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誰能救贖

? “我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那個，咱們再等幾天行嗎？”

“你不是說好今天跟叔叔交代完事情就走嗎”

扈辛澤不敢說出真相，他不想讓齊煜楓看到扈家的黑暗，看到他最卑微的內心。

“今天去公司才發現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幹淨。”

“扈辛澤，我問你，叔叔到底在讓你做什麽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沒有，只是公司賬務的問題，沒什麽緊要的。”

“你去找了扈啓鋒，你拿走了他的兩把鑰匙，原來你曾經專程到濟南找我，就是為了扈啓鋒送我的那把鑰匙。”

“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問我”

“我問你是我想給你機會，如果你今天不跟我一起走的話，我可以自己回去。”

天空昏沉沉的毫無生機，冷風吹得窗簾來回擺動，扈辛澤走到窗前關上窗戶，他竟有些動搖，想這樣一走了之，不過理智告訴他，如果他不聽父親的安排，他和齊煜楓都會被當做背叛者，父親從來不會讓一個背叛者存在于這個世界。

“齊煜楓，對不起，從前你活在你那個單純簡單的世界，現在因為我，你不得不需要去面對我活的這個肮髒又複雜的世界，我不願意告訴你任何扈家的事情，是因為在扈家我從來沒有感受到一絲親情的溫暖，沒遇到你之前，我茍且痛苦的活着,我以為我的人生不過如此了，但是當我去到濟南，當我跟你朝夕相處之後，我才發現，盡管我在廣州的時候擁有那麽多，我卻不是真正的快樂，你才是我真正的快樂。”

齊煜楓強忍着淚水，她是第一次聽到扈辛澤的心聲，也終于确定了她所愛的這個男人是真正愛她的，女人不過就是這樣，在愛情裏得到歡愉，為這片刻歡愉付出自己的全部。

“大學的時候，我的舍友自殺後在遺書裏寫了我的名字，就因為她的幾句話，我被所有人唾棄謾罵，就是那時候，我跟扈啓鋒說了分手，因為我想讓自己變成一個絕情甚至無情的人，這樣我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不過現實總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樣，分手後我很痛苦，因為我還愛着扈啓鋒，我常常陷在回憶裏無法自拔，卻又不敢再回頭去找扈啓鋒，你出現之後，我告誡自己不可以對你動情，但你還是慢慢地霸占了我所有的思緒，是你讓我把大學裏那段黑暗的回憶漸漸忘卻，讓我把所有後悔與悲傷變成了對未來生活的期盼，我知道愛情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但我願意為了你我之間的愛情，再堅持一次，我不想再讓自己活在對你的思念裏，所以我只能聽你的。”

“你從來都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你的心腸太軟，齊煜楓，我真慶幸我能遇見你。”

扈辛澤攬過齊煜楓的肩膀，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了最真實的彼此，沒有顧慮，沒有陰謀，就像最普通的戀人那樣，說說話，拉拉手，從最初的異境變成現在的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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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看看我拿了什麽來？”

扈啓鋼繞開蘇小蔓徑直走近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扈士明。

“啓鋼，你想幹什麽！”

“小蔓，過來，你陪着我爸一起看。”

扈啓鋼從口袋裏拿出拼在一起的八片金色鑰匙，他拉過蘇小蔓的手，輕輕把鑰匙放到她的手裏。

“這是士明給我們的，怎麽在你這？”

“是啊，我的一切都是他給我的，可是現在呢？我不要他給我的一切，我依然可以過得很好，他扈士明不就仗着是我的父親，所以才一直踐踏我的尊嚴嗎？”

“小蔓，以後你再也不用服侍這個老頭了，你是我的女人，我要告訴天下所有人，你是我的女人！”

扈啓鋼給蘇小蔓送了個措不及防的吻。

“你瘋了！”

蘇小蔓被面前的扈啓鋼吓得倒退兩步，她不知道手掌為何會不由自主地朝着扈啓鋼地臉龐扇去，但反應過來已為時已晚。

“好啊，你敢打我！”

扈啓鋼右臂一揮把蘇小蔓甩在了地上，他早就不再信任蘇小蔓，之所以把她接回扈家，不過是為了在父親的身邊插個眼線，蘇小蔓如此精明，不成想一次次輸給了她這一輩子唯一愛過也是最恨的男人。

