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一回來,滿腦子都在想什麽呢

中的淚水溢出來,“還是,在你的眼中,我安苡寧就是這麽不值得珍惜,是個可以随意丢棄的女人?”

她狠狠的擦去臉上的淚水,又自我諷刺的開口,“也是,像我這樣只會拖後腿的女人,哪個男人都不會喜歡的。如果忘了你,能讓你開心,那麽,我會如你所願。”

秦墨,這才幾天,你就這樣把我無情的給推開了麽?

說什麽不要在推開我了,我會受不了,其實,真正被無情推開的那個人是我,秦墨,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走廊上,安苡寧朦胧着淚眼,一路疾走着,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姐…”

走廊的另一頭,安瑞看到安苡寧,趕忙叫住了她。

安苡寧聽到聲音,身子一頓,趕忙擦了眼中的淚水。

安瑞看着安苡寧濕噠噠的睫毛,頓時皺着一張臉,“姐,你跟我去一趟陸家吧。”

“去陸家幹什麽?”她面露不解,“發生了什麽事情,榮峥他們呢?”

她進來病房之後,就沒見過秦雲卿和榮峥了。

“峥哥和秦老已經去了陸家,陸哥的母親就是給你和姐夫下毒藥的兇手,我懷疑爸的事情也是她搞的鬼。”

“你說什麽?”

拐角處走出來的安德,在聽到安瑞這句話的時候,驚呼出聲。

*******

“媽,你為什麽這麽做?”

陸家客廳中,陸淮安看着所謂的證據之後,心內的情緒在翻滾着駭浪,他被震驚到了。母親在他的印象中只是無理取鬧,不講理而已,可是手上的這份資料,颠覆了以往他對母親的認知。

投砒霜,放堕胎藥,這麽毀滅人性的事情,竟然是出自于自己的母親之手。

陸淮安紅着雙眼,手指發顫的指着慕思涵大吼道。

“哈哈…”地面上的慕思涵捂着鮮血淋漓的半邊臉,瘋狂的大笑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是聊齋裏出來的惡鬼,好陰森詭異,“踐人,都是踐人…哈哈…”

秦老看着狼狽不堪的慕思涵,面色一片陰冷,随後看向陸東華,“你知道,我們來這裏不是看你戳瞎她的眼睛,看她發瘋的。”

秦雲卿和秦雲容看着慕思涵,忍不住捂着嘴巴。

誰能想到,平日裏體面的官太太居然是如此的心思歹毒。

榮峥站了起來,走到陸淮安的對面,語氣冰冷,“我想知道,秦家和陸家到底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讓陸夫人下如此狠手。”

陸淮安身子一僵,面色一片蒼白,他吞了吞口水,目光落在慕思涵的身上,“到底是為什麽,你說啊。”

“踐人,都是踐人,老的奪走了我丈夫的心,小的又勾走我兒子的魂,踐人,踐人…“慕思涵抓着頭發,加之一雙沾滿血的眼睛以及一只發狠的眼睛,面目更顯得猙獰,“我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踐人,我恨不得她死無全屍….”

歇斯底裏的吼叫以及發狠的猙獰的臉,讓這句話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聽了慕思涵的話,陸淮安臉色頓時慘白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母親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子了?

陸東華聽言,緊緊的閉上眼睛。

“毒婦,毒婦…”秦老駐着雙拐,手指發顫的指控着。

“可惜了,我還活的好好的。”

門外,傳來的聲音,讓廳內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了廳外。

安苡寧還穿着病服,在安瑞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朝着廳內走來,身後還跟着安德。

☆、259:死不瞑目

“寧寧…”

秦雲卿看見安苡寧,一顆心頓時緊張了起來,趕忙起身,上前将安苡寧扶坐在沙發上。

她這情況,應該好好的躺在窗上,不宜走動以及來回的奔波,現在她居然親自來了陸家,秦雲卿這心裏很是緊張。

只是,到底是誰聽到這個消息?

安德還是安瑞?

