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冷戰,最大的危機(三更)

花有鹿站在兩人中間,看看洛爾森, 又看看洛蘭。

他們口中的小南又是在說誰?

洛蘭身體微微顫抖着, 手臂上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順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他并不是因為疼痛而發抖, 而是厭惡和憎恨,只要一提到那個名字,從靈魂深處蔓延出來的怨恨就像河流般洶湧。

洛爾森的目光只有剛才出現了一瞬間的波動, 現在已經緩緩平靜下來。

只是看向洛蘭的視線越發冰冷了些。

“把他帶回去,既然你這麽不想離開, 那就留下來。”

幾個保镖迅速上前, 直接帶着洛蘭離開。

洛爾森輕輕抱着手裏的倉鼠, 語氣輕和。

“回家吧。”

周圍聚集的人群漸漸散去,但那些貓卻還在原地,沒有離開。

所有人都還記得剛才這些貓攻擊洛蘭時的兇狠,不敢過去。

“先生, 這些野貓怎麽辦?”

花有鹿突然想起來。

之前答應了這些貓, 要給他們找吃的,現在還沒有實現。

他迅速從洛爾森手上跳出來, 迅速跑到那只黑貓面前, 吱吱叫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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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皺起眉,一臉不解。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貓和鼠能和諧相處,關系這麽好的,甚至有些擔心那只看上去格外兇狠的黑貓,一口把先生的寶貝都吞了。

“先生, 這……”

洛爾森看着眼前和諧相處的貓和倉鼠,半晌,才道:“把它們一起帶回去吧。”

看來正如他昨天猜想的一樣,他的小倉鼠不知道用來什麽辦法,竟然把這麽多貓集結,重新殺了回來。

既然這些貓幫了忙,他就不會敢走。

這只倉鼠一直以來都很聰明,與其說是有靈性,還不如說更像是一個人。

但是人怎麽可能變成倉鼠?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晃而過,洛爾森微微彎下腰看着倉鼠。

“這樣可滿意了?”

“吱吱。”

他迅速爬到黑貓背上,抓着他的絨毛,爪子對着前面的空氣一指:走!吃東西去!

群貓一呼百應。

剛才還氣勢洶洶沖進來的野貓,現在有條不紊地陸續離開。

為首的黑貓背上還坐在一只圓滾滾的白色倉鼠,帶着身後衆多小弟,十分嚣張。

回到別墅,洛爾森讓人準備了很多食物,貓糧,小魚幹,全部放在地上任它們挑選。

所有貓吃飽喝足,卻并沒有留下來。

如果它們不走的話,洛爾森有足夠的能力飼養全部超過百只的流浪貓,過的生活也會比以前更好。

但是它們已經在外流浪了很久,更不喜歡被約束。

黑貓把剩下的食物叼起來,上前蹭了蹭花有鹿道別,帶着群貓迅速離開了。

花有鹿站在椅子上看着他們離開,一時間有些失落。

這裏面有些貓并不是天生流浪者,很多都是被人遺棄之後才開始流浪的。

洛爾森輕輕撫摸着它背上的毛。

“如果它們肚子餓,還會回來的。”

管家端着一大盤走過來。

“先生,都已經準備好了。”

花有鹿轉頭看去,一眼就被盤子裏堆成小山一樣的吃的吸引了注意力,迅速跳起來一頭紮了進去。

吃完東西,他還躺在桌上休息,就被強制拉去檢查身體。

在外面流浪了一天,到處跑,到處摔,雖然表面上看沒有受傷,但現在的情況特殊。

雖然不知道倉鼠懷孕是什麽樣,但如果是艾羅帝國,孕期的人類是絕對不能這樣活動的。

湯米時隔幾日,再次見到心心念念的小倉鼠,看到眼前絨毛糾結纏繞、髒兮兮的泥球,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想起之前星際港口鬧得轟轟烈烈的事件,他過來的時候,新聞還在報道,沒想到起因竟然就是因為這只倉鼠。

