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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寧和陸離的馬車走得并沒有多快,大約半個多時辰後他們就已經隐隐聽喧嘩聲了,透過馬車的小窗子往前面看去,就能看到不遠處火光沖天的一大片。
沒一會兒馬車就停了下來,之後就聽到良一的聲音:“君上,公主,前面人太多了,馬車過不去。”
“嗯。”穆長寧應了一聲就撩開車簾出了馬車,陸離緊跟在後面跳下馬車,穆長寧示意良一自己找地方停馬車,然後才對陸離道,“下面過不去,我帶你從上面過去。”
“飛?”陸離雞凍了,自從見識過穆長寧從屋頂直接掠過去的絕技後,她是一直念念不忘,想要跟着穆長寧學習,可惜輕功要麽是有深厚的內力支持的,要麽就是需要憑借敏捷借力而行的。
內力什麽的直接就不用想了,那個基本是要從娃娃抓起,寒暑不誤的練氣淬練身體才能練出來的,陸離已經過了練武的最佳年紀,基本沒戲。
再說那借力,雖然不需要內力支持,但也需要長時間的熟悉鍛煉步伐,并且這種功夫比有內力支持的更加稀罕。
穆長寧倒是有一套步伐,陸離也練了一陣子,發現和她自己本身跑起來有些相似,不過在速度方面還是有一定的加成,最起碼張大強媽媽追她已經從逮雞仔的等級跳到了逮母雞的等級。
不過說了這麽多,陸離現在的本事離飛檐走壁還是依然需要遠目的距離,而且天氣冷了穆長寧怕把陸離凍感冒了,所以陸離無論怎麽撒嬌耍賴帝卿大人都堅決不帶她飛。
“只是走屋頂。”穆長寧給陸離攏了攏披風,好笑的看着未婚妻哀怨的小眼神,清了清喉嚨,“別鬧,等天氣暖和一點我就帶你飛。”若是練功勤快一點,說不定等到天氣轉暖,一般的房頂陸離自己就能上去了。
“好吧。”沒有魚,蝦也好,權當慰藉慰藉。
陸離點頭的下一個瞬間就感覺身體一輕,還沒有仔細體會那種淩空而上,潇灑縱雲梯的感覺,兩人已經站在屋頂上了,穆長寧率先往前跑去,陸離立刻緊緊跟上。
陸離雖然輕功還是一個起步階段,但是快速的走屋頂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更別說旁邊還跟着穆長寧。
武功這種東西雖然在這個時代也挺稀罕,但是那稀罕程度也就是個回頭率的問題,再說大家現在的目光都被大火所吸引,所以盡管穆長寧和陸離很高調的在屋頂上飛奔,但真正在意的人并沒有多少。
等兩人到了近前一看,好嘛,除了下面圍滿了人,人家的屋頂也趴滿了人,除了看熱鬧的,還有站在梯子上拿着長竹筒救火的差役。
另外近一點的地方,大家都在端水不停的澆着周圍,防止火勢借着風燒到旁邊去,作為書院一條街,不管是前街還是後街,那都是人口密集的地方,甚至陸離昨晚上走的那條小巷子都已經被徹底推平了,畢竟圍牆倒了大不了重砌,要是萬一大火燒過來那才是悲劇呢!
穆長寧和陸離就近找了地方吃午餐,等到了下午的時候,大火才有了熄滅的趨勢,華燈初上時大火徹底被熄滅了,所有救火的差役都是手抖腳抖的樣子,就這樣衆人還不能靠近被燒毀的地方,因為餘溫依舊高的吓人,随手丢什麽東西上去都能給烘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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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天的大火,陸離也從一開始的目不轉睛變成後來的漫不經心,不過也是這一天的時間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兩家人估計全部都是死在大火裏了,區別只是,是被活生生燒死的,還是被先殺後燒的。
經過一晚上的西北風冷凍,第二天現場被清理出來了,除了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但人數完整的馬家五口人之外,另有三具年輕男子的焦屍。
通過幾樣配飾證實這三人都是這半個月來失蹤的年輕男子,無一例外都養着寵物,而馬家後宅原本的主人半個月前已經去往盛京了,據說是有親戚要照拂蘇家唯一的女兒,所以蘇姑娘便趁着年前早早前往盛京去了。
霍城主傳來的意思是有人借了蘇家的宅子藏匿擄來的男子,不過可能被馬家察覺了,然後殺人滅口,最後放火焚屍。
穆長寧并沒有多過問,只是交給幕僚們讨論,他擅長的是行軍布陣不是查案破案。
陸離倒是當故事一樣細細的看了卷宗,并且了解了一番馬家和蘇家的恩怨。
兩家的恩怨起于二十多年前的馬老板兄長被寵物咬事件,得了狂犬病的馬哥哥把過來看望鄰裏的蘇家夫郎和兒子給咬了,最後自然是包括馬哥哥在內的三人都死了。
馬家死了一個倒還能剩下一家三口,蘇家卻遭了無妄之災,只剩下孤零零的母女兩個,兩家雖然沒有大吵大鬧,但也差不多是生死仇敵的地步。
直到十年前蘇夫人死了,兩家的關系才緩和了一點,畢竟當時出事的時候蘇姑娘還很小,十多年一過,記憶已經模糊了,再說馬家心裏是十分抱歉的,處處照顧孤零零的蘇姑娘,并且把大兒子都許給了蘇姑娘,可惜馬老板的大兒子早早的就病死了,所以兩家沒有做成親家,但關系卻實打實好了很多。
這次蘇姑娘進盛京還把房子底價賣給了馬家,只是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
陸離倒是覺得這蘇姑娘走的真巧,怎麽看怎麽可疑,但是蘇姑娘撐死了才二十五歲,而群屍案最早的屍骨都有二十年以上,就算陸離再懷疑也不能說人家三四歲就跑去虐殺人家年輕男子吧。
但還是很可疑!
