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薛桐最後灰溜溜的帶着幾個小弟走了。岳川也沒真把人強行留下來打臺球，畢竟就這樣的對手，他還真看不上。

對此季淺還覺得挺遺憾。

——她還沒看過人打臺球呢！

岳川看出她想玩，但這會都已經快五六點鐘了，于是便說：“今天先回來，下次再帶你來玩，到時候我教你打。”

季淺笑眯眯地點頭：“行！”

想了想又問道：“你打臺球厲害嗎？”

岳川：“還可以。比南城臺球一哥稍微強一點。”

季淺想到剛才那個慘兮兮的”南城臺球一哥”，忍不住直接笑噴了。

之前岳川打架徐鑫一直在球場另外一頭淡定圍觀，這會見岳川已經徹底打完收工了，才抱着籃球悠哉悠哉地晃過來問：“還打球嗎？”

岳川：“不打了，回家。”

徐鑫：“……這麽早回去幹嘛呀？”

岳川睨他一眼：“回去拆聖誕禮物！”

徐鑫一臉茫然：“什麽聖誕禮物？誰送的啊？”

岳川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徐鑫一眼：“聖誕禮物還能是誰送的？當然是聖誕老公公送的啊！”

徐鑫：“……”他竟不知道他家川哥還有這樣童真的一面。

岳川之前雖然已經嘗試過坐小汽車了，後來也陸陸續續坐過一兩回，但只要天氣晴好，他出行基本上還是以機車為主。

畢竟方便，而且坐起來對他來說也更舒服。

除了冷，基本上沒啥其他毛病。

他騎着機車帶着季淺一路往家的方向飛奔，路過一家商場門口的時候，季淺突然叫住了他：“岳川，你停一下。”

岳川下意識地把車停在了路邊：“幹嘛？”

季淺說了句“你等我一下”，便匆匆往商場裏跑去。岳川盯着她看，發現她的目的地是一家粉粉嫩嫩的店，便以為她是要進去買女生用品。

結果等了一會，就看到季淺抱着一黑一白兩條圍巾跑了出來。

她把黑的那條遞給岳川，然後自己圍上了那條白色的，才重新爬上車，對岳川說道：“好了，現在可以繼續走了。”

岳川抱着手裏的圍巾回頭看她：“這是……聖誕禮物？”

季淺想了想，說：“不是呀，聖誕禮物還在聖誕樹上挂着呢，這個頂多算是聖誕小驚喜。”

岳川沒說什麽，但把圍巾一圈圈往脖子上圍的時候，他嘴角的弧度一直都是上揚着的。唔，确實還挺驚喜的。

兩人到家的時候季淺點名要吃的烤雞正好出爐，以至于兩人都還沒走進屋子裏，就已經聞到了烤雞肉的香味，聞着就讓人垂涎欲滴。

兩人中午本來就随便吃了兩口面條對付了一下，尤其是岳川，這一個下午又是打球又是打架的，這會早就餓了，所以進門洗完手之後，兩人就目标明确的直奔餐廳。

阿姨精心準備的聖誕大餐果然很豐盛。

除了烤雞之外，還有季淺最近很喜歡吃的醬汁排骨和家常香辣蝦。

季淺反正吃得一本滿足。尤其是那盤香辣蝦，最後幾乎都進了季淺的肚子。

岳川雖然沒跟其他女孩子同桌吃過飯，但對女同學的食量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耳聞。畢竟在食堂打飯的時候，最常碰到的場景就是女孩子隔着窗口叮囑阿姨“少打一點”，所以此刻看到季淺吃得都不帶停筷子的，他忍不住提醒道：“你稍微悠着點啊，吃多了容易積食，待會別嚷嚷着胃疼。”

季淺夾起一塊排骨吃進嘴裏，然後“啪嗒”一聲把吮吸得幹幹靜靜的骨頭吐在桌子上，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才哪到哪，別說就這麽幾盤菜，就這張餐桌，我要想吃都能給你吃下去。”

岳川：“……”這種動不動就裝逼的習慣到底是跟誰學的？

在岳川擔憂的目光中，季淺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沒把那道烤雞全部吃完，而是剩了兩個雞腿說是等晚上餓了當宵夜。

對此岳川只想說，還好他有錢，不然就季淺這個食量，他還真不一定能養得起。

吃完飯之後，季淺便興奮地拉着大家一起去了聖誕樹下，開始挨個讓大家拆禮物。

岳川作為這個家的主人，自然第一個選禮品盒。

選好之後他本來準備直接拆，但季淺扒着盒子不讓，非要他等所有人都選完禮物再一起拆。

岳川在這種小事情上向來很依着她，于是便真的把禮品盒子拿在手上，等着家裏所有人都選了一圈禮物，才在季淺疊聲的催促下，跟其他人同時拆開了禮品盒。

拆之前他期待了很久，也暗中猜測過季淺會送他什麽樣的禮物，是偏實用性質的，還是相對貴重一點的……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正是因為想不出來，所以才更加期待滿滿。

結果拆開之後，就發現這禮物跟他想象中的，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以至于他看到紙條內容的一瞬間，忍不住詫異地挑了挑眉——這個聖誕禮物，意外的有點浪漫啊！

因為紙條上寫着“願望成真卡”。

季淺湊過來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立刻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吧，有什麽願望說出來，聖誕老公公讓你願望成真。”

岳川摩挲着手上的紙條，故作不屑：“禮物一般都是實物，哪有人送願望給別人當禮物的。再說了，又不是過生日，誰要對這聖誕老公公許願啊……”

季淺朝他攤開手：“你不要是吧？不要就還給我……”

岳川立刻把紙條疊好放回了衣