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距離明程替餘舒曼打理資産已經過了一周,他按照常規慣例,要向老板彙報一下工作。
不過地點不是在辦公室或者餐廳,而是在劇組外面的樹根底下。
其實他根本不必來,畢竟餘舒曼傍晚收工後還是要去咖啡店的,但他突然想見見她,于是借故來一趟罷了。
明程長這麽大第一次開小電動,就是在容城,為了見一面他喜歡的女孩子。
“下午還有戲麽?”他将冰咖啡遞過去,然後故意引她說話。
從一開始的無話可說,到眼下的娴熟自如,不過才半個多月時光。
餘舒曼嘬了口沁涼的咖啡,搖了搖頭,“沒我的了。”
但她還是會留在片場,旁觀別人的表演,聽別的演員讨論劇本,是她積累經驗不可或缺的一環。
明程坐在電動車的座椅上,沒受過傷的那邊大長腿撐在地上,微微擡着眼看正站在眼前的人,“那我現在跟你說說股票?”
餘舒曼愣了一下,“熊市?套牢了?”
明大佬:“……”我感覺你對我的投資能力不是很信任:)
“一周了,按理我該向老板彙報一下工作進度。”他笑了一下,慢吞吞的解釋道。
餘舒曼這才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中午的太陽很猛烈,四處升騰起灼人的熱氣,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夏天的這個鐘點影視城裏基本看不到游客,劇組也大都午休了,周圍顯得十分安靜。
因此明程的那聲笑就顯得特別清楚,低沉的,淡淡的,帶着一點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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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舒曼點完頭後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鼻子甕聲甕氣的道:“其實你不和我說也沒關系的,我相信你。”
“我得對得起你的信任。”明程瞅着她有些赧然的小表情,又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在安靜的環境裏根本讓人無法忽略。
餘舒曼登時就被笑得惱了,“……不許笑了!有什麽好笑的!”
不就是不懂炒股?她跺跺腳,暗道用不了多久自己肯定能學會,到時候就可以把他給辭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明程忙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來。
其實是真的沒太多能說的,他大概将所持幾支股票和基金的情況說了一下,餘下的時間全都用來教餘舒曼怎麽看走線圖上了。
末了還推薦了幾本入門級圖書,“雖說看了理論不一定懂實戰,但沒有理論又不行,你慢慢看,不懂的問我,好不好?”
語氣殷殷,好似教導小學生的老師。
餘舒曼當即表示自己待會兒就下單買書,明程順勢又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那你可不可以陪我去買點禮物?周三我要去餘家,不好空着手,可是我又買過。”餘舒曼歪着頭,有些眼巴巴的看着他。
那雙明亮的杏眼濕漉漉的,好似含着一泓清泉,明程哪裏能拒絕得了,當然是點頭應承啊。
“程先生,你真是個大好人。”她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态度格外真誠。
明大佬:“……”不是你這一高興就給我發好人卡的習慣怎麽就不能改改呢???
這姑娘還在說呢,“我覺得我認識你之後運氣好好哦,參演了陸導的戲,還拿到了代言,投資都能掙錢了,你是不是那個啥……嗯,行走的人形錦鯉?”
明程都要被她給逗樂了,“代言和劇本不是你自己争取來的麽?”
“可是拿到它們和認識你是一起發生的啊,肯定是因為你氣運太好了,所以離你近我的才這麽順風順水。”餘舒曼辯解道。
這個開機要供豬頭的圈子裏充斥着很多玄學傳聞,大多人寧願信其有,餘舒曼雖然覺得那都是無稽之談,但潛意識裏卻又有一點點相信人的運氣都是有定數的論調。
明程童年時期就失去雙親,從來不覺得自己運氣好,甚至還有人背地裏說他命太硬,把父母都克死了。
她是第一個說他運氣好的人,所以他笑了笑,“行罷,那我就祝你以後也運氣滿滿?”
正說着笑,背後傳來一個男聲,叫的是餘舒曼的名字,“曼曼,你也在這裏啊?”
餘舒曼和明程都愣了愣,待看清來人是誰,随即面色各異。
餘舒曼是不加掩飾的厭惡,“這塊地是你家的啊?我愛在哪裏關你什麽事。”
明程起初是疑惑,随着餘舒曼開口則變成了了然,這份了然裏還有三分的戒備,“……這位是?”
“我是曼曼的……”陸寧遠正要自我介紹,卻被餘舒曼略顯粗暴的打斷了,“就是個不重要的人,你不用認識!”
陸寧遠的臉色頓時變差,“曼曼,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難道你和我分手之後,就是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他指着明程,一臉的瞧不起。
電動車的後座上有個送外賣用的保溫箱,很顯然他以為明程就是個沒房沒車沒前途的打工仔了。
餘舒曼瞪了他一眼,“這樣的人是什麽樣的人?總好過你為了拿到資源當高級鴨罷?!”
這句話她想說很久了,每次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就怕傷了彼此臉面,畢竟分手後再撕逼太累了。
但這時她突然發現,把心裏話說出來竟然是那麽舒服,沒錯,現在的陸寧遠在她心裏,和那些男公關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是男公關陪很多個女人,他只要伺候好喬雪菲就夠了。
這下子可算是戳到陸寧遠內心最不願意承認的地方了,他惱羞成怒起來,冷哼道:“那也總好過你,只能是配角,永遠的背景板!曼曼,你要到什麽時候才明白笑貧不笑娼的道理,看不上我,你也不能将就這麽個人啊!”
