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什麽叫倒黴?季聽曾經以為,在捏雇主四弟臉的時候被抓包,已經算是倒黴了,可直到今天才發現,跟此刻的狀況相比,那都不算事。
季聽看一眼這幕天席地的場景,看一眼自己身上申屠迩的短袖和皮衣,再看一眼對面只有腦袋穿了衛衣、其他地方什麽都沒有的男人,就連聲音都虛弱了:“我可以解釋的……”
“已經第二次了季老師,我不覺得你的解釋能說服我。”申屠翌面無表情。
季聽沉默一瞬,讪讪:“那先不解釋,你先把衛衣穿上行嗎?”
申屠翌低頭看一眼印了卡通形象的衛衣,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這是你的衣服。”
“……對,我本來沒打算換的,只是二少爺受傷流血了,怕他身體受不住,我的衣服多少暖和點,就想跟他換一下,二少爺也答應了。”季聽趕緊趁解釋了。
申屠翌冷淡道:“不需要,換回來。”
“……”
申屠翌見她遲遲不動,便冷着臉要自己來,結果試圖擡了一下,卻發現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
“申屠迩又去比賽了?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申屠翌臉色不太好。
季聽幹巴巴的笑了一聲,見他上半身大多還暴露在空氣裏,怕真給凍出個什麽毛病來,于是不顧他危險的目光,硬着頭皮幫他穿衣服。
申屠翌本來以為她要給自己脫,于是雖然不高興她的靠近,但還是勉強配合了,結果下一秒她就把自己的塞進了袖子裏。
申屠翌:“……”
察覺到殺人的目光快要化為實質了,季聽一邊不為所動的幫他穿另一只胳膊,一邊解釋今晚的事,等言兩語解釋完後,衣服也穿好了。
雖然身上萦繞着陌生的味道,但申屠翌突然發現自己并不排斥,仿佛這種味道他已經聞過很多次一樣。穿上衣服後,快要凍僵的身體果然暖和起來,他雖然不想穿女人的衣服,但也沒有再堅持要脫。
季聽見他這個時候沒有跟自己犟,當即松了口氣,坐在他身邊等天亮。
申屠翌沉默一瞬:“為什麽不報警?”
“二少爺怕我告密,所以沒把給我,我們現在不能跟外界聯系”季聽說完沉默一瞬,試着跟他商量,“我告密的事,大少爺能幫我保密嗎?”
雖然申屠迩把身上搞出一堆傷這件事,注定今晚來比賽的事是瞞不住了,可季聽覺得自己都答應他不說了,現在還是說了,這樣挺言而無信的。
……雖然言而無信,但她不想被申屠迩發現自己的言而無信,就是申屠翌這人對她有點排斥,恐怕不會幫她保密。
果然——
“沒什麽可保密的,這個家裏你只需要聽我一個人的就行,”申屠翌說完抿了抿唇,有些不悅的開口,“以後把心思放在給小少爺補課上,不要再摻和其他兩個少爺的事。”
“……”喲,我救了你弟弟,你還嫌我不務正業多管閑事是吧?季聽心想得虧自己脾氣好,不然說不定借着天時地利人和,直接把他幹掉埋樹林裏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山林的夜裏雖然冷,但也不算難熬,就是這種環境實在沒法睡,勉強倚着樹歪一下,也很快被硌醒。
申屠翌身體已經疲累到了極點,但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只是倚着樹安靜的坐着,這樣一來,只要睜着眼睛,就不能避開對面那個靠着樹、嘴唇微張歪扭八的女人。
她似乎睡得很不舒服,時不時往地上歪時都會驚醒,然後又很快睡去,重複幾次後,幹脆換了個方向,直接抱着樹開始睡。
看起來……挺蠢的。
如果不是她履歷很好,又有教學經驗,且能尊重每個人格的獨立性,他此刻肯定會立刻辭退她。
申屠翌眼不見心不煩的閉上眼睛,渾身冷得幾乎要掉冰碴。
這樣坐了許久之後,天邊微微泛起光亮,他看了眼對面已經徹底躺在地上的女人,冷着臉拿旁邊的枯枝戳了戳她。
季聽輕哼一聲,一臉困倦的幽幽轉醒,看到他的臉後迷茫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在什麽地方。她趕緊坐起來,呆滞的擦了一下唇角不存在的口水:“大少爺?”
