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藏玄虛南郊迷離
四更剛過,于悅便醒了。
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她抓緊伸了個懶腰便麻利地起身,套上衣衫開始忙活。
想來還真是神奇,以前朝九晚五的時候,每天借助好幾個鬧鈴都睡不醒,如今沒了鬧鐘,她反而能在四更天就起的來!
這就是戀愛的力量麽?
盡管屋子裏只她一人,于悅還是為自個兒的想法紅了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輕笑一聲,趕緊收了心思,專心将昨晚準備好的材料一一放入熬藥粥的砂罐裏。
她知道展昭跟起案子來有多拼命,雖然心疼,卻也不能阻擋。所能幫的唯有乖乖聽話,讓他得以安心查案,待他歸來之時,再為他解憂鎮乏調養身體。
不多時,屋子裏便彌漫起參雜了五谷和藥材的清香。于悅轉了小火,手執木勺輕輕繞着圈攪拌。又熬了小半個時辰,看着粥已軟爛才蓋上蓋子,悶上爐火。将砂罐和碗勺裝進食盒,小心提着向展昭住的院子而去。
這個時辰,除了随包大人上朝的衙役,其他人都還在睡,整個後院都寂靜的很。所幸她與展昭的住所離得不遠,于悅一手打燈一手提飯,撐到地方倒也沒費多少力氣。
将風燈挂在廊下,眼前正如她所料,房門從外面上着鎖。
他果然一夜未歸!
于悅嘆口氣從花盆下取出鑰匙,輕輕把門打開,将食盒置于桌上。試了幾次才打着火,燃上了燈燭。說來慚愧,來到這裏一年多,她還是不大會用火折子,看着展昭每次都用的輕而易舉,可實際上這東西比火柴和打火機費事多了!
于悅先倒出一碗藥粥涼着,若她猜的不錯,展昭定會回來換上官服,送包大人上朝。
果然,不消片刻,衣袂翻飛聲中一抹熟悉的身影推門而入,劍眉星目,巍然如松,但驚訝的黑眸絲毫掩蓋不了眼底的倦色。
于悅不待他開口便将藥粥遞到他面前,搶着交代道:“我昨個聽你的話早早便睡下了,這粥是才熬好的,等你喝完我再回去睡會兒。”
展昭一時竟無言以對,接過碗正待放在桌上,忽然想起昨夜喂他喝粥的情景,不禁面上一熱,便聽話地坐到桌前,小抿着一口接一口的喝下。
于悅這才滿意地從一旁屏風上取了他的官服,坐他對面,瞧着他疲憊的眼圈心疼道:“大人幾時出發?你還能睡會兒麽?”
展昭将藥粥一口飲盡,接過官服,握上她滑滑嫩嫩的小手,柔聲道:“這便要走了,你回去歇着罷。”
于悅未曾多想,薦道:“那便在宮中等候之時尋個處所休息片刻。”
展昭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可是宮裏規矩如麻又人多眼雜,豈是容他睡覺的地方?卻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微笑着應道:“放心。”
于悅說完才覺不妥,知他亦是敷衍之詞,卻也無法,嘆息一聲道:“你先換衣服罷,我與你一起走。”
展昭何嘗不想與她多坐一會兒,但上朝的時辰将至,怎能讓大人等他?歉意地在她額上輕輕印上一吻,便匆匆轉到屏風後換裝去了。
溫軟的唇觸在額上酥酥的癢癢的,喚醒了于悅全身的神經,聽到屏風後悉悉索索的聲音,想到他就在那裏換衣服,不免面上又一陣火熱,便找了個話題轉移視線:“今夜可有收獲?”
縱然知她看不見,展昭仍舊氣餒地搖了搖頭,将衣帶系好,方從屏風後走出來憤憤道:“文耀庭實在狡猾地緊。”
于悅也跟着皺起了眉頭:“猛虎坡你可去了?”