“長寧,你覺得呢?”陸離合上霍城主送來卷宗,文言文看起來稍稍有些磕磕絆絆但比以前要好很多了,不過這種敘事公文倒是比那些花團錦簇的文章順眼多了。
“看盛京有沒有出事就知道了。”穆長寧正在翻越書架上的書信,把重要的都收起來準備帶着走,普通的信件就留在王府。
“萬一要是出事了……那她三四歲……”陸離吞了吞口水,看到穆長寧意味深長的笑容,頓時福靈心至,“她的母親?!”
“嗯。”穆長寧點了點頭,“我已經往盛京送信了,會有人專門盯着她,只要她有一絲異樣我這邊都會收到消息。”
“這樣啊……”陸離了然的點頭,不過還是有些奇怪,“長寧你不說這些不歸你管麽?”這又是為什麽突然這麽積極?
“殇州是我的封地!”穆長寧臉上依舊帶着笑容,但是陸離還是可以看出這個笑容背後的殺氣騰騰,敢在長寧的一分三畝地裏搭臺唱大戲,就要有準備被長寧連骨頭帶筋全部拆了的覺悟。
陸離之後又在襄王府窩了一天才依依不舍的和長寧告別,雖然第二天就準備出發了,到時又能見面了,但是想到回去估計可能被張大強媽媽追着打,陸離就一點都不想回去,但不管怎麽說都要回去和住了幾個月的房間做個道別。
走的時候,長寧給了陸離一封信,讓她帶給張大強媽媽。
陸離帶着怏怏的咖啡回到了家,看到張大強媽媽面帶笑容卻讓她感覺異常猙獰的臉,陸離很果斷的把信扔了過去,然後速度躲回自己的院子裏,一直磨蹭到吃晚飯才出來,很意外的張大強媽媽雖然臉色不虞,但沒有再找機會揍陸離,就算陸離又嘴巴跑火車,張大強媽媽也只是呵斥了一聲,連一個爆栗都沒有,這是在太不科學了。
“娘,你是不是不舒服?”陸離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突然棄武從文我好不習慣。”
“……”張大強媽媽磨牙,“襄王帝卿交代面聖前都不要揍你,免得毀了你唯一還算能看的臉,倒時今上如果不願意賜婚,難免會再生波折。”
“切——長寧才不會這麽說,什麽叫只有臉能看?我的優點多着呢!無論是琴棋書畫、跳舞唱歌,還是管家理事、宴會統籌,即上得廳堂又下得廚房,簡直是全能的好不好!”陸離一聽最近都不會被松筋骨,立刻擡着下巴細數自己點亮的技能,那個嘚瑟的樣子真是讓張大強媽媽手癢得很。
“大姐,你那些優點是對男子而言的,就算臉……”也是十足十的女生男相。如意同學對已經被養歪的自家大姐徹底絕望了,為什麽學的都是閨閣男子該學的東西,還能說得如此洋洋得意?
“啧。”陸離拍了拍被她徹底毀三觀的妹妹,“是不是優點都是對于一個人的自身而言,就算是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看待都會有不同的見解,更何況優點缺點,除了大是大非,那都是見仁見智的。”
“好像……很有道理。”如意有些猶豫的點頭,雖然自己大姐說的不錯,可為什麽感覺她們的話題檔次突然拉高了許多?
淨初美人:╮(╯▽╰)╭貌似看見了當初的自己。
“本來就很有道理,你看啊,肆意張揚是不是缺點,但也可以說成真性情,敢愛敢恨,性格鮮明。”陸離見如意雖然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點頭後,繼續道,“再比如說,平民娶夫郎看的是家務事是不是一把好手,最好地裏的事都能來得。但貴族娶夫郎,則需要識文斷字,掌家理事,管理內院,至于會不會做飯則無所謂,地裏的活更是排除在外,是不是這樣?”
“沒錯。”淨初美人最後沒抗住和如意一起跟着陸離前往新世界的大門。
“大姐說的是。”如意也點頭贊同。
“那你們說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掌家理事都來得的貴族男子如果嫁到了平民家裏,不會做飯洗衣,不懂侍弄家畜,甚至農具都沒見過,那麽這時候他的優點是不是就全部變成了缺點?”陸離做出最後的結束語,“所以一般結親所說的門當戶對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淨初美人和如意同學同時點頭,等到陸離心滿意足的回自己的院子後,兩人才皺眉……這話題為什麽最後會到【門當戶對】這四個字上去?
一開始不是在說他們大姐的那些優點,對于女子來說都是不對的,這個嚴肅的話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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