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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子仙人,想來也是舉手之勞。
“小官人,別胡思亂想!”天樞喘息着,對裴負說:“剛才是庫庫爾坎元神尚未恢複,才會如此容易的被我們擊殺。告訴你,若是等它完全恢複過來,除了我們的大哥之外,洪荒二十八獸,誰也擋不住它一擊之力。”
裴負被天樞一語道破心中事,臉頓時紅得像天邊的晚霞。
他立刻轉移話題,手指着懸浮在半空中的地獄門說:“天樞,那你知不知道這大門如何關閉起來?”
“當然知道!”
“那就煩勞你關上它,這對你應該不難吧!”
天樞笑了笑,點頭答應,“我的親親小官人既然如此吩咐,我又怎會忍心不答應呢?嘻嘻,兄弟姐妹們,關門!”
北七獸的其餘六人笑着點頭,同時騰身而起,朝着地獄門撲去。
“咦,阿魅呢?”就在這時,裴負突然發現阿魅消失無蹤,不禁微微一愣。
他連忙詢問剛剛醒來的阿顯和環兒,但兩女都是一臉茫然的搖頭。
阿顯目光掃視四周,突然叫道:“哥哥,你看這裏!”
裴負連忙順着阿顯手指的方向,朝地面看去,只見在羽蛇神雕像的腳下,赫然寫着兩個歪七扭八的字跡。
“暗靈”!
裴負心中頓時一驚,擡頭向半空中正在關閉青銅大門的天樞說:“天樞,先不要關門!”
天樞一愣,喝止其他六人,看着裴負問:“小官人,你又想玩什麽把戲?”
“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從大門中出來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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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樞搖搖頭,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青牛怪六人,只見他們也是輕輕搖頭。
天樞說:“小官人,剛才我們忙着對付庫庫爾坎,哪有精神注意別的事情?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臉色竟如此難看?”
“阿魅被抓走了!”
“阿魅?”天樞先是愣了一下,但旋即明白裴負所說的是誰,她飄然落在裴負身邊,問:“你是說那個黑暗翼虎嗎?被誰抓走了?”
“不知道,但是我想,一定和黑暗世界中南十字城的暗靈有關!”
“暗靈是什麽東西?”
裴負被天樞的問題問得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
他沒好氣的說:“暗靈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阿魅定然是被他抓走了。我要去救她,我答應過她的,一輩子要和她在一起。”
“你要去黑暗世界?”天樞驚奇道。
裴負沒有回答,但是自眼眸中流露出的堅定目光,卻已經将他想要說的話語表達得清清楚楚。
天樞又看看阿顯和環兒。
只見他們相視一眼後,環兒說:“掃把星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
“既然如此……”天樞突然對北七獸的其他六人說:“你們怎麽想?”
“我們?”六人相互看了看,而後由身為北七獸老二的青牛怪天璇道:“那就去玩玩呗!反正聽人說,黑暗世界如何如何的可怕,我是沒有看過,就當是出外旅游散心,陪姐夫一起去冒次險,無所謂的!”
天璇這一句“姐夫”的稱呼,讓天樞眉開眼笑,讓裴負面紅耳赤,更讓阿顯和環兒醋意大發。
天樞說:“那好,既然你們都這麽說,我們就去那個勞什子黑暗世界轉轉。
“嘻嘻,小官人,你不用擔心,要是那個什麽暗靈不放小貓貓,我們就去把那個黑暗世界鬧個天翻地覆好了!”
裴負一聽,心中自然是喜出望外。
只是,他随即又生出一種擔憂,說:“可是若我們都走了,誰來守護這裏?”
“守護?為什麽要守護?”
裴負看着青牛怪,苦笑道:“老兄,這是地獄門,是黑暗世界和人間的連接點。如果沒有人在這裏看着,萬一跑出來個什麽厲害角色,那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姐夫真是愛說笑,地獄門又不是我們開啓的,關我們鳥事?”
青牛怪,就是青牛怪,牽到北極去也是頭青牛怪!裴負心中暗自罵道,可也知道,和這個青牛怪講道理是白費力氣。
當下,他向天樞看去,卻見天樞把頭一扭也不理睬他。
那架式擺明了是在告訴他:我不留在這裏!
