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拾柒

這一段氣氛一直延續到煮飯的時候，作為客人的顧青，就坐在了客廳裏不動，外婆回房，小姨也就是何媽去廚房下米煮飯，顧僚始終陪在顧青身邊，眼神都不曾離開過。

何慧也沒有回過房，一般有客人來這種時候，何慧都是覺得沒意思就回房間玩手機玩電腦去了，但是如今，何慧看到顧僚跟顧青的關系後，突然想到了顧青有一個秘密，絕對是顧僚不知道的，仔細想想這算不算是顧青的秘密呢？

期間，顧青起身去洗手間，但是不認識路，本來顧僚要跟着去，但是何慧說。“你是男生，哪裏方便，家裏的洗手間不分男女的，還是我陪顧青去吧。”

顧青給了顧僚一個眼神，顧僚乖乖的就坐下來，道“早點回來。”何慧見了只覺得好笑。

何慧邊走邊說“洗手間在一樓走廊的拐彎處，沒人帶路的話很難找到的。”

顧青緘默，一言不發的跟着何慧。

到了洗手間，顧青進去後，何慧也跟着擠進去了。

顧青一臉防備“做什麽？”

何慧對着鏡子掃掃額前的碎發，毫不在意道“我們以前不是這樣過嗎，你現在介意也太遲了。”

“以前不懂事，跟現在不一樣，不要混淆了。”

“你是在對我以前冷漠你，跟董嘉欣玩的好而讨厭我嗎？當初大一下學期是你先跟木生走得近，我才冷你的，你要是哄哄我，我們不至于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顧青冷笑“你何必自作多情，別以為你是什麽值得交的朋友；拜托你不要回憶，說回正事，你想做什麽？”

何慧看了她一眼“行，我就不說從前的事，就說現在吧，你跟了顧僚，就算平時再怎麽不見面，春節的時候，總是要見了一面的，比如現在，既然有打算一直在一起，不如讓我提前聽一下你叫我二表姐的聲音？嗯？”

顧青忽而怒火中燒，手不自覺的握緊拳頭“你覺得你這樣很好玩？大二的時候，我早已退出了你的世界，何必又再來打擾我。”

“退出？你知道我這麽多事，你退不了，你知道我的事，我也知道你的事，你要清楚，我跟你不是朋友。”

顧青冷嘲熱諷的笑道“我什麽都沒說過，你就緊張成這樣了，你不打擾我，我也不會打擾你。”

Advertisement

何慧打斷“你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我不會信你，你如果想跟顧僚過些安穩的好日子，就封好你的嘴。”

何慧站在門口，顧青不屑一顧的走上前，撞了過去，輕輕道一聲“我不會受任何人威脅的。大不了就兩敗俱傷。”

顧青回到客廳，看着顧僚略微擔憂的眼神走過去，拿起小包道“跟阿姨說一聲，抱歉，突然有事。我要先回去了。”

顧僚面帶異色的站起身，看了眼身後的廚房，将顧青拉到外邊的陽臺去，這時候，何慧剛到客廳，看見之後冷哼一聲便上了二樓。

顧僚盯着她一言不發，顧青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拿手擋了擋，顧僚撥開她的手道“給我個理由。”

顧青抱歉一笑“我真的有事。”

顧僚不言不語，眼神裏全是控訴。“顧青，不要騙我。”

顧青低着頭，掙紮開顧僚道“太曬了，我回去了。”顧僚慢慢的松開手，深嘆了一口氣，眉間盡是無奈之言。

何媽從廚房出來，顧僚解釋道“顧青有急事回去了。她來不及說，所以我告訴你一聲”

何媽用圍裙擦了擦手，略有意見道“煮都煮好了，現在才說不在這裏吃，也不來親自說一聲，真沒禮貌。”

聽到這話，顧僚擡眸帶些意見看着何媽“小姨，我已經說過了，顧青有急事。開不及跟你說一聲。”

何媽讪讪一笑“知道了知道了，上去把你二表姐叫下來吃飯吧。”

顧青出到門口才發現，除了顧僚家，似乎在B市沒地方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但是現在她并不像回去，她知道自己的任性，只要，現在，此刻，給點時間靜一靜就好了。

六點半，顧青用手導航走到了B市的夜景，那裏有一個很大的廣場，寬闊，風也很大，足以讓人冷靜下來。

其實顧青很想顧僚在身邊，但是現在，顧青倚欄雙手掩面，現在，只要一看到顧僚一想到他，浮現的是何慧憎恨的面孔，是不是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她，怎麽辦，要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顧僚是顧僚，何慧是何慧；給點時間會好的。

懂，都懂，懂了又怎樣；

分，分得清，分得出，又能怎麽樣，顧青已經把顧僚跟何慧連在一起了，只要看到顧僚就能看到何慧，就能想到未來的模樣會在何慧的陰影活着。

這種日子太可怕了。

忽然，手機震動來鈴聲，顧青掏出來一看，是何慧，立馬毫不猶豫的就挂掉了。

幾分鐘後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顧青打開一看。

“周文換了工作，在A市的，過了這個年，我就去A市工作了，我們有空可以出來約一約。”

