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孔雀眼

白色的小型客車裏，坐着六名乘客。

“那天我在車裏看到的人果然是你嗎？”安圖問道，他發現這輛車正是回收青眼的那一天乘坐過的。

在前面開車的楚孟然哈哈一笑，“沒錯，那一天我本以為你是食物哩。”

“”

楚孟然仍舊是司機，安圖坐在副座上，後面的兩排分別坐着蘇餘念和小喬、夜總會小姐和那個黑衣男人。

小姐昏迷的程度十分嚴重，而那個男人則昏昏沉沉，像是喝了迷藥一般，手腳則被綁了起來。

楚孟然發動了車子，對後面的兩人說：“15分鐘前已經給那個男的吸入了小喬的蛹液，在接下來1個小時的時間裏，他看到的、聽到的将全都是小喬制造的幻覺開始吧。”

蘇餘念點了點頭，戴上了手套，在男人的臉上用力拍了拍，那男人便清醒過來。

“你們是什麽人？”

男人試圖移動自己的手腳，卻發現被綁住，“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楚孟然豎着耳朵聽他的發言，對旁邊的安圖小聲說：“通常來說，清醒以後首先問‘我在哪兒？為什麽要綁住我？’之類的話的人，大多不是什麽大惡人，但如果一開始就說些‘你們是誰？不知道我是誰嗎？’之類的話的人，基本上都是混蛋。”

“額，是嗎？”

安圖第一次經歷‘綁票’這種事情，感覺還十分緊張，楚孟然方才說出的經驗，不知道是他幹了多少回這樣的事情才得來的。

小喬閉着眼睛，問身旁的蘇餘念：“阿念，我說什麽？”

蘇餘念回應：“你就說‘我是誰你應該心裏有數’。”

“好。”小喬的眼睛依舊緊閉，什麽也沒說，幾秒鐘之後，那男人卻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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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孔十六的派來的人？我上了他的老婆，他不高興了？還是那個什麽社會學教授找來的人？替他的小女兒報仇嗎？”那男人一臉邪笑，似乎對自己犯下的惡行很滿意。

安圖有些奇怪，小聲問楚孟然：“小喬難道是直接把聲音傳到他的腦袋裏？”

楚孟然：“差不多吧，小喬可以讓被蛹液影響的人進入她想象出來的幻覺裏，現實裏的聲音、圖像他都看不到的我猜，他現在腦袋裏看到的場景應該是面對着兩個蒙面大漢，正在咄咄逼人的盤問他。”

安圖簡直無法相信，這是故事裏的魔法師才能做到的事情。

看着安圖難以置信的表情，楚孟然笑了笑，“能做到這種事情的食屍鬼并不多，這種能力需要使用者擁有強大的想象力和畫面感做支撐，小喬因為成天看漫畫，所以才會形成這種奇特的蛹。”

“蛹的形成和生存環境有關嗎？”安圖想起了之前的青眼，他的蛹形态也和他迷戀恐怖電影有關。“真是不可思議的生物。”後一句，是安圖在心裏說的。

後座上，蘇餘念繼續問：“我們難道就不會是你殺死的那個小姐的朋友嗎？”

小喬集中精神，在腦海中傳話。

果然，那男人在幻覺世界中看到的是一個蒙面的黑衣男人，骨骼和外貌菱角分明。

”哈哈哈哈！“那男人笑出了聲，“小姐的朋友？我只能說，如果你們為了一個小姐來得罪我，那你們就蠢到家了！”

“妓女的命難道就是不是命嗎？”

小喬看了眼那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小姐，沒有經過蘇餘念的指示，擅自提問了。

可是那男人絲毫不示弱，開口罵道：“別他媽的跟我扯什麽小姐不小姐了，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是誰，今天要是敢動我，我保證殺光你們全家！”

“”小喬皺了皺眉。

前面的楚孟然聽到這句話，忽然笑出聲，對安圖說：“這是混混們最常挂在嘴邊的話，越是沒什麽本事的家夥，就越愛說這一句。”

“是真的。”蘇餘念忽然對楚孟然說。

“哎？”楚孟然變了臉色。

蘇餘念繼續說：“我從這個人的‘顏色’裏看到，他不僅輕視小姐的性命，而且對殺人毫無感覺，甚至還會對‘多殺一個人’這種事情感到榮耀這個人的靈魂已經被虛榮、、暴力填滿了，殺人全家的事情，恐怕他真的做過了。”

小喬咬牙切齒：“簡直是最可惡的人渣！”

