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逝世

兩個側福晉和格格們都對此很是失望，太子殿下一回來眼睛就黏到太子妃身上去了，根本就沒有多看她們一眼。

只不過，太子妃如今懷着身孕，還是太子的嫡長子或是嫡長女，這本來就不一般。

兩個格格捂着自己的肚子嘆氣，誰讓她們不争氣呢？

若是先前能夠有個一兒半女的，這日子總會好過的多，太子殿下也肯定會看在孩子的份上而多眷顧她們幾分的。

兩個側福晉大李佳氏和小李佳氏都心裏不是滋味，差點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臉色了。

太子殿下根本就沒有碰過她們，這讓她們如何懷孕呢？

當然，大李佳氏和小李佳氏都只以為自己是這毓慶宮裏唯一的例外，這種丢臉的事情誰也不會說出去。

這讓她們的心裏更是着急了起來，若是太子妃這懷孕的千載難逢的時機她們都不能夠把握住的話，以後恐怕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畢竟如今這毓慶宮宮裏是只有一妻四妾，可是以後肯定就不止是這個數了。

每三年一次的選秀，之後毓慶宮裏還不知道會進多少鮮嫩的姑娘。

她們的年紀眼看着一年比一年大了，要是顏色正好的時候都不受寵的話，以後恐怕就沒有出頭的地兒了。

然而，她們的運氣着實是差了一些。

一開始由于太子殿下的不明态度和太子妃的新婚燕爾不敢輕舉妄動，誰知太子妃懷孕了，太子殿下都還歇在她那裏。

這就讓幾個妾室心裏都不滿了起來，盡管平日裏舒舒随和賢惠而且照着規矩行事。

可是如今太子殿下嚴重的拖了舒舒的後腿，讓她在這幾個妾室心裏的賢惠形象都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誰家的福晉也沒有在懷孕了之後還霸着爺們的，這毓慶宮可不就是怨氣沖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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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确是不利于後宅穩定，所以舒舒可不就是給她們找個事兒做。

她們一起出來唱唱歌跳跳舞的，也疏通一下 心情，免得一個一個的都憋成了怨婦了。

更何況，在自己這裏，她們見到太子殿下的機會更大，相信這些妾室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舒舒從來都沒有想過不要讓這些妾室見到太子殿下，她也不怕她們在這裏見到太子殿下。

這機會舒舒是給她們了的，可是之後的事情卻不是她能夠做的了。

太子殿下不去她們哪裏，只能夠怪她們自己，倒是讓這後宅裏的躁動消停了一些。

舒舒可不是在将太子殿下推給其他女人，而是她這點信心對太子殿下對自己還是有的。

“太子妃，你可真是會享受啊。”

太子殿下輕輕刮了刮舒舒的鼻子，帶着點兒酸味道。

可不是嘛，他在前朝累死累活的，自己的太子妃倒是在後宅美人相伴聽曲賞舞的好不快活，這本應該是自己做的事情啊。

舒舒倒是沒有絲毫心虛，她低頭柔笑道：“殿下事物繁忙，妾身有幾位妹妹相伴，也好說說話打發一下時間。”

這話說得，讓太子殿下斜眼看了舒舒一眼。

他唇角微勾道：“真是好妹妹嗎？若是孤過去看望看望，太子妃可不許偷偷躲在被子裏哭鼻子啊。”

太子殿下就喜歡逗弄舒舒，這讓舒舒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

她如今的确是不想太子殿下離開自己，可是還不至于會因為這個而哭，也不知道殿下這錯誤的印象是從何而來。

但是看着太子殿下這得意洋洋的模樣，舒舒還是覺得自己不要壞他的好心情了，他高興就好。

太子殿下自小在後宮裏長大，對于這妻妾之間的關系，恐怕比他皇阿瑪還看得清楚幾分。

不論是妻妾勾心鬥角還是真的親如姐妹，對于男人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在一個不遠不近的度上正好。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這放在後宮裏是最為适合不過的了。

嫡妻是需要敬重，但是誰能夠讨得他的歡心，他就多護着幾分。

太子殿下見到了舒舒這幅模樣之後，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來，你幫孤看看，還有何不妥當之處。”

