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一回來,滿腦子都在想什麽呢
恩的時候,趕忙擦了擦眼淚,“靜恩,你怎麽來了?”看見舒靜也在,安苡寧別過臉去,“靜靜也在啊。”
“寧姨,你怎麽啦,是不是有壞人欺負你了?”舒靜萌噠噠的聲音劃過,肉呼呼的小手相互怕打着,“告訴靜靜,靜靜幫你打壞人。”
不說還好,一說,安苡寧的淚水又忍不住的往下落,嘩啦嘩啦的,怎麽都控制不住。
藍靜恩看着安苡寧傷心的抽泣,當下立即惡狠狠的瞪着舒靜,舒靜看到自家媽媽兇兇的神情,不由得癟癟嘴。
她又沒有說錯話,寧姨哭了,肯定是有壞蛋欺負她嘛。
“小孩子家家知道什麽,寧姨那是被沙子吹進了眼睛。”
安苡寧知道,在小孩子面前不能随意哭,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走吧,今晚我們三個一起吃飯。”安苡寧牽強的扯出笑容,卻比哭的還難看。
聽言,藍靜恩沒在說話,抱着舒靜,安靜的跟在後面。
進了屋子,安苡寧直接打開冰箱,問道,“你想吃什麽?”
冰箱裏面的食材很多,林嫂每一天都會補充的滿滿的,方便她多元化的口味。
藍靜恩放下舒靜,打開電視之後走到她的身旁,“你去陪舒靜看電視吧,晚飯我來做。”
她哪裏好意思讓一個孕婦做飯給她吃?
藍靜恩不是別人,安苡寧也沒有推脫,進了浴室,把臉洗了,然後坐到沙發上陪着舒靜看動漫。
“寧姨,媽媽說你肚子有兩個小寶寶,是真的嗎?”靜靜看見安苡寧坐過來,眨巴着一雙好奇的眼睛看着她。
“恩。”安苡寧撫着肚子,笑了笑,“過不了多久,靜靜就能看到他們了。”
“嘻嘻…”她甜甜的笑了,不斷的拍着手掌,“以後靜靜就有人陪咯....呼呼…”
沙發上,一大一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很快,藍靜恩的三菜一湯便做好了。
飯桌上,藍靜恩不斷的給安苡寧夾菜,“看你四肢纖細,多吃點。”
一頓飯下來,吃的很安靜。
飯後,還是藍靜恩唰的碗,舒靜則是自己看了動畫片,很是乖巧。
“是不是舒靜鬧到你了?”
藍靜恩洗碗出來,看到安苡寧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安苡寧搖搖頭。
“那你是怎麽了?”面色憔悴的。
“靜恩…”安苡寧擡頭,看着她,半響才開口,“秦墨他…他…”
她不知道怎麽說出口,随後只能用手撫着肚子,表情有些複雜。
“秦墨怎麽了?”她的目光落在安苡寧微微隆起的腹部,“他不想要這兩個孩子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會直接殺進秦家,把他們家的人統統罵一遍。
安苡寧咬着唇,眼圈又紅了起來。
現在的秦墨,什麽音訊都沒有,跟抛棄他們母子三人沒有什麽區別。
只是,她不願意相信,他是那麽無情的人。
他,一定是有什麽事情了。
“你別擔心,我會托人幫你查的。”
秦墨出國一個月了,這事兒她是知道的,不過她不知道他們夫妻兩發生了什麽,看安苡寧現在憔悴的模樣,定是跟秦墨有關的。
“恩,我….”
話未說完,安苡寧就打着噴嚏,一打就是好幾個,打的她再次兩眼淚汪汪。
“是不是感冒了?”藍靜恩擔心的看着她。
心裏嘆了嘆,秦墨不在,她便照顧不好自己了。
女人用情至深的後果就是太依賴男人了,當那個男人不在身邊時,她就像是不會走路的嬰兒一樣,完全失去了方向。
而她現在是孕婦,最容易胡思亂想,她真的擔心。
“不知道。”安苡寧揉了揉鼻子道。
聽言,藍靜恩翻了翻白眼,轉身為她接了一杯溫開水,“寧寧,你現在怎麽說也是即将為人母了,在這麽繼續不懂照顧自己,以後怎麽照顧好孩子?”