安圖聽着兩個人的談話，對後面的這個男人感覺到恐懼，但他更不理解的是蘇餘念剛才提到過的“顏色”指的是什麽。

楚孟然看出了他的困惑，于是解釋道：

“你知道嗎？所有生物的身體周圍都有一層肉眼無法識別的能量場存在，這種能量場會随着人的情緒轉變而發生改變

蘇餘念的蛹改變了她的眼睛構造，所以可以看到這層能量場，通過識別能量場的顏色就可以判斷人的情緒狀态，這種蛹能力同樣十分少見，是只有對世界萬物都感到好奇的食屍鬼才會産生這種蛹，被我們稱作‘孔雀眼’哩。”

“孔雀眼”安圖看着蘇餘念，這才明白為什麽她總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但讓他感覺矛盾的是，蘇餘念明明看起來對一切都沒有興趣，可又怎麽會得到這種能力的蛹呢？

蘇餘念沒有理會安圖的好奇，對小喬說：“沒必要跟他兜圈子了，直接問他還有那些同夥吧。”

“嗯。”小喬也不想在腦海當中和面前的這個人渣說太多。

幾十秒以後，小喬終于睜開了眼睛，呼了口氣，似乎耗費了不少精力，說：“問不出來，這個人好像不是第一次應付拷問這種事情。”

蘇餘念并不驚訝，說：“我猜也是，那就把他交給大廚吧。”她的語氣忽而變得冰冷，“我也想知道，能應付人類拷問的人，有沒有本事應付食屍鬼的拷問呢？”

安圖感覺到，蘇餘念在這種場合提及“大廚”這個名字時，車裏的氣氛一下子改變了。

深夜，b餐廳。

“喂，大廚啊！”楚孟然在餐廳門口拿着手機通話，“我們抓來一個‘肉骨頭’，撬不出油來，需要老哥你來辦吶！”

“”

楚孟然：“這才不過12點啊，別忙着睡覺啊，夜生活才剛要開始呢！”

“”

楚孟然：“別罵人，別對不起，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擾老哥你了，早點休息，明早來幹活吧。回見！”

電話挂斷了。

楚孟然回到餐廳裏，安圖、蘇餘念、小喬三個人已經将抓來的兩人安頓在廚房後面的冷凍室裏，默默等待楚孟然把大廚叫來。

可惜楚孟然搖搖頭，無奈說：“大廚的暴脾氣啊，快把我的手機都震爛了他今晚來不了，明天可以早些過來。”

“那就沒辦法了，他不來，我們也沒人能做這種事情。”小喬聳了聳肩膀，“今天累死了，我要去碎覺，各位晚安啦。”說完，便朝着二樓走去。

蘇餘念看着楚孟然，楚孟然一臉的惶恐，說：“別看我，這種事我可做不來，等明天吧我也去睡了。”

留下安圖和蘇餘念兩人。

“這種事，指的是‘拷問’嗎？”安圖率先開口。

蘇餘念點點頭。

安圖：“從一個‘獵物’的嘴裏挖掘出更多的信息，以此獲得更多的‘食物’來源嗎？你們的生存法則的确是很完整。”

“”

蘇餘念沉默了幾秒了，然後眼裏忽然冒出了一束光，認真的說：“你真的很有天賦，不如拷問的事情交給你來做。”

“呃啊我可做不來。”安圖趕忙拒絕，“還是交給，嗯，大廚來吧。”

安圖忽然意識到，自己來b餐廳這麽久，似乎還沒有見過這裏的大廚和店長。

蘇餘念通過孔雀眼看出他有疑問，主動回答：“大廚，名叫麥希諾，主要負責這裏的夥食制作，同時也是我們的店長。”

安圖知道了蘇餘念的能力，便也不意外，繼續談論大廚的事情，說：“他很擅長拷問這種事情？”

蘇餘念想了想，說：“在他的概念裏，他只不過是在料理食物罷了你想一想用人類料理動物的方法去料理人類，應該就能理解了。”

安圖按照她說的去想了想，然後

沒然後了，安圖的臉色有點難看，說：“你也早點休息吧，我收拾一下就回去。”

蘇餘念：“回學校？現在已經過了門禁時間了，今晚住在餐廳吧。”說完，她向二樓走去。

安圖猶豫了下，“好的那我睡在椅子上吧。”

蘇餘念：“你可以和楚孟然睡一張床。”

安圖：“哈哈（總算能捕捉到蘇式玩笑的笑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