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改錯別字)
清晨, 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 帶着一股濕漉漉的寒氣。
整棟別墅都還沉浸在美夢中, 只有豆漿機磨豆子發出的聲音,和粥鍋裏小米粥咕嘟嘟冒泡的米香。
突然,從二樓傳來了一聲尖叫, 緊接着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整棟別墅都醒了過來。
明程原本在廚房,卻聽清了這是餘舒曼的聲音,他吓了一跳,粥勺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轉身匆忙出了廚房。
急急忙忙的趕到二樓,看見餘舒曼的房門打開着, 林靈和陳懿一個抱着枕頭一個拿着管藥膏, “快,曼曼來先把藥擦上,很有用的。”
“靈姐, 要不然你讓曼姐先塗點蘆荟膏?”陳懿抓了抓頭發, 建議道。
然後是餘舒曼傳來的呼痛聲,“痛痛痛……我的媽呀哇……好痛啊……”
還抽泣了兩下。
“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摔到了哪裏?”明程只想得到這個可能,連忙要擠開其他人進去看看。
誰知剛進門, 就被一只藍色的乳膠枕頭迎面擊中,剛好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一陣酸痛直擊腦門。
“滾出去!”餘舒曼嬌斥道,指着門邊的男人, “都賴你!讓我吃辣的還給我吃那麽多零食,看看,你看看,我臉上的痘痘那——麽大!”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說着說着就悲從心來,“明程你好狠的心,是不是故意想讓我毀容,我變醜了你有什麽好處?嗚嗚嗚……”
鼻尖上一顆大大的紅彤彤的痘痘,特別顯眼,差點讓她成了紅鼻子馬裏奧。
明程震驚的看着她的痘痘,感嘆了聲,“原來你長痘是這樣子的啊?”
邊說邊把枕頭撿起來拍了拍,給她放到床上去。
然後勾着頭看看她,“不醜啊。”
聽聽,聽聽,有這麽安慰人的麽?餘舒曼氣得半死,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錯。
要不是他昨天跟她說已經春天了沒事了,她就不會吃那碗麻辣拌馄饨,也不會吃那麽多的油炸食品,說不定今天就不會爆痘了!
爆痘這件事,別說對女明星了,就是對一個普通的愛美女生來說,都不啻為一次幾近于毀容的車禍現場。
餘舒曼能感覺到來自于林靈和陳懿的同情目光,大家都吃一樣的東西,怎麽就她爆痘了呢?!
明程卻不覺得這是什麽要緊的事,天沒塌地沒陷,又不是不能好了,“過幾天就沒事了,還是美的。”
餘舒曼不想理他,抽着鼻子拿過一面素銀雕杜鵑花的小靶鏡,仔細的看着自己臉上其他的地方。
見她似乎不相信的樣子,明程幹脆叫來了躲在樓梯上看熱鬧的康達昇和林天,讓他們評評理,“我說還是和平時一樣,你們覺得呢?”
“沒差別啊。”倆人一齊搖搖頭,不約而同的開口道。
林靈和陳懿都絕望了,這幾位別看年紀不一樣,倒是一個賽一個的直男眼神。
林靈幹脆把人趕了出去,“走走走,趕緊走,不知道女生素顏不能出門麽?”
林天走在最後,吐槽了一句:“又不去哪裏。”
被他姐一腳踹在了屁股上,疼得龇牙咧嘴的。
餘舒曼敷了臉又上了藥,下樓前還貼上了痘痘貼,這才捂着鼻子磨磨蹭蹭的下樓。
早起看直播的觀衆立刻就發現了她的異常,紛紛猜測她是不是感冒生病了,“眼睛還有點紅的樣子。”
直到她低着頭開始吃早飯,眼尖的觀衆才看出來,“曼曼爆痘了,鼻子那裏。”
“哎喲喂真的是,痘痘貼都有點擋不住,就說她昨天吃得那麽嗨今天肯定要吃苦頭[允悲]”
早飯是明程做的,豆漿油條,小米粥和蔥花蛋餅。
他把一筷子胡蘿蔔絲和黃瓜絲并一段煎過的火腿腸放到蛋餅上,澆一點自制得蔥油甜面醬,夾起來遞給她,溫聲勸道:“別氣啦,一會兒給你煮雪梨湯潤潤就好了。”
頓了頓,又自嘲的笑了笑,“反正今天我也是哪裏都去不成的。”
早起大家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信箱,結果又和昨天一樣,可是林靈跟林天是哪裏都不肯去了。
加上又下了雨,去哪裏都不方便。
餘舒曼哼了聲,接過他遞過來的雞蛋卷餅,剛出鍋的蛋餅微脆中有一點焦香,但她還有不滿,“……我不要吃胡蘿蔔絲。”
聲音軟軟的,跟以前一模一樣,但下一瞬就又故意冷淡了起來,再也不肯要他卷的雞蛋餅了。
失去投喂權的明總再次感到了沮喪。
清明時節的雨下起來不見停,一群人從客廳轉移至室內,看了會兒雨,發覺沒什麽好看的,林靈嘆了口氣,“要是能有杯酒好了,誰去酒櫃拿一下?”