拿着杯子的安苡寧,動了動唇,之後保持沉默。
是啊,她現在都照顧不好自己,以後怎麽照顧好孩子?
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腹部,寶寶,媽媽會努力的,請相信媽媽!
見此,藍靜恩嘆了嘆,“你現在懷孕,不适宜吃藥,多喝點溫開水排毒。如果無聊的話,就多聽點輕音樂,多看些育兒的書籍,多出去走動走動…”
*****
美國,洛杉矶的一家私人醫院
“九叔呢,九叔怎麽不在了?”
榮峥去買東西回來時,沒有看到秦墨在窗上躺着,心裏不由得一急,趕忙将手中的東西扔到一邊去,沖進房裏找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秦墨的身影。
被窩是冷的,離開的時間有些久了。
心中一緊,榮峥按了病床的響鈴,不久,護士和醫生來了,“榮先生,什麽事情?”
“九叔呢,我九叔呢…”
去哪兒了?
怎麽不在裏面?
九叔剛醒來,适宜靜養,不宜走動。
秦先生不見了?
護士和醫生眉眼出現急色,不久前還在這裏的。
主治醫生開口,“秦先生的情況不會走的太遠,可能在附近。”
“快去找。”榮峥低吼。
當醫生和護士都在找秦墨的時候,他卻在樓層的陽臺上打電話。
“她來找我了。”電話裏頭,是唐易的聲音。
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術後醒來,他很高興,同時也擔憂着。
因為,安苡寧來找過他,他看到她眼中的失落是那麽的明顯。憑直覺,安苡寧定是知道了什麽。
秦墨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薄唇抿着,許久才出聲,“我暫時不能回國,請你幫我拖住她。“
苡寧一定是察覺到了,所以才去問唐易的。
“好。”唐易答應,“不過,你至少給我個期限,半個月,還是一個月。”
秦墨黑眸沉了沉,許久都沒有出聲。
伸手,他摸了摸自己的腿,指尖忍不住的顫抖着。
許久不見秦墨出聲,唐易道:“你安心治療,我知道該怎麽做。”
哎…這本經,到底什麽時候念完?
作為旁觀者的他,看的都難受到心裏去,更何況是當事人?
“謝謝。”秦墨真誠的道謝。
打完電話,秦墨走回病房的時候,在走道上碰上了榮峥。
“九叔…”榮峥快步的走了上去,扶住秦墨的手臂,“你現在不宜走動,萬一出了什麽意外你讓我怎麽跟小嬸嬸交待?”榮峥情緒激動的低吼着。
一個月,他們離開A城整整一個月,他不知道小嬸嬸現在是什麽心情,只知道,回去的時候,他一定還她一個完好無損的九叔。
這不僅僅是他對自己的承諾,更是對安苡寧本人,對安苡寧肚中的兩個孩子,更是對秦家的一個承諾。
所以,秦墨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秦墨擡眸看着榮峥,薄唇微扯,“你太緊張了。”
榮峥:“…”
心裏卻在抓狂!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擔心你?
這時候,主治醫生也看見了,匆忙上前,問,“秦先生,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看着主治醫生關心的臉,秦墨歉意的點了點頭,“躺的太久了,渾身僵硬,所以出來走動走動。”
“沒事就好。”主治醫生舒了一口氣。
然而,在回病房的路上,不僅榮峥,就連護士都察覺到秦墨的異常。
“九叔,你的…”你的腿…
怎麽走路一瘸一拐的?
難道是後遺症?
秦墨一頓,繼而往前走,面色平靜的走進病房,而他的表現,卻讓主治醫生和榮峥心驚。
病房內,主治醫生走到秦墨的面前,“秦先生,您目前的情況屬于神經末梢麻痹才會這樣的,後續請配合治療,還有,您的眼睛是否有出現視線斷續的情況?”
