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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這張臉活了二十五年,何榛榛遇到過的騷擾、搭讪不在少數,甚至高中時還在馬路上遇到過暴露狂,不過那些全加起來也沒眼前這個周程膈應她。

既然向蕊把他帶回來了,說明兩人彼此都是有意思發展一下的吧?向蕊在洗澡,他一轉身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撩她,臉是有這______麽大吧。

今天早上她居然看走眼,覺得這個男的還挺好的,真是瞎了眼了。

周程見她只是盯着他不說話,以為她領會了他的意思并且默許了,于是從懷裏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機號碼,随時都可以聯系我。”說完,他還朝何榛榛暧昧地笑了笑。

何榛榛眼皮子跳了一下,正巧這時向蕊穿着睡袍走到了房間門口,“榛榛,你收拾行李箱去哪兒?”

何榛榛嘆了口氣,“蕊啊,這個周先生太熱情了,一點也不煩我打擾你們獨處,還硬往我手裏塞名片,讓我随時都可以聯系他,他這樣我就更不好意思了,我打算先去顧安城家住一段時間。”

向蕊擦頭發的動作慢慢地停了下來,目光轉向周程,似乎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真的?”

周程額頭上淌了幾滴冷汗,幹笑了幾聲,“向蕊,你知道我是室內設計師嘛,我的本意是如果你的朋友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但是你朋友好像有點誤會……”

何榛榛露出驚訝之色,“周先生,你剛剛可沒有這麽說,難道你誇我好看也是假的?”

向蕊定定地看了周程幾秒,随即淡聲道,“榛榛,你先拿行李箱到外面等我一會兒。”

何榛榛摸了摸鼻子,“不需要幫忙?”

“不用了。”

何榛榛有些遺憾,不過還是立馬就抱起自己的東西先逃出去了,順便還貼心地給向蕊關上了門。

裏面安靜了差不多三分鐘後,就開始響起壓低了的痛叫聲,還有雜物落地的聲音。何榛榛躺在客廳沙發上,優哉游哉地刷着微博,過了十分鐘後,周程從房裏逃出來了,鼻青臉腫的,他惡狠狠地瞪了何榛榛一眼,然後就奪門而走。

向蕊走出來,在沙發上坐下,“顧安城在哪兒?”

何榛榛看了看時間,“在樓下等我吧。”

向蕊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手機打給顧安城,“喂顧安城,待會樓上下來一個穿着白色休閑裝一臉欠扁的男的,他剛剛試圖猥|亵榛榛,随便你怎麽做吧。”

何榛榛看她挂斷了電話,給她遞了杯水,“喝點水,消消火氣。”

向蕊往後一倒,長出口氣,“我不生氣。”

何榛榛翻了個白眼,“在我面前有什麽好逞強的,你從高中起就把尊嚴啊面子啊什麽的看得比天還高,剛剛那男的做的事兒跟打你耳光沒差,你能不氣?我看你恨不得把那男的孽根給砍了吧。”

“想也沒用,現在是和平社會,我可不想進局子喝茶。”

何榛榛放下水杯,湊過去抱住她,過了許久才說,“蕊啊,其實你也不用覺得孤單,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嘛。”

向蕊嗤笑了一聲,“你個小兔崽子有了男友還管的了我?”

“幹嘛把我說的那麽見色忘義啊,我只是覺得你遲早會有男友的,我一直跟你住也不合适啊。”何榛榛想了想,“要不我繼續陪你,等你以後有了男友,我再搬走,行不?”

“得了得了,肯定是顧安城撺掇你搬過去吧?要是我一兩句話又打碎他的煞費苦心,他不得恨死我了。”向蕊笑了笑,“今天晚上陪我去喝杯酒吧?咱們倆好久沒去酒吧通宵了。”

向蕊看起來心情那麽差,何榛榛當然不會拒絕,“好啊。”

最後何榛榛把行李箱丢給了顧安城,自己則是和向蕊一塊兒去了西湖邊的地下酒吧。

坐在車裏,路燈昏黃的光暈融合了夜色,一輪輪地照過車窗,模糊了向蕊的側臉,“榛榛,你知道嗎,其實有時候我特別羨慕你。”

何榛榛失笑,“你羨慕我什麽呀。”

“羨慕你有個那麽愛你的顧安城。”

何榛榛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向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迷茫,很快又恢複成平日的冷靜,她騰出手,揉了揉何榛榛的腦袋,“珍惜他吧,如果錯過再後悔,沒人會同情你的,也沒人會再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