說着，太子殿下恢複了一本正經的神情，拿出來一份折子展開給舒舒看。

舒舒過目之後，卻是忍不住驚訝的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她沒有想到他居然心細至此。

說實話，這個時候的諸皇子，誰能夠比得上皇太子呢？

不，應該是說，正當盛年的皇太子，就算是之後成長起來的皇子，也沒有人能夠比得上。

這大清朝唯一的正宗皇太子，又如此驚才豔絕，只可惜卻是昙花一現。

這讓舒舒的心裏陡然惋惜了，她不想讓如今的皇太子變成了後期被逼瘋崩潰的那副模樣。

“怎麽了？”見到舒舒對着自己出神，太子殿下疑惑的看着她問道。

這是太子殿下親自拟出來的一份送去給前線的康熙的物資，恐怕仁孝皇後在世，在康熙的私生活方面恐怕也只能夠安排的這般了。

太子殿下如今已經被打磨的越發成熟起來了，光華內斂，氣韻上也越發出衆。

這讓舒舒忍不住對着太子殿下柔柔一笑道：“妾身想起了以前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

“這日子還真是過得快，一眨眼，妾身不僅成為了殿下的妻，還即将為殿下生兒育女了。”

舒舒的話讓太子殿下的臉上也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來，他看不見自己眸光有多麽溫柔。

太子殿下心口軟軟的，他情不自禁的握緊了舒舒的手，舒舒的話讓他打心底高興。

“是啊，那個稚嫩嬌弱的姑娘，終于成為了我的太子妃，我孩子的母親。”

太子殿下輕撫着舒舒柔滑的臉頰，忍不住感慨道。

一想起從前那些事情，太子殿下都恍如夢中一般。

太子殿下和舒舒相視而笑，彼此眼眸裏都是融融的暖意。

還是太子殿下先回過神來，明明他一向大膽甚至是稱得上肆意，可是在這種時刻卻總是顯得難為情。

“咳咳，好了太子妃，還是說正事吧。”太子殿下輕咳了兩聲嚴肅道。

這讓舒舒忍不住低頭暗笑了一聲，可是她還是給面子回道：“是殿下。”

“殿下準備的如此細致，倒是讓妾身毫無用武之地。”

說着，舒舒握住了太子殿下的手笑道：“殿下一片孝心，皇阿瑪必定能夠感覺到的。”

雖然太子殿下意識到了皇權的殘酷，和以後他可能和自己的皇父對立的局面。

然而，多年的父子親情怎麽可能會忘卻呢？

在太子殿下心裏，康熙也是疼愛自己的父親，太子殿下是真心實意想要為他盡孝的。

太子殿下把玩着舒舒的小手，忍不住嘆息一聲道：“但願吧。”

太子殿下多想，他們之間的父子關系，不要受到朝臣其他兄弟的挑撥，也不要權力而生分。

或許對于年老的康熙來說，過分優秀年富力強的太子就是原罪。

這時刻提醒着他老了該退位了，怎麽可能不讓他如鲠在喉呢？

舒舒不想讓太子殿下不高興，這讓她大膽的上前親了親太子殿下的鼻尖。

這果然讓太子殿下從那種惆悵的情緒裏抽離了出來，他幾乎是驚吓一般的抱住了自己的鼻子，震驚的看着舒舒。

懷孕之後，他的太子妃行為舉止是越來越讓人摸不着頭腦了。

可是太子殿下不得不說，他其實還是挺喜歡這種驚喜的。

太子殿下這幅樣子在舒舒眼裏也稱得上是可愛了，她敢肯定太子殿下只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這面來。

這讓舒舒高興的笑出聲來，看着太子殿下真摯道：“殿下，您是我的夫君，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我們與你共進退。無論何時，我們都在。”

舒舒想讓太子殿下知道，他從來都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或許前世太子殿下無母相依為命的父親要對付他，兄弟們不安好心，他又沒打算和妻子妾室交心，這不就是将自己給逼進了死胡同裏了嗎？