秦老滿含關切的看着安苡寧,那眼神很是明顯。

榮峥則是眼角上揚,眼神有些不贊同安苡寧的到來。

這事兒,他會替她讨公道的。

看着安苡寧單薄的身姿,微白的臉,虛浮的腳步,看的陸淮安心情複雜,心疼、愧疚、沒臉的情緒感一下子繁雜交錯起來。

如果,那杯熱飲是她喝,那麽她現在可能是一屍三命了,現在看到她安然的出現在眼前,陸淮安的心裏多少是慶幸的。

接收到陸淮安的目光,安苡寧擡眼看了過去。

曾幾何時,再次見面竟是這樣的局面。

陸淮安的眸子一閃,道:“你,怎麽來了?”

她也是來讨債的麽?

如果是,那麽她會怎麽做?

安苡寧收回目光,将視線落在地面上看着自己雙目如綴了毒的慕思涵,面色一片冷然,“我只是想知道,我爸發生車禍、吳叔的死是不是也跟她有關。”

安苡寧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震驚。

安德和安瑞的臉色在來的路上已經很黑了,現在看到慕思涵本人,真的恨不得上去勒死她。

秦老聽言,拿着拐杖的手抖了抖,內心也是震驚的。

老吳的死,對他來說不僅是一種背叛更是一種被剝離的親情之痛。

兩人幾十年的感情,從上司到下屬,從戰場到臺後,從繁華到平淡,一路相伴了幾十年,不似親人勝似親人。

那種痛,觸不及防。

如今,安苡寧這麽提起,秦老的臉頓時含上了一層冰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慕思涵。

秦雲卿和秦雲容則是震驚的發出了一聲“啊”,一臉的憤然。

一旁沉默不語的陸東華,忽然動了,抽起褲腰帶上的皮帶就往慕思涵的身上抽。

“啊…”

陸東華的動作快狠準,慕思涵被打了一個正着,那皮帶是牛皮的,抽在身上,疼的她直打滾。

頓時,痛苦的叫聲不斷。

陸淮安看着地面上痛苦的慕思涵,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心裏痛,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做。

親人和錯誤面前,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抉擇。

榮峥看着痛的死去活來的慕思涵,眼睛眨都不眨。

陸東華是軍人出身,手下的力道自是不用說,抽了沒幾下,慕思涵的身上已經隐隐的透着血跡。

“說,到底是不是你幹的。”陸東華紅着眼睛大吼,“既然敢做,為什麽不敢承認,啊,你這個毒婦。”

說着,皮帶又抽了下去。

看着慕思涵猙獰的臉,以及身上透出來的血跡,安苡寧頓覺得惡心難耐。旁邊的秦雲卿見此,趕忙将紙巾遞給她,讓她捂住鼻口。

陸東華的狠勁,看的秦老微微的蹙着眉頭。

“啊…”

疼的直打滾的慕思涵,此時已經是面色蒼白的快要死掉了一般,特別是在看到陸東華陰森恐怖的臉時,內心的恐懼再次升騰。

“別打了,別打了…”

“爸…”

一旁的陸淮安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扣住陸東華揮皮帶的手,這一舉動也讓慕思涵幸免了皮帶的伺候。

只是,慕思涵身上的血跡越發的多了起來,她痛苦的在地上呻,吟,盡管如此,她的內心卻聚集着滔天的恨意。

“夠了。”陸淮安呵斥,眼睛也紅紅的,目光掃着在坐的人,“你們這樣做跟儈子手有什麽區別。”

“真正的儈子手是她。”坐着的安苡寧激動的站了起來,“她收買吳叔開車撞我爸,一事不成,她又找人投砒霜放堕胎藥,這個女人不僅想毒死我還要害死我腹中的孩子。我倒是想知道,我爸和我到底欠了她什麽,非要害死我們不可?”

“踐人,你還想問我為什麽,哈哈…”慕思涵癫狂的大笑起來,“你跟你那老踐人一樣,都長着一張狐貍精的臉,你媽勾引我丈夫還不夠,你這個小踐人又來勾引我兒子,你媽折磨我折磨多年也就夠了,你還要來折磨我兒子,還想讓光棍一輩子,你說,我怎麽能不恨?”她忽然變得瘋狂起來,“你只不過是個私生女,憑什麽飛上枝頭做鳳凰。“

後面這話,慕思涵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只是,她的話卻讓全場的人再一次震驚到了。

安苡寧渾身一顫,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腹部,臉色有些蒼白,雙眼睜大老大,“你在胡說什麽。”

她媽媽張麗梅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民子弟,怎麽可能有機會跟陸東華勾搭在一起?