“尚未得空。”展昭提起食盒,與她一道出了房門。
于悅知他趕時間,終将想說的話壓了下來,與他道了別,回房睡覺。
這一覺于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不想,展昭和包大人始終沒有回來,就連義父也出了府,王朝馬漢張龍趙虎更不消說了,一個也不在府裏。
一個人吃飯總是無趣,于悅便收拾一番,将飯菜帶到了大牢裏。
“麒麟堂前逢死路,猛虎坡下送明珠……這麒麟堂是刑部大堂,猛虎坡也該是個地名才對。”于悅到的時候,張怡芬仍然在研究她的卦詩。
九奶奶見于悅帶着飯菜進來,對她微微點了點頭,才對張怡芬說:“沒錯,猛虎坡就在開封南郊不遠。”
“真的?”張怡芬高興地拉着于悅道:“于姐姐你看,這兩句對上了!”
于悅将飯菜擺好,道:“歐陽前輩自然是厲害的。”
“嗯!”張怡芬重重地點頭表示同意,又拿起卦書念道:“劈天只因名和利……劈天?誰這麽跋扈啊?”
于悅不語,九奶奶淡淡道:“你卦蔔的是誰,大概就是那個人吧。”
張怡芬伸伸舌,不自然地轉移到下一句:“烈日消霜淹翠竹......烈日一定是說青天大老爺,那翠竹......”
“是我。”九奶奶面無表情,喃喃道:“我的名字就叫翠竹。”
“全對上啦!九奶奶這......”
張怡芬一語未盡,卻聽得外間一陣乒乒乓乓地聲音,之後又歸于一片寂靜。
于悅心道不好,剛站起身便見一個白衣身影轉瞬間便闖入了牢房,正是本應在家面壁思過的白玉堂。
“幹娘!”白玉堂皺眉看了看手中的那串鑰匙,不耐煩地将它丢到一邊,直接揮劍劈開牢門,頭一低便沖了進來。見于悅在此不免一愣,卻也未将她放在心上,急急道:“幹娘快随我走。”
“白大哥!”張怡芬瞧瞧于悅,又看看九奶奶,便把白玉堂往外推:“白大哥莫再做糊塗事了,有包大人在我們定然不會有事的。”
“包大人?”白玉堂冷哼一聲,掃向于悅的目光充滿怨恨,“幹娘若非一味相信官府,翠嶺莊又豈會落得如此慘狀!”
“玉堂!”九奶奶正欲勸白玉堂速速離去,卻聽他提及翠嶺莊,便猛然站起來問:“翠嶺莊發生了何事?”
望着九奶奶滿頭銀發,白玉堂紅了眼圈,‘撲通’地一聲便雙膝落地,慚愧道:“幹娘,今日一早文耀庭帶着禁軍......血洗翠嶺莊!玉堂......玉堂無用!”
“文耀庭!”九奶奶手中竹筷一折為二,眼中閃過一抹狠色,轉身便欲沖出牢去。
“九奶奶!”于悅情急之下急忙拽住她衣袖,勸道:“九奶奶莫要沖動,包大人定會将他依法治罪的。”
“依法治罪?”九奶奶盯着她,眼中的仇恨愈聚愈盛,“哼,鍘他一次,怎能消我心頭之恨!”
“九奶奶!”
九奶奶緩了語氣,拂開她的手,冷聲道:“于丫頭,你去回禀包大人,我會将人留下半條命交給他!”
“九奶奶!切莫莽撞!”如此說來,于悅更不能松手了。
見她焦急的樣子,九奶奶了然地苦笑一聲,向她保證道:“丫頭,你放心,等我辦完事,自會回開封府請罪,不會讓展昭為難。”
于悅面上一紅,低聲否認:“九奶奶,我不是那個意思。”
九奶奶終于失了耐性,板下臉冷冷道:“丫頭,我不想打暈你!”
于悅左右無法,只好拿出殺手锏,誠懇道:“九奶奶,請聽我一言,若你堅持要走,于悅絕不留你。”
“說!”
