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人非(九)
“自己待在這裏別出來,否則別怪我不救你。”藺燭雪對桑夜沉聲道。
桑夜沒有回應,只道:“你自己小心些。”
“這次是擔心我還是莫期?”藺燭雪玩笑般問道。
桑夜一怔:“藺公子。”
藺燭雪沒有等她回答,只将桑夜往更裏處推了推。
桑夜遲疑着朝長街那處看去,只見得莫期與那姓孫的男子一同說了幾句話,随機便往門外走去。門外這時候下人已經牽來了馬車,姓孫的男子站在将軍府的大門口,朝着莫期拱了拱手,莫期則自行上了馬車。
馬車車簾合上,車夫揚了鞭便要出發。
便在此時,桑夜聽藺燭雪低聲說了一句:“藺染風動手了。”
桑夜詫異的聽着他這話,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發覺的,分明此刻風平浪靜看來什麽異狀都沒有。
然而就在藺燭雪話音落下之際,莫期車前的馬匹乎的長嘶一聲,那聲音刺耳無比,只見馬蹄揚起,那馬兒竟掙紮着要脫缰而去!
眼見馬車劇烈一顫,四周的人都還未來得及驚叫出聲,那馬蹄揚起的煙塵中,竟閃出了一抹亮色。
銀芒恍然劃開塵煙,不知從何處而起,卻是落往了莫期所乘坐的那一輛馬車。
只聽重響一聲,兵刃輕而易舉破開馬車,整個馬車轟然被震成了數塊,而車中的莫期也再次現在了衆人面前!
劍柄在黑衣殺手的手中,劍身,在莫期的掌中。
“你果真來了,鬼門殺手藺染風。”
馬車已經因為方才的一擊而四分五裂,莫期站在馬車的碎屑當中,嘴角噙着淺淡笑意。
站在莫期對面的男子手執着劍,眉目與藺燭雪五分相似,此刻正凝着眉,冷眼看着莫期。這個人自然就是鬼門之主,藺燭雪的大哥,藺染風。
沒有任何回應,藺染風眸色一沉,握刀的手往前一遞一橫便掙脫了莫期的束縛,兩人動作迅捷如風,對招拆招間殺氣肅然。
一個是殺手首領,一個是戰場将軍,都是身經百戰之人,兩人動手之間招招直指要害毫無留情,即使是有人插手護衛莫期安全,亦是近身不得。
然而這個時候,聶紅棠也已經到了将軍府的大門之外,便在動手的二人之旁不遠處。
桑夜斂去眸中的瞬息松懈,朝身旁人小聲道:“聶姑娘來了,怕是會有危險。”
藺燭雪聞言蹙眉,沒有動作,只低聲道:“你幹的?”
“你在說什麽?”桑夜不解道。
藺燭雪道:“為了救莫期,特地引聶紅棠到此地?”
“我怎會……”
桑夜還要再說,藺燭雪便道:“難道你要我相信你一個能夠從莫期手中逃亡半年而不被抓住的人,會如此不謹慎,當真毫不思量就因為一個念頭就将聶紅棠給放了出來?”