“嗯。”申屠翌冷淡的看着她。
季聽确定了身份,就不說話了,哈欠連連的歪在那裏。她頭發有些亂了,身上的皮衣也被小石子劃出點點痕跡,到處都沾着灰塵和草屑,看起來像個狼狽的小乞丐。
申屠翌聲音清冷道:“那些人應該已經走了。”
“……是嗎?那我們也出去吧。”季聽又打了一個哈欠。從昨天那頓早飯之後就沒有吃飯的她,加上一夜沒怎麽睡,此刻是一點應付申屠翌的精神都沒有了,聞言也只是本能的站起來。
跟她相比,申屠翌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他臉上的血已經幹涸,變成一塊塊的凝結在皮膚上,沒得到良好照顧的身體此刻昏昏沉沉,剛一站起來眼前就一陣發黑,不受控制的往前方倒去。
季聽一驚,急忙過去扶住他,兩個人力氣的懸殊還差點把她帶倒,好在最後總算是穩住了。
申屠翌眼前能看清東西後,第一件事就是冷着臉要把被季聽攙扶的抽回來,季聽皺着眉頭制止了:“大少爺,你現在的身體狀态随時有可能暈過去,這裏都是些碎石頭,要是摔在上面了可能會很危險。”
“所以呢?”申屠翌抿唇看着她碰觸自己的,心裏十分不耐煩。
季聽嘆了聲氣:“所以還是讓我攙着你吧,哪怕不舒服也請忍忍,不然你昏過去了,或者換了少爺的人格出來,我可能都沒辦法帶你出這片林子。”
他要是真暈過去了還好,大不了自己先一步出去求救,如果是那位嬌氣任性的少爺出來了,少不得要哭天搶地,萬一再誤會是她把他帶來的,要殺人滅口就不好了。
申屠翌沉默一瞬,似乎也想到了這種可能,于是雖然渾身的氣壓像冰凍了一樣,但沒有再推開季聽。
季聽松了口氣,攙扶着他慢慢往外走。此刻天還未亮,四周安靜得連風聲都沒有,一時間只剩下兩個人的腳步聲。
山林間的空氣實在是好,尤其是這種接近天亮的時候,空氣濕潤且清新,置身其仿佛連自己都跟着清新起來。季聽偷偷深呼吸幾次,專注的攙着申屠翌往前走——
“大少爺小心,前面有個小坑,注意別崴腳。”
“大少爺慢點,這邊碎石子太多,小心滑倒。”
“大少爺別動!那裏有一只蝸牛,千萬別踩死了。”
……
在她叨咕半天後,申屠翌終于克制不住了,冷着臉打斷她的話:“閉嘴。”
“……我怕你摔倒,所以才提醒的。”季聽覺得自己這麽費心費力,他卻叫自己閉嘴,一時間有點委屈。
申屠翌冷眼看她:“不需要。”
“……”
一分鐘後,申屠翌踩到一個小坑,腳一軟差點摔下去,季聽及時摟住了他的腰,才算避免了一個悲劇。
只是一個不那麽平緩的動作,申屠翌的腦子就好像要炸開了一樣,傷口處發出陣陣的疼痛。他微微喘息一瞬,一低頭就看到季聽真誠的臉:“大少爺,我都說了吧,你會摔倒的。”
“……”天涼了,想辭退個員工。
兩個人磕磕絆絆的,總算走出了山林,回到了昨天逃跑時那條路上。那些人果然已經走了,只有路邊一小片煙頭,證明他們曾在這裏蹲守過。
“在山林裏抽煙,這些人不僅沒有公德心,還又蠢又壞,”季聽有些不高興,暫時松開申屠翌朝煙頭走去,仔細檢查确定沒有餘火後,才用樹葉将這些包着丢到垃圾桶裏。
申屠翌平靜的看着,暫時收起了辭退她的想法。雖然這女人話多了點,但看着卻像個有責任心的,在教育方面,責任心有時候比能力更重要。
季聽做完這一切才回來,看到申屠翌白得像鬼一樣的臉,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大少爺,讓你久等了。”
申屠翌看她一眼,轉身沿着路朝前走去。他身上的衛衣穿在季聽身上時,顯得又大又寬松,可到了他身上卻有些緊巴巴的,但好在他身高腿長比例優越,穿上之後依然很合适。
……嗯,就是跟氣質不太匹配。
季聽忍住笑意追了過去,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到了昨天的修車行,來到了他們的摩托車前。
申屠翌看着上面挂着的兩個頭盔,寒涼的眼眸微微一動:“這個頭盔是你的?”