“動物懷孕沒有人類嬌弱,只要不太嚴重都不會有問題,不過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如果是倉鼠的話,我建議放在籠子裏飼養。”

洛爾森微微皺起眉。

家裏的倉鼠太聰明,籠子都關不住。

而且每次只要倉鼠抓着籠子,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所有人都會心軟。

湯米想了想,道:“洛爾森先生,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花有鹿做完體檢之後就被送去洗澡了。

準備了一大缸浴沙,他正在裏面鑽來鑽去,不一會兒,身上的毛就幹淨了不少。

洛爾森突然推開門走進來,看到此時正正在認認真真洗澡的倉鼠,心頭頓時軟下來。

随手把剛才湯米給他的東西放進口袋裏,走過去把倉鼠抱起來給他梳毛。

“下次不能再亂跑了。”

花有鹿伸展着四肢趴在他手心,舒服地攤成一個“餅”,不滿地哼哼了兩聲。

這次可不怪他,是洛蘭把他帶走的。

從昨天到剛才,他一直跟着流浪貓到處跑,緊張兮兮,現在終于回到家,吃飽喝足。

不一會兒,就慢慢睡了過去。

洛爾森看着手心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家夥,柔軟的觸感仿佛順着手指蔓延到心口。

他輕輕幫花有鹿梳理了一會兒絨毛,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脖子上的紅色小領結,把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套在了他脖子上。

嘀一聲,裝置開始啓動。

花有鹿昨天晚上就沒怎麽好好休息,這下睡得天昏地暗,根本沒有察覺。

一口氣睡了幾個小時,他才終于醒來,伸了個懶腰去找洛爾森。

路過走廊的鏡子時,才發現不對勁。

花家一直有返祖變身的情況發生,為此私下研發了很多産品,語音轉換器就是最出色,也是最實用的一個。

藏在他平時佩戴的紅色領結後面。

與此同時,那個領結上還安裝了一個很小的空間鈕,裏面放着衣服和一些食物,是為了防止突然便成人而裸奔。

這是爺爺花戰叮囑,一定不能弄丢的東西。

可是現在,脖子上的紅領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銀色項圈,閃着淺藍色的微光。

睡着之前明明好好端端地挂在他脖子上,一覺醒來,怎麽不見了?

花有鹿身體僵硬了一瞬間,頓時有些慌亂。

那個領結雖然制作精良,不仔細看發現不了其中的奧妙,但如果拆開看,就會發現裏面複雜的設計。

誰家倉鼠會帶這麽講究的東西?

這不是活脫脫等着掉馬嗎?

花有鹿慌得小爪子抖了抖,迅速朝洛爾森的書房跑去。

剛來到門口,果然看到洛爾森正坐在辦公桌後,自己的紅色領結正放在他手邊。

管家正在彙報情況,那個領結沒有拆開過,應該還沒被發現。

花有鹿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偷偷摸摸爬上桌子,伸爪子去夠,抓了一會兒,卻連邊都沒碰着。

管家還在彙報公司項目進度。

“……從現在來看,應該再過兩天,就可以……”

洛爾森微微擡起手,打斷他的話,視線落在桌子邊緣極力伸出的那只小爪子上。

倉鼠還小心翼翼地躲着,不敢露頭,不斷伸出小短手在桌面探索着。

實在有些過于可愛了。

洛爾森朝管家擺了擺手,讓他先離開,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只小爪子。

過了一會兒,爪子才終于碰到那個領結,明顯激動起來,指尖勾着一角,想要拖過去。

發現倉鼠的目的,他迅速将領結拿走。

“你在做什麽?”

露出來的爪子瞬間僵硬了一下,抖了抖,從桌腳滑落,朝地上摔去。

洛爾森迅速伸手接住,把倉鼠放在桌上。

花有鹿見自己的領結被他拿在手上,不滿地抓了抓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在桌上滾了幾圈,用全身表示抗拒。

他又不是寵物,戴什麽項圈?