他都不讓餘舒曼說話,徑直道:“他有房麽?有車麽?能給你買得起禮服包包麽?能請你去高級餐廳麽?你辛苦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難道就是為了去過下等人的日子?”
他字字句句仿佛都是在勸告,聽起來像是對前女友的痛心疾首,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裏的炫耀和嘲笑。
除了他們三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餘舒曼不必擔心被人圍觀,索性冷着臉怼了回去,“那也好過你以色侍人來得強!”
旁觀吃瓜的明大佬:“……”我只想說我都可以!!!!
餘舒曼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扭頭問程明:“你想不想進劇組去看看?”
明程想了一下,他記得在公開場合見過馮天楊,還和他聊過幾句,進去了難免要露餡兒,于是搖了搖頭,“不了,我們晚上見。”
“那你訂餐廳?”餘舒曼晃了晃手機。
明程垂了垂眼,“就去蔓菁罷。”
臉色黑沉沉的陸寧遠還沒走,聞言冷笑着嘲諷道:“蔓菁?你們連門都進不去!”
蔓菁是容城少有的幾家米其林三星餐廳中的一家,是主營法餐的高檔連鎖餐廳,價格高昂,他不覺得眼前這個送外賣的有錢去得起,到頭來還不是餘舒曼買單?
但根本沒人要理他,餘舒曼和明程說完話後就甩手走了,只帶走被她喝完了的咖啡紙杯。
明程戴上頭盔,發動了車子,然後對陸寧遠說了見面之後的第一句話,“陸先生,你看起來很疲憊,縱欲傷身,為了你的以後還是克制些罷。”
電動車輕盈的呼嘯而去,留下一地的煙塵,和陸寧遠氣急敗壞的罵聲。
明程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百達翡麗6104G,啧了聲,連個表都認不出來,還好意思在他面前趾高氣揚?
“喲,餘小姐桃花運很旺啊?”餘舒曼剛回劇組,迎面就碰上了抱着手臂在門邊站着的鄒萍之。
看樣子她已經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了。
“餘小姐親和力真好,跟個外賣小哥都能聊這麽久,難怪柳影帝的粉絲會喜歡你了。”她話裏話外的,都在諷刺餘舒曼會做戲呗。
當然,也可能還有別的意思,畢竟,“那小哥看起來肩寬腿長,說不定餘小姐就要□□滿滿了,恭喜啊。”
鄒萍之挑着眉滿臉惡意的樣子讓餘舒曼感到生理不适,她忍無可忍,罵了句:“滾!”
說完就大步走了過去,留下鄒萍之在原地跳腳,“好你個餘舒曼,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罵我?!”
“先撩者賤,希望鄒小姐能明白這個道理,請自重!”雖然平時多有忍讓,那也是因為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不代表她就怕了對方。
餘舒曼突如其來的硬氣讓鄒萍之怔住,随即有些氣短。
劇組的大部分人都在,卻沒人主動出來打圓場,任由鄒萍之灰溜溜的躲到休息室去。
到了傍晚,餘舒曼直接去了餐廳和程明彙合,蔓菁一直都需要提前訂位,她也不知道程明是怎麽在當天拿到位置的。
餐廳的紅黑配色不乏低調的高貴,他們坐的角落安靜,很适合聊天,“你怎麽訂到位子的?”
明程正讓侍者開一瓶KRUG庫克陳年香槟,聞言擡了擡眉,“認識一個客戶在這裏訂了位又不來了,就把名額轉讓給我咯。”
想到他曾經說過他的職業,餘舒曼對此毫不懷疑,只點點頭道:“你看,我就說你是錦鯉,這種好事都遇得到。”
明·僞錦鯉·程悄悄藏好了自己的VVIP會員金卡。
牛鴨肝裹着松露,搭配波特酒低溫慢煮而成,入口鮮嫩多汁;蟹肉魚子醬塔佐龍蝦凍花椰菜泥鮮甜可口,回味無窮;油封三文魚配蔬菜姜湯略顯清淡,但口感意外的很不錯……
就連餐後的冰淇淋巧克力馬卡龍都味道恰好,餘舒曼覺得這一頓飯完全在自己預料的水準之上。
不出意外的,又是明程提前将單給買了,她有些懊惱,“我還欠你一頓飯呢。”
明程笑了笑,安慰道:“來日方長嘛。”
說着又催她快走,“不是還要去買禮物?”
餘舒曼忙應了一聲,起身跟了上去,兩個人在商場裏轉悠了許久,這才選好了給餘家夫妻的保健品,和給他們養女的首飾。
總歸禮數要做得齊全才好。
到了十號下午,餘舒曼提前跟馮導請了兩個小時假回酒店梳妝打扮,然後獨自一人前往餘家別墅所在的景盛園。
作者有話要說: 明總(微笑):我覺得你自己才是錦鯉。
曼曼(斜眼):呵呵,你怎麽不說我是瞎貓???
明總(鎮定):我覺得我不是死老鼠。
曼曼(冷漠):你說你不是……就不是嗎?
明總(生氣):就不是!!!
曼曼(茫然):好好的怎麽撒小孩兒脾氣?
明總:……我今天再給你表演一下原地自閉好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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