季聽看一眼,他指的是後座放的那個,确實是申屠迩買給她的,于是自然的點了點頭。
申屠翌沉默一瞬,半晌淡淡道:“看來他很喜歡你。”
“誰?”季聽這會兒越來越餓,注意力也跟着渙散起來,一時間沒聽清他說的什麽。
申屠翌看她一眼,傻呆呆的一點都不聰明的樣子……申屠迩的眼光有毛病?
“沒什麽,走吧。”申屠翌的臉色不太好。
季聽疑惑的看着他,總覺得他剛才眼神裏好像表露出一絲……嫌棄?不對啊,這裏就他們兩個加一臺摩托車,他嫌棄誰呢?
季聽的目光落在摩托車上,嚴肅的點了點頭。嗯,他果然是在嫌棄摩托車。
“好,我們現在就走。”季聽呼了口氣。
然後兩個人就都站在原地,誰也沒有動。片刻之後,季聽遲疑的開口:“你沒帶鑰匙?”
“帶了。”申屠翌面無表情。
“那你開車啊,還等什麽?”季聽不解。
申屠翌看向她:“我不會開摩托車,所以你來。”
“?”不是,你其一個人格都是摩托車比賽的冠軍了,其他人格還不會開嗎?
或許是季聽眼神的質疑太明顯,申屠翌沉着臉淡淡道:“如果擅長的東西也能共享,那小寺也不會是個學渣了。”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季聽看着申屠翌拿着鑰匙遞給自己,遲疑片刻後還是接了過來。
“你會開吧?”申屠翌問。
季聽不太有底氣:“應該會吧,這東西和電動車看起來區別不大。”
申屠翌沉默一瞬,面無表情的把鑰匙拿了回去。
“……”
于是兩個人圍着摩托車站了半天,最後還是先進修車行休息了。
當進到屋裏後,季聽立刻癱在了長沙發上,全身舒展的同時嘟囔着:“不管了不管了,大不了我給沙發清理費,我必須睡一會兒才行。”
她說着話,就看到申屠翌往洗間走,一時間沒有在意,只是當聽到那邊傳來水聲後才猛地坐起來,想也不想的過去把水龍頭關上了。
申屠翌本來正要洗臉,見她闖進來關了水,當即臉色冷了一分:“季老師,你做什麽?”
“大哥……不是,大少爺,您還受着傷呢,不能用水洗,萬一發炎了就不好了。”季聽無奈。
申屠翌神色冷淡:“我會在發炎之前去醫院處理。”
“?”這樣也可以?
眼看着他又要開水,季聽忙按住水龍頭,半晌無力的妥協:“我之前在櫃臺那邊看到了醫藥箱,我來幫你處理吧,保證給你弄得幹幹淨淨的。”
申屠翌不語。
季聽見他油鹽不進,只好從別的角度勸說:“你如果洗的時候切換了人格,那個肯定會很疼,你也不想自己弟弟受苦吧?”