秦墨搖頭,“暫時沒有。”
********
十點,安瑞從外面回來,看到安苡寧坐在沙發上睡着了,不由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他拿着薄毯蓋在她的身上,随後才起身走向廚房。
肚子好餓,不知道還有沒有吃的。
結果,真的什麽都沒有。
安瑞摸了摸肚子,看來只能煮面條吃了。
“安瑞。”他打開冰箱的時候,沙發上睡着的安苡寧醒了。
“姐。”安瑞轉頭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安苡寧摸着身上的毛毯,才知道自己在沙發上睡着了。
“今晚的飯剛剛好,你肚子餓了就煮面吧,冰箱還有一點青菜,煮青菜面也不錯。”
“我也是這麽想的。”
安瑞把冰箱關上,走到浴室裏端出一盆水來到安苡寧的面前,“先洗洗吧,等會一起吃點面條。”
姐夫出國一個月,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有些擔心,但是一直都不敢問姐姐。
他知道,其實姐姐這一個月來,過得不怎麽好。
安苡寧自己洗了臉,安瑞則是進了廚房煮面。
“姐,青菜面沒營養,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水煮開了,準備下面的時候,安瑞改變主意了。
姐姐這麽瘦,只吃青菜面怎麽行?
冰箱裏有食材,他可以動手給姐姐做的。
安苡寧掀開薄毯,拿着抱枕,整個人往後一靠,一手拿着ipad。
“姐,你現在少碰這些東西,有輻射,會長斑。”安瑞上前将安苡寧手中的ipad撤掉,“看電視吧。”
他開了電視,然後将遙控器遞給安苡寧。
安苡寧沒好氣的接過,“你也管我?”
安瑞讪讪的道,“姐,我是為你好。我查過了,好多女性懷孕臉上都長好多痘痘和斑點,你的不長,說明咱們家基因好之外,你也保養得好。”
聽言,安苡寧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做夜宵?”
安瑞走後,安苡寧拿出鏡子,自己上照下照,真如安瑞所說,不長痘痘也不長斑,心裏舒了一口氣。
說實話,她好久沒有照鏡子了,近期都是想秦墨的事情,根本沒有想到這些,現在經安瑞提起,她才緊張。
好在,她臉上好好的。
半個小時之後,夜宵做好了。
“姐,我做了你喜歡的蒸排骨,嘗嘗看。”安瑞給她遞筷子。
安苡寧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不由得多吃了幾塊。
“安瑞,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之前,她半夜想吃東西的時候,都是安瑞爬起來給她買的,有時候,半夜四五點外面的夜宵攤沒有賣了,安瑞就自己動手給她做。
一次,兩次,緊接着便是成了習慣。
現在,她睡前不吃一點便會睡不着。
“呵呵…”安瑞笑了笑,“你是我姐姐,我對你好是應該的。”
爸爸走了,這世上,就姐姐是她的親人,他不對她好,還能對誰好?再說,做個夜宵
不算什麽,他也想吃的。
安苡寧的眼睛一暗,心中的情緒又湧了上來。
不管爸爸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安瑞是不是她的親弟弟,從小生活在一起,相依為命那麽多年,就算沒有血緣關系又如何?
安瑞,是她的弟弟,唯一的弟弟。
爸爸也是她唯一的爸爸,除了爸爸,沒有誰有資格讓她喊一聲爸爸了。
“姐…”
“怎麽了?”
安瑞猶豫了半響才開口,“姐夫他,什麽時候回來?”
安苡寧伸筷子的動作一頓,捏着筷子的手收緊,咬着雙唇,不語,眼圈卻漸漸地浮起了霧氣。
如果他給個期限她也用不着這樣徹夜難眠了。
正因為沒有期限,她才覺得ye是那麽難熬。
只是,秦墨,你還打算讓我熬多久?
*********
翌日,安苡寧是被一陣嘭嗙的聲音給弄醒的。
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現在一大早的就被驚醒了,安苡寧的情緒有些不太好,蒙上被子,想繼續睡,可惜事與願違。
嘭嗙的聲音還是在持續着。
安瑞在搞什麽?
安苡寧下了窗,進了廚房才看到,安瑞整個人手忙腳亂的,地面上都是鍋蓋和瓷器翻倒的狼藉畫面。
“安瑞,你在弄什麽?”
“啊…”安瑞聽到聲音,那表情好像偷偷做了什麽壞事被人當場抓包似的,吞吐道,“沒,沒什麽…”
他能說,他想做披薩,可是第一次操作,方法不對,連連打翻了好多東西嗎?
“這是什麽東西?”
