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男孩樂樂

玲姐領着大包小包，撞開站在門口的許尨凡，待她站穩，趕緊和凡哥道歉，“哎呦，凡哥，你沒事吧？怎麽站門口啊！”

許尨凡并沒搭理她，徑直上樓去了。

“凡哥？”孟拓重複了句，然後趁着金佳佳松開鉗制他臉頰的手，他終于可以看一下走上樓梯的人的背影。

許尨凡上去沒多久，很快下來，整個店裏就只有他的腳步聲，安靜地出奇。三個人就這麽靜靜地目送他出了店門。

金佳佳簡直想找個縫先鑽進去，都是造的什麽孽啊！

孟拓就這樣得知了許尨凡工作室的地點，臉上滿滿的好幸運好神奇，金佳佳只能在一旁尴尬地喝水，待孟拓語無倫次地跟玲姐說了一堆之後，玲姐一本正經地敲了下桌子，“你想來這裏打工？”

孟拓點點頭，“非常想來這裏打工。”

玲姐剛想說話，金佳佳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金佳佳收到玲姐一記眼刀，趕緊拿起手機躲到一處去看。

發信人是許尨凡，內容是：把頭發紮好，你跟我去個地方。你！自！己！

金佳佳扭頭看了眼玲姐和孟拓，随口胡謅了句，“奶吧的人怎麽還不來？我要去買酸奶喝。”便跑了出去。

玲姐和孟拓歪頭看着她慌不擇路地邊跑邊紮頭發，皺着眉頭，将視線收回，對視了一秒，兩個人的眼瞪大的老大，迅速站起來朝着門外跑，可惜，留給他們的只有汽車遠去卷起的淡淡飛塵。

車上，金佳佳一直偷偷看着坐在她身側的許尨凡，許尨凡一言不發地坐着，墨鏡架在鼻梁上，嘴唇崩的緊緊地，看不出什麽情緒，不，準确地說，像是一個石膏雕塑一樣。

阿炳伸手調到不知道那個節目上，只聽到，“請欣賞 KISS ME NOW。”

就聽到那邊傳來于俊傲的嗓音，金佳佳眼珠子都快吓掉了，手放在膝蓋上，蜷縮起來，阿炳笑盈盈地透過後視鏡觀看後面的情況，并沒有顯示出多大的焦慮，甚至還火上澆油地問，“凡哥，你覺得這首榜單第一的歌曲怎麽樣？”

許尨凡沒好氣地說，“我不是專業的歌手。”

“炳哥，我們換一首吧！我覺得這首歌糟透了，歌詞一點內涵都沒有，特別帶壞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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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啊啊，換一首，換一首，诶，我們聽下我的私房歌單吧！哎呀，是我珍藏，一般都不舍得聽，一定要下雨的時候，或者一個人很安靜地時候….”

許尨凡冷笑着說，“之前談合約的時候，沒見你那麽多話？”

“我那是還沒來得及，沒來的及….”阿炳含糊着帶過，順手打開了自己的音樂庫。

悠揚的男聲，讓金佳佳聽得十分親切，“诶，這歌很耳熟，是電視劇的配樂吧？就是很遺憾那時候太小，只是愛看電視裏人你侬我侬，沒有注意唱歌的人是誰。”

阿炳清清嗓子，繼續調侃，“是當時電視劇了的一個小配角唱的，不過呢，當時大紅的是男主角不是唱歌的。”

金佳佳腦海中努力回憶那部戲的配角，真的是較勁腦子都沒想到到底是哪個人，“是嗎？現在這個人還在繼續當演員還是歌手呢？”

阿炳嘚瑟地朝後面看看，見許尨凡沒搭理他的意思，便繼續賣關子，“這個吧，當然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一朝是演員，朝朝得拍戲，是吧？”

“炳哥，你是不是見過這個人啊？”

“嗯，怎麽說呢？”阿炳故意擰緊眉頭，似乎這是個讓人很難回答的話題。

“你不如告訴我演員演的人物，我去查演員表….”金佳佳拿出手機一副興致勃勃地樣子。

阿炳偷偷向後瞄了眼許尨凡，許尨凡的手肘放在車窗邊，手撐着下巴，大半張臉都朝着車窗外，并沒有要打斷他，也沒有要插入話題的意思，阿炳索性大着膽子報出了那個演員的角色，當然開口的時候，還是要顯得謙虛慎重，“呃，也不知道這麽久的電視劇能不能找到，他當時演的那個角色啊！是男主的少年，還有男主的小侄子。”

“男主的小侄子嗎？”金佳佳一邊打着電視劇的名字，一邊回憶那個小侄子的長相，那個年齡，放到現在也比她大不了幾歲….難道，呃，不會吧！

“凡….凡….凡….”她哆哆嗦嗦，小心謹慎地瞅着許尨凡，那個哥字還沒說完，腦袋先磕上了前面的座位。

阿炳猛地一剎車，清爽利落地說，“到了。”

許尨凡并沒有什麽反應，只是打開車門前說了句，“下車。”

