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chapater 12

落日的餘晖讓森林蒙上一層夢幻的色彩，只是奔跑中的四人根本沒心情欣賞。

“師兄！素月她不太對勁！”靈兒看着博淩背上素月越變越黑的臉，驚慌失措道。

泡在前面的風卿聞言腳步一頓，博淩則是立馬停下來，忙不疊将素月放下來，小心地扶她躺在草地上。

“怎麽辦？”靈兒六神無主。

風卿眉頭緊皺，“肯定是魔氣反噬，靈兒現在受這麽重的傷，無法控制血靈珠，所以….”

“所以會怎麽樣？”靈兒忙接口。

“萬一魔氣肆虐到頭部，素月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個魔物。”

“不會的！”博淩厲喝，“我幫素月療傷，不會讓她成為魔物的。”

說完，在靈兒的幫助下，博淩慢慢将真氣渡入素月體內。而素月的身體如同一個無底洞，将博淩的真氣毫不保留地吸走。少頃，博淩便頭冒虛汗，體力不支，而素月也沒有醒轉的跡象。

風卿見狀，毫不猶豫掠袍坐下，也将自己的真氣送入素月體內。靈兒深知自己內力不足，只好耐心等待。有了風卿的加入，博淩也一鼓作氣，将更多的真氣渡進去。

素月臉上光芒閃爍，突然她的眉心紅光大作，隐隐有什麽東西要沖出來一般，而在這千鈞一發之刻，素月的手突然動起來，幾個動作下，紅光便隐了下去。

良久，素月慢慢睜開眼睛。

靈兒大喜，“素月！”

素月迷茫地看了靈兒一眼，張嘴便吐出一口鮮血。

“素月！”博淩忙接住素月，靈兒也緊張道：“素月，你沒事吧？”

素月擡起頭，輕語，“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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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時，靈兒眼淚便掉下來，上前緊緊抱住素月，“不關你的事…”

素月擡起手，失神道：“我殺了那麽多人，好多血…我還差點殺了莊主，殺了少爺…”

素月雖然被血靈珠控制住，但她卻能清楚地考到自己做的事情。每當一個生命從她手中逝去，她都痛苦不已，她拼命想停下來，卻什麽也做不到。漸漸的，她強迫自己不去感受，意識深深地藏在腦海深處，直到博淩痛苦的嘶吼才将她的意識喚醒。也許是她的反抗過于強烈，兩股對立的力量使素月的身體崩潰了，這才沒做出她後悔的事。

“夠了！這不是你的錯。”博淩拉住她的手，堅定道。

素月滿眼含淚地望着博淩，“淩少爺，對不起….”

博淩輕輕将她擁入懷中，“不要再想了，已經沒事了，一切有我。”

靈兒也落下淚來，“我們以後該去哪裏...”

一時間都靜默了。

“禀告莊主，還是沒有小姐和少爺的消息。”

王峰山聽完弟子的話，淡淡地揮揮手讓人下去。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應該歸隐了，很多事情已經不是他能解決了。王夫人看到他臉上的愁容，默默走到王峰山身後，“峰哥，還在為孩子的事操心嗎？”

王峰山回頭淡笑，“是我管教無方，竟是如此胡鬧。”

“我倒是希望他們這一走，就不要再回來了。”王夫人嘆息道。

“夫人...”一向秉直的王峰山明顯不贊同她的話。

王夫人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們都是我心愛的孩子，素月這孩子是我們看着長大的，這次她雖然犯下大禍，可我相信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她明明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他們從小就親厚，不可能看着素月被處死。既然如此，倒不如就這麽浪跡天涯，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可如此，我該如何跟天下人交代。”素月他們逃走後，各大門派紛紛來莊裏聲讨王峰山，更有好事之徒說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王峰山震怒不已。

王夫人柳眉一豎，“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我們家靈兒的命重要！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女兒...我...”說完，王夫人的眼淚也不禁落下來。

王峰山讪讪地咳嗽一聲，“夫人莫哭，是為夫錯了。此事依你的意思便是。”

其實王峰山心裏也未曾想趕盡殺絕，只是他身在江湖，實在是身不由己。

不過其他門派的人可就沒這麽仁慈了，江湖中到處是各大派的探子，不停地搜索素月的蹤跡。魔教的人雖藏匿起來，卻也有不少人在找尋他們的下落。依當下的形式來看，素月他們被找到只是時間的問題。

三天後，依舊沒有人找到素月。

此刻，歸林山深處的一間小茅屋裏冒出縷縷炊煙。在這鳥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也不知是誰會在此處居住。

“淩師兄！素月！快來看，我們今天大豐收哦，有野雞，還有兔子和魚。晚上有大餐了。”靈兒清脆的聲音如同百靈鳥一般在林間回蕩。

門外正在劈柴的博淩聽到聲音，擡手擦了擦汗，偏頭對着房子裏的素月笑道：“他們回來了。”