于悅看了看等在一旁的白玉堂,盡量委婉道:“九奶奶,血海深仇固然要報,可九奶奶更該為翠嶺莊的萬古綿延做打算,絕不能為一個不仁不義的文耀庭而罔顧性命。”
九奶奶冷笑,似胸有成竹:“這些我自然明白,用不着你替我操心。”
于悅嘆口氣,看來不亮底牌不行了。“九奶奶,一枚金牌只能救人一命,若多罪并罰,縱有免死金牌亦是枉然。”
“你......你如何知曉......”九奶奶的震驚之色溢于言表,聖上禦賜免死金牌之事雖不是秘密,卻也知者甚少,就連翠嶺莊也鮮有人知,這丫頭又是如何知曉?
于悅避而不答,繼續規勸:“九奶奶,請您三思。”
想必是展昭那小子告訴她的,九奶奶沉思良久,方默然道:“可是,我如何向死去的兄弟交代呢?”
于悅嗟嘆道:“九奶奶,您放心。您的好翠嶺莊的英雄們定然銘記于心,他們會體諒的。”
九奶奶忍了情緒,深深呼出一口氣,應了下來。“好......我不走,不過,我要去個地方。”
“九奶奶......”聽說她不走,于悅總算松了口氣,可她一旦出了這個門,仍然算越獄啊親!
九奶奶卻不放過她,恢複了淡定的神色:“丫頭,你陪我去。”
她能說不行麽?
此時,府裏說了算的都不在,總不能讓人在她眼皮底下走了!何況,有九奶奶和白玉堂這兩個高手在,安全應該不成問題吧?
開封南郊她倒是許久不曾來過了。
秀水河岸已是翠木重重,花紅鳥啼了。遠遠的,那顆印上展昭手印的老柳樹依然立于微風之中,被冥河老妖燒焦的那個黑窟窿仍舊黑黝黝一片,就像一只黑妖咧着嘴狂笑,在周圍的勃勃生機之中顯得分外恐怖。
令人驚嘆的是,這老樹被燒得如此凄慘竟還未死,一旁零零星星地又長出不少嫩嫩的新枝,看來求生的本能萬物皆有。
這裏是她踏入北宋之處,于悅不由多加注目了一會兒。這一年來展昭總不許她再來,尤其是這顆樹前。就連去年傷愈帶她郊游,也僅僅只到城門附近的河畔。當初還哄她說重傷初愈不宜走遠,後來每當她想到這裏故地重游展昭總是推三阻四,最後實在推脫不過才漸漸道出實情,原來是怕她如來時一般忽然消失不見。
初聞他的解釋,于悅很是笑話了他一番。她能跨越千年是因為冥河老妖的迷蹤法術,如今那老妖早已死挺,法術也随之散去,她如何還能回得去?
“咦?”
沉默一路的張怡芬望着前處忽然出了聲,于悅不由順着她的視線,将目光重新落在那株老柳樹上。
“怎麽了?”于悅心中竟莫名一緊。
張怡芬難得地皺起了眉頭,十指一邊掐算,一邊慢慢靠近老柳樹,嘴裏喃喃出聲:“此處單看方位極佳,風水卻是陰陽交替,明明方圓數十裏無山跡可尋,為何算出來卻是山水之地......你說蹊不蹊跷!”
山?
于悅驚道:“你是說,這兒......有山?”
她與展昭不就是從山上一躍而下便從千年之後跳到這裏的麽!難不成,千年的滄海桑田之後秀水河變成了山?還是這裏有時光隧道,隧道的那一頭便是他們跳下的那座高山?
張怡芬疑惑地點點頭。她法術雖學的不精,但總歸是有慧根,不然千萬人當中歐陽鈴也不會獨獨收她一個女子為徒。再加上師父臨死前的囑托,她确信此地藏有玄機。不待細說目光便被樹上那一片焦黑吸引,凝神盯了片刻便伸出手來去摸,卻被白玉堂一把拽住衣袖。
“張姑娘,小心有毒。”
張怡芬受寵若驚,笑得煞為感動,道:“多謝白大哥關心!白大哥且放心,我最不怕的便是毒了。”
說着,手已觸到那截樹皮,伸入黑窟之內一點點按壓探尋。
于悅只覺腦中一陣暈眩襲來,周圍卻無可扶之物,眼見着便要倒在地上,忽然被一個溫熱的身體帶入懷中,正要掙開便聽頭頂傳來熟悉的責備之聲:“不好好在府裏待着,怎地跑到這裏來了?”