金佳佳大氣不敢出，趕緊跟着下車，跑到站定等電梯的許尨凡身邊，許尨凡吸吸鼻子，金佳佳趕緊擡頭看他的狀況，許尨凡清清嗓子，“一會兒，你的身份是我的助理，小金，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給錢嗎？不給錢跑腿我一般是不接的，金佳佳小聲在心裏嘀咕，但許尨凡好像在她心裏裝了個擴音器。

許尨凡的頭像她這邊側了下，“你今天保證這個角色滴水不漏，我會給你應有的獎勵。”

金佳佳有些慌亂地眨巴着眼睛，“那…我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嗎？”

“我一會兒說什麽，你就随機應變好了，獎勵是給有眼力見的人，而眼力見兒不是我們演戲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對作品進行的再創造嘛！”許尨凡說完微微彎了下腰，嘴角向上呈月牙型，然後電梯叮咚一下打開了。

阿炳鎖好車，在他們身後走過來，喊了句，“走吧！”

金佳佳跟着許尨凡來到一間會議室，會議室裏坐着莫森的楊董，Amy和于俊傲。見許尨凡進門，楊董的秘書趕緊過來，詢問要咖啡還是其他飲料。

許尨凡先和楊董點頭致意了下，然後告訴秘書，“水，謝謝。”，拉開椅子的同時和Amy笑了下，算是打過招呼，坐下摘下墨鏡，雙手交握放在桌上，阿炳也跟着進了門，笑嘻嘻地跟大家say hi。

許尨凡和阿炳中間空了張椅子，見金佳佳還站在原地愣神，許尨凡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坐到他邊上。

楊董有些疑惑看看金佳佳，又看看許尨凡，希望後者給與他說明，“這位是？”

許尨凡回答起來倒是輕快，“是我的助理，偶爾也會出去拍一些不太重要的戲份，就是圖個樂子。”

他回答的信口拈來，金佳佳懷疑許尨凡是有預謀的，但她不知道他帶她來是為了刺激于俊傲，還是有別的想法。

于俊傲那邊嗤笑地說，“凡哥，現在也跟風要推新人的話，不如推點年輕的，這位的年齡也不小了吧？”

金佳佳眼神一黯，過了那麽久，這人還是沒學會尊重二字，自己當初是怎麽瞎的眼看上他的？

許尨凡沒說話，阿炳倒是笑呵呵地接過話茬，“成熟的女性對于角色的演繹要更有層次，演員有年齡，但演技是沒有年齡的。有些年輕的皮相啊，只是空有個好皮相罷了，那種年齡和閱歷在他身上錘煉出來的氣質簡直是奢侈品。”

Amy也跟着笑了笑，“年輕才是最大的資本，現在都說小鮮肉，哪有呼喚老臘肉的？鮮嫩多汁的才有人愛，榨幹了膠原蛋白的臉蛋呦，可真是別怪大家，喜新厭舊。”

阿炳并不示弱，“Amy姐最近又去韓國了吧？我看着臉油光水滑的，真的是減齡了呢！你說，這韓國人的技術就是好，怎麽看都像是原裝的，除了…..這身份證不能騙人。”

正說着，一個皮球突然砰得踢開了門，在地上滾了幾下，停在楊董的椅子邊上，楊董低了下頭，然後擡頭敷衍着笑了笑。

一個小小的身影急匆匆地跑進來，拿起自己的球，怯生生看着楊董，楊董拍拍他的腦袋，眼神有些哀傷，像是嘆息一般說了句，“去吧，別再搗亂了。”

金佳佳注意到那男孩子身邊的一個男鬼也像是犯了錯誤一樣站着，他還和小孩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等下，這個男孩子不是那天宴會上的那個男孩嗎？

男鬼似乎感受到了身上的另一道目光，盯着金佳佳的眼睛眯起來，充滿了戒備。

察覺到金佳佳的愣神，于俊傲只是覺得好笑，一個泛濫着同情心的女人，自己混的都如此可憐了，還會可憐那些比她過得好的人家，想起來就是個笑話。

而許尨凡看到自己的算盤打對了，在楊董的兒子出門之後，立刻吩咐金佳佳，“我的手機落車裏了，你去幫我拿一下。”

這個指令來的莫名其妙，但金佳佳确定這是允許她出去打探的信號。她趕緊恭敬地起身，裝出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跑出了門。

于俊傲盯着她的背影，嘴邊的鄙夷更深了，許尨凡自然是将于俊傲的表情盡收眼底，但他不動聲色，繼續和他們糾纏，絕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底牌。

金佳佳跟着樂樂和男鬼走了沒幾步，楊董的秘書突然出來攔住她，“小姐，你有什麽事嗎？”

“我….”金佳佳剛集中精神想找個理由，突然聽到莉莉喊她的聲音，不得已只能說，“想知道廁所在哪裏。”

秘書指引她去了廁所，她進了廁所，眼見着秘書離開，檢查廁所沒有人後，問道，“你說….又有人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