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中秋過後, 天氣開始慢慢轉涼, 不再像盛夏時的炙熱。
餘舒曼晨起去劇組, 明程還不太熟悉她不定的作息, 起來的時候她已經要出門了,只好跟在後面歉意道:“我終于給你送飯去,早上就委屈你去外頭吃了。”
這個助理做得委實敬業, 四舍五入就是保姆了。
餘舒曼才是認真覺得不好意思的那個,她摸摸臉,“不了不了,你不要麻煩跑一趟。”
明程哦了聲,“明天我會記得給你準備早飯。”
餘舒曼還是搖搖頭,“我出去吃就好, 你不要早起, 年輕人就該多睡覺嘛。”
“更何況,你當煮飯公太大材小用了。”餘舒曼笑嘻嘻的,走到門口又扭身催他回去。
明程搖了搖頭, 束着手, “你先走。”
推開讓去的浪費時間,餘舒曼幹脆就大步走了,明程望着她的背影慢慢變小, 這才轉身吱呀一聲關上木門。
今天開拍得早,第一場在七點,餘舒曼要拍一場做早飯的戲份。
化好妝後餘舒曼有些昏昏欲睡,強忍着困意打了個哈欠, 眼角都揉紅了,才聽見游弘予喊演員就位。
這段戲簡單,餘舒曼一條過了,下來抱着林小秋剛泡好的咖啡咕咚咕咚喝了半杯,祈禱讓自己的瞌睡早點過去。
童燃這時才晃晃悠悠的過來,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姐,昨天吃飯怎麽不見你?”
“我回去吃了。”餘舒曼應道。
童燃聽說她恰好有個親戚還是熟人就在這兒,倆人合租了一套房,于是哦了聲,蹲在旁邊開始喝豆漿。
時間過得飛快,尤其是日頭起來後,不過拍攝不算順利,這個劇組除了餘舒曼和童燃之外的其他人都算是新人,除了個別有靈氣的,大部分認的演技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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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難盡。還需要游導多多教導。
“姐你說……今天拍得完麽?”童燃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看着場地中央正賣力給兩個配角講第六還是第七次戲的導演。
這眼看着就要放飯了,原定的一天八場戲這才拍到第三場。
餘舒曼唉了聲,“我看夠嗆。”
說着她摸出手機來,開始刷微博,然後才發現昨晚林小秋替她發了一條祝大家中秋快樂的微博。
她沒去看評論,反而開始搗鼓着給自己申請一個小號,免得以後不小心手滑。
這第三場戲終于拍好,導演剛讓休息,餘舒曼就聽見林小秋過來道:“曼姐,程先生來了。”
餘舒曼哦了聲,從塑料椅子上起身去找人了。
明程站在門外不遠的牆根下,半仰着頭數屋檐上的磚塊,手裏還拎着個保溫杯。
“你、你好……”身邊突然傳來一聲怯生生的招呼聲。
這個聲音是陌生的,明程愣了愣,然後低頭看向聲音的主人,見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穿着碎花連衣裙,睜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他眉頭微微蹙起來。
見他不說話,女孩兒又主動道:“你、你是在等曼姐麽?”
聽這話風應該是劇組的演員?明程想了一下,點點頭,“你好。”
他的開腔似乎鼓勵了面前這個女孩子,她的面色變紅了一點,眉目間頗有喜色,“我是曼姐的同事,叫紀湘榕,你可以叫我榕榕,你叫什麽名字呀?”
“紀小姐,免貴姓程。”明程對異性的殷勤向來心存戒備,并未按照對方的意思來。
紀湘榕似乎有些失望,咬着嘴唇問:“程先生,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說話?”
頓了頓,她又忙道:“其實我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昨天我和曼姐說拜托她給我們做個介紹,她都不肯,我就猜你可能……”
“紀小姐,我的确不喜歡交朋友。”明程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眉頭皺得緊緊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何必認識。”
紀湘榕面色一頓,有些難看了起來。
明程微微低頭瞥了她一眼,“紀小姐,與其花心思找捷徑,不如多放心思在正事上。”
她以為他是初出茅廬的小子,又或者別的什麽男人,忍不住或就喜歡她這副故作單純的模樣?
