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小弟

“炳哥。”金佳佳有些詫異他的出現，但看了眼許尨凡，又憋着嘴低下頭去。

阿炳觀察了下情況，覺得先退出去未必不是正确的選擇，“要不，你們先聊？”

“不用了，我出去吧！”

許尨凡剛想說，讓阿炳回去，結果金佳佳黯然退了出去，他想挽留，卻始終說不出話來，阿炳看在眼裏真替他着急，就看着許尨凡背過身去，選擇了一種回避的姿态，真是…算了，現在他也沒資格說別人。

金佳佳從樓上下來，就聽到樓梯口間的貓叫聲，她疑惑，這裏鮮有貓狗的蹤跡，怎麽會半夜有貓跑進店裏來呢？她小心下了幾級臺階，剛好看到一只通體深灰色的布偶貓蜷伏在臺階的末端。

“原來是死去的貓咪啊，你從哪裏來啊？”

阿炳離開工作室下樓，看到店裏亮着燈，但是沒有金佳佳的影子，以為她去了洗手間，便自行離開了。許尨凡躺在鋪好的床上，翻了幾個身，都沒見金佳佳上樓，以為她又使性子，閉了閉眼，想不去想她，可怎麽努力都是徒勞無功，索性，自己下樓去查看情況。

找了所有能找到地方，甚至敲了洗手間的門，強行進入，都沒看到人影，他想，金佳佳不是那種受了委屈就離家出走的女人吧….但玲姐說過，就是和家裏人吵架要堅持做這一行，所以她才離家出走的，那現在….

他來不及細想，拿起手機，開始查看金佳佳的定位，早前金佳佳從面試的現場溜走，四處找不到人是因為手機關機，如今這大半夜的，她要是想出門，必然是要網上約車出門，絕不可能關機。

他打開軟件，果然看到金佳佳在某個地方快速移動，但沒多久，便停在一處不動了。他放大了地點，确定那是一間商業街的中段，還有提示那裏是一間已經關閉的咖啡館，大半夜的跑去一家已經關門的店，怕是嫌自己命短吧？

許尨凡站在商業街的尾端，朝着中段的咖啡廳前進，到了咖啡廳，沒見到人，大落地窗那裏，好多雙發着綠光和藍光的眼睛幽深地盯着他，不時發出喵喵的尖叫聲。他渾身一哆嗦，手機掉到了地上，他将視線落回屏幕上，地圖上的兩個點越來越遠，他顧不得被驚吓豎起的汗毛，撿起手機，朝着代表金佳佳的點移動的方向，快速奔跑起來，點的位置在接近。

他又跑了幾步，看到滿臉頹喪的金佳佳正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托着腮，自言自語，“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沒帶現金，那個老板還不能用微信掃一掃，支付寶也不能用，現在怎麽還有這麽古老的店家啊！”

貓跟着她邊上叫了幾聲。

金佳佳搖晃下腦袋，伸手在地上畫着圈，“可能是我前天捐了太多，你說我多慘啊，捐錢是做慈善，好人應該有好報吧？可是我還是害了別人，夠倒黴的了吧？”

金佳佳看着地板上盯着一處喵喵直叫的貓，“什麽，你怎麽了？”

金佳佳回頭看到那個颀長的身影，猛地站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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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尨凡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憐兮兮求助的嗓音，讓他一肚子的氣又只能咽下去，“怎麽了？”也是想到前兩天對她的态度，确實有點過了，但現在他也鬧不清心裏的情緒，總是需要點時間，她和之前他選擇的床伴确實不一樣，可他也沒把她當床伴，但她又确确實實只是她陪床的….

金佳佳已經站在他身邊，乖乖地拉扯他的衣角，“凡哥，怎麽樣嘛？”

許尨凡從神游中，回過神，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什麽怎麽樣？”

金佳佳失望地垂下腦袋，自動自發給許尨凡下了結論，“你也沒帶錢啊！”

…..

許尨凡看着金佳佳，用手抓着貓糧，費勁地将手伸進門和門框之間不大的空隙，将貓糧抛灑進屋裏。

“你這鬼真是博愛啊！人死了，替鬼伸冤，貓死了，還要幫它照顧下面的小弟。”

“對啊，我也想收小弟嘛！有機會帶那麽多小弟出去，很壯膽的。”

“現在膽子肥了，我說一句，敢怼我了？”

“不敢，你不是債主嗎？我哪兒敢啊！”

“債主？要是當着你小弟們的面欺負你，是不是，日後你小弟放出來能撓花我的臉？”

“凡哥，說笑了。”

許尨凡仰着脖子，撇開頭，不去看那些像是熒光一樣的眼睛，“說吧，怎麽收的小弟？”

金佳佳低着頭，邊運送貓糧，邊說，“店主經營不下去了，所以，把店給關了。”

許尨凡挑挑眉，“跑了？”不外乎這個結果了吧？

結果，金佳佳果斷的否定了，“那到沒有，只是想找人接盤，看着這裏心煩，也不想管貓的死活了。”

“就這麽放着，下一個租房的來，多晦氣啊！”

“有很多人想收養這些貓，但是，這個人，想用這些貓再撈一筆錢…”

正說着，商業街的盡頭依稀有幾個年輕的人在講話，地板上拉長的人影，讓許尨凡拉起金佳佳，都來不及收拾東西，兩個人迅速躲到往兩家店之間的窄窄的過道，緊貼着牆壁，不敢發出一點響動。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指着地板上散落的貓糧說，“看，好像有人來過了。”

高點的男生說，“哎，大家都看不下去了吧？這都多久了，這個店主每天都限定我們喂食的時間，而且貓咪們很多都生病了，這樣下去，會有更多的病貓，根本來不及醫治。”

“雪娜跟他說買下那貓，結果，原本不高的價格到他那裏又擡高了，真氣人，這不是明擺着要很宰真正愛貓的人一筆嗎？”

粉衣服的女孩忿忿地說，“這個老板怕是窮瘋了，之前貓咖的客人多的時候，貓天天要幫他賺錢，不管白天還是黑夜，最後，貓見人都跑的遠遠的，他還教唆客人去逗貓，抓貓喂吃的。要是個人，還有人權，輪到貓身上呢？”

一個白衣服的女孩拉拉她邊上那個粉色衣服的女孩，“小藝，你還是太感性了，這老板都沒有心了，你還講那麽多大道理沒用的。”

許尨凡和金佳佳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聽他們說完，離開，才慢慢從牆壁上站起，松了口氣，金佳佳擡眼看了下許尨凡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們也回去吧？馬上天要亮了，狗仔又該出來吓人了。”

許尨凡大踏步不回頭地朝商業街通向外邊的十字路口走，“還知道啊？”

“呃….”也沒叫你跟出來啊！金佳佳腹诽。

周昭南在會議前，突然暈倒，立刻被送往醫院檢查。

許尨凡的水果籃仿佛是算準了他醒過來的時間，周昭南剛睜開眼，就看到許尨凡的卡片懸在籃子邊，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四個字，“早日康複！”一看就是他的風格，言簡意赅，讓奶奶抓不出什麽錯把他罵一頓。

“你醒了。”醫生推門進來，看着他盯着手上捏着的卡片笑。

醫生辦公室，周昭南屏退了自己的助理，讓他攔住馬上要趕到醫院的周範香和姚萍。

醫生對着檢查結果，思忖良久，緩緩擡頭看着周昭南，用一種欲說還休的語氣道，“昭南，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最好盡快住院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