洛爾森明顯能看出他的意思。

本來以為倉鼠平時一直戴着領結,就算換成項圈,應該不會覺得不舒服,沒想到竟然這麽抗拒。

他伸手攔住花有鹿的動作。

“不行,這裏面有定位系統,為了防止你再走丢。”

倉鼠不像其他寵物,個子小,容易躲藏,好幾次走丢他們全無辦法,如果有定位,以後就不用擔心了。

花有鹿心裏有一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的領結上明明也有定位,只不過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爺爺才能拿到數據罷了。

項圈是不可能戴的,一輩子都不可能!

他躺在桌上不斷磨蹭着,手腳并用,本來扣得死死的項圈,竟然被他硬生生扣出一條縫,腦袋順勢鑽了出來。

一掙脫束縛,花有鹿洩憤地一腳把項圈踢下桌,擡頭對峙。

洛爾森臉上卻是難得的嚴厲。

“不可以任性。”

以前無論倉鼠想要什麽,他都順着,就算偶爾調皮,洛爾森也很少生氣,這次卻沉着臉。

在倉鼠的安全問題上,堅決不肯讓步。

他撿起項圈,重新擦幹淨,以後要給倉鼠戴上。

上次是花有鹿睡着了在,這次怎麽可能屈服?

他迅速躲閃着,站在角落裏,任洛爾森說什麽都不肯過去。

男人皺起眉,神色嚴肅,手裏還拿着那個項圈。

“如果你不帶這個,以後你就只能住在籠子裏。”

吱吱。

花有鹿反抗地叫了一聲。

他不想帶項圈,也不可能住籠子。

洛爾森見他還不肯屈服,沒有再強求,重新将管家叫了進來,語氣不容置喙。

“将它放進籠子裏,等到它願意戴項圈了,再放出來。”

管家愣住了。

剛才還相親相愛,怎麽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

“先生?”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洛爾森把項圈放在桌上,道:“按我說的做。”

“是……”

管家轉頭朝倉鼠看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花有鹿哼了一聲,擡着頭。

我自己走!

路過那個項圈時,又一腳把它踢下去,扭着屁股走了。

洛爾森眼中透着幾分無奈,彎腰将項圈撿起來遞給管家。

“注意它的情況,準備一些它愛吃的東西。”

“是,先生。”

管家點了點頭,看來先生還是很關心小倉鼠的,舍不得它餓肚子。

他迅速追上來,才來到房間,便看倉鼠已經氣呼呼地進籠子,還自己把門關上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生悶氣。

管家覺得眼前的不是一只倉鼠,分明就是一個人,走過去把項圈放好。

“戴領結和戴項圈不是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

花有鹿氣得吱吱亂叫。

管家打開籠子的門,把一些花有鹿平時喜歡吃的零食放進盤子裏。

香氣彌漫。

花有鹿鼻尖動了動,很快又縮了回去。

不吃!

他要絕食!

他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R.I公司會議室中,氣氛全所未有的凝重。

洛爾森大多時候都表現得還算溫和,但是今天一整天,從剛進公司開始,他們就發現了不對。

總裁陰沉着臉,還沒靠近就差點要被凍僵。

小倉鼠罕見地沒有跟在身邊。

一開會,幾個經理就被冰冷變得視線凍住,吓得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洛爾森翻看了一邊項目報表,發現裏面的幾個錯誤,眉心立即皺了起來。

小小一個動作,讓經理們頓時膽戰心驚。

“這就是你們花了一周的結果?”

幾人身體一抖。

“是、是的,按照之前的計劃,去實地考察商議之後,才決定的。”

嘭!

洛爾森直接将報表丢在桌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做完之後沒有檢查過?把這樣的報表交出去,是要毀了這個項目嗎?”

所有人低着頭不敢說話,心裏驚恐,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哀嚎:總裁好可怕!