顧青皺眉，徹底删除了這條信息。

糟糕，連A市都不想待了。顧青拍了拍自己的臉，不可以這樣的，不能逃避。

十點半，地鐵十一點停止，顧青趕上了，在十一點的時候剛好回到顧僚家，打開門是灰暗的，顧青驚疑，顧僚還沒回來嗎？還是已經睡下了。

顧青在夜晚中視力不是特別好，摸索着開了燈，發現顧僚坐在客廳中的身影是如此的蕭索，讓人忍不住上去抱一抱。

顧青聲線幹澀道“怎麽不開燈？”

“…..在等你回來。”

顧青勉強笑笑“都這麽晚了，你怎麽不打電話給我？”她自己一個人都快忘了時間了。

“我不想打擾你。”顧僚站起身向顧青方向走了過去，聲音帶點悲哀“你到底怎麽了？你跟二表姐是怎麽回事？能告訴我嗎？能做的我都可以幫你。”

二表姐………

顧青眉頭一緊，艱巨道“不能，你幫不了，而且此事與你無關。這是我跟何慧之間的事。”

顧僚輕輕開口，眼神空洞着，裏面沒有了平日的星光“與我無關？你傷的是我，為什麽在外婆家直接走了，你連個理由都不給我？”

顧青抿嘴，帶點哭腔道“不是的，真的不關你的事，是我，是我的錯，抱歉，顧僚。”大二到現在，還是無法忘記何慧對自己做過的事，還是無法原諒自己，眼裏還是容不下何慧這顆沙子。

她，礙眼至極。

顧僚輕輕環住她，抱着她“沒事了，我不逼你了。”什麽都好，只要不到最壞那一步，你做什麽都可以。

一天後，顧青與顧僚就回到了A市，顧僚回到A市後，幫顧青收拾着東西，自從那天晚上後，顧青似乎有些不一樣，顧僚說不上來，但是她絕對是哪裏變了。

整個人都變得特別安靜，有時候看電視，眼神都不在電視上，而是在發呆。

而且，對顧僚有些疏遠了。

顧青明天就去公司報到了，輕輕開口問道“顧僚，你什麽時候開學？”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不用那麽快。”

顧青按着電視遙控器，怎麽都沒什麽好看的電視劇了“你不是要去MS當交換生嗎？不用提前回校嗎？”

顧僚擺水果盤的手一頓，啞聲道“我明年才是交換生，今年我還是大一。”

顧青轉頭抱歉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忘了。”

顧僚低頭看着被自己弄成愛心形狀的蘋果，那麽好看的形狀，卻怎麽擺都擺不好。

顧青第二天最早回到公司，沒想到剛好撞上了林知寒，林知寒挑着眉，給顧青封了個開工紅包，顧青眉開眼笑的道“新年快樂，多謝老板。”

林知寒冷哼“沒點誠意。”

顧青：“…………”

上班第一天，非常輕松，沒什麽工作量，所以就提早下班了。顧青回去的時候，沒有發現顧僚。

但是看到了自己房間裏桌面上有個漂亮的禮物袋，顧青輕輕打開，裏面是一個很漂亮的黑色盒子，輕輕打開，是自己去年看中的一款腕表，款式高貴簡約大方，是自己喜歡的。

顧青懷着複雜的心情放下，開門，顧僚就回來了。

顧僚擡首看到顧青一臉錯愕的表情，就知道她拆開了禮物，微笑問道“喜歡嗎？”

顧青撇撇嘴，狠狠的點頭“喜歡，很好看很好看。”随即，顧青問道“但是你為什麽送我禮物？今年生日的嗎？今年生日離我差不多還有一年啊。”

顧僚彈了彈她的上額“笨啊你，不是快情人節了嗎？”

顧青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對喔，但是我給忘了，都沒給你準備，走，今晚我請你吃飯。”

顧僚反而拒絕了“不了，我送你禮物就可以了。”

“要不，我今晚下廚吧。”

“………別，我來就行了。”

這一段時間，顧青稍微恢複了些，變得逐漸開朗了起來，下周，顧僚就要回北京了，顧青幫忙整理了好多東西，顧僚無奈道“這些北京都有賣的，不夠可以自己買。”

顧青說他不懂，斜眼道：“你不知道的！這些是A市還有一些我家的特産，北京就算有的賣味道也是不一樣的。”

“………好好好。”

說到最後，顧青整理完畢後，對着顧僚揚了揚手腕，眼神似乎在說，看到了嗎，你送給我的手表。

顧僚笑了笑，嘴邊是忍不住的笑意。

到了那天，看着顧僚進了登機處，顧青便轉身離去了；顧僚趁着手機還未關機，給顧青發了條微信。

“你會來北京看我嗎？”

不到兩秒，顧青就回複了“有時間的話，會的。”

顧僚再發。

“那到時候我去美國了，你還會來看我嗎？”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顧青秒回。

“不會。”

顧僚忍不住皺眉，他會很想她的。

“為什麽？”

顧青無奈嘆氣“我沒錢啊。”

一向高冷自持的大才子顧僚差點在公衆場合摔手機了。

顧青，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