“怎麽辦?”裴負問阿顯和環兒道。
阿顯想了想,眼睛一亮,說:“要不把大姐請來,她和她截教的人馬,足可以守護這地獄門無虞。”
裴負一點頭,說:“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讓誰去找妙兒姐姐?”
環兒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不用看我,我不知道歸墟島在什麽地方?”
“那……我去?”阿顯也有些不太情願的說。
裴負連連點頭,說:“那就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切!”阿顯輕啐一聲,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也只好答應下來。
于是,一幹人立刻兵分兩路,由阿顯自第七層空間的出口處離開金字塔,去歸墟島向闡妙兒求援,裴負則帶着環兒和天樞七人,縱身投入青銅大門後的黑暗世界之中。
此時,在金字塔外,風三娘正憂慮的徘徊。
阿顯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令她頓時喜出望外。
自裴負進入金字塔之後,轉眼已經七天過去,眼看著論道大會就要召開,可這主角卻不知道跑到了什麽地方,這不禁讓她感到有些焦慮。
但是,當阿顯将金字塔中的情形告訴風三娘後,風三娘也不禁微微動容,她立刻讓阿顯動身起程,而她自己則循着阿顯所說的金字塔出口,走進了金字塔中。
她要守護着地獄門,至少在闡妙兒帶人來到這裏之前,她不能讓黑暗世界中的鬼獸自地獄門中走出來!
與此同時,在愛琴海中央的克裏特島奧林匹斯衆神山的神殿之中,一個身穿金黃色長袍的金發男子,呆望着躺在神殿中央石板上,猶如死人一般的伊阿宋,眼淚不自覺的順着臉頰滑落。
“伊阿宋,我親愛的孩子……”他輕聲呢喃不停,任憑淚水如泉湧一般的流出。
片刻後,他突然仰天長嘯,轉身沖着空蕩蕩的神殿大聲吼叫道:“立刻讓血繼大公爵前往東方,告訴他,我要他不惜一切代價,将那個中國小子碎屍萬段!”
吼叫聲在空蕩蕩的神殿中回蕩,金發男子緊緊的握着雙拳,壯碩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不過,這一切都變得和裴負再無半點關系。
此刻,他正置身于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之中,舉目向四處觀望。
黑暗世界并不黑暗,而是處處充斥着一種蒼涼的白色。
天空中,高懸着一輪白色的太陽,清冷的光芒照在裴負的身上,讓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就是黑暗世界?
裴負心中有些疑惑。
在他的想像中,黑暗世界中應該到處都是可怕的鬼獸,連空氣中都應該是充斥着暴虐的殺意……
可這裏,除了荒涼,似乎和人類世界并沒有什麽不同。
花是一樣的盛開,河水是一樣的東流,就連太陽也是從東向西而動。
美麗的世界,寧靜的世界,裴負覺得這裏,甚至比人類世界還要美好,因為這裏的空氣顯得是那樣的清新自然,全沒有半點工業化的污染。
“掃把星,這裏就是黑暗世界?”
裴負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扭頭向天樞看去,只見天樞微微一笑,說:“小官人,你不用看我,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
“我們現在是在黑暗世界的何方?”
聽到裴負的問話,所有人都整齊的搖頭。
“那誰能告訴我,南十字城又在什麽地方?”
衆人又是一起搖頭。
裴負沒好氣的問:“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做洪荒二十八獸的?”
天璇說:“咦,姐夫,是你要來這裏的,關我們什麽事情?”
“不許叫我姐夫!”裴負被天璇的話語說得有些惱羞成怒,猙獰着面孔向他揮拳咆哮。
天璇才不理睬他這一套,見裴負張牙舞爪,他立刻呼的一下變出了一個猙獰的牛腦袋,向裴負吼道:“靠,比吓唬人,看誰他媽的難看!”
“你……”
“小官人,不要生氣!”天樞摟着裴負的胳膊,笑道:“你和天璇鬥什麽氣?南十字城,向來是在南邊,我們要不然就朝着南邊先走個七、八百裏路看看再說,如何?”
裴負的胳膊被兩團誘人的軟玉簇擁着,就算是心裏有火,也發不出來。他悻悻的點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就不答應北七獸來了!