房子的原主人有個很大的酒櫃,說好了大家可以盡情享用。
餘舒曼不太敢喝,怕醉了會出醜,于是摸着鼻子有些猶猶豫豫,“……真的要喝酒嗎,茶它不好喝麽?”
明程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去廚房罷,我給大家調杯酒?”
其他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林天就已經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明大哥調的酒那是一流!”
“……你什麽時候喝過?”林靈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林天眼睛滴溜直轉,一副心裏有鬼的模樣,明程哎了聲,“好像是思寧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們吃飯,小天那天也在。”
盛思寧今年都二十七了,他大學畢業怎麽着也是四五年前的事,那個時候,“林天,你沒成年居然敢跑會所去喝酒???”
林靈揪着他耳朵,“你老實交代,為什麽會去那裏。還有什麽出格的事兒沒有?”
“哎喲姐!親姐!你聽我解釋啊……”林天哀嚎着被她揪了出去,明程看了一眼姐弟倆的身影,低低的笑了聲,扭頭看一下餘舒曼,“你也來罷,大家都在。”
這樣餘舒曼也不好單獨行動,于是也跟着去了餐廳。
明程從酒櫃拿出調酒工具和伏特加、君度,再在每個平底盤中都鋪上一層糖粉,用青檸塊沿杯口整圈塗抹上後,将酒杯垂直倒立在盤中蘸取糖粉邊,做成冰霜裝飾,然後他對餘舒曼笑着眨眨眼,“曼曼願不願意幫我個小忙?”
餘舒曼終于有了點興趣,主動走到他旁邊去,好奇的打量着桌上的伏特加酒,“做什麽呀?”
像個看什麽都新鮮好奇寶寶。
直播間彈幕說了:“一看曼曼姐以前就是個連酒吧都沒去過的乖寶寶[笑哭]”
有多年老粉則表示:“可能不是不想去,而是因為窮[捂臉]”
“麻煩你幫我用薄荷酒泡六粒綠櫻桃好不好?泡過薄荷酒的櫻桃能給酒額外增加一點清涼感。”他把冰塊夾進雪克壺裏,發出嘩啷的聲音,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多了點清脆。
餘舒曼哦了聲,轉身踮着腳在酒櫃裏找到了薄荷酒,又打開一盒櫻桃罐頭,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夾了六顆放進酒裏,“一個,兩個,三個……”
明總:“……泡多了也沒關系的。”
不過曼曼這個認真的樣子真可愛,想……
他被自己的無恥吓了一跳,心髒咚咚的猛跳了好幾下,然後才慢慢的定了定神。
伏特加、君度和青檸汁加入裝有冰塊的雪克壺中,搖合後快速倒入冰霜裝飾後的酒杯中,再輕輕的将一顆綠櫻桃沉入杯底。
他把酒杯一一推向在座各位,“雪國。”
看起來還真是像啊,盤子和杯口白色的糖粉像是皚皚白雪,微微米黃色的酒夜裏躺着一粒綠櫻桃,還真的像是在白雪下面有一抹春天的新芽在悄悄地蟄伏着。
“意境真美。”陳懿抿了一口酒,感慨道。
康達昇笑着解釋道:“這是在1958年,壽屋——也就是三得利株式會社前身舉辦的雞尾酒創意大賽冠軍作品,那個時代正是雪國流行的時代,即使到現在,這支酒也依然備受歡迎。”
“康掌櫃是行家。”明程贊許的看了她一眼,轉頭看看餘舒曼,“曼曼覺得味道怎麽樣?”
