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爆發
車尾排氣管響了幾聲,白安安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了。
她剛才靠近自己時的體溫依稀還在,江北心裏想着,耳根子熱起來,卻再也不敢想象下去了。
脫離上學期對她的偏見,之前白安安追自己,還被自己拒絕,這件事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而且,她剛剛送他回家的那輛車子。
江北眸光暗下,他之前好像聽過有一個同學炫耀,他家爸爸也有一輛,專門去和有錢的叔叔談生意用的,價值少說也有1千萬。
這個財富程度………,怕是普通人辛苦幾輩子也賺不到的錢吧。
他不敢胡亂猜下去,他真的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萬丈光芒閃閃發光的時候,大把大把的人喜歡他,可是一旦跌入深淵的時刻,那些曾經說着喜歡自己的人一個個都恨不得離得自己遠遠的。
生活在黑暗中久了,甚至都有點懼怕陽光了,他也始終不敢确定,有一個人從始至終都會一直喜歡自己,等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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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的時候慶幸的是今天江山海又被叫去賭博去了,江北把白安安給的資料書整整齊齊的放到小屋的破舊書桌上,随後把拐杖放在一邊,自己拉了個凳子打開臺燈坐在桌前。
臺燈是商店篩選出來的殘次品,打折下來買的。
雖然外形有瑕疵,可是照明很不錯,明亮的燈光下,白安安的那卷新書放在桌上,散發着淡淡的油墨香味。
她買書其實完全沒必要,大半個明德都是她家的,即使她不遵從光頭班導的命令誰也不敢拿她怎麽樣。
可是他不一樣,現在才高一,光頭班導那個財迷性格,又不拼升學拼獎金,他才不管他學習好不好呢,他只只知道他事多不好管,而且只會給他添麻煩,這次不買他的書,指不定要給他之後穿不穿小鞋呢。
白安安這其實是在幫自己解決麻煩?畢竟只要她插手,光頭班導也不會把過錯記到他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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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黑色的眸子閃爍,修長的手指觸碰到光滑的紙面上,涼涼的。
之前的換座位事件,今天的酒心巧克力,還有現在的這些書。
想了想,他還是從書桌隐藏着的一節暗格裏取出了一小塊純白光滑的玉。
這是之前小時候那個女人離開的時候給他留下來的,他之前去賣這種玉石的店裏咨詢過,他手裏的這款和店裏的某一種玉石成色一模一樣,雖然不怎麽貴重,但是也應該能賣個幾百塊錢。
女人的音容笑貌這些年已經在他記憶裏慢慢淡去,玉石現在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塊死物,他本來準備藏起來等找個好機會賣點錢,攢下學期的生活費的,可是現在……。
白安安為他做了那麽多事情,他也想回報點。
這樣想着,他的手心微微攥緊,将玉石重新在暗格中放好,起身準備去洗個澡。
漆黑的夜空中有微弱的星光閃耀,他離開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有一雙暴戾的眼睛偷偷的偷窺着自己。
江山海本來今天是被叫去賭博去了,可是他今天手氣不好,連着賭了幾把都是輸,差點褲衩都被輸的脫下來。
他身上最後一點錢都沒耗盡的時候,被賭場的人揍了一頓扔了出來。
然後他就碰見了從豪車上下來的江北。
呸,小雜種,和他那個賤人媽一個德行,江山海一邊唾棄一邊把江北藏在抽屜裏的玉石偷了出來。
他還要去賭,今天他都輸了那麽多了,就差最後一把,他一定能翻盤!!
洗完澡的江北安安靜靜的坐在客廳裏等着江山海回來,桌上放着一個拳頭粗的棒子。
那塊玉石是他最後藏下來的財産了,洗完澡他再檢查的時候就不見了,他們這個小破房子,周圍方圓十裏的都知道就屬他家最窮,排除小偷進門,除了江山海,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拿了他的東西。
這塊玉石對他有着特殊的意義,江山海怎麽可以就那麽随意的把它拿走?!