每天都盼着見到的臉出現在面前,于悅卻是一陣心虛,正不知如何作答,還好九奶奶替她解了圍。
“展大人,是老身自作主張帶于姑娘來的。”
“九奶奶。”
其中因果展昭當然知道。
今日下朝後包大人便去了八賢王府議事,不多時卻被急傳入宮。竟是刑部侍郎孟大人在麒麟堂遇刺身亡,聖上大怒。他一晌都在刑部勘查,尚未等到仵作的屍格,開封府又火速來報,說是白玉堂竟趁機劫走了九奶奶,還帶着于悅一起去了南郊猛虎坡,他當即便一路狂奔,追了過來。
一路上,他只有一個念頭:此處不祥,絕不能讓她靠近。方才見她将要暈倒,魂飛魄散之際這想法尤為強烈。
展昭虛攬着她,瞥了眼白玉堂,沉聲道:“九奶奶,請随展某回去吧。”
九奶奶倒是從未見過如此失态的展昭,瞧了于悅并無大礙,還是堅持道:“展大人,去了猛虎坡,老身自會跟你回去。”
展昭正猶豫不決,卻見張怡芬大叫一聲:“可算是算出來了!”卻在下一刻忽然張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指着于悅,連連驚道:“于姐姐,你......你竟然......竟然是你!”
于悅不知她所言為何,正待相問,展昭卻先一步道:“既然九奶奶執意前去猛虎坡,展某便陪您走一趟,不過......”他看看一臉鄙夷之色的白玉堂,略一遲鈍,終道:“還要勞煩白五俠将于悅和張姑娘先送回府衙。”
“展昭!別以為五爺不說話便是怕了你,五爺是懶得搭理你這只朝廷的走狗!今日幹娘想去哪便去哪,還由得你來置喙了?五爺堂堂男兒,又豈是你這朝廷鷹犬所能吩咐的!”
白玉堂早就看不慣他耍着官腔一板一眼的樣子,還敢來使喚他做事?簡直豈有此理!恨恨地怒視着他,提着劍便來攙九奶奶:“幹娘,咱們走!”
“白玉堂!你也配稱堂堂男兒?”于悅實在忍不下去了,你才是走狗鷹犬,你全家都是!展昭脾氣好不多辯解,她可容不得別人給他委屈!
白玉堂指指展昭,嘲笑道:“我不配......難不成他配?”
“配不配不是你我便說了算的!展昭若為高官厚祿仕途亨通,以他的本事自可留在宮中随駕,何苦自請調入事務繁雜又危險重重的開封府辦差?展昭若是貪圖富貴享受榮華之輩,以他的官職俸祿為何至今不造府邸,反而事事親為經常數夜不眠不休?”
白玉堂一愣,繼而不屑地冷笑:“看家貓的盤算,五爺如何得知?”
“白大俠不是不知,卻是不願知吧!”于悅不理會展昭的示意,有感而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可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這才是堂堂男兒,白大俠是否贊同?”
白玉堂面色一暗,卻也無話反駁,卻聽于悅又侃侃道:“白大俠自認堂堂男兒,但你遠在江湖,可曾為家國天下憂慮過?當然,你鋤強扶弱亦是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但天下之大,有幸能遇見白大俠者又能有幾人?再說,你行俠仗義之後潇灑走人,卻可曾想過被救之人如何在當地繼續生存下去?你确保他們不會再被人挾怨報複?而展昭卻甘願放棄閑雲野鶴的生活,賣于帝王家,這些年隔三差五受傷中毒,落得一身傷痛疾病,還得忍受淺薄之人的唾罵和白眼,只為撐起一片青天,以公正的律法為天下的百姓伸張正義,以一己之身為衆多窮苦人家謀福祉,敢問,他如何當不起堂堂男兒這四個字?”