素月回以微笑，襯着她蒼白的臉色，如同雪頂盛開的雪蓮。

靈兒一溜煙地沖進房裏，和素月歡歡喜喜地開始做飯。風卿默默看了她們一眼，轉身又走回林子裏。博淩似乎知道風卿避開她們是有話要說，輕輕放下手中的刀，也跟了上去。

“師弟，以後她們就交給你照顧了。”半響，風卿淡淡說道。

博淩劍眉一皺，“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行！”風卿輕喝道，“我們這麽一走了之是不可能的，我們總要有人回去，不能把所有的問題都留給師傅解決。不過素月不能回去，她回去唯有死。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回去，你将她們照顧好，等...”

“你一個人回去也是死。”

“難道我們就一起等死嗎？那些人很快就會找到我們，到那個時候，我們都得死。”風卿怒道。

“那你留下來，我回去。”博淩斷然道。

風卿擺擺頭，“我是大師兄，一切都聽我的。”

“不可能，大不了一起死。”博淩偏過頭，硬邦邦道。

“你...”風卿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勸說博淩，最後只好無奈道，“我們先回去吧，她們找不到我們該着急了。”

博淩點點頭，兩人又沿原路返回茅屋。

待他們身影漸漸遠去的時候，素月卻從林間走出來。她默默地看了一眼博淩兩人的背影，自言自語，“我不會讓你們死的。”

“師妹，素月呢？”博淩看到廚房裏沒有素月的身影，立馬緊張起來。

靈兒探出頭來，疑惑道：“你們沒看到素月麽，她說去找你們的。”

博淩和風卿相視一眼，均是一驚。

“啊！素月回來了。”靈兒眼尖，看到從另一邊回來的素月。

博淩松了一口氣，忙迎上去，“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麽還到處亂走？”

“我看你們去了許久未回，便去尋，沒看到你們，我就回來了。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素月歉然道。

風卿聞言忙道：“我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來，嘗嘗我和素月的手藝，我們可是忙了一下午。”靈兒擺好碗筷，笑嘻嘻地說到。

在他們四人當中，最輕松的應該就是靈兒了，對于她來說，只要不被抓到，他們四人這麽一起沒什麽不好的。她任性地不去想那些危險。

對此，風卿和博淩自然樂見其成。

“你的手藝？我可不想鬧肚子。”博淩陰陽怪氣地盯着靈兒笑道。

“淩師哥！”靈兒柳眉倒豎，“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

“小姐真的很用心。”素月适時地說道。

博淩聞言看像素月，素月這次沒有躲開目光，而是略帶情意地與博淩對視。博淩紛擾的心中如同照進一縷陽光，嘴角也不自覺帶着笑。

靈兒見狀撇撇嘴，“哼！偏心。”

素月臉一紅，忙移開目光，見博淩又要和靈兒鬥嘴，風卿将靈兒拉到身邊坐下，“行了，哪些是你做的？我已經等不及要嘗嘗你做的菜了。”

靈兒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神采奕奕地為風卿布菜。素月今天似乎比較大膽，自覺地坐在博淩身邊。兩人吃飯間，有意無意的眼神交流，都甜蜜不已。

風卿和靈兒相視一笑，一頓飯吃得不亦樂乎。

飯後，素月和博淩慢慢地在羊腸小路上散步。

“淩少爺...”

“還叫我少爺？”博淩笑道。

素月不好意思地小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博淩爽朗一笑，“叫我淩師哥便好，反正我也一直當你是師妹。”

素月猶豫了一下，不過他們劫後餘生，對于這些繁文缛節，素月也沒有那麽執着了。

“淩師哥。”素月輕啓朱唇，“我真的很幸運，在我孤苦無依的時候能遇到你們。我告訴自己，一定要珍惜這份幸福。可我真的沒想到老天會這麽眷顧我，竟然能...”說到這，素月美眸緊緊看着博淩。

博淩聽到這番話，心情激蕩不已。他輕執起素月的手，深情道：“素月，你別這麽說，你不知道你又多好，在我心裏，你如同那冰山上的一朵雪蓮，如此冰清玉潔。能得到你的青睐，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淩師哥，我沒有那麽好...”素月似乎想到那一段往事，面帶痛苦。

博淩心中一痛，柔聲道：“不要想那麽多，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被控制了，不要自責。答應我，忘掉那一切。”

素月眼裏閃過一絲莫名的亮光，半晌才輕輕點下頭。

博淩松了一口氣，握緊她的手将她帶入懷中，又堅定道：“我會一直保護你的，絕對！”

素月聽着他有力的心跳，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語道：“我也會守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