屋裏沒有開燈,因為江山海喝酒,空氣中長年彌漫着一股難聞的怪味,江北陰陰沉沉的坐在暗處,只有一雙幽暗的眼睛閃動,如魅似怪。
江山海回來的時候就被一個棒子狠狠打在腦門上了。
腦門“嗡”的一聲,江山海摸了摸腦門,血糊糊的一片。
屋內燈光亮起,江北支着拐杖,一只手提着棒子,眼底陰沉沉的。
“我東西呢?”江北沖他伸出手,聲音透着一股隐寒的味道。
“媽的,小兔崽子,你找死?”江山海腦門血糊糊的,想反抗卻又被江北一個棒子打了下去。
“嗡”的一聲,腦門又是一陣激蕩。
“再說一遍,我東西呢?”江北這次沖他蹲了下去,手沖他湊了過去,臉色也瞬間扭曲,恐怖極了。
也許是長年的壓抑最終爆發,江山海也沒見過這樣子扭曲的江北,捂着腦門,一瞬間也有些慫了。
聲音有些籌措,“輸……輸了。”
江山海是真的輸了,他也沒想到自己手氣這麽差,以為自己能翻盤,可是結果還是輸。
回家本來他心情不好,卻沒想到又挨了江北兩棒子。
媽的,雜種,他恨恨的又罵了一句。
輸了?江北的腦中也是一片空白,回過神來看江山海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眼神更是冷了。
“小雜種,少用你這種眼神看我。”畢竟長年壓迫江北慣了,雖然一時害怕,可是他馬上又恢複過來了,江山海口上依舊硬氣,“不就是一塊玉嗎?都傍上富婆小女友了,多賣一點屁股不就行了,還差這一點?”
說完還嘲諷了一句,“賤人媽生雜種兒子,天生就是雜種賤人命,估計人家也只是玩玩,遲早和你那個賤人媽一樣被人抛棄,灰突突的回來找我。”
也許是對江北母親的怨恨,江山海把所有的怨氣和惡毒的語言都發洩到江北身上。
江北臉上的寒意越來越深,終于是忍不住,握緊拳頭就沖江山海臉上揍了一拳。
可江山海也不是吃素的,剛才回來是被突然打到,江北這個一直在他手裏備受欺壓的人,他怎麽可能一直忍氣吞聲。
噼裏啪啦,江山海回手也是一個拳頭和江北纏鬥起來了。
江山海知道江北有腿傷,與江北纏鬥的時候一直往他傷口上下手。
可是現在的江北已經完全陷入癫狂,他仿佛已經無所畏懼,江山海怎麽對他下手他也好似不怕疼似的,與江山海打架占據上風的時候一直按住江山海,瘋狂的揮拳頭。
一下,兩下,三下……。
直打到自己胳膊酸澀,漸漸的沒了力氣才慢慢停手。
停手的時刻兩人的身上已經完全被血跡沾染,江山海癱倒在一邊,身上一動也不動,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着。
江北停手坐在一邊,他的傷口淌着血,直到停手的最後一刻劇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才清醒過來。
将手中的棒子扔在一旁,瞧了瞧旁邊的江山海,他滿臉冷漠,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沒有叫救護車,他只是呆呆的坐着,似乎整個人都空洞了一樣。
江山海死了也好,還活着也罷,他只是不想再面對這慘淡的一生。
即使是把江山海送醫院又如何,回到學校,同學們會怎麽看自己?
暴力狂,殘疾人,撒謊精,或者各種各樣的排擠捉弄?
沒有在乎他的人,而現在在他腦海裏唯一有那麽一點在乎,并留下印象的也只有那麽一抹一個人的影子。
白安安,她也會這麽看自己嗎?會對他喪失最後那麽一丁點好感。
會失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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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安再去學校的時候發現江北沒有上學。
等了課上完江北還沒來的時候她終于是忍不住問了光頭班導。
得出的結果是江北打電話過來,說昨晚回家後突然生病了,身體不舒服,所以想要在家修養幾天。
江北那個家?在家修養?怕不是越養越廢吧!
江北不在這,整整一上午白安安都是心神不寧的右眼皮也是一直控制不住的在跳。
用手機給司機發了個信息,偏偏不巧的是司機臨時有事被白爸爸派遣了出去辦事,至少要等到晚上才能回來。
白安安想出去打車,但是今天卻是新學期第一節公開課。
後邊一排明德高層董事和金牌教師,上公開課的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年輕女老師。
這次是她很重要的課,因為小老師人溫柔,所以學生緣好,班裏的同學都很喜歡,整個班上課安安靜靜的,地上落根針都能聽到。
班裏沒有特別調皮的學生,白安安是班裏唯一一個不安分因素,小老師一整節課都很緊張的盯着她。
她一有想說話溜出去的打算,小老師就可憐巴巴的祈求的給她使眼色。
白安安也就沒了脾氣。
無奈的趴在桌子上,長嘆了口氣,白安安也只能等着課結束的時候。
也許是她想多了吧!
江北……應該沒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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