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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對程明有一種先入為主的好感,餘舒曼根本沒有懷疑對方的話。
她只是好奇:“你和老板是朋友麽?”
程明笑了下,“我和老徐是高中校友。”
餘舒曼哦哦兩聲,“那你是這裏的兼職咯?”
“也不是,我來蹭吃蹭喝的。”他說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耳尖染上了一點紅。
餘舒曼歪着頭看他,很難想象這個人居然沒有工作,分明全身上下都彌漫着一股社會精英味道。
她突然有些懷疑了,“……你不是騙我的罷?”
程明有些驚訝的咦了聲,“被你發現了?”
餘舒曼一怔,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話裏是什麽意思,頓時有些洩氣。
沒來由的,覺得自己被耍了。
她皺着眉頭,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垂着眼喝了口咖啡,摸着沁出水珠的杯壁沒有接話。
程明摸摸鼻子,心頭泛起一股欺騙了小姑娘的愧疚。
“其實我是因為身體原因才暫停工作來這邊當休養的。”他溫聲解釋道,“不過現階段的确在蹭吃蹭喝。”
餘舒曼咻的扭頭看向他,腼腆的笑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你被我騙到了吧?”
她樂不可支的晃晃腦袋,“偷偷告訴你,我其實是個演員哦。”
“……是麽?”他似乎愣了愣,然後又笑了起來,“看來餘小姐的演技很好,以後肯定會成為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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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吉言啦。”餘舒曼笑嘻嘻的,又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的身體哪裏不好?”
頓了頓,又怕對方覺得她冒犯了,忙補充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很好,很有活力,也很健康,完全不像哪裏不好的樣子。”
“出了場車禍,腿骨折了。”對方一臉坦蕩的給她數起手指來,“還有習慣性偏頭痛,失眠,腰椎也不好。”
餘舒曼聽得一愣一愣的,內心充滿了憐憫,“這都是職業病麽?太慘了。”
他點點頭,心道可不就是職業病麽,沒接管老爺子那個大攤子之前他屁事沒有,接了班之後變成老爺子屁事沒有,整天光想着折騰他趕緊結婚生子。
“你剛才說你是演員,哪個劇組方便透露麽?”他好奇道。
他的黑瞳似乎能說話,餘舒曼看得有瞬間失神,“……啊?哦,就是影視城裏馮導那個劇組。”
她猶豫片刻,又想到之前開機已經報道過了,她說了劇組名也不算洩密,“就是《盛夏》劇組。”
對方哦了聲,沒有追問,她悄悄舒了口氣。
杯子裏的咖啡還剩最後一口,街燈已經亮起來了,她往窗外看了看,覺得該走了。
結完賬剛要走,一個慢悠悠的低沉男聲傳來,“明天見。”
仿佛篤定她明天還會來似的。
餘舒曼扭頭撇了他一眼,匆匆轉開,往門外走了。
風景叮鈴鈴的響了一會兒。
店裏已經沒了客人,徐路湫收拾着吧臺,擡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那人,“阿明,逗小姑娘很有趣?”
“挺有趣的。”被問到的那人一臉淡定,絲毫不見愧色。
“連名字都騙人?明程同學,你幾時改的姓?”徐路湫嗤笑了聲,語帶鄙視。
程明,哦不,是明程,笑了一下,“我爸以前就說過想讓我随我媽姓。”
程家只有兩女,小的那個叫程幼芳,嫁進了盛家,長女程雪儀則嫁了明家長子明顯銳,當初原本小兩口感情很好,本來就是大學同窗,順理成章的成婚,甜蜜恩愛羨煞旁人。
明程出生之後,明顯銳就想讓孩子随妻姓,但程雪儀考慮到這是明家長孫,于是婉拒,又約好第二個孩子跟她姓。
只是沒想到沒過多久她就在和丈夫出國參加學術會議的途中墜機身亡,只留下明程這一滴血脈。
徐路湫作為他的多年老友,對這些不算秘密的事一清二楚,“你小心別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心裏有數。”明程笑笑,并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他不認為自己會和餘舒曼有太大交集,萍水相逢,他總歸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的。
即便退一萬步講,兩人有了交集,以他的身份地位,又怎麽可能搞定不了一個女人。
他見過太多這些事了。
可是後來事實證明,見得多不代表自己搞得定,用徐路湫的話說就是:“你有個屁的心裏有數!”
這是後話,後話:)
明程說完心裏有數,又忍不住替自己辯駁了句:“我除了名字之外,哪句不是真的?”
出車禍骨折是真,偏頭痛和失眠也是真,長期伏案工作引起的腰椎不适也是真,說句難聽的,這都是現代白領工作者的職業病,他又如何能例外。
徐路湫搖搖頭嘆氣,“算了我不管你,你出來的時候小心點,別摔了。”
剛好沒兩天的腿,可經不起他的折騰,這人又固執得很,死都不肯坐輪椅。
餘舒曼晃晃悠悠的回到酒店,吃過林小秋準備的沙拉,一邊在地板上做瑜伽,一邊看平板電腦上播的泡沫劇。
現在的偶像劇拍來拍去都一個套路,她看着屏幕裏女主路捂着耳朵大喊:“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不愛我了!”