早知道,就用封獸訣把他們給封印起來再說!
早知道,就先把那個該死的牛頭怪……
于是,裴負在臆想中,帶着衆人向着南方前進。
天色在不知不覺中變黑了!
這黑暗世界與人類世界并沒有什麽分別,也有日起日落,也有晝夜之分。
裴負實在是有點想不明白,既然這裏和人類世界一樣,為什麽阿魅提起黑暗世界的時候,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不過,裴負很快就知道,黑暗世界和人類世界的分別了!
當夜色完全籠罩在黑暗世界的時候,一輪清冷的圓月高懸空中,這裏沒有星辰,只有明月散發着冷幽的光芒,月光下,原本是空蕩蕩的大陸上,開始變得影影幢幢。
一聲聲奇異的嘶吟回蕩蒼穹,令這傳說中的黑暗世界,更顯出一股子詭異的氣氛。
“掃把星!”環兒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她靠着裴負的身體低聲道:“你聽到沒有?那是什麽聲音?好可怕!”
一時間,裴負好像回到了當日在靈動空間的時候。
那時候,環兒也是這樣子露出小兒女的神态,依偎着他。
自從環兒以火靈之身重新出現在他面前之後,很少有情感的流露。這不禁讓裴負稍感難過,有時候,他甚至以為環兒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情感。
被伊阿宋抓走的那一次,環兒是在昏迷中,在此之後,她一直都是用一種強勢的面目出現。
裴負早就聽說東瀛女子溫柔可愛,很久之前他就想領略一番。因為在他的身邊,都是一些強悍的女子,除了阿魅和阿顯偶爾會顯出女兒家的本色之外,如闡妙兒、水青這些人,無不都是一副女強人的嘴臉,讓他總是有種美中不足的感覺。
現在,他感覺很爽!
“環兒別怕,有我在這裏,誰也不會傷到你!”
“吹牛!”天璇很明顯還在記恨裴負在日間對他的無禮,聽到他如此安慰環兒,不禁在一旁輕聲嘀咕。
“你閉嘴!”
“喂,小子,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我讓着你,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臉。別看你是我姐夫,惹怒了我,我撕了你!”
“牛頭怪,你給我說話注意點,別姐夫姐夫的套近乎。我可告訴你,我和你姐姐之間很純潔,可沒有任何不清不楚的關系。你不要破壞我的名譽,惹惱了我,我就告你诽謗,你小心點!”
天樞等人在一旁一見這般情形,不禁大覺有趣。
天樞說:“小官人,其實奴家很想和你有點不清不楚的關系,要不讓我們現在就把純潔丢到一邊,發生一點關系好不好?”
“死狐貍,不要臉!”環兒醋火大熾,忘記了天樞的身分,罵道。
“小東瀛婆子,你罵我什麽?”天樞頓時怒了,指着環兒說:“別以為小官人護着你,你就沒大沒小,老娘在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我就是罵你了!”
“你再罵一句試試?”
“你讓我罵,我就罵,我不是很沒有面子?”
裴負哭笑不得的站在一旁,看着兩個美麗的女人,在他面前不顧儀态的争吵不停。
而北七獸的其他六人,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袖手旁觀,絲毫沒有上前勸阻的架式。
“吼!”突然間,一聲凄厲的吼叫,令對罵中的兩個女人停止了争吵。
一行人扭頭看去,只見在他們的周圍,影影綽綽的出現無數鬼獸的身影。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瞪着他們,流露出貪婪饑渴的光采。
“做死!”天樞和環兒怒聲喝道,面對着這些來自黑暗世界的鬼獸,她們絲毫沒有半點懼色。
只見環兒周身火焰蒸騰,一團紅光閃電般的沖向鬼獸,轟的一聲在鬼獸群中炸開。
沖天的火光,灼熱的氣浪,讓鬼獸們凄聲哀嚎。兩團猶如太陽一般閃爍着光亮的光輪,自火光中升起,随後再次落在鬼獸群中,只炸得鬼獸們肢體橫飛。
天樞冷哼一聲,兩手升出滾滾黑雲,呼的一下甩手飛射而出。
黑雲化作鋒利的芒刃,摧枯拉朽一般的在鬼獸群中肆虐飛舞。
這芒刃的威力,絲毫不弱于阿魅的靈火威力,眨眼間的工夫,百餘頭鬼獸就倒在血泊之中。
兩個母大蟲發飙了!