還有,慕思涵說她是私生女,到底是罵她還是另有隐情?

榮峥聽言,臉色頓時冰寒的足以凍死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慕思涵,這個女人是不是跟張麗梅接觸的那個人?

如果是,那麽她一定是知道小嬸嬸不是安德的親生女兒的。

他擔憂的看着安苡寧,內心澎湃不已。

如果小嬸嬸知道自己不是安德的親生女兒,她會怎麽樣?

現在的她脆弱的不堪一擊,榮峥真的擔心….

“寧寧,不要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安德跳了出來,雙目欲裂的看着慕思涵,“瘋子,她瘋了…”

說罷,安德急忙将安苡寧護在身後,心髒狠狠的抖動着。

果然,這個女人是知道的。

張麗梅忽然穿金戴銀,原來都是她搞的鬼。

“安德,如果我胡說八道,你為什麽把你前妻給殺了,你早就知道安苡寧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只不過是不敢承認罷了。”

“不,不…”安德情緒失控的尖叫起來,身體一個踉跄,“她是我親生的,是我親生的…”

看着父親的失控,安苡寧的身型也跟着一抖,“爸,不要上了這個女人的激将法,她現在只不過是嫉妒我過得比她好,她眼紅她嫉妒。”越是說安苡寧也越發的激動,“像你這樣惡毒狠心的女人,活該丈夫不愛,兒子不孝,衆叛親離….”

後面這句話無疑是刺激到了慕思涵,心中那一抹最陰暗的因子就這樣被刺激的全面爆發了,“啊”的一聲,慕思涵動作迅速的操起桌上的水果刀猛地朝着安苡寧的方向撲去。

“寧寧…”

“小嬸嬸…”

“爸…”

衆人的心提了起來,電光火花間,安德閃身擋在了安苡寧的面前,“呲”的一聲,尖銳的刀口沒入了他的胸口。

與此同時,“砰”的槍聲同時響起,慕思涵抓着刀的動作一頓,雙眼也瞪大起來,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着陸淮安。

秦老捏着拐杖的手顫抖的停不下來,聲音也發顫的厲害,“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旁邊的秦雲卿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秦老兩眼一翻,整個人暈了過去。

“爸,爸….”

秦雲卿和秦雲容慌了,就連開槍的陸淮安也是顫抖的不能自己。

他,拿着槍,對着自己的親媽,開槍了。

榮峥閃身過去扶住安苡寧,看着安德胸口的血,他的手也在顫抖着。

安苡寧看着安德胸口上的湧出的血花,雙眼睜得老大,一張唇在顫抖着,臉色也跟着發白起來。

“爸….”

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顫抖的手感剛剛伸過去,她便暈死了過去。

*******

榮峥和安瑞站在搶救室的門口,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峥哥,我爸,我爸不會有事吧?”

想到那一幕,安瑞眼睛都紅了起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偷聽了你的講話,我爸和我姐就不會去了,如果他們不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都怪我,都怪我…”

安瑞哭了,眼睛紅紅的,內心滿滿的都是自責。

榮峥看了一眼搶救室,臉上的冰霜好似怎麽都化不開。

他們本來是要去讨債的,卻不想,最後變成了這樣子。債沒有讨回,反倒是多了一份哀痛。

真心祈禱,安叔叔不要有事。

搶救室內,醫生額上的汗水直冒,受傷的部位是心髒,電擊是沒用的。

嘟嘟嘟,顯示器忽然響了起來,上面的直線閃爍着。

手術臺上的安德睜大着雙眼,嘴巴動了動,手也不停的往外面伸,好似要抓住什麽又好像在做最後的掙紮。

吱呀,急救室的門開了。

“榮少,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的話,讓榮峥的臉頓時白了起來,身形一個踉跄。

“不可能….”安瑞失控的大吼,一把推開醫生,自己則是沖了進去。

看到安德死不瞑目,一手往外伸的樣子,安瑞崩潰的跪在地面上,低着頭痛哭起來。

榮峥站在門口,面目的哀傷,他用力的咬着牙關。

一切都來的措手不及了….

☆、260:死?太便宜她了

“她現在怎麽樣了?”

病房內,唐易牽着一條萌噠噠的導盲犬站在病窗前,雙眼定定的看着秦墨的眼睛,桃花眼挑起,“如果我說她很不好,你會如何?”