紀湘榕被他諷刺了一通,面上挂不住,有些不知道該掉頭就走好,還是咬咬牙一鼓作氣纏上對方好。
到底還是太年輕,就算想走歪路,也還是有些拉不下臉皮來。
一垂頭,男人左邊手腕上價值百萬的名表印在眼底,碎鑽的光芒有些刺痛她的眼。
明程沒理她,扭頭看見餘舒曼正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忙招了招手,高聲道:“曼曼,快過來。”
語氣親昵又熟稔。
餘舒曼老早就看見他們了,在和程先生說話的正是昨天那個撒嬌賣癡央求她幫忙牽線搭橋的小姑娘,認識的日子短,叫什麽名字她都沒記住。
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兒,總之不算好。
有那麽一瞬間想甩手回去算了,還見什麽見,別去打擾了人家郎情妾意的好。
她都沒找自己酸溜溜的,整個人都像個檸檬。
此刻聽見程明叫她,噘了噘嘴,不情不願的走過去,“不是叫你不要來,又來做什麽?”
明程察覺出她不太高興了,但也沒深想,只是略有些讨好的把保溫杯遞過去,“綠豆湯,中午日頭大,我怕你中暑。”
餘舒曼接過杯子,努努嘴沒說話,只看了一眼還站在那裏有些手足無措的女生。
“哦,我剛遇見的紀小姐,她說是你同事。”言下之意就是,我可是聽說她是你同事我才和她說話的。
餘舒曼眨眨眼,又看了一下紀湘榕,驚訝道:“原來紀小姐也有這件裙子呀。”
還在猶猶豫豫下不了決心的紀湘榕吓了一跳,“呃、是……它、它好看,我很喜歡……”
“是啊,我媽去專賣店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買來送給我的。”餘舒曼故意啧了聲,“看來大家的喜好都蠻像的,不過紀小姐你這裙子的走線有點……是不是拿去修過?”
她的目光在對方的裙擺掃來掃去,沒把話說得太明白。
但紀湘榕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穿仿版什麽的很常見,但被人揭穿就很難看了。
她也是見餘舒曼穿得好看才喜歡的,結果一搜圖,是G家的今夏新款,正版要八千多,她怎麽可能買得起。
可是又真的喜歡,最後花了五百在代購那裏拿了件仿版,對方說絕對不會被看出來的。
拿到之後她穿上,總覺得不如餘舒曼穿得好看,她疑心這是仿版沒有正版做工精良的緣故,轉頭又見餘舒曼穿了件G家的闊腿褲也很好看,又羨慕又嫉妒。
加上昨天認出了程先生手上的表,這才起了歪心思。
她倉促的擡頭看了一眼餘舒曼,對上她清澈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難堪,覺得自己已經被剝光了衣服,所有的卑劣心思都無所遁形。
紀湘榕臉漲得血紅,讷讷的說不出話來,腳下仿佛生了根,連拔腿就跑都做不到。
明程見狀有些腦仁疼,這時他絕對不能開口,一開口恐怕要引火燒身,幹脆半垂着眼裝作努力擰保溫杯蓋子。
餘舒曼這時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可以吃飯了,快去吃飯罷。”
紀湘榕如聞大赦,覺得自己終于能夠動彈了。
看着她有些踉跄的背影,明程扶了扶額,“你這樣怕是得罪她了,要是她一直不得勢就算了,要是哪天……說不定要反咬你一口。”
餘舒曼冷嗤一聲,“我難道怕她?”
從前就沒怕過,現在認回了親生父母,難道會怕?
明程跟她說不明白,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是颠撲不破的真理,誰知道什麽時候小人一朝得志回頭給你小鞋穿?