不得不說這個勸導方式很有用,雖然申屠翌的臉色更臭了,但還是乖乖坐在了沙發上,任由她幫自己清理幹涸的血跡。
季聽拿着浸滿雙氧水的棉球幫他擦臉,很快旁邊的垃圾桶裏就多了一堆沾了血跡的棉球。
她在做這件事時貼得極近,兩個人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申屠翌渾身緊繃的看着她,雖然有些排斥,但并不覺得有那麽難以忍受。他對自己的反應有些驚訝,畢竟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這樣過。
不自覺的,他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張臉,發現離得這麽近了,依然從對方臉上找不到任何瑕疵。她的眼睛很漂亮,帶着天生的侵略感,可由于眼神太過幹淨無雜質,并不見有一點攻擊性。
季聽幫他擦完臉,就開始輕輕處理他額頭上的傷。因為不知道傷得多重,所以只敢把周圍的血跡清理一下,等做完這一切準備抽身時,突然發現申屠翌在盯着自己,眼眸帶着一絲莫名其妙的認真。
季聽:“……”這是又換人格了?
她沉默一瞬,還沒等開口說話,對方就淡淡道,“你眼睛鬥雞了。”
“……”哦,沒換。
季聽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的長沙發上,瞄他一眼閉上眼睛:“大少爺休息一下吧,再等一會兒應該就有人來了。”
申屠翌沒有半點睡意,可最終還是抵不住身體的乏困,很快就睡着了。
兩個人一直睡到有人聲傳來才醒來,季聽看到是申屠迩的朋友胖子後,急忙過去求幫忙,說完話才想起看看男配有沒有切換人格。
答案是沒有,她面前的這位,仍然是申屠翌。
正當她擔心胖子會看出不對時,申屠翌已經主動跟胖子打了招呼,言兩語後讓他幫着叫了輛出租,跟季聽一起坐了上去。
出租車駛出山林時,季聽偷偷瞄了申屠翌一眼,想到這種突然切換人格的事肯定沒少發生,他們才會對彼此的朋友這麽熟悉。
兩個人去了趟醫院,申屠翌處理完傷口又一起吃了點東西,這才往家裏趕。等快到家時,遠遠就看到周怡一臉焦急的等在門口,旁邊還放了行李箱。
似乎意識到這輛出租車裏是誰了,等車一停她就迎了上來,看到男配的神情後頓了一下,這才焦急開口:“大少爺,您頭上是怎麽了?”
“申屠迩弄出來的,沒什麽事,你這麽急要去哪?”申屠翌下車後淡淡問道。
周怡嘆了聲氣:“我想跟您請個假,我母親今天身體出了點問題,現在在醫院躺着,我愛人已經過去了,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去照顧她。”
季聽聞言立刻看向申屠翌,果然看到他皺着眉頭。她記得原,男配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搬到別墅後只帶了周怡這個從小照顧他的人,家的各項事宜都由她經,現在周怡突然要走,估計別墅裏會有一段時間亂糟糟的。
雖然這裏不能沒有這個管家,但是遇到這種大事,申屠翌也沒什麽猶豫:“你回去吧,我會叫公司給你打一錢,算是對老人的一份心意”
周怡感激的道完謝,又開口吩咐:“我已經安排好鐘點工,叫他們等少爺睡了之後再來工作,廚師那邊也是,保證他們不會突然出現打擾您的生活,至于別的部分,如果有什麽需要我的,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
季聽在一旁老實待着,周怡突然看向她:“季老師,這段時間就暫時麻煩你了。”
“我?”季聽一臉莫名其妙。
周怡點了點頭:“嗯,麻煩你了。”
“……哦,好。”雖然周怡走了,但是為這座房子工作的人們還都在,應該沒什麽問題,于是季聽欣然同意。
等周怡走後,她跟着申屠翌回別墅了,一到客廳就和他分開、直接往房間走去。
她急切的背影在申屠翌看來,好像很沒有出息的樣子,但他最終什麽都沒說,沉着臉也回自己卧室了。
季聽一回到屋,第一件事就是去沖個澡,熱氣騰騰的擦幹後倒在她柔軟的大床上,這才舒坦的喟嘆一聲。
剛才雖然在修車行睡了會兒,可沙發到底不如她的床,只有像現在這樣躺着,她才有種真正放松的感覺。
放松着放松着,再次有了困意,她迷糊找到窗簾遙控器,按了一下後遮光簾便自動合上了,整個房間裏瞬間暗了下來,她神色放松的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下午,她才勉強醒來,一睜開眼睛就覺得渾身酸疼,想來是昨天在野外蜷了一晚的原因。
每次睡醒都有些迷糊,她呆呆的躺在床上,還沒等徹底清醒,就被外面的一聲尖叫吓醒了,接着就是‘砰’的一聲推門聲,對方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季聽!”