于悅的聲音不大,但聽在旁人耳中卻是铿锵有力擲地有聲,重重地砸在他們心上。尤其觸在展昭心裏,久久不能平息。他一直都知道于悅懂他,卻不想她一個女兒家竟能看得如此透徹!
良久,九奶奶才輕咳了一聲,語氣中自然而然地放低了姿态:“玉堂,你先将于姑娘和張姑娘送回開封府,再向包大人請罪。展昭,咱們走。”
展昭知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可心中的千言萬語沖撞着他的每一寸經脈,終是只化作一句“回府等我”,便與九奶奶繼續往南行去。
回去的路上,白玉堂一直沉默,張怡芬尚未從方才的發現中回過神來,一路都寓意不明地呆望着于悅。而于悅的心情仍在激憤當中,腦中似有千絲萬結,總覺得那顆柳樹詭異的很,再加上張怡芬的話不停在耳邊重複,更無閑情多聊。
故而,三人倒是相安無事地回到了府衙。
白玉堂當然得聽他幹娘的話,乖乖去向包大人請罪,張怡芬自然還要回牢裏去的。于悅苦思無果,方覺腹中饑餓,才想起沒吃午飯。正要拐去廚房做點吃食,卻又被叫住腳步,回頭一看,卻是張怡芬去而複返。
“于姐姐,借一步說話......”張怡芬對押解她的衙差讨好地笑笑,想拉于悅的袖口,手擡了一半卻又硬生生垂了下去,端敬地請她上前走了幾步,神秘兮兮地四處瞅瞅,見左右無人方才低聲道:“姐姐想不想回去?”
“回哪兒?”于悅一時沒從她的反常中回過神來,表情有些茫然。
“自然是......”張怡芬似乎有些怕她,猶豫片刻才小心翼翼試探道:“回你原本的地方去。”
“原本的地方?”于悅張大了雙眼,心中的想法似要噴薄而出。
看見她的反應,張怡芬又将聲調壓低幾分,輕輕吐出幾個字:“千年之後。”
“你......”于悅驟然間大驚失色,不由連連後退數步。
“于姐姐莫慌。”張怡芬緊緊跟上來,急道:“我知道姐姐是好人,姐姐若不想回去,我......我絕不會逼迫于你!”
于悅又吃了一驚:“你是說......你能送我回去?”見她緩緩點頭,頓時心亂如麻。
若在一年前,她自然樂意回去的。但冥河老妖一死,她便絕了這份心思,不曾想還有人能送她回家!可如今......她還舍得麽?
猛然想起她話中的重點,不由心中震顫,連帶着聲音也有些顫抖:“你方才說不會逼迫與我......莫非我必定得走麽?”
“這個......我也不甚清楚。師父說他在一年前夜觀星象,發現一顆新星漸漸靠向文曲星,時明時暗,難以捉摸。他閉關費了大半年時間才蔔出這人竟來自千年之後......”張怡芬有些敬畏又有些新奇地瞧着于悅,黯然道:“若非因此卦費盡師父心力,他也不會輕易便被兩個毛賊害死......”
“因為我?”歐陽鈴竟是因她而死?
“不怪你不怪你!”張怡芬連連擺手,道:“真的!師父說是上天罰他洩露天機才折了陽壽。他只是吩咐我找到你,然後......送你回去,并未提及你若留下會怎樣......”
張怡芬抿了抿唇便不再言語。
她不多說于悅也明白,自己穿越千年來到這裏,本就打破了天綱輪回,如此奇遇絕無僅有,想必歐陽鈴也不知她能否留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定然只想将她送走以正綱常!沒準還交代張怡芬,若她危害到百姓社稷便格殺勿論讓她灰飛煙滅了。
她真的......非走不可麽?
作者有話要說: 被呼喚地潛不下去了,利用周末兩天更了這章,跟于姑娘一起糾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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