舒舒的話讓太子殿下的心裏狠狠一顫，他顫抖着雙手将舒舒給小心翼翼的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舒舒柔柔的依偎在太子殿下的懷裏，無論以後如何，舒舒總是記得太子殿下這時對她的好的，她也不會讓他落到那樣的地步。

康熙在前線收到自己寶貝太子的信之後，果然是龍顏大悅，飯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

幾位阿哥對視一眼，就猜到了肯定是太子殿下來信，他們的皇阿瑪偏心的太過明顯了。

看吧，等會兒肯定又要對他們大肆誇贊太子殿下多麽有小孝心了，合着這麽多個兒子在身邊，都比不上遠在紫禁城裏的那位。

果然，康熙就對他自己身邊的兒子不厭其煩的誇贊道：“太子真是孝心可嘉，朕一說少了何物，立刻就給朕安排好了。就連朕沒有想到的，都為朕安排好了。”

幾位阿哥聽着康熙對太子殿下的誇贊，只覺得耳朵都要生出繭子來了，但是他們還是得繼續忍耐着。

可是，遠在皇宮裏的太子殿下夫婦如今情況卻是不怎麽好，原因就是太子妃的父親費揚古逝世了。

得到消息的時候，舒舒當即身子就癱軟了下來，她幾乎六神無主。

雖然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而且費揚古已經是用石雅慧的人參給吊了許多年了，可是舒舒還是傷心的很。

伺候的人見到太子妃這幅模樣都被吓了一大跳，太子妃如今的身子金貴的很，那可是毓慶宮的第一位嫡出小主子啊。

“主子，節哀啊，您多想想小主子。”嬷嬷和齊格都對着舒舒勸慰道。

可是舒舒卻仿佛是什麽都聽不見了，這個情況她們哪裏還敢耽擱，立刻派人去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也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就立刻過來了，這必定是對自己的太子妃打擊很大。

可是當太子殿下見到面色煞白的舒舒的時候，他還是心疼的厲害。

然而，太子殿下卻是什麽勸慰的話都沒有說，他只是直接将舒舒給打橫抱起。

他一邊抱着舒舒大步往外走去，一邊吩咐道：“備車。”

舒舒依偎在太子殿下的懷裏，死死的抓住了太子殿下的衣襟，仿佛只有他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這讓太子殿下的心更是軟得厲害，只想将舒舒給抱進自己的懷裏好好呵護。

太子殿下一路都将舒舒給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裏，他沒有說話，可是卻想要用自己的懷抱溫暖舒舒。

只是到了烏拉那拉府上的時候，舒舒卻是等不及，立刻下去了，身子還沒站穩踉跄了。

這可是将太子殿下給吓得不輕，連忙一把扶住了她。

舒舒根本就顧不上看太子殿下，急忙走進了府裏。

這讓太子殿下在後面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只是卻也更加心疼舒舒了。

舒舒只想趕着去見自己的阿瑪最後一面，盡管她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額娘，阿瑪他？”舒舒一進門烏拉那拉夫人就在候着她了。

其實她想說舒舒如今這個時候要多顧着點自己的身子，可是見到自己女兒煞白的面容，讓烏拉那拉夫人隐忍多時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舒舒一見到烏拉那拉夫人這模樣，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只是，她的心裏還抱着微弱的希望，希望自己的阿瑪沒事。

烏拉那拉夫人唇瓣顫抖着，可是卻說不出話來，只能夠哽咽着點了點頭。

這讓舒舒的身子一軟，幸虧太子殿下一把将她給抱進了懷裏。

烏拉那拉夫人這才見到太子殿下，連忙行禮，太子殿下讓侍從去将自己的岳母給扶起來。

他親自扶着舒舒走了進去，儲君親自前來拜谒，這對于任何一個臣子來說都是殊榮。

舒舒已經連話都說不出口來了，只是默默的流淚。

這讓太子殿下心裏揪疼，想說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和孩子，可是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舒舒即使是女兒，可是她到底已經嫁人了，還是太子妃懷着孩子，她在這種地方并不能久留。