“……”卧槽,老怎麽又跑出來了?
季聽忙腳亂的要坐起來,然後就被申屠衫一個泰山壓頂壓在了身下,不是什麽床咚,是真實的壓住,他的體重和慣性加起來,季聽瞬間有種五髒六腑都要被擠壓出來的感覺。
無聲慘叫之後,感受着身上沉重的負擔,季聽一臉生無可戀:“你想幹嘛?”
“我還想問你幹嘛呢?!為什麽我在你這裏睡了一晚之後就有傷了,是不是你趁我睡着給我打的?”申屠衫怒問。
季聽:“……大兄弟,我閑着沒事了打你幹嘛?那是你二哥跟人比賽完被揍的,他沒告訴你嗎?”
“大哥不準二哥比賽,他怎麽可能會告訴我這種事,”申屠衫本來聽到她的解釋已經不生氣了,可一聽她對自己的稱呼,突然又憤怒起來,“你叫誰大兄弟?!好啊,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這麽羞辱我!”
“……那只是個語氣詞而已,要不我叫你少爺?”季聽問完看到他不滿的樣子,當即改口,“叫小姐吧,你這麽漂亮又女人,肯定叫小姐更合适。”
申屠衫微愣,雖然他每次都逼別人稱呼他為申屠小姐或者小姐,可從來都沒有成功過……這女人怎麽回事?上來就這麽改口,果然段位很高,知道怎麽讨好人。
雖然對她不屑,但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心情還是愉悅了,勉為其難的開口:“算了,看在只是個語氣詞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下次如果再敢叫我什麽大兄弟,我肯定不會饒了你!”
……這人竟然意外的好哄,季聽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竅門,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立刻接話道:“下次絕對不會了,我也覺得這個詞對小姐來說,像是一種侮辱,畢竟小姐那麽嬌俏可人,皮膚像雪一樣白,頭發像烏木一樣黑,眼睛如黑珍珠,嘴唇如血,簡直是人間尤物。”
申屠衫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憋出一句:“你還挺會誇。”
“我這不是誇,是真心這麽覺得的,畢竟我這個智商,也不會撒謊對不。”季聽一臉認真。
申屠衫一想也是,當即滿意了:“你這個奴隸雖然心眼多,可确實不像會撒謊的。”
“您說得對……現在您能從我身上下去了嗎?”季聽一臉含蓄。
申屠衫随口問:“為什麽?”
“好重哦。”
申屠衫:“……”
季聽:“……”他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難道她說錯話了嗎?不對啊她啥也沒說啊?
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陣怒吼穿透她的耳膜:“季聽!你竟然說我重!果然你之前讓我吃蛋糕就是故意的,只是為了有朝一日像今天這樣嘲笑我!”