裴負眼看着天樞和環兒不眨眼的屠殺着鬼獸,有心上前去幫手,可想想,又覺得那些鬼獸已經夠可憐的了,他再上去,未免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
當下他站在原地,看着兩頭母大蟲在鬼獸群中肆虐,想要出聲阻止,不過想了想,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罵了半天,都是一頭火,讓她們發洩一下也好。
否則,如果那火燒到了自 己的頭上,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圍攻裴負等人的鬼獸,不過是一些黑暗世界中的低等鬼獸,最厲害的也不過是三品而已。
對付這樣的家夥,裴負覺得,像天樞兩人這樣全力施為,實在是有點以強淩弱的味道。
不一會兒的工夫,鬼獸就慘叫着四散奔逃。恐怕它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遇到如此強悍的對手,現在它們除了自認倒楣之外還能怎樣?
失去了攻擊的目标,環兒和天樞也罷了手。
經此一場發洩之後,兩人也不再争吵,只是一左一右的把裴負夾在中間,時不時的在目光接觸時,發出一聲冷哼。
裴負覺得難受極了!
這樣被兩個女人夾着,他全然沒有半點幸福的感覺,只是有種心驚肉跳的不祥預兆在心中萦繞。
衆人繼續向南進發。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數次攻擊,品級也越來越高。
可是,在天樞和環兒的發威之下,這些鬼獸只能充當起倒楣的犧牲品。直到八品魔獸出現,這種局面才稍稍有所改觀。
主要原因是,環兒在這時就顯出了她和天樞的差距。
面對八品魔獸的圍攻,身為火靈的她,對付七、八頭或許還很輕松,但十幾頭圍上來,她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而天樞依舊是很輕松,用一種近乎于潇灑的方式,舉手投足間必有魔獸喪生。
一場惡戰下來,環兒累得氣喘籲籲,而天樞卻全然不見半點疲憊的跡象。
一個是自亘古以來,生于洪荒的北七獸頭領;一個是服食金丹,修煉成火靈之身的精靈,之間的差距立刻就顯示了出來。
環兒沉默了,默默地走在裴負的後面,而天樞依舊摟着裴負的胳膊,笑盈盈地顯示着勝利者的威風。
裴負看着沉默的環兒,心中有些不忍。
他停下腳步,轉身過去将環兒摟在懷裏,口中說出好聽的話語,低聲安慰着她。
一旁的天樞倒也沒有阻止,而是興致勃勃的看着環兒和裴負,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片刻之後,環兒不再難過,和天樞也再沒有發生沖突。
就這樣,一路上打打鬧鬧,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泛魚肚之色。
也許是鬼獸們害怕日光,在天光剛一放亮的時候,就藏匿得無影無蹤,再也聽不到那凄厲的吼叫。
裴負一行人登上一座山坡,眺目遠望。
一座規模宏大,巍峨雄壯的城池,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那城池不知幾許大,看上去連綿不止百裏。斑駁的城牆,顯示出城池經歷的無盡歲月,而城牆上隐隐約約的痕跡,又似乎在告訴衆人,這裏曾經發生過無數次慘烈的戰鬥。
古老的城樓,讓裴負有種親切的感覺,他連忙招呼天樞,一行人飛奔向那城鎮。
城門樓上,高懸古拙大字:“南十字城”!
穿流城門的人種,看上去一個個模樣古怪,身穿着各種各樣的奇裝異服,默默的走動。
這些人都有一個十分顯著的标志,他們的耳朵很長,而額頭處有一個奇怪的犄角,只是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當裴負等人出現時,這些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們,突然一聲大喊:“妖怪!”整齊的人流立刻顯得慌亂起來,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消失無蹤。
緊跟着,城門關閉,在城頭垛口處,數十名黑彤彤猶如炮管一樣的物件探出來,齊刷刷的對準了裴負一行人等。
裴負愣住了!