舒舒向來識大體，即使是她難過至極，可是卻也不會任性給太子殿下和烏拉那拉家添麻煩。

太子殿下和舒舒回宮去了，只是太子妃的阿瑪去世，她是需要守孝的。

然而，如今舒舒畢竟是太子妃，皇家之人，這規矩又與普通百姓不一樣。

太子殿下将舒舒給抱在自己的懷裏坐在，拿出手帕來幫她默默擦拭着臉頰上的淚水。

太子殿下的眉頭都緊緊皺起來了，女人真是水做的，這麽多的眼淚，看得太子殿下心疼死了。

然而，他連勸太子妃不要哭了都做不到，畢竟是阿瑪，她哭出來反倒是會好過許多。

只是，偏偏是在她懷着身子的當口，太子殿下真擔心舒舒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什麽不好。

然而，舒舒就連哭泣都只是安靜的流淚，根本就不會大吵大鬧，更是讓太子殿下心裏疼了起來。

“舒兒，我知道你難受，孤準你發洩，不用在我面前忍着。”太子殿下親了親舒舒布滿了冰冷淚水的臉頰柔聲道。

可是，太子殿下的話也只是讓舒舒的眼淚流得更多了，并沒有哭出聲來。

她隐忍克制慣了，就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樣宣洩自己了。

這讓太子殿下看在眼裏更是忍不住嘆息，他只是繼續柔聲哄着太子妃，手不停的為她擦拭淚水。

舒舒并非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孩子，可是她這次真的是克制不住。

那是自小到大對自己疼愛無比的阿瑪，他就這麽走了，她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雖然前世費揚古早就走了，這重生早已經是恩賜了，可是得到了再失去更讓人受不了。

舒舒更是覺得自己不孝，在阿瑪膝下盡孝的日子太短，嫁人之後更是除了回門都沒有去看望過他。

可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她要出宮探望親人更是難如登天。

然而，偏偏阿瑪不想影響她，不想讓她擔心，就連病重都未告知一聲，不然的話，舒舒絕對可以出宮來見他的。

太子殿下的心裏也沉甸甸的，他不住的親吻着舒舒的額頭，只想讓她能夠好受一些。

眼看着舒舒一直哭泣沒有停止，這讓太子殿下的心裏着急了起來。

不說她如今懷孕的身子，就是舒舒這麽一直哭下去的話，她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因而太子殿下讓下人送上來了一碗安神湯，他親自給舒舒喂了下去。

舒舒也苦累了，在太子殿下的懷裏睡着了。

太子殿下指腹輕撫着舒舒紅腫的眼眸，這讓他的眼眸裏更是溢滿了心疼。

太子殿下嘆息了一聲，将舒舒給抱到床上放好，為她寬衣蓋好被子。

太子殿下一直坐在床頭守着舒舒，靜靜的的凝視了她很久才起身去辦公。

因為擔心舒舒，太子殿下将奏折都拿到了他們的寝室裏批閱，以便他随時知道太子妃的動靜。

舒舒即使是在睡夢之中也不安穩，她只是安靜的流淚，喚着阿瑪。

這讓太子殿下執筆的手一頓，他臉色微沉的朝着床簾內的舒舒看過去，仿佛能夠見到她蒼白的面容布滿了淚痕。

這讓太子殿下如何還能夠安心處理政務呢？他只得起身朝着舒舒走過去。

太子殿下輕輕撩起床簾，見到了默默流淚的太子殿下，嘴裏溢出了一聲輕嘆。

太子殿下再次俯身為舒舒擦淚：“真是拿你沒辦法。”

這種傷心過程是沒辦法的，太子殿下明知道只需要時間，只是如今還是讓太子殿下覺得很是難熬，他的确是建不得自己太子妃的眼淚。

感覺到了太子殿下的安撫，這讓舒舒的眼淚止住了，也能夠睡得安穩了一些。

太子殿下又重新回去處理政務，只是舒舒這樣的情況反反複複的，倒是累着太子殿下了。

舒舒睡着的時間不算很長，可是太子殿下起身安撫她不下數次，來回往返于床前和書桌前。

這讓太子殿下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臉上出現了疲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