聽言,秦墨身子一僵,深邃的眸子暗了暗,随後薄唇抿着。m.. 移動網

三姐說,她受了驚吓,胎兒不穩,之前他那麽說,她會不會有什麽事?

想着她前段時間那麽辛苦,在安德出獄之後半夜發了高燒,人還未休息好便出了車禍,如今他又說了那樣的話,她是不是….

越是想着,秦墨的心裏從未有過的忐忑。

伸手,覆在胸口的地方,卻發現自己的心跳異常的劇烈,每一下伴随着淩亂的呼吸,讓他覺得難受極了。

苡寧,那些話都不是我的真心話。

秦墨深吸了一口氣,緊閉着雙眼,一臉的哀傷慢慢的散了出來。

“恩?”唐易見他不說話,桃花眼一挑,“秦墨,你真的,舍得?”

他來的時候,安德正在搶救室裏搶救,安苡寧則是在保胎室裏。而就在剛剛,安德已經死了。

現如今,安苡寧的親人只剩下安瑞了。

如果秦墨也不要她了,這無疑是在把她逼瘋。

“三姐和護士會照顧好她的。”秦墨的聲音很是黯啞,整個人顯得很疲累。

唐易看着他,桃花眼眯了眯,“我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你選擇做個渣男。你知不知道,就在兩分鐘前,安德死不瞑目,安苡寧則是進了保胎室…一個女人不顧辛勞,懷胎不到十周進了無數次醫院,這樣的不辭辛苦,她為的是什麽?”

秦墨身型一頓,薄唇呡成了一條線。

“你只是眼瞎了,還沒死。”唐易将狗鏈放到他的手上,“這個時候,她需要你,去吧。”

秦墨捏着冰涼的狗鏈,道:“她現在什麽情況?”

“胎動異常,大人的情緒波動影響到了腹中的胎兒,自從懷孕之後,安苡寧已經打了二十多針的保胎針了,現在還處在昏迷中。陸家這邊的事情安榮峥會安排好,你不用擔心。”

殺人償命,可是這一次,榮峥那小子不打算走正常的程序。

慕思涵背後受了一槍,現在處于昏迷中,很不幸的是安德卻死了。

“恩。”秦墨應了一聲,“有你幫忙,我很放心。”

榮峥做事不穩妥,有唐易看着他也放心一些。

既然敢做,那麽就要有膽子承受後果。

唐易看着他,猶豫了半響才開口,“你老婆後面可能會查自己的身世。”

秦墨眯了眯眼,眉頭緊鎖。

見此,唐易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她。”

病房內,安苡寧蒼白着臉,閉着眼睛,安靜的躺在病窗上。

偌大的病房內,儀器在滴滴的響着。

唐易拉着秦墨坐在凳子上,随後将他的手放在安苡寧的手上。

微涼的手,軟綿而沒有重量的手讓他的心口微微的泛疼。

這才多久,她又瘦了。

此時,秦墨覺得,心裏頭異常的壓抑,那種沉重感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她,是不是瘦了?”秦墨的聲音很低啞。

他眨着深邃的黑眸,視線中的黑暗讓他變得頹然而無力。現在的自己,就連看着她都變成了奢望,又如何能照顧好她?

思及此,秦墨的臉上閃過一抹哀痛及落寞,抿着的雙唇漸漸的顫抖了起來,深邃的黑眸也漸漸的變紅了。

“為母則強,你一定要相信,她們母子三人一定會沒事的。”

******

同樣是病房裏,裏面的氣息卻是死氣沉沉的。

“淮安,這事兒你有什麽想法?”

陸東華不顧是病房裏,自顧的抽着煙,地面上到處都是煙頭。

“能怎麽辦,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話一出,陸東華有些詫異的看着陸淮安,卻發現他的神色有些滞,袖子下的手握緊的有些青筋暴起。

陸淮安張了張唇,半響之後又道,“母親因為一張臉而如此怨念,甚至嫉妒起了殺心,每每想到這個,我都覺得罪孽深重。”

他母親殺了她的父親,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銳利的刀口直接插入心髒的那一幕,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沒有人會忘記這個場景的。

他們兩人之間,本就是緣深情淺,因為中間空白的三年,兩人漸漸的形同陌路,如今,他們再次從陌生人發展到了仇人的地步。

陸東華掐掉煙頭,“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秦家會放過他們嗎?