看來,這些人似乎就是生活在南十字城的百姓,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南十字城生活的是一群魔獸,可現在看來,魔獸生活在城外,百姓生活在城內。
這樣的格局看上去,和人類古代世界并沒有什麽區別。
只是,自己看上去真的像怪物嗎?
“何處來的妖怪,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南十字城?”
城頭上,一個身穿黑甲,看上去好像士卒一樣的人,探頭沖着裴負等人吼叫。
很奇怪的,這些人說的話語,裴負居然能夠聽懂。
不過,也正是這士卒的一句話,也就把天樞徹底的惹惱了。
她怒聲道:“混帳的東西,你們才是妖怪!也不睜大眼睛看清楚,你們見過如老娘這般漂亮的妖怪嗎?”
裴負無奈的搖頭苦笑。
天樞這一句話,等于挑明了要來一場硬仗。
可是在沒有救出阿魅之前,裴負是真的不想動手。畢竟,那位暗靈是阿魅頗為尊敬的家夥,如果打了他的子民,這事情恐怕就變得不好辦了。
“你們……是人?”士卒似乎想起來了什麽,脫口而出道。
霎時間,城頭大亂,一聲聲驚恐的叫聲傳入裴負等人耳中。
“他們是人?”
“好可怕,聽說人很可怕的……”
“他們怎麽會來這裏?”
“快叫将軍出來!”
嘈雜的人聲,讓裴負等人感到萬分奇怪。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城頭上傳來一聲高呼:“開炮!”
“轟!”數十門大炮開火了。
黑洞洞的炮口,吐出了一股股黑色的火焰,巨大的靈能,在空中形成了黑色的光球,帶着無俦的氣勢砸向裴負等人。
天璇閃身擋在衆人身前,雙臂張開,一道黑色幕障驟然在衆人面前出現。
“轟隆隆!”一個個巨大的黑色光球撞擊在幕障之上,巨大的靈能帶着死亡冥氣,湧動在半空之中。地面上塵土飛揚,在天璇面前,一個猶如被巨鏟鏟過的巨大深坑赫然出現。
天樞柳眉倒豎,冷哼一聲。
“天樞,住手!”裴負一聽這冷哼之聲就知不妙,連忙開口阻止。
可是沒等他話音落下,一道黑芒自天樞的手中飛出,在空中猶如閃電般滑過,黑芒破開空氣,發出一連串刺耳的啾啾聲響,令裴負不禁難受的掩起耳朵。
眼見黑芒即将撞向城牆,突然四道人影從天而降,聯手攔下了天樞這無可抗禦的一擊。
“轟!”
巨大的靈能沖擊波,讓裴負等人連連後退,雖然有天璇那一道幕障保護,可天樞這一擊的力量,可比那城頭的大炮,威力要強上了百倍。
那四道人影在硬接下天樞的一擊之後,如同四段朽木一般向着城牆砸去。
“砰砰!”數聲輕響,四道人影背靠城牆滑落向地面。
堅實的牆壁上,被他們砸過的地方,一道道猶如細蛇般蜿蜒的裂痕赫然出現。
四名穿着古怪的男子癱在地上,同時張口噴出鮮血。
那蒼白如紙的面孔,顯出他們壞敗的氣色,很明顯,雖然他們接下了天樞的一擊,可己身無疑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單看他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就足以看出,天樞這一下的力量是何等強橫。
裴負覺得,這四人的穿着很眼熟,他突然想起來,當日古居崖上北十字城的魔将黑水,和這四人的打扮頗有些相似。當下忍不住低呼道:“南十字城四大魔将?”
天樞問:“小官人,你認識他們?”
裴負苦笑道:“拜托,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黑暗世界,第一次看到這南十字城,怎麽可能會認識他們?”
“那就好,省得我打錯了人!”天樞的回答,讓裴負有些哭笑不得。
而此時,城頭上一片靜寂,再也無一人開口。好半天,那四名魔将之一扶着牆壁勉強站起,看着裴負等人說:“黑暗世界和人類世界向來互不侵犯,不知道幾位為何出此重手?
“那位姑娘,你可知你剛才的一擊,足以令我城頭千名魔卒喪生。”
“關我屁事!”天樞似乎學會了裴負的一些口頭禪,漂亮的鼻子微微一皺,說:“是你們先出手的,還罵我是妖怪,殺了他們也是活該!你們四個聯手能擋下我一擊,我也不為難你們了,老實的聽我官人訓話,他問什麽,你們就回答什麽,否則惹得姑奶奶生氣,一口氣毀了你這狗屁城池!”