藺燭雪說得斷然,并沒有給桑夜任何解釋的機會。桑夜沒有解釋,她只是緊緊盯着藺燭雪的眸子,等了許久才道:“現在聶紅棠沖過去找莫期了,她有危險。”不管是莫期還是藺染風,都有可能傷她。
桑夜心知自己這般的作為對不起藺燭雪,更對不起聶紅棠,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判斷自己這樣做的目的。她只是牢牢地記着之前方城同她說過的話,她要救下藺染風,以如今的情況看來,藺染風根本沒有辦法殺死莫期,而想要達成目的,她便必須将藺染風給救下來。
藺燭雪眼見神色微變,還要再說話,卻突然聽得一陣衣袂舞動之聲,桑夜擡眸看去,正見得一群風花閣的人在周是夢的帶領下朝着莫期和藺染風交手的那處奔去。
幾聲悶響,周是夢等人手中的長刀往藺染風襲去,藺染風不言不語,手中長劍亂舞竟是将那些攻擊統統給接了下來,順勢折回劍身出手,竟還傷了風花閣其中幾人。
“小心。”周是夢低聲說了一句,将其餘人護住,自己對上了藺染風。而同時莫期也接着出手,與周是夢二人一同迎擊藺染風,但是藺染風一人獨對莫期和周是夢兩人竟絲毫不顯得局促,他陰沉着臉與二人過招,莫期越戰越勇,但周是夢卻漸漸顯得有些局促起來。旁邊的聶紅棠見狀,忍不住皺眉終于朝着戰團撲了過去。
聶紅棠一入戰圈,立即便完全打破了局勢,她不會武功,也毫無章法可言,只是單純破壞三人的打鬥,莫期有所顧忌,不願再出手傷人,但藺遲月與周是夢卻是不然,眼見莫期出手有所保留,藺染風便将攻勢全部對準了周是夢,周是夢漸漸吃力起來,而聶紅棠則挑眉朝三人道:“我只有一事相問,你們若是不肯住手答我一個問題,便在這裏殺了我好了。”
“瘋子。”一直不曾開口的藺染風,在這一刻終于幽幽說了一句,并一劍自聶紅棠腰間擦過,直直往周是夢而去。
周是夢堪堪偏過身子,卻仍是沒有完全避開,讓這一劍擦破了腹部,鮮血霎時便留了出來。他微微皺眉,揚聲朝着桑夜與藺燭雪所站的這一處大聲道:“你還不肯出手,是要等到何時?”
桑夜就在藺燭雪的身旁,聽得那人冷冷笑了一聲。
她從未見過藺燭雪這般神色,忍不住微微怔住。
桑夜心中十分确定,真正讓藺燭雪臉色難看的并非是藺染風,也不是周是夢,而是她。因為她的自作主張,欺騙了藺燭雪。
只是她除了那樣做,毫無辦法。
桑夜咬唇,看着藺燭雪錯身自自己身旁走過,一步步朝着交手中的藺染風和周是夢、莫期等人而去。
藺燭雪雙目失明,從來都需要人攙扶,在桑夜的印象當中,便顯得有些孱弱。然而此刻他一身單薄衣裳走向那空曠長街,漸漸走入人群視線當中,便叫人再也移不開視線。他脊背挺直,神色肅冷,每一步都穩穩的落下,每走一步,便朝着藺染風更加接近。
戰鬥中的藺染風看到了朝着自己走來的藺燭雪,竟是出奇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原來如此。”他只說了這四個字,便突然體內真氣暴漲,一霎那之間将面前不斷出手的周是夢與一心破壞他們死決的聶紅棠給震開了數步,而同一時間,他轉身朝莫期看去,手中長劍一振,劍鋒銀寒再不有任何保留襲向莫期!
這一劍含了全身的功力,必不留一絲生機。
但這一劍對上的是莫期,一個給自己保留了所有生機的人。
莫期疾退數步,這個時候,已經退到了周是夢的身後。
周是夢眼見那柄劍襲來,當即不管不顧,悶哼一聲竟是奮力以自己的一刀迎上了藺染風的一劍!只見火光交錯之間,一刀一劍相互撞擊在一起,長劍依然鋒利,而長刀卻已經铿然自中間斷裂!
然而也因為這一撞擊之勢,長劍的攻勢也在莫期的身前堪堪止住。
莫期似笑非笑看着藺染風,小聲道:“你沒有機會再殺我了。”
藺染風的确沒有機會再殺莫期了,因為這個時候,藺燭雪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
“大哥,許久不見。”藺燭雪淺淺笑着,語氣卻是涼透。
藺染風收回劍入鞘,斂眉垂眸道:“的确是,許久不見了,二弟。”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