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賣虎

早上起來，就聽下人說秦夫人又出門了。

去抱樸道觀上香，祈求兩個兒子能夠高中。

請假都省了，秦觀帶着二寶出門，時間尚早，秦觀沒有坐車，帶着二寶閑庭信步走在杭州街頭。

大趙國的商業很是發達，街道上店鋪攤位林立，賣字畫、賣絹花賣零食的，賣撥浪鼓的轉的手鼓當當響，賣麥芽糖的吆喝的響亮，早餐攤子的大鍋裏熬煮的羊骨湯散發這濃郁的香味，到處透着這個時代的氣息。

“少爺，前面有‘教蟲蟻’的雜耍。”二寶有些興奮的對秦觀說道。

兩人上前在人群擠出一個位置，表演者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吹着一個短笛子，而他面前有一個木盒，裏面有幾十只蠅虎子正随着樂曲急速地旋轉舞蹈。

樂曲一變，就見那幾十只蠅虎子忽而變成了一串，在盒子中不停的游走，秦觀覺得有趣，有點像貪吃蛇。

演完這段，老人道：“微末伎倆，老漢養了幾個小家夥，給看官們表演一下。”

老人說完，端出一個大木盆，掀開上面的蓋子，衆人發現裏面是一盆水，水裏正有十幾只金魚在來回游動。

老人拿出一個小鑼，對觀衆們道：“先讓他們給看官們打聲招呼，誰來你們點。”

衆人一愣，還可以點名嗎。

有一個漢子站出來道：“讓這只金頭紅尾巴的出來我看看。”

老人一笑，“好嘞客觀，讓金頭給您問個好。”

老人嘴裏唱了一句歌謠，手裏小鑼不斷敲響，在衆人驚奇的眼神中，那只被點到的金頭紅尾金魚，竟然真的浮上水面，嘴巴貼着水面吧嗒吧嗒吸氣，還不住點頭。

看到這一幕，衆人叫起好來。

剛才那個漢子，從袖口裏摸出幾文錢，丢到了老人前面的錢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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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點頭謝過，從身後掏出一面紅綢小旗，繼續道：“這都不算啥，老漢讓他們擺個陣給各位看官老爺們瞅瞅，您看好了，這是三才陣。”

說着，老漢手裏的小旗子揮動幾下，只見那十幾條金魚，不再像剛剛那樣散亂的游動，竟然在水裏分成三組，開始轉圈游動。

“五星陣”，老人手裏小旗再一揮，魚群變成五組。“連環陣”，魚群分開重新組合，首尾相接，在水盆裏組成一個圓圈，不住轉圈游動。

老漢又從身後背簍裏，拿出一個套圈說道：“各位看官，給大家表演一個最難的，鯉魚跳龍門。”說着将套圈往水面上一放，用一只手敲鼓，在衆人驚奇的眼神中，原本轉圈的金魚，竟然紛紛躍水而出，從圈子裏跳過去，好不漂亮。

觀衆們忍不住轟然叫好。

就算是在現代，秦觀也沒有見過這麽神奇的表演，竟然能夠将這些金魚訓練的這麽聽話。

真是大飽眼福。

古代的民間街頭藝人之所以能闖蕩江湖，就是憑自己身懷絕技“一招鮮”，吃遍大街小巷，遠走華夏的天涯海角。

可是在歷史長河裏，又有多少技藝被湮滅。

老人表演結束，衆人紛紛掏出銅錢丢入錢盒子，秦觀道：“二寶打賞。”

“少爺，賞多少。”

“就拿兩貫吧。”

如果是之前，二寶肯定不舍得，那時候秦觀一個月的零花也不過10貫錢而已。不過現在二寶也是見過大錢的了，少爺有吩咐，從懷裏掏出兩張一貫的錢鈔遞給雜耍老漢。

老漢一看竟然是錢鈔，趕緊站起來，雙手接過對着秦觀連連感謝。

秦觀揮揮手，帶着二寶走了。

古代并沒有人們想象的那樣封建，女子足不出戶，在街上就能看到許多年輕女子，前面一個穿着綠蘿裙的姑娘，身邊帶着一個丫鬟，長得就挺漂亮。

秦觀看過去，那女孩也正好偷偷瞟向秦觀，兩人一個對視，女孩兒俏臉立馬紅了，拉着丫鬟快步走了。

哈哈哈哈。

只要你用心發現。

到處都有美景。

其實這古代生活挺有意思的。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前面一陣喧嘩，有人驚呼：“嚯，好大一只老虎啊！”

“是啊，這只大蟲，估計得有四五百斤吧。”

“看這老虎的血還滴滴答答的呢，想來剛死不久。”

“好一條大漢，想來這大蟲是他打的。”

前面的喧嘩聲很大，秦觀和二寶也好奇湊過去看看是什麽情況，就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大漢，肩膀上扛着一只滿身條紋的老虎，那只老虎身上血肉模糊，還在往下滴着血。

再看那壯漢，身高足有八尺，渾身肌肉壯實，身上也有幾道血痕，顯然是與老虎搏鬥時傷的。那大漢滿臉堅毅之色，腳步踏在地上，仿佛都能聽到轟轟的踏地聲，其他人看到紛紛避退。

好家夥，那只老虎少說也有三四百斤，他竟然一個人就能扛動。

将老虎扛到“永和堂”藥鋪門口，大漢将老虎丢在地上，半邊身子染了虎血，看起來有些駭人，其他人只敢遠遠的圍着看。大漢沖着裏面喊道：“你們藥鋪收不收老虎。”

一名中年掌櫃的出來，幾個小夥計也紛紛探出頭看，掌櫃的圍着老虎轉了一圈，又翻看了一下後報出一個數字：“三十貫”。

大漢皺眉，“太少了，一張虎皮都不止三十貫，掌櫃的你莫要蒙騙我不懂行事。”

掌櫃的指着老虎說道：“這老虎最值錢的，就是這張虎皮，其次是虎骨，剩下的血肉是不值錢的。你自己看看，這老虎的皮都被打爛了，根本不值錢，也就一身虎骨能用，我出三十貫不算少。”

“還是太少了。”大漢搖頭。

掌櫃的接過夥計遞來的布巾擦了擦手，說道：“我們‘永和堂’是江南最大的藥鋪，從來童叟無欺，如果你嫌少，可以到其他藥鋪問問。”

大漢臉色難看，憋了半天才說道：“我兄弟重傷，需要最少50貫才好醫治，掌櫃的能不能擡擡價，或是過幾日，我再給您送些藥材過來抵賬。”

掌櫃的搖搖頭，“這位壯士，不是我不依你，只是我們藥店有自己的規矩，不可能胡亂定價，再說我也只是一個掌櫃的，沒那個權利，50貫，你還是去別家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