“口感很柔和簡單,我覺得像是……”她垂着眼努力的想着形容詞,“像有一個人用冰涼的指尖在摸我。”
說着還點了點頭,“就是這樣的。”
大家都愣住了,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得這麽通俗,然後回過神又忍不住哈哈大笑,餘舒曼眨眨眼,嚴肅道:“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們。”
“我們都以為你會像那些雞尾酒愛好者一樣,說,‘雪國更像是小說裏一位面如滿月項似雪的日本芸者,身姿優美,态度冷淡,眼梢卻總是悄悄地含着笑意’什麽的。”康達昇笑得前仰後合,卻還記得起曾經看過的一篇酒評。
這就不是餘舒曼這個雞尾酒小白能想出的了。
她撇撇嘴,好奇的問:“如果沒有綠櫻桃,是不是就不是雪國了?”
“是啊,沒有綠櫻桃,君度的分量減半,調出來的就是口感更加刺激爽快的神風特攻隊。”明程給她解釋,指尖點着伏特加的瓶蓋,“來一杯?”
餘舒曼不曾這樣随心所欲的喝過酒,但第一次的體驗感覺很不錯,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發現啊原來那邊是這樣的。
好奇心就更重了,她興致勃勃的點點頭,“好哦。”
伏特加是烈酒,林靈想提醒一聲,卻在碰到明程似笑非笑的目光時又把話咽回了肚子,繼續和陳懿他們幾個一邊吃零食一邊開黑打游戲。
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在夜店,喝醉了也沒有關系。
餐廳裏一會兒是雪克壺搖酒的聲音,一會兒是手機裏傳來的“敵人還有五秒到達戰場”的提示聲,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
餘舒曼又在明程的安利下嘗了另外兩款雞尾酒,三四杯酒下肚後,慢慢的覺得要上頭了,雞尾酒的後勁是很大的,可惜她從前沒怎麽體會過。
她的臉紅撲撲的,睜着一雙神似小鹿斑比的濕漉漉的眼眸,看人時目光迷離又妩媚。
明程心裏一陣狂跳,還要努力壓抑着自己想要觸碰她的沖動,低聲問道:“曼曼,我昨天給你發信息,還是發不出去,你是不是還沒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
其他人聽見這話,不約而同的支起了耳朵偷聽。
餘舒曼醉得有些迷糊,眯着眼點點頭嗯吶一聲,“早就把你拖黑了咯!”
明總:“……”我知道了你不用強調!還在直播我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旁邊傳來幾聲噗嗤的笑聲。
“……那、現在能不能把我放出來?”他試探着問道,态度有些小心翼翼的。
餘舒曼歪着頭看了他一會兒,摸過一旁的手機,邊解鎖邊點點頭,“可以噠,把阿媛和徐老板也放出來……嗝~”
明總:“……是、是麽?”原來不止我一個被拉黑了我是不是該高興一下意思意思:)
餘舒曼搖頭晃腦的操作着手機,醉醺醺的,手指頭有些不利索,明程索性引導着她,眼看她把自己移除黑名單了,這才松了口氣。
可下一刻他就發現餘舒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晃晃悠悠的出去了,“……哼哼……你害我長痘痘的仇還沒報呢,明天再給你拖進去!”
背影看起來像頭傲嬌的小鹿,趾高氣揚的。
明程臉上開心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情緒有些崩了,怎麽醉了都還記得她長了痘這件事?!!
林靈他們幾個愣了一下,随即爆發出響亮的大笑聲,差點沒把屋頂給掀了。
後來節目播出,這一段上了熱搜,鬼才網友們給起了個标題,叫做:“卑微明總,在線求和,結果慘敗。”
作者有話要說: 碎碎念: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四十幾分,上一章改了錯別字這一張也要有……順便,零點有驚喜←_←(其實就是不知道算不算三更的加更)
明總:等我把媳婦兒灌醉了,嘿嘿嘿……
曼曼:……把你拖進黑名單再也不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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