何榛榛怔怔然,她從沒在向蕊臉上看到這樣類似于悲哀的神情,在她的記憶裏,向蕊一直都是強大的,無論面對的是多大的困難,她都沒見向蕊消沉萎靡過。

到了那家她們常來的地下酒吧,撲面而來的重金屬音樂與光怪陸離的燈紅酒綠融為一體,她們坐在吧臺邊,和以往每次不開心時一樣,不說話,就是往肚子裏灌酒。何榛榛直覺向蕊有什麽事瞞着她,不想說抑或是不敢去回憶,她沒有問,她知道向蕊遲早會憋不住的。她看起來太難受了,好像随時随地就要哭出來一樣,何榛榛這時候什麽都做不了,只能陪着她沉默。

冰塊在淡紅色的酒液中飄浮,向蕊搖晃了幾下酒杯,然後一口把冰涼的液體都喝了下去。何榛榛默默地看着她,片刻後,向蕊悶咳了幾下,眼睛裏都浮現了眼淚花,這才緊緊地攥着何榛榛的衣服袖子,“為什麽他不肯再回來找我了?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他……?何榛榛愣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抱住向蕊,向蕊伏在她的肩頭,埋住了臉,終于痛哭了出來,“榛榛,是不是我不夠好?不然他為什麽一點都不想我,他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我了。”

何榛榛一下子猜不出來向蕊口中的人是誰,不過她跟向蕊中間分開過兩年多,有她不認識的人出現過也很正常,“沒有,你很好,既然你都後悔了,為什麽不去找他,還要這樣作踐自己,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周程的為人,你為什麽還要帶他回家?”

向蕊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我怎麽作踐自己,他也不會知道,榛榛,我只是想忘了他……”

何榛榛嘆了口氣,“向蕊,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在感情的事情上跌跟鬥,比這更難的事情那麽多,你都挺得過來,這次也狠狠心,就當割了塊爛肉,扔掉,好不好?”

向蕊就這樣靜靜地趴在她的肩膀,就在何榛榛以為她睡過去了的時候,她又突然低聲說,“如果這塊爛肉長在了心髒上,要怎麽割?榛榛,所以我說我羨慕你,你等了那麽久的顧安城,同樣也願意等你,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的,總有人薄情,總有人無情。”

“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緣分啊,只是其中一方的一廂情願罷了。”

深夜,顧安城開車來接她們回家。向蕊躺在後座,醉的不省人事,這是何榛榛第一次看她醉的這麽徹底,以往喝了再多,她都會保持一絲清醒,防止意外發生。

何榛榛轉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

顧安城輕聲問,“你們聊了什麽?怎麽都愁眉苦臉的?”

何榛榛猶豫了一會兒,“向蕊前兩年有談過男友嗎?你們在一個公司,應該會看到過吧?”

顧安城想了想,“好像是有的。是一個普通員工,我看到過幾次他們走在一起,不過後來就沒再看到了。”

“那你知道他們分開的原因嗎?”

“我沒去問過,不過聽手下的人閑聊時提到過,那個男的家裏出了狀況,想讓向蕊跟他一起回老家工作,向蕊沒肯,所以就分開了。”

“……”

何榛榛轉頭看着向蕊臉上還沒消失的淚痕,心裏又是心疼又是忿然。何苦為這樣一個不珍惜她的人而讓自己受苦呢?她多麽通透的一個人,怎麽就在這種事情上犯起了糊塗。

“顧安城,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犯傻?”

顧安城平視着前方,淡淡地說,“榛榛,你不一樣。向蕊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我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何榛榛心裏又酸澀又溫暖,顧安城騰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那只大手溫暖而有力,只是這樣簡單的牽着,就好像什麽都不怕了一樣。

她多麽幸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就能愛到正确的人,最後能牽起他的手,仿佛其中經歷過怎麽樣的風波與挫折都只是過眼雲煙,風一吹就全散了,露出的只是風雨過後的無邊晴天。

“對了,你有遇到那個男的嗎?”

“遇到了。”

“你有沒有整他?”

顧安城瞥她一眼,“我像是會整人的人嗎?我最多只是指使達哥在他鞋子上方便了一下。”

何榛榛忍不住笑了笑,“哦我想起來了,我這裏還有那個男的給我的名片,這個龜孫子,龜祖宗我非得好好整整他。”

她随手搜了一個浏覽量最多的同□□友網站,然後把周程的照片和聯系方式發了上去,想到周程每天接到無數個騷擾電話的樣子,頓時覺得爽的不行。

少小離家老大回,菊花變成向日葵,騷年,菊花不保可喜可賀呀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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