陸東華覺得,不會。

他心裏也恨,恨這個女人的狠心,同時內心也恐懼秦家的報複,他不知道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麽,正是因為無法預測,所以內心的恐慌也跟着升騰着。

安逸了這麽多年,忽然潦倒,他不敢想象。

一想到兒子還這麽年輕,到頭來卻要他來承擔這些後果,而那罪魁禍首就躺在病床上昏迷着,陸東華想掐死慕思涵的沖動。

正當他這麽想的時候,嘭的一聲,病房的門被人粗暴的撞開,聲音很響。

裏面的陸淮安和陸東華聽到動靜,反射性的朝着門口看來,只見安瑞一臉肅殺的破門而入。

“老妖婆,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為什麽…”

安瑞情緒失控的沖到窗邊,伸手直接掐着慕思涵的脖子,那表情好似真的要把慕思涵搞死才甘心似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陸淮安,他趕忙沖過去扯開安瑞的手。

母親好不容易搶救過來,絕對不能讓安瑞給掐死了。

雖說是殺人償命,但是安瑞現在的舉動無疑是犯法的。

昏迷中的慕思涵感到缺氧,整個人忽然動了起來,面色頓時漲紅。

“閃開。”被阻止的安瑞,怒意恒生的伸腳提着陸淮安,胸中的怒火更是燃燒的更猛烈了,“我爸死了,她休想活着,休想…”

“卡擦…”安瑞手下的力道重的幾乎聽到了骨頭響的聲音,慕思涵被迫睜開了雙眼,同時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放手…”陸淮安呵斥,“你這樣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嘭”的一聲,陸淮安的拳頭打在了安瑞的眼睛上,一個觸不及防,安瑞不得不放開慕思涵。

慕思涵得救了,但是安瑞卻受傷了,他的捂着眼睛,後退幾步的時候,身後撞到了一個人。

不等他看清楚是誰的時候,榮峥冰冷而沒有情感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死,太便宜她了。”

像這樣的人,就應該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陸淮安和陸東華看到榮峥,身型一頓,最後沒有人說話。

然而,方才的動靜引來了醫生和護士,“怎麽了,是不是病人有情況?”

醫生匆忙的趕來,說的話還帶着喘氣。

“給我好好的治,千萬別讓她死了。”話是對醫生說的,但是榮峥的眼睛卻是看着陸淮安和陸東華的。

死,是解脫,但是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

“唐易,情況如何?”

秦老的病房內,秦雲卿看見唐易進來時,便急忙的問情況。

她問的這個情況是安苡寧的。

秦雲卿擔心,安苡寧聽到安德死的消息之後,受不了刺激,再度暈死過去,這樣的情況不僅對她本身不好對孩子也是不好的。

送到醫院的時候,她的胎動異常,一個不慎,母子三人都會有危險。

思及此,她嘆了嘆,這個孩子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唐易靠在門框上,神色夾着淡淡的陰郁之色,許久之後搖了搖頭。

“你是說…”秦雲容面色一變,心兒也跟着顫抖起來。

如果,沒有了孩子….

她真的不敢想象….

弟弟瞎了,準弟媳沒有了爸爸,如果,弟媳在失去孩子,那麽頭頂上的雲會徹底的變成黑雲。

“安叔叔的事情她暫時還不知道,現在秦墨正在陪着她。”

秦家上下,現在全部亂了,一個個心思各異,就連秦墨都…

唐易嘆了嘆,不知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或者是事情演變成什麽….

一個可笑的嫉妒,引發這麽多人的悲劇,那個應該死去的人卻還好好的躺在窗上,這樣的事情真的讓人很是抓狂。

如果可以,此刻唐易也恨不得上前抽死那個女人。

“恩。”秦雲卿點點頭,似乎想到什麽,“盡快把安爸爸的遺體送回t市吧。”

安德是t市人,死的時候應該在t市入土。

遺憾的是,他剛出獄沒有幾天,便看着準女婿雙目失明,女兒醫院保胎,還來不及看到外孫出世,他便撒手而去了。

“安瑞的意思是将遺體火化,等慕思涵醒後回t市。”

☆、261:你們都騙我(除夕快樂)

“寧寧,你有沒有覺得好點了?”