安苡寧走進去,看着烤箱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問道。
不僅賣相不好,貌似味道還有些怪怪的,好似胡了。
“你是不是想做披薩?”安苡寧看着他。
一語道破,安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幹笑。
安苡寧張了張嘴,半響才發出聲音,“以後想做這些東西,白天在做也不遲,現在還早,先去睡個回籠覺吧。”
沒想到,她昨晚随意那麽一說,弟弟便記在心裏,而且還行動了。
這份心意,瞬間脹滿了她的心房,沒由來的,安苡寧很是感動。
秦墨不在,能給她溫暖的也就是弟弟了。
秦老和秦家的人都對她很好,只是,那份好卻不同于安瑞給的。
“好。”安瑞轉身就回了房間。
安苡寧看了烤焦的披薩許久,才不舍的将他放到垃圾箱裏面去。
忽然,她有些悲從中來。
親情的溫暖,時刻都存在着,可是愛情,一半是甜蜜一半是砒霜。
愛情和親情,是不能同等的。
********
“阿峥,美國不适合養病,我想去巴黎。”
榮峥站在病窗便,皺着眉頭看着秦墨,不語。
“我已經聯系好醫生了,明日出發。”
“九叔…”榮峥的神色嚴肅了起來,“你現在是病人,病人就應該有病人的樣子,這樣跑來跑去,不利病情的恢複。”
平時,榮峥以秦墨為标杆,可是這一次,他卻不贊同秦墨的行為。
秦墨眯了眯眼,聲音冰涼,“榮峥…“
榮峥被看的有些受不住,但還是堅持着,“九叔,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秦墨心口一顫,心中隐隐作痛,滑動的喉結有些生疼。
“小嬸嬸等了你一個月了,你還要跑去巴黎,這要她等到什麽時候?”榮峥有些激動,“她能在你失去光明的時候還義無反顧的嫁給你,說明她愛你已經超出了界限,如果你在這麽消極面對,那麽你幹脆離婚好了,少折磨她和肚中的孩子。”
☆、274: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離婚,是一個敏感的字眼。
秦墨微怒的神情頓時變得蒼白起來,薄被下的手漸漸的收緊,心肝兒也跟着劇烈的顫抖着。
離婚,離婚…
他薄唇抿着,深邃的黑眸中湧出來的痛楚那麽深,深的幾乎看不見底。
榮峥背過身去,雙眼也跟着紅紅的,最後,他忍不住,奪門而出。
盡管如此,最後,秦墨還是去了巴黎。
********
“靜恩,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安苡寧在卧室裏收拾行李,聽到門鈴響,一開門,見是藍靜恩。
藍靜恩看着她,雙手環在胸口,“你真的要出國,而且還帶着球?”
懷孕坐飛機的風險是比較大的,早知道她就不把秦墨在國外的消息告訴她了,現在,她有些後悔。
也不知道機緣還是運氣,有人在巴黎機場看到秦墨和榮峥,所一她才知道秦墨在巴黎。
安苡寧給她到了一杯水,“一個多月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在這樣等下去了,我會瘋掉的。”
思念的潮水随着時光的推移,漸漸的變成了不安,她真的不能這麽被動的等下去。
巴黎,那麽浪漫的國度,她會擔心,擔心他被別人搶走了。
她掃了一圈華麗的室內,空蕩蕩的,一點家的味道都沒有。
在豪華的房子,沒有了他的存在,家不像家。
藍靜恩嘆了嘆,還是有些不贊同,“我不建議你不要去,大着肚子乘坐飛機很不安全。而且遠在法國,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你一個人,很危險的。”
巴黎治安不錯,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危險也要去。”安苡寧眼神堅定地看着她,“這個家,需要他;我,需要他,孩子也需要他;這個家,沒有他,就不是個家。”
所以,不管千山萬水,刀山火海,我都要把他找回來。
看着安苡寧前所未有堅定地目光,藍靜恩被震撼到了。
愛,讓人變得勇敢,變得無所畏懼。
只是,苡寧,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半路出了什麽事情,你怎麽辦,孩子怎麽辦?
難道就僅僅因為愛,因為秦墨,你就把自己和孩子置身于位置的危險中嗎?
此刻,藍靜恩不理解,不能理解她的堅持。
如果秦墨心疼你,愛你,疼愛你肚中的兩個孩子,不管因為什麽他都會回到你身邊。然而,他消失一個月,讓你見不到他,聯系不到他,也聽不到他的聲音,說明他是有自己的難言之隐的,你為何不尊重他的決定?
