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花判
? 李大牛來到二樓包廂,剛進門後方姓武的漢子就阖上門,自己則如一尊門神般立在後方。
不好!莫非這人是打劫的?不過為了找到那女人,終始前方是龍潭虎穴我大牛也得闖下去!想到這裏,李大牛淡定許多,右手按住腰刀,朝着包廂的正主兒發話了:“他說你知道那個女人的下落?”
正主是個衣着樸素的年輕人,李大牛初進門的時候,他曾經瞥過他一眼,不過很快轉移了視線,凝望着手心一朵彩絹做的海棠花。
“那個女人是你什麽人?”年輕人問。
這個年輕人比後面武姓青年還要有壓迫感,李大牛忘記了是自己首先提出問題的,乖乖答道:“是我娘子。”
“哦?你到處打聽夏侯家的馬車,那個夏侯為什麽會抓走你的——她。”年輕人很明顯不願意說出“你的娘子”這四個字,簡單用“她”代替了。
“這個——?”李大牛個性耿直,不善說謊,結結巴巴道:“那夏侯家見她貌美,就過去偷搶。”
年輕人的聲音不辨喜怒,“七個月大孕婦也搶?”
李大牛頓時語塞,硬着頭皮重複他剛才說的話:“我家娘子貌美。”
年輕人淡淡道:“你幾時認識她的?”
李大牛脫口而出,“三個月前。”
屋子裏一片寂靜,只聞樓下戲臺上依依呀呀的伶人唱曲的聲音。
年輕人走到李大牛面前,與他平視:“你認識她三個月,她此時懷孕七個月——她怎麽可能是你家娘子。”
李大牛驀地拔出腰刀,“賊人!你是不是夏侯家的同夥?!”
咔吧!啊!
李大牛腰刀才出鞘一半,就被年輕人按了回去,手指一動,李大牛右手腕立刻脫臼,李大牛掙紮着要用左手,卻被後面的武姓青年給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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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牛回過神來時,自己雙手被縛,牢牢困在椅子上不得動彈,武姓青年将他所有攜帶的東西都一一擺在桌面上,其中就包括他預備送給女人的金釵和玉佩。
還好,年輕人沒有動他最在意的東西,只是拿了那枚女人經常撫摸的玉佩,年輕人輕輕擦去玉佩上汗漬和油漬,就像是在溫柔的撫摸情人。
李大牛怒了,“喂!那玉佩是女人漢子留給她的!你休要拿走!”
年輕人沒有理會,磨蹭着玉佩不語,良久,取出一副畫軸緩緩打開:“你說女人,是不是她?”
李大牛楞了:這畫中的,正是女人!只是肚子平平的沒有隆起,頭發也要短些,才剛剛齊耳。
年輕人和武姓青年對視一眼,一定就是她了!
“來人,把他帶回去。”年輕人叩了叩桌面,進來四個布衣大漢,一個麻袋罩過去,李大牛掙紮幾下,頓時被麻袋裏的藥物暈倒了。
待護衛扛走大牛,一頭霧水的武信旋忍不住問道:“主公,為何你确定他說的孕婦就是幽閑?幽閑怎麽可能有孕?這些都沒聽她提起過啊。”
然鏡攤開掌心的海棠花,“是幽閑最後一次來信告訴我的。”
“最後一次?”武信旋依舊不解,“那一次,信封裏只裝着一朵海棠花,我問過如花了,她說女子送海棠花意思是——。”
餘下的,武信旋覺得不妥,便沒有往下說,海棠花也稱為“斷腸花”,意思是離別的悲傷,依幽閑的性格,送海棠花,寓意是不得不得終了的愛情。
幽閑宣布成親的日期之後,然鏡再也沒有回複幽閑的信件,最後幽閑寄給了然鏡一朵海棠花,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很明顯,幽閑送海棠花,是分手的意思。然鏡接受不了幽閑有驸馬的事實,所以默然了,武信旋表示理解——換成是他自己,如果如花嫁人了,他也不會再和她有瓜葛的。