天樞說得聲色俱厲,令四名魔将有些心驚。
黑暗世界本就是崇尚力量的世界,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爺。
天樞所展現出的力量,讓四名魔将信服,于是并沒有在意她話語中的無禮。而且,雖然魔将不是人,可身為男性,依舊會認為生氣時的天樞頗為動人。
先前開口的魔将,朝着裴負看去。
從裴負被衆人簇擁的架式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才是這些人的頭領。
魔将當下問:“這位先生,不知你們來南十字城有何貴幹?我家主公不在,無法請幾位入城,還望先生海涵一二。”
如此彬彬有禮的說話,讓裴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沉吟一下,開口道:“在下名叫裴負,其實來這裏,是想要找暗靈陛下要一個人。”
“哦,什麽人?我家主公已經在昨日前往青龍潭,參加青龍祭奠大會,如今不在城中。若是先生要的人我們能夠做主,在下等也絕不會推辭。”
“青龍潭?青龍祭奠大會?”裴負一愣,心中立時有種不好的感覺。忙問道:“敢問這青龍祭奠大會,又是什麽來歷?”
“哦,是這樣的。我黑暗世界五城分立,千餘年來争戰不斷。不僅是我家主公覺得有些厭煩,甚至連那些游弋在城外的鬼獸們,也無法忍受這連綿不斷的戰争。
“傳說在我黑暗世界的青龍潭中,有一位主宰我黑暗世界的神靈。我家主公會同其他四城的首領在青龍潭舉行祭奠,希望能請那位神靈出現,選出我黑暗世界中的首領,結束五城分立、戰火連綿不斷的局面!”
裴負越聽,越發覺得有些心寒。
他連忙問道:“敢問你家主公這次前去青龍潭,是不是帶着一只名叫阿魅的翼虎?”
“您是說阿魅小姐?”魔将一笑,說:“小姐是在五百年前就被選中的祭祀魔獸,前些日子不知為何偷跑去人間,直到昨天才回來。此次和我家主公同去的,正是包括阿魅小姐!”
他說到這裏,突然停住話語,看着裴負,吃驚的說:“你怎麽知道阿魅小姐,難道,難道……你就是阿魅小姐所說的那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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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體版 第七集 青龍錐 第七章 炎帝門徒
(更新時間:2006-11-4 3:11:00 本章字數:9224)
裴負此刻還能說些什麽呢?
他已經顧不得什麽儀态,也不在乎什麽禮節。
身形閃動,他驟然出現在魔将身前,一把抓住了魔将的領子,說:“那青龍潭到底是在什麽地方?青龍祭祀大典又是在什麽時候開始?快說!”
魔将臉色微微一變,“先生這般行為,未免太小看我南十字城的人物。青龍祭祀大會,關系着我黑暗世界的未來,在下又怎麽可能告訴你,讓你去打擾祭祀大會?”
“你……”裴負已經有些亂了分寸,他眼看着這魔将,心知用強是絕不會讓對方屈服,可若不能知道青龍潭的方位,及時趕去那裏,阿魅的性命又将難以保住。
一時間,他抓住魔将的手,不禁有些顫抖起來。
“老兄,我求你……”裴負說着,突然跪在魔将面前,說:“我定要救出阿魅,請告訴我青龍潭究竟是在何處,我求你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魔将不禁愣住了!
環兒也上前跪在裴負的身邊,而天樞則看得淚水漣漣。
她對天璇說:“有道是難得有情郎,這般重情義的男人當真是世上難尋,我覺得我實在是太幸運了!
“天璇,若是阿魅妹子有個閃失,你我就殺進南十字城,殺個寸草不留,然後其他四城挨個血洗一遍,以祭奠我妹子的英靈。”
天璇憨厚一笑,“大姐你怎麽說怎麽好,我是沒有什麽意見!”