只是,單身多年的藍靜恩,早已在生活中漸漸的遠離了愛情,也漸漸地失去了愛的能力,安苡寧的舉動,她是不可能理解的。
那種度日如年,那種焦慮不安,那種思之如狂,那種患得患失…是多麽的煎熬和磨人。
然而,愛和幸福,從來都不是等來的。
世上的任何東西,沒有什麽是不需要沒努力和付出的。
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所有的幸福和甜蜜都是秦墨給他的,那麽在遇到困境的時候,為什麽不能是她主動?
只要,他還愛她,心裏還有她,她也愛他,心裏也有他,那麽,她爬山涉水,飄零過海又何妨呢。
安苡寧站了起來,“我意已決,你不要在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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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從雲家回來的時候,安苡寧已經收拾好東西了,一大箱行李放在客廳中很是醒目。
“姐,你真的要一個人出國嗎?”
安苡寧坐在沙發上,沒有擡頭。
“你就聽景哥和奶奶的吧,一個人實在太不安全了。”
聽言,安苡寧終于擡頭了,“一個多月了,我不想等了,也等不了了。”
“可是,可是…”你還大着肚子啊。
安瑞皺着眉頭,他這個姐姐平時好說的好命,只是,當她決定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然而,最讓他頭疼的是,峥哥的電話不僅打不通,姐夫的電話更是關機了。
“沒有什麽好可是的。”安苡寧放看着他,“這麽久了,他不接電話,也沒有打電話回來,這幾天更是關機,我很擔心他,不去看個究竟,我在這裏也吃不好睡不好。”
見安苡寧這麽堅持,安瑞的脾氣也上來了,整個人站在門口,“你想去,可以,除非踏着我的屍體。”
“安瑞…”安苡寧皺着眉頭看着他,“你不要鬧了好嗎?”
鬧?
他現在看起來像是在鬧嗎?
在鬧的那個人是你,姐姐!
安苡寧咬牙,“你要是為了我好,就讓開。”
“不讓。”安瑞低吼,“媽媽和爸爸都走了,在這個世上,我就你這麽一個親人了,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你一個人挺着大肚子去巴黎,我做不到。若是半路上有什麽危險,你讓我怎麽辦?還是在你眼中,我這個唯一的弟弟不值得你留戀,你肚中的孩子也不值得你心疼?”
安瑞神情激動。
“安瑞…”安苡寧的眼中浮現出不忍和痛意,“你姐夫在國外一個多月,什麽信息都沒有,說的嚴重一點,是生是死不得而知。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不假,可我也是秦墨妻子,兩個孩子的媽媽,你若是真的為我好,要麽跟我一起去,要麽給我讓開。”
安苡寧以前所未有的強硬态度将安瑞扯到了一邊,拖上行李箱,嘭的一聲,門關上了,也将兩人隔絕。
“姐,姐…”
因為是電子門,安瑞情急之下沒有按密碼,所以任他怎麽寧門把門都開不了。
*********
法國,巴黎,富人區的一豪華別墅大門外,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門口。
“舅舅..”
在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刻,秦梁立即迎了上去。
下車的秦墨表情淡淡的,“不是說今天上班嗎?”
“難得舅舅來一趟,我怎麽好意思上班呢?”秦梁露出陽光的笑容。
他這個舅舅本事大着呢,從小他就羨慕,只可惜,後來,他從醫了,所以秦墨在他的心中依舊是高大上的形象。
“表哥…”秦梁朝榮峥打招呼。
“恩。”榮峥淡淡的點點頭,不是很熱情但也沒有疏離。
對于這個表弟,他總是覺得缺點什麽。
自從家裏知道八姨是同xing戀的時候,秦家的人就不待見八姨的另一半—梁麗清,而梁麗清從來也沒有在秦家的人面前露過面,對于這個八姨領養的孩子秦梁,他們秦家也表現的不冷不熱的。
三人一邊聊一邊進屋,還沒走到門口,就有人從裏面出來了,“舅舅,表哥,你們來了。正好,飯菜剛出鍋呢。”
練藝萱身穿紅色圍裙,紮着馬尾,臉上洋溢着青春的氣息,一臉高興的朝着秦墨和榮峥招手。
看到練藝萱,榮峥和秦墨不禁相視一下,眼中都劃過複雜的情緒。
因為,這張臉,還有動作,甚至聲音都那麽的熟悉,不想讓他們多想還真是難。
秦梁見他們停住腳步,趕忙走到練藝萱的旁邊,道,“忘了介紹,這是練藝萱,我們剛結婚不久。”
話一落因,榮峥皺起了眉頭,“秦梁,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結婚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現下好了,我跟九叔什麽都沒有準備。”
秦梁和練藝萱幹笑,“表哥,我們一個月前剛領證,婚禮什麽時候辦還等媽那邊回話呢。”
一個月前?