四個月前,然鏡收到幽昙的密報,說殷加謀反,幽閑逃出帝都,北焰國掌權的是幽閑的替身幽缳。殷家一路追殺公主,楊憧快要頂不住了,希望然鏡念及舊情,幫幽閑一把。
得到消息後,然鏡和武信旋他們派出斥候四處打聽消息,線索倒是不少,但都沒有頭緒,直到前些天斥候來報,說尹國剛剛奪得帝位的夏侯安手下從北焰國一個偏僻的山村抓了個孕婦回國,那女子容貌和幽閑神似。
孕婦?難道是幽閑為了逃亡易容成孕婦嗎?然鏡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因為孕婦行動遲緩,相比而言,易容成男人或者老婆婆都比孕婦靠譜。
如果——如果她真的有孕呢?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從然鏡腦子裏劃過,然鏡找出壓在箱底的海棠花,然後——叫了一個昆曲班來王府唱戲,而且點名要唱《牡丹亭.花判》一折。
唱到最後,武信旋看見然鏡握緊雙拳,臉色越來深沉,眼神中卻有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悲戚、悔恨。當晚,然鏡在書房對着幽閑的畫像枯坐了一夜。
今日,斥候來報,說有個鄉下獵人在城裏到處打聽他們同樣在找的孕婦,于是武信旋他們跟蹤着李大牛來到了茶館,看到李大牛掏出玉佩細瞧時,然鏡眼睛一亮:這正是幽閑十四歲生日時,他送給她的禮物!
看來,我是找對人了,然鏡命武信旋将樓下傻愣愣的李大牛帶上來。那李大牛傻雖傻,但是骨頭卻很硬,死倔着編一些瞎話猛他們,最後被裝在麻袋裏扛走了。
然鏡攤開掌心,彩絹做的海棠花鮮豔依舊,“其實,幽閑送海棠花并不是分手的意思啊。”
武信旋,“那是——?”
然鏡将蘆葦編制的窗簾卷起一半,指着一樓的戲臺道:“馬上就要唱《牡丹亭.花判》了,你仔細聽每一句唱詞,就會明白了。”
樂匠奏起絲竹蕭笙,戲臺上鬼火陣陣,各色畫着花臉的小鬼摸爬滾打,黑臉地府閻王上場,白臉判官拿着紙筆,因情而死的女主角杜麗娘跪地悲泣。
閻王問她,你為何而死?
杜麗娘說,我因在夢裏和一書生在花園相見,我們一見鐘情,在牡丹亭內私定終身。夢醒後,終日纏綿于夢境,不思茶飯,抑郁而終,所以,我是因情而死。
閻王不信:別人都是餓死凍死殺死老死病死,我從來沒聽過因情而死這一說,你在說謊!
杜麗娘喊冤:确實如此,花園的花神可以為我作證。
花神來了,和白臉判官一問一答唱了一首《花判》,唱詞的內容是花神依次報出九十八種花名,判官對答九十八種女人從穿衣打扮、到情窦初開、到和心上人相見、新婚後床第之歡,懷孕生子的動作情态。
“碧桃花”,“他惹天臺”
“水麥花”,“宜鏡臺”
“臘梅花”,“春點額”
“合歡花”,“頭懶擡”
“楊柳花”,“腰肢擺”
“淩霄花”,“陽壯的臺”
“辣椒花”,“把陰熱窄”
“含笑花”,“情要來”
“女蘿花”,“纏的歪”
……
唱到這裏,武信旋有些臉紅了,這唱詞露骨得令人發指,幾乎将床/弟之事描繪得纖毫畢現,為何然鏡堅持要他聽完呢?
終于熬過了尴尬的唱詞,待聽到“海棠花,春困怠”的下一句“孩兒花,呆笑孩”時,武信旋終于明白過來了。
海棠花,春困怠,是說女人懷孕了,總是倦怠的想要睡覺,下一句,孩兒花,呆笑孩,是說孩子生下來,很可愛的笑。
“海棠花!海棠花!”武信旋雙拳驀地握緊了,“幽閑寄的海棠花不是‘分手’!是表示她有了身孕!”
然鏡痛惜的點點頭,“七個月了,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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