季聽:“……”行吧,她知道自己說錯什麽了。
申屠衫持續暴躁,甚至決定親自給她一點教訓,于是使出小時候學過的柔道絕技,打算給她一擊致命。
季聽還沒道歉,就被他的招勢纏住了,當即臉刷的一下紅了:“、小姐……”
“知道錯了吧?沒用,我今天非教訓你不可!”申屠衫說着,把人揪抱得更緊了些,兩個人就這麽親密無間的貼在一起。
季聽簡直要瘋了,這貨雖然覺得自己是個女的,可身體卻實打實是男的啊,現在兩個人從頭到腳連體娃娃一樣,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和部件。
……讓她死吧!
季聽生無可戀的求饒,并且答應了吃八塊蛋糕,這才換來他的松綁。申屠衫下了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現在去給你拿蛋糕,今天你必須吃五塊以上,否則就繼續接受我的虐待。”
剛被‘虐待’過,此刻滿面通紅的季聽,衣冠不整的跪坐在床上,身上的睡衣肩帶也跟着落下,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一雙眼睛泛着水光盈盈的看着他。
申屠衫眨了一下眼睛,突然慌張的別開臉,半晌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突兀後,又不高興的看向她:“真是狐貍精!”簡直到了男女通殺的地步,太可怕了。
他說完就黑着臉走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季聽。
知道他還會回來,季聽嘆了聲氣把窗簾打開,等房間裏明亮許多後,一臉無奈的換了件衣裳。
這邊衣服剛一換好,申屠衫就空着回來了,一臉不高興的問季聽:“周管家呢?”
“大少爺沒告訴你們嗎?周管家家裏有事,需要回去一段時間。”季聽溫和道。
申屠衫皺眉:“難怪我沒見到她人……算了,你自己去廚房拿蛋糕,我不知道蛋糕放在哪。”
“……”所以上次是周管家幫忙拿的嗎?那這位大小姐還真是嬌貴到一定程度了,連家裏冰箱在哪都不知道。
季聽嘆了聲氣,認命的下了床,剛要問申屠衫拿幾個才行,結果一擡頭就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
季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申屠衫就證實了她的想法:“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房子裏只有你跟我了?”
“……是。”
“太好了!”申屠衫一臉興奮的往外跑,跑到一半的時候又折了回來,惡狠狠的威脅她,“現在這個家裏只有你跟我,如果我的事被大哥二哥他們知道了,肯定就是你告的密,到時候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您什麽時候對我客氣過啊?四個人格個都曾經要求她保密,季聽只覺得心好累,但礙于眼前這個非常的不講理,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但想了一下後又補充:“先說好哈,你如果做什麽事的途突然切換了,被抓包可不能怪我。”
“哪有這麽巧?”申屠衫不屑。
季聽一臉憔悴:“真的相信我,就是有這麽巧。”每次都被這種巧合折磨,她真的累了。
“行吧,如果是因為我的問題,我肯定不會怪你,誰讓我善解人意呢。”申屠衫相當大方的承諾完,轉身就離開了。
季聽耳邊終于清靜下來,不由得長長的嘆了聲氣。
然後一直到晚飯時間,季聽都沒有看到申屠衫,一時間有些好奇他在搞什麽。不過好奇歸好奇,她可沒心思去招惹他,于是老老實實的去餐廳吃飯了。
廚房的人把飯送到桌子上,就像往常一樣離開了,季聽一個人坐在那裏吃飯,不知道有多自在。
只是她剛吃到一半,這種自在就被眼前突然落下的陰影打破了。季聽頓了一下呆愣的擡頭,看到穿着一條拖地紅裙的申屠衫後,勺子都吓掉了。
“怎麽樣,是不是被本小姐美呆了?”申屠衫得意的問。
“……”美呆倒不至于,但真心受到了驚吓。
平心而論,他穿着這種長長的紅裙并不難看,優良的身材被紅色絲裙裹着,反而透着一股不變性別妖冶的美感……就是這張臉啊,實在是太難看了。
季聽很難想象,自己有一天會用難看這個詞形容眼前這張臉……那都是什麽啊!過重的腮紅讓臉變成了紅屁股,眼線彎彎曲曲的像一條蟲子,假睫毛還粘在了眼皮上,一張嘴塗得紅彤彤,就這還得意的要死,她合理懷疑他的審美有問題。
“……小姐,你是不是沒學過化妝?”半晌,季聽艱難的問。
申屠衫臉色一變:“什麽意思?你覺得我醜?”