但她這做法又說不出錯去,說到底,是她為了幫自己解圍才這樣做,說的話是不好聽,但也沒有攻擊對方的意思,對方的心思昭然若揭,她不過說了兩句話而已。
大不了以後自己多護着就是了。
這樣一想明程就又放松了心情,把保溫杯遞過去,笑地溫和無害,“我知道你不怕,是我怕。”
怕什麽他又不說了,餘舒曼被他這半句話吊着覺得好奇,幹脆給他翻了個秀氣的小白眼。
她抿了口微涼的湯汁,哼了聲,語氣是掩飾不住的酸,“你都和人家聊起來了,還有怕的?難道是怕我欺負她?”
明程聽了這話有些牙酸,心底又泛起些興奮來。
他不怕她誤會,就怕她什麽感覺都沒有。
當下試探着問道:“我和她說話,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餘舒曼呼吸一滞,目光微閃有些惱了,“我沒有,我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胡說!”
“好好好,是我錯了。”明程賭咒發誓的跟她道,“你放心,我絕不和她們多說一句話!”
餘舒曼皺了皺鼻子,“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
可是嘴角卻忍不住彎了上去。
明程心裏愛她的傲嬌,又礙于沒有挑明關系不好表現太過,于是只摸了一下她的頭,換了個話題,笑道:“我炖了南乳豬手等你晚上回去吃。”
餘舒曼覺得自己整個人被他笑得熱烘烘的,讷讷的哦了聲,有些不敢看他,轉頭就跑了。
一直等到看不見人影了,明程這才把雙手縮進褲兜裏,慢悠悠的往回晃蕩。
月河的水碧淩淩的,在陽光下波光粼粼,又平靜無波。
回到室內,餘舒曼都沒來得及仔細去想自己現在面對程明到底是什麽心情,就接到了陸淮導演的電話。
“小餘啊,《帝後》要開播了,你方不方便做一下宣傳啊?”陸導笑呵呵的問道。
餘舒曼愣了愣,六月份才殺青的戲,後期什麽的拉拉雜雜只要兩三個月就夠了?
“陸導,怎麽那麽快就播了啊?”她驚訝道。
陸淮哎喲了聲,“我們可太辛苦了,兩三個月每天睡四個小時不夠,主要是……形勢所迫嘛。”
餘舒曼哦了聲,道:“我還在蘇市這邊拍戲呢,怎麽配合您宣傳啊?”
“我知道你在小鴻的劇組呢,不叫你出來,就是轉發下微博就好。”陸淮解釋道,又問她,“小鴻沒為難你罷?”
餘舒曼愣愣的,有些回不過神來,“……呃、您說的是我們游導?”
陸淮哈哈大笑,“可不就是他麽,哦對,你還不知道我和他的關系呢吧?他呀,是我大外甥,我大姐的孩子。”
“……原來是這樣。”餘舒曼頓時恍然大悟,向來游弘予知道她,也是陸導推薦的了,“陸導,多謝您。”
陸淮又笑了兩聲,然後同她說好什麽時候開播什麽時候發微博最好,這才挂了電話。
這邊餘舒曼拿着手機,走到游弘予身邊,盯着他看了半晌,越看越覺得驚訝。
“舒曼你幹啥呢?”游弘予讓她盯得發毛,往後退了兩步。
餘舒曼嘟囔道:“我怎麽現在才發覺你和陸導長得有幾分像呢?”
游弘予眼睛一瞪,“你才知道啊???”
“嗯,陸導給我打電話說起我才知道你們……”餘舒曼聳聳肩。
游弘予噓了聲,她頓了頓又問:“可是、為什麽你會缺錢差點開不了機呢?”
說到這個游弘予就郁悶了,“我媽不同意,老想讓我回去,我舅不敢支援我呗。”
哦,原來又是一個闖蕩娛樂圈不成功就要回去繼承家業的例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1-22 11:01:00~2019-11-23 11:00: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等完一更等二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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