巧了,九叔也是一個月前領的結婚證。
不知道為什麽,榮峥對秦梁夫婦一下子讨厭起來,若不是九叔在這裏,他真想甩手就走。
秦墨看向秦梁他們兩人,薄唇輕扯,“祝你們新婚愉快,禮物稍後補上。”
四人進了客廳,秦墨和榮峥挨着坐,秦梁和練藝萱挨着坐。
秦梁給秦墨和榮峥倒茶,“舅舅,外公他還好吧?”
“還好。”秦墨呡了一口茶。
秦梁雖是領養的,但也算是秦家的人,只是,秦墨和秦梁顯少見面,基本上沒有什麽感情,若不是有八姐在,秦墨定不會走這一趟。
感情基礎薄弱,一邊不怎麽想交流,一邊不知道怎麽展開話題,于是,有些冷場。
“舅舅,表哥,你們難得來一趟,先吃飯吧,飯後我們在好好聊聊。”
練藝萱主動打破氣氛,一個人殷勤的擺着餐具。
四人吃飯,盡管練藝萱和秦梁在不斷的找話題,氣氛還是有些怪異。
“舅舅,你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秦梁問。
秦墨擡眸,“怎麽說?”
難道他看起來精神很不好?
确實,他醒來之後,就再也睡不好了。
秦梁笑了笑,“舅舅,你忘了,我是醫生,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秦墨不語。
“那好,這段時間你就配合專家給九叔治療治療。“榮峥開口。
話一出,秦梁有些尴尬道,“舅舅…“
他是外科醫生,骨科的,并不是神經外科的,所以他幫不上忙。
見秦梁尴尬,秦墨看向榮峥,榮峥則是瞪着秦梁,那意思,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舅舅,你的治療期大概是多久?”練藝萱問。
榮峥看向練藝萱,心中有些敵意。
我們剛來你就問多久,怕我們跟你住啊?
榮峥心中冷哼。
秦墨薄唇輕扯,“不知道。”
“哦。”練藝萱點點頭,随後摸出一把鑰匙,“媽出任務前跟我說了,舅舅你治療期間不宜有人打擾,所以特意交代我把隔壁別墅整理好,這是鑰匙。”
秦墨看着鑰匙,沒動。
榮峥伸手一把将鑰匙搶了過來,起身,“九叔,人也看了,飯也吃了,走吧。”
這小兩口越看越讨厭,一個傻一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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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你來了。”秦老見安瑞來,高興的招了招手,“你姐怎麽樣了,還好吧?”
兒媳婦自從上次産檢來過一次之後,便沒有再來,他怪想念她肚子的兩個寶貝孫子的。
不過,一想到出國一個多月的兒子,秦老又皺起了眉頭。
不提安苡寧還好,一提安苡寧安瑞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出國了。”
安瑞悶悶的開口,整個人直接倒在沙發上,悶悶不樂的玩着手機。
“什麽?”秦老驚呼,“出國了?”
這怎麽得了?
孕婦乘坐飛機不安全,她怎麽就出國了?
“你姐一個人嗎?”秦老又問。
“恩。”安瑞又坐了起來,“一個人。”
他阻止都阻止不住。
“什麽時候去的?”秦老心裏擔心。
好端端的,怎麽就出國了呢?