今天是安德下葬的日子,秦墨、安瑞、榮峥、秦老以及陸家三人都去了T市,醫院裏邊只有保安留守,為了不讓安苡寧情緒波動傷及身子,秦墨讓唐易把藍靜恩叫來醫院陪安苡寧。

安苡寧虛弱的搖搖頭,“沒事。”說罷,她把手放進肚子裏面,神色滿是擔心,“孩子沒事吧?”

她默默的在心裏對孩子說:寶寶,你要加油!

“孩子沒事。”藍靜恩将她扶坐起來,“你餓了吧,先喝點粥。”

藍靜恩看着她蒼白的面容,以及憔悴的神色,不敢有半分的異常表現,但是心裏卻是很擔心的。

醫生說她胎動異常,從進醫院到現在已經打了很多次保胎針了,如果在讓他知道安德的事情,那後果,她不敢想….

“恩。”安苡寧點點頭,随後低頭看着肚子,心思卻複雜了起來。

爸爸,怎麽樣了?

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只是,她卻是不敢問的。

因為,害怕,所以,不敢。

“來,喝點粥吧?”

藍靜恩将粥送到她的嘴邊,一邊觀察她的神色,卻還是發現了她的異樣,不由得關心問道:“怎麽了,是不舒服還是沒有胃口?”

安苡寧喝了一口粥,感覺什麽味道都沒有,不鹹也不覺得淡。将粥咽下去之後,她動了動唇,猶豫了半響才開口,“靜恩,秦墨呢,他還好嗎?”

為什麽,她醒來了這麽久,他還不過來?

難道…

安苡寧咬着唇,想到他說的那句:如果遇到不錯的人,就忘了我吧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喉間哽咽。

他真的不要她,也不要孩子了嗎?

“醫生說他的狀态不錯,前兩天唐市長給他找了一條導盲犬,現在估計是帶着導盲犬熟悉熟悉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藍靜恩是有點心虛的。

她來這裏就是秦墨托唐易叫她的,如今,她卻跟着他們一起隐瞞她。

今天是他爸爸入土為安的日子,她作為女兒卻不能為爸爸送行,這樣的隐瞞,就連是她也怕她知道之後會不理自己。

她是孕婦,對于白事是要避開的,免得沖撞了,另外,她現在的情況不能有情緒大起大落,如果寧寧知道自己爸爸已經去世了,她定是會傷心欲絕的。

到時候,不僅是她還有胎兒都會出事。

“是嗎?”她的聲音很輕,眼睛也紅紅的,“那你把我手機給我。”

聽言,藍靜恩心裏一個警惕,“你現在不适合玩手機,等出院了在看也不遲。”

她害怕,她打給秦墨或者是打給安瑞,那麽事情就露餡了。

安苡寧看着藍靜恩,“你那麽緊張幹什麽?”

“哪有?”藍靜恩反駁。

只是她越是這樣,越是表明有問題。

安苡寧看着她許久,道,“我不能玩手機,那你幫我打電話給秦墨,我想見見他,跟他說一會話。”

藍靜恩臉色一僵,“我上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出去,要不在等會吧。”

“那你幫我叫三姐吧。”

“寧寧,我陪着你不好嗎?”

“好啊。”安苡寧看着藍靜恩,似乎是要看進她的心裏去,“靜恩,他們我都不叫了,你幫我叫安瑞。”

藍靜恩:“….”

心裏很是擔心,寧寧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見藍靜恩不說話,安苡寧笑了笑,但是這笑容卻讓藍靜恩心裏不安,“我見我弟弟應該可以了吧?”

“呵呵…”藍靜恩幹笑。

只是,藍靜恩的表現,越是讓安苡寧的心思沉入了谷底,心裏的不安之感越發的強烈,下一刻眼睛聚集了淚意,“靜恩,我就你這麽一個朋友了,我希望你有什麽事情不要瞞着我。”

此時,藍靜恩覺得安苡寧異常的敏感。

可是,她又該怎麽回答她這個問題呢?

“靜恩,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為什麽秦墨不來,三姐和六姐他們也不來,還有榮峥和安瑞,他們都去哪兒了?”