一邊是裴負的哀求,一邊是天樞的威脅,軟硬兼施之下,那魔将也不禁有些猶豫。
特別是天樞的那番話,他知道那并不是玩笑,如果阿魅真的出了事情,恐怕這美麗的女人是說得到,做得出!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三名魔将,只見他們面露苦澀的笑容,眼中卻是驚懼的目光。
三名魔将同時點頭,讓那魔将最終下定了決心。
他連忙攙扶起裴負和環兒,說:“先生一片癡情,我等十分感動。也罷,青龍潭就在由此向西北一千七百裏的地方,比鄰于中十字城。若先生現在去,也許還來得及!”
“多謝!”裴負聞聽,連忙拱手相謝,他轉身向天樞等人打了一個招呼,祭出太昊鏡就要離去。
但魔将卻又在這時将他攔住,“先生,還有件事情希望你要小心!”
裴負耐着性子說:“什麽事?”
“青龍祭祀大會,彙聚了五城尊主。我家主公的道行,絕不是我們可以比拟一二,而其餘四城的尊主也都非等閑,若你要強行營救阿魅小姐,一場惡戰是在所難免。
“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些,在我而言,我也希望阿魅小姐不出事情,可是……總之,先生此去,自己保重吧!”
裴負點點頭,再次向魔将道謝。
他祭起太昊鏡,帶着阿魅騰空而起,若一縷疾電般直向西北方向飛去。眨眼間的工夫,他的人影就消失不見。
天樞等人點點頭,身形一閃,立刻從魔将面前消失。那來無影,去無蹤的神出鬼沒,讓魔将們吓了一跳。
“你們說,我讓他們小心,是不是有些多嘴了?”魔将苦笑着對身後三人道。
那三人不禁也苦笑着搖搖頭,其中一人道:“看這樣子,主公也許無虞,但是其他人恐怕……唉,希望阿魅小姐不會有事,否則的話,那七個人動起手來,恐怕在咱這黑暗世界裏,無人可以阻攔!”說完,四名魔将看着裴負等人離去的方向,齊聲長嘆。
裴負等人風馳電掣般的朝着西北方向急行。
耳邊只聽呼呼的風聲大作,但裴負卻猶自感到心急如焚,不斷的催運體內龍氣真元,速度越來越快。
不過,最快的不是他,而是天樞七人。
只見這七人全不用什麽法器,而是憑着己身力量馭風而行,速度之快,眨眼間就超過了裴負。
若是以前,裴負會感嘆洪荒二十八獸的強橫力量,可是現在,他已經無心顧及這些。
大約半個多小時,裴負看見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較之南十字城更大的城鎮,心知中十字城已經到達。
他放慢了速度,和天樞等人在空中盤旋環繞了幾圈之後,立刻發現了在中十字城北邊有一處面積頗大的泥潭沼澤。
他叫上天樞七人,飄然落在一處荒蕪的地方,四下打量了一下,問:“怎麽看不到什麽祭祀大會?天樞,你說,會不會是那個魔将在戲耍我們?”
“他敢!”天樞說完,突然話鋒一轉,說:“小官人,若是他日奴家也出了事情,你會不會像對阿魅小妹一樣對奴家?”
“廢話!”裴負脫口而出道:“不管是誰,只要是我裴負的女人,我都要去拼命的!”
天樞臉上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看着裴負說:“真的嗎?”
“好了,天樞,不要給我鬧了,趕快查出那祭祀大會是在什麽地方!”裴負第一次用如此嚴肅的口氣說,話語中更帶着無可抗拒的命令口氣。
天樞溫柔地像個賢淑的妻子,點頭應命。可一轉臉,她對北七獸的其他六人卻變了臉,“聽到沒有,我官人說,找出祭祀大會所在之處,要快!”
天璇六人不禁笑了起來,齊聲應是,真元催運,思緒展開,霎時間将整個泥沼都籠罩覆蓋起來。
“大姐,北面二十裏!”這邊話一出口,那邊裴負不等天樞說話,拉着環兒縱身而起,朝着北面飛奔而去,天樞帶着六人緊緊跟随其後。
不一會兒的工夫,衆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山丘。
裴負帶人翻過山丘,登高向前方眺望,只見茫茫泥沼之中旌旗招展,繡帶飄揚。五色旗幟,紅、黃、青、黑、白相互交映一起,在泥沼之中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陣勢。
而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