越是想着,秦老真想把自己的兒子拉過來痛罵一頓。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讓媳婦兒追到國外去了,真是豈有此理。
“中午,十二點半的飛機。”
聽言,秦老看着牆上的石英鐘,時針指着4字,當下趕忙掏出電話,撥了安苡寧的手機,提示音卻提示: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打不通安苡寧的,他打秦墨的,居然也是關機,再打榮峥的,卻提示不在服務區。
三個電話打不通,聯系不上,氣的老爺子把手機砸了,吹胡子瞪眼的坐着。
安瑞看着氣呼呼的老爺子,半響之後道,“老爺子,姐夫真的是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嗎?”
“什麽意思?”秦老面色一凜。
老九和榮峥出去的時候的确是說去處理國外分公司的事情,他們也都是這樣人為的,安瑞這麽問,難道,老九和榮峥去國外不是去辦正事,是去幹別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難怪兒媳婦會出國。
“我姐說,姐夫出國之後,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信息。之前幾次,她打過去的跨國電話都是榮峥接的,再後來,就打不通了,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內。一個多月,整整一個多月,我姐等不了了才出國的。”
安瑞越說越激動,“姐夫是真的忙呢還是出了什麽事情,恐怕,只有他才知道。”
都說孕婦懷孕體重會增加,可他的姐姐懷着雙胞胎,已經五個月了,肚子就那麽一丢丢,而且四肢纖細,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她是沒有懷孕的。
而他煮了一個月多的夜宵,才知道一件事情,姐姐不是吃不胖,而是她寬不了心,吃不好,睡不好,怎麽長肉?
這一刻,他突然怨起了秦墨。
怨他不好好珍惜姐姐,待姐姐不好。
“什麽?”秦老激動地戳着拐杖,“這魂淡,他到底想幹什麽,反了他了。”
如果不是從安瑞口中聽到,秦老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和榮峥居然會幹出這等事來。
他這是要抛妻棄子還是怎麽的?
一個起身,秦老走到座機電話,撥了八女兒的電話,同樣還是打不通,氣的他把座機拆了,揚起手高高擡起,然後在狠狠的摔着。
“嘭”的一聲,座機摔在地上,壞掉了。
真是邪門了,居然一個個打不通電話。
***********
秦墨和榮峥走後,沒有去自己八姐騰出的別墅,而是進了一間公寓,這是秦墨打算來巴黎前便托人找好的。
環境安靜,舒适,也适合養病,最主要的是,這層公寓中,能看到埃菲爾鐵塔和塞納河風光。
“九叔,你今天走動了一天,是否要叫醫生過來給你瞧瞧?”
秦墨執意走的那天,他是死活不肯來的,但是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最後他忍不住,跟着來了。
而就在他們來巴黎的那一天,他接到了安苡寧的電話,電話中,安苡寧不在問秦墨的行蹤,聲音也平靜的不像話,兩人通話不足一分鐘便挂了電話。
這點,至今想起來,他都覺得心裏很不安。
“九叔,要不你給小嬸嬸打個電話吧?”
九叔能忍心不打,他這個旁人都不忍心。
只是,他不明白,九叔為什麽這麽做,難道他就不怕小嬸嬸傷心嗎?
他現在眼睛能看見,就是左腿,走路的時候像被扭到了而已,而且,醫生說了,用藥物刺激神經末梢之後,左腿就會恢複正常。
可是到了今天,九叔依然沒給小嬸嬸打電話。
太不能理解了。
秦墨抿着薄唇不說話,良久才開口,“明兒讓人查一查練藝萱的底細。”
見秦墨岔開話題,榮峥不滿的道,“九叔,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兒,你怎麽還有心思去查別的女人。”
那姓練的女人有什麽好查的,那張臉一看就是整的,沒什麽可查的?
“我不放心。”秦墨開口。
*******
巴黎,機場
安苡寧拉着拖杆箱站在出口處,看着外面的景色,如初那般讓人熟悉,可是,此刻,她卻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去年,她跟他一起來,如今,她卻形單影只。
秦墨,別後兩個月餘,你還好嗎?
進入六月份的巴黎,天氣不是很熱,但是卻多雨。
蒙蒙的細雨伴随着柔和的燈光,說不出的別樣風情。
只是,單薄的安苡寧站在雨中,沒有撐傘,看起來猶如風雨中的小白花,柔弱無比。
安苡寧拉着行李箱走出飛機場,她沒有打車,就那麽一直走着。
半夜的巴黎,依舊是滿目繁華迷離的夜景,但是路上的人卻稀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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