“蘇小蔓，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歡過你那幾年嗎？看看孫桂雲的下場，孫家的人不是傾家蕩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我顧着你我之間的情分，一次次原諒你在背後挑唆扈啓鋒的那些事，現在你竟然當着我爸的面打我，你有資格嗎？”

“好啊，你說得對啊”，蘇小蔓扶着床腳自己站了起來，“我不就是仗着你喜歡過我那幾年，是誰把喜歡的女人親手送上了自己父親的床，又是誰得知我懷了扈家的孩子之後要我把孩子打掉，我自己養大啓鋒那些年，你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你不就是怕我的孩子會跟你搶家産嗎，至于要把我們置于死地嗎！我呢，我還傻傻地聽你的那些借口，聽你的身不由己，你知道嗎，那天，你領着一群人去接我和啓鋒回家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你，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有人味，那麽多年不管我的死活，我卻還傻傻的聽你的話，去讨好你的父親，去為你獲取那些你本不該擁有的東西。”

如果人生可以自己選擇，蘇小蔓寧願自己長相平庸，寧願在老家的小鎮上過着粗茶淡飯的日子。

“這些本來就是我的，本來就是我的！你之所以聽我的話，哼，不就是貪戀我家的錢財，蘇小蔓，說什麽我的錯，誰讓我的父親一眼就看上了你，誰讓他那麽不可一世，即使知道我喜歡你也要把你霸占，現在好了，我花了二十多年終于把他的一切都拿到手了”，扈啓鋼看着臉色發青的父親，一聲冷笑，“爸，沒想到吧，你的兒子這麽有本事，是不是特別驕傲，我覺得我所有的沒心沒肺都是遺傳自您，您說是不是？”

扈士明全身發怵，他的手緊緊攥着床單的一角，想要耗盡所有力氣，卻使不上力氣。

“你這……混……蛋！”

扈士明的眼睛像是着了火，如果可以，他一定會當場了結他自己兒子生命。

“爸，您使勁罵啊，小時候您都是邊打我邊罵我，現在怎麽還不如從前了。”

扈啓鋼漫不經心地點着一根煙，他在得意的時候總喜歡抽煙。

他說完話打完人，還是沒有解氣，奪過蘇小蔓手裏的鑰匙，他告訴自己，到底這些鑰匙鎖着的是什麽，他的父親費盡心機鑄造這幾把破鑰匙難道只是為了藏錢？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見證，不，不可以讓他自己見證，他應該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看見他的偉大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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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叔叔的電話。”

齊煜楓把床頭櫃上放着的手機遞到扈辛澤的手裏。

“喂。”

“一會兒到你爺爺的醫院來，還記得我給你說的那間屋子嗎，你爺爺說想去那裏看看。”

“可是爺爺的身體怎麽受得了？”

“用輪椅推着，醫生都同意了，你管什麽？”

扈辛澤緊皺眉頭，他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明明父親早已不信任自己，為什麽還要他陪着去看扈家的珍寶，爺爺也不會莫名其妙地要跑到那麽遠的郊區看自己的屋子，到底是為什麽？

“可是……”

“你不想跟齊煜楓回濟南了嗎？幫我這次之後，我絕對放手”,扈啓鋼明顯頓了幾秒，“不幫我，齊煜楓的爸媽住的雞山村挺美吧，想讓他們葬在那裏嗎？”

“別說了，我會去的。”

扈辛澤挂掉電話，手卻有些抖。

“怎麽了，額頭都出汗了。”

齊煜楓用毛巾擦去扈辛澤眼角的汗珠。

“我爸要我去辦些事。”

“辛澤，不去不行嗎？我怕。”

“別怕，我會很快回來的。”

“可是，劉欣欣是你爸害死的！”

“你說什麽？”

“扈啓鋒跟我說過劉欣欣的死不是意外，他跟我說是你害的，但現在我都想明白了，是你爸害的。”

“為什麽？”

“孫姨和扈啓铮離開扈家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和你父親設計的他們，你爸一直用你的名義去做了所有壞事，辛澤，回頭吧，雖然他是你的父親，你也不能因此毀了自己。”

扈辛澤不敢看齊煜楓的眼睛，他怕他會哭出來，他說不出扈啓鋼不是他父親的事實，這是他聽到過最殘忍的事實。

“我一直以為我不是特別笨，到頭來卻發現我是最傻的那個，劉欣欣......,劉欣欣死的時候我就該發現的，我那時候還以為我爸是個聖人。”

“報警，辛澤，盡管他是你父親，如果你現在不報警，叔叔會走上一條不歸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