“……那倒不至于,只是覺得這個妝容配不上您的美貌。”季聽現在感覺跟申屠衫說話,就像是在哄自己任性不講理的女朋友,每一個字都要斟酌半天。
果然,她這麽一說申屠衫就舒坦了,別別扭扭的到她旁邊坐下:“你以為我想嗎?誰讓我那些化妝品都快過期了,大哥二哥又不準我買新的,我只能勉強用一下。”
季聽近距離看他,只覺得更辣眼睛了,想了想提議:“我那裏有東西,不如你把臉上的妝卸了,我幫你化吧。”
申屠衫眼睛一亮:“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啊!”
“……我還沒吃完呢。”
“吃什麽吃!對自己要求高的人從來不吃飯!”申屠衫怒道。
“……”那是因為每次都有其他人格幫你吃,所以你一點都不餓吧?
季聽實在是拿他沒招,一臉無奈的被他拖回了房間。
等她把自己的化妝品都拿出來時,申屠衫眼睛都亮了,一臉期待的坐在梳妝臺前,腳規矩的并在一起。
季聽:“……”她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跟男配以姐妹的方式交流。
季聽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的幫他化了個淡妝,考慮到‘小姐’的個人愛好,她把妝容化得女性化了些,原本英朗的五官被刻意柔化,申屠衫整個人的氣場好像都變了。
申屠衫怔怔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眼角突然濕潤了,顫着嗓子道:“這、這就是我夢的自己。”
“……”那你夢裏的自己确實漂亮。季聽看着鏡子女性化的他,一時之間也有些失神。
不得不說,好看的人不管性別是什麽都是好看的,只要別在臉上亂搞,他就能一直好看。
季聽心裏剛感慨完,申屠衫就一臉激動的抓住了她的:“姐妹!從今天開始,我宣布你就是我的姐妹!”
“……我不是奴隸嗎?”季聽看着這個反複無常的家夥,感覺半邊臉都要抽搐了。
申屠衫瞪眼:“不準提這兩個侮辱人的字!”
“……”合着您還知道這倆字侮辱人啊?
申屠衫繼續聲情并茂:“我以前總覺得,你這種女人除了心什麽都沒有,現在一看,你還有藝啊!今天起我們就是親姐妹,我太需要一個會化妝的姐妹了!”
季聽被她一句一個姐妹繞的頭暈,在即将就範時警惕的問:“那你之前給我那五十萬,還要回去嗎?”
“要什麽啊,親姐妹給對方花錢,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申屠衫義正言辭。
季聽沉默一瞬,突然聲情并茂的握住了他的:“姐妹!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
倆人互相姐妹了半天,申屠衫又拉着季聽去欣賞自己的衣帽間,還給她看各種自己偷偷藏起來的少女心用品,一玩就是到大半夜。
季聽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的聽他介紹他的沐浴球有多神奇,泡在水裏會變換成星河的模樣吧啦吧啦。她敷衍的跟着應聲:“嗯……嗯……”
“我覺得我們太投緣了,之前真是偏見蒙蔽了我的眼睛,以後我肯定會對你好的……對了,你那些化妝品能賣給我嗎?”申屠衫說了半天,終于蠢蠢欲動的露出了自己的心思。
季聽現在只想回去睡覺:“姐妹之間說什麽買賣,我送給你了。”她給自己那五十萬,估計能買幾百套了。
“謝謝姐妹!”申屠衫一臉驚喜。
季聽敷衍的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
“等一下,”申屠衫急忙拉住她,在她不解的看向自己時,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有想做的事。”
“……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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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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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