屋頂燒破了木頭掉落下來,他拼命的往外逃,大聲的喊,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出現幫助他的情景。
他的腿本來應該是有救的,可是江山海舍不得錢,更想讓他死,滿是醫生的醫院裏,他最後的一點希望因為拖延而破滅。
他是親眼看着自己的腿被醫生一點一點的用鋸子割掉的,也是從那時,他才從以前那個萬人矚目的優秀學生代表開始一點點變成人人厭惡的撒謊精江北。
想起這些,他的呼吸開始一下下的變得沉重了起來,塗了藥水的腿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什麽,同時也控制不住的顫動起來。
學校裏的謾罵排擠,江山海的折磨侮辱,一切的一切讓他更加的壓抑沉默。
【滴,系統檢測到目标有劇烈的心理波動,π系統正在實事為您解析中。】
耳邊,一聲機械的聲音響起,江北轉頭,随後順着聲音從床下邊的夾層裏取出東西。
響聲是從這個東西裏傳出來的,這是他先前偷偷用瞞着江山海存下來獎學金,買下來的電腦。
從初中的時候開始,他就逐漸的發現自己這一番遠超常人的天賦。
無論在別人眼中多難的電腦技術,到了他的手中就是如同小菜一碟一般的簡單。
而在這一項領域當中,他尤其對電腦ai技術熱衷。
π系統就是這麽長時間他經歷過許多失敗研究出來的成果。
起初他僅僅是因為孤獨,只想着如果真得研究出來,不僅僅是對幫助國內人工智能邁入一個新的階梯,π對他來說也是個完美的朋友。
可是事情到了現在……。
胸膛內蘊藏着那股嗜血的氣息已經完全溢滿了他的心間。
這個世界,這個該死的世界,已經讓他沒有感受到多少的溫暖了。
現在的他的心境已經完全因為這些經歷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π對于人類情感心理和操控人類,真的很有潛力。
如果這個世界不再光明。
那麽,這世界的黑暗,就由他來操控吧!
——————————————
新的一天到學校的時候,江北是戴着帽子去的。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學校裏的怪人。
從幹淨清新的校園王子變成了一個沉默的瘸腿怪人。
這樣整天拿着一個破舊拐杖的他似乎在一群青春洋溢的學生當中顯得格格不入。
白安安早早的就來到了學校。
江北在她旁邊坐下的時候她明顯的就察覺到了江北有些不一樣。
江北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的冷漠,沉着一張臉,冷綁綁的坐在她的身旁。
白安安細心的發現了藏在他大大的帽檐底下的一張臉上,青紫交映照的傷口。
不僅僅是他的那張臉上,傷口一路順着臉蔓延到校服裏,一大片一大片的。
江北的眼神其實已經不僅僅是暗淡了,他似乎已經完全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死氣沉沉的。
看的白安安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回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麽現在身上就這麽多的傷口了?
白安安壓着心中的怒氣,這些痕跡不用多想也該知道是他家中那個該死的繼父弄的。
心裏不可謂是不震動,表面上結局是作者胡亂寫的江北毀滅世界,可是其中也不乏因為江北,為這個結局奠定了基礎。
童年有這麽個繼父,長大後又遇到徐佳瑤這個矯情大白蓮,擱誰身上誰瘋啊!
說不上是心疼,還是因為對之後掰正江北面臨的巨大困難而焦慮。
白安安現在簡直想弄死人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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