“拿下去重做,明天之前可以做完嗎?”

經理連忙接過來,忙不疊地點頭。

“可以!一定可以做完!”

洛爾森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看得衆人惴惴不安,才終于開口:“都回去吧。”

所有人頓時如釋重負,立即拿起東西離開,生怕晚了一步又被留下。

洛爾森看着空下來的會議室,皺起眉,心裏莫名煩躁。

一直到傍晚下班時間,前幾天都準時離開的洛爾森卻一直在辦公室中遲遲沒有出來。

如果推開門進來,就會發現他根本沒有再忙。

今天一整天,他的工作效率極低,此時更是就連合同上的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在辦公室裏走動了一會兒,拖延了将近一個小時,才終于起身離開。

一打開門,腳步不自覺地有些急促。

回到家,洛爾森将外套交給管家,薄唇緊抿着,像是故意不願開口。

管家看出他的擔憂,詢問道:“先生不如去看看倉鼠吧。”

洛爾森這才終于順勢走下臺階。

“還沒有吃東西嗎?”

“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沒有吃了。”管家有些擔心,“盤子裏的零食換了幾次,沒有動過。倉鼠也一直躺着,不願意起來。”

洛爾森眉心皺着。“項圈呢?”

“還是不肯。”

管家今天一整天都在照顧那只倉鼠,沒見過這麽倔強的,要是這麽下去,可能真要餓出事來。

“先生,要不就算了吧。”

洛爾森神色出現一瞬間的動搖,不是不心疼,而是不得不這麽做。

這也是為了倉鼠的安全。

腦海中再次回想起洛蘭的那句話:

——哥哥,是你自己害了它,你明知道我最讨厭別人占有你,你明明知道的!

他猛地握緊拳,堅定道:“再等等,他就願意戴上了。”

管家聞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是,先生。”

深夜。

裝着花有鹿的籠子再次被送到洛爾森的房間。

他還在生悶氣,一天沒吃飯,餓得有些肚子疼,卻怎麽也不肯起來。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故意背對着洛爾森的方向,連看都不想看他。

好端端的人,戴項圈算怎麽回事?

他又不是洛爾森的寵物,只是暫時住在這裏罷了。

只要一天不把領結還來,就一天不吃飯。

更何況,花有鹿心裏有些不滿。

從昨天開始,洛爾森就沒有來看過他了,不喂他吃東西,不幫他梳毛,甚至就連從公司回來,一下午沒見面,也根本沒來看他一眼。

無情的男人。

如果不來道歉的話,休想他原諒。

他氣憤地想着,身後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花有鹿一回頭,見剛才還躺在床上睡覺的洛爾森不知什麽時候起來了,正站在籠子旁,低頭看着他。

光線有些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看了一眼,花有鹿就迅速收回了視線,繼續生氣。

啪嗒一聲。

籠子的門卻突然被打開。

洛爾森一言不發,轉身又重新躺回床上。

花有鹿不動。

昨天晚上是冷戰的第一天,它睡覺籠子裏,沒有去找洛爾森。

但很神奇的是,昨天晚上洛爾森竟然沒有夢魇,一整夜都十分安靜。

籠子敞開着,像是在邀請他出來。

花有鹿一直趴着沒有動。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終于轉過頭,偷偷朝洛爾森的方向看了看。

床上的人應該已經睡着了。

倉鼠小心翼翼地爬起來,輕手輕腳走出籠子,爬上床,找了個角落趴下,開始打盹。

此時已經淩晨,外面馬上就要天亮了。

花有鹿才剛剛睡下,洛爾森睜開眼睛,他眼睛裏有不少血絲。

從第一天和倉鼠冷戰開始,他就一直沒有睡着過。

此時他低頭看着在自己手邊睡覺的倉鼠,手指動了動,輕輕蓋在它柔軟的絨毛上,臉色才終于變得柔和下來。

再次閉上眼睛,終于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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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心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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