男主角一臉着急想解釋又解釋不了,幹脆強勢的抱住女主角強吻下去,煽情的背景音樂響起,倆人親完了就和好了,沒人再去管之前的誤會。
“偶像劇果然還是偶像劇,放生活裏根本行不通嘛。”餘舒曼嘆了口氣,嘀咕了一句。
誤會什麽的,如果不說開,只會越積越多,積累到某天爆發,就會像算賬一樣說都說不完。
她想着又看了眼屏幕,這時才發現那個女主角是喬雪菲演的。
哎喲喂,真是冤家。
餘舒曼有些晦氣的撇撇嘴,啪的把電視關了,換了個講娛樂新聞的八卦節目。
好死不死,節目也正在講影帝柳源今天參加的活動,一起參加的還有喬雪菲,主持人正在問:“雪菲的理想型是不是柳影帝這樣的?”
“不是啦,別亂說,等下我就要被柳老師的老婆粉撕碎了。”電視裏的喬雪菲捂着嘴,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餘舒曼要換節目的手頓了頓,饒有興致的繼續看下去。
主持人接着追問道:“那雪菲你喜歡什麽樣的異性?有具體标準嗎?”
“當然要帥啊。”喬雪菲一臉坦蕩,“要有上進心,對我好,比我小幾歲都可以,畢竟聽話的小狼狗小奶狗都很可愛啊。”
“看來我們雪菲是遇到這個人咯?”主持人暧昧的笑着起哄。
喬雪菲紅着臉連連否認,可她那副模樣一看就是有什麽。
下一個鏡頭就切向了柳源,餘舒曼在心裏嗤了聲。
陸寧遠可不就正符合她說的每一點麽,那張臉長得帥,要不然她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三年,雖然相處得很不愉快。
也是真的有上進心,要是沒上進心,就不會為了勾搭上喬雪菲而迫不及待的把她給甩了。
餘舒曼越想越慶幸,幸好他們關系惡劣,讓他們這段交往自始至終都止步于親吻,否則真是虧大發了。
窗外響起一陣警笛聲,先是忽低忽高的三聲長聲,接着是急促無間隔的嗚嗚聲。
消防車加警車的鳴笛,餘舒曼仔細辨認了一下,也不知道哪裏出了事。
她倒沒多想,做了個收勢,從瑜伽墊上爬起來,松了松筋骨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曼姐,曼姐。”她剛出來,就聽見林小秋在外頭敲門,聲音有些急促。
“怎麽了?”她開了門,邊擦頭發邊問。
林小秋把自己手裏的電話遞過去,“嚴姐打電話找你一直沒人接,怕你出事了。”
原來是嚴荔的電話,餘舒曼了然。
自從她拿到了《盛夏》的女四號,嚴荔也不像以前那樣不管她,而是不時打個電話問問了。
“嚴姐?我剛才在洗澡,沒聽到手機響。”她就着林小秋的手機和嚴荔講話。
嚴荔聽見她細軟又慢吞吞的仿佛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聲音,心裏不知道怎麽想才好。
餘舒曼不是不漂亮,只是太過于在乎原則,性子又溫吞,沒什麽特色,演技不是沒有,但卻始終遇不到能爆的角色,都快五年了還是不溫不火。
永遠穩定的十八線。
“舒曼啊,我聽小秋說你今天和盛美心搭戲了?感覺怎麽樣?”平心而論,嚴荔雖然不怎麽管她,但也是希望她能好的。
餘舒曼嗯了聲,“美心姐人挺好的。”
“那就行,你好好拍戲,別管其他人的事。”嚴荔意有所指。
餘舒曼乖巧的哦了聲,她知道嚴荔說的是鄒萍之。
嚴荔心情似乎不錯,叮囑完之後也沒立刻挂電話,而是道:“我在給你接觸幾個綜藝,等你拍完馮導這部戲之後拿下的可能性會比較大,常駐做不了,飛行嘉賓總可以,你要加油。”
這樣的話也就在剛簽約一兩年的時候聽得到,後來她越來越沉寂,就再也沒這樣的機會了,此刻再聽,餘舒曼多少覺得有些詫異。
但她沒問什麽,還是乖乖的應了聲好。
嚴荔對她的乖順覺得滿意,又鼓勵了兩句,這才挂了電話。
餘舒曼把手機還給林小秋,她激動的握住餘舒曼的手晃了晃,“曼姐,你是不是要有很多工作了?”
“可能吧。”她笑了笑,拍了拍林小秋的肩膀。
有工作就是好事,果然當初自己搭上馮導這條線,是正确的,她想。
另一邊,明程在和徐路湫回他住處的車上,突然想起了餘舒曼說過的那部影片的名字。
《盛夏》,他之前好像是見到過這個投資策劃書。
看來真是一部大制作了,難怪小姑娘那麽高興,她或許真的很喜歡演員這個職業罷。
說起自己是個演員的時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總:從現在開始每天都在翻車邊緣瘋狂試探,我太難了,求大家給個收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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