“他們…”藍靜恩開不了口。

“靜恩。“安苡寧此時已經帶着哭腔,她伸手抓着藍靜恩的衣袖,“是不是我爸,是不是…”淚聲聚下,安苡寧的情緒漸漸地激動起來。

藍靜恩沉默,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說什麽,最後聲音就像是被狗吃了一般,什麽都發不出來,心裏難過的要命。

“哇…”安苡寧哭了起來,情緒很激動,“你們都騙我,都騙我…”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被抛棄了。

先是秦墨,再在到藍靜恩…

為什麽,為什麽….

她只是想知道情況,為什麽大家都要瞞着她?

安苡寧哭了,哭的傷心,一把掀開被子,她想要去看爸爸….

腦海中慕思涵的那一刀,歷歷在目,她怎麽能無動于衷?

只是,她剛下床還沒有來得及走,人就暈死了過去。

藍靜恩見此,趕忙将安苡寧扶住,朝着外面大喊,“醫生,醫生….“

*****

T市,陰雨綿綿

安德的墳前,秦墨手中捏着狗鏈,一身黑衣站在風中,神情悲恸的鞠了三個躬。榮峥看着雨中的秦墨,剛把傘罩在上面,便被秦墨伸手推開了。

見此,其他的人都皺了皺眉頭。

“姐夫,你先回去吧,我姐醒了看不見你會擔心的。“安瑞紅着眼睛開口。

他們來的時候,姐姐還沒有醒來,醫生說她現在很危險,一個不慎,孩子和大人都會很出事,所以他沒等姐姐醒來便自己帶着爸爸的骨灰入藏了。

他也相信,爸爸不會怪姐姐的。

秦墨身型一僵,薄唇抿着,頭微微一偏,目光落在安瑞的身上,許久才開口,“我還有9個鞠躬。”

三個是苡寧的,另外六個是孩子的。

岳父,孩子和苡寧都會好好的,您一路走好。

秦家的人送花鞠躬之後,就剩下陸家的人了。

不過很顯然,陸家人是罪人,這陰雨天氣也是不敢打傘的,就連昏迷中剛醒來不久的慕思涵就是躺在雨中的。

陸淮安緊握着雙拳,咬着牙,将躺着的慕思涵帶到安德的墓前,随後便退到了陸東華的身邊。

至始至終,陸淮安和陸東華都沒有說話。

安瑞看到慕思涵半死不活的跪坐在地上的時候,雙眼又升騰起怒火,一個上前,楸住慕思涵的頭,用力的将她的頭往地上叩。

“嘭嘭嘭”聲音很大,加之旁邊的又是堅硬的石板,三個叩首下去,慕思涵的額前已經流血了。

“啊…”

一個忍不住,慕思涵疼的叫了起來,因為額頭上的疼痛引起了她的眼睛痛,頓時眼淚飚了出來。

“不準哭。”安瑞紅着眼睛大吼了起來,“別再我爸的墳前哭,弄髒了他投胎的路。”

安瑞在想,這個女人何德何能,把姐姐給害了還不夠,還要來害姐夫,最後爸爸…

越是想着,安瑞越是不能淡定,擡起腳就往慕思涵的身上踹,“死老妖婆,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為什麽?”

爸爸那麽好的一個人,卻死了,而眼前這個老女人老怪物卻還好好地,憑什麽?

怒氣一上來,安瑞便失控的再次伸手掐着慕思涵的脖子,咬牙道:“今天,我就要你下地獄去給我爸磕頭謝罪。“

“….咳咳…”

慕思涵因為缺氧臉色爆紅,眼球瞬時凸起,雙手也拼命的往外抓,嘴巴裏艱難的喊着,“救命…救命…”

陸淮安看着母親如此痛苦,想上前阻止,卻被陸東華制住了。

陸東華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去。

這兩天,秦家的人已經動了,至于到什麽樣的程度,他不知道。

“爸…”陸淮安低低的叫了一聲。

他不贊同,為什麽爸爸能眼睜睜的看着母親這樣居然能還無動于衷,可是他這個兒子做不到。

“母債子還,我母親欠下的,我替她償還。”陸淮安甩下陸東華,趕忙掐着安瑞的手,一臉的嚴肅,“她現在有傷在身,有什麽事情你盡管沖我來。”

“沖你來?”安瑞笑了,笑的陰森害人,忽然他松開手,道,“我原本想掐死她一了百了的,可現在看到你這樣,我就打消這個念頭,我就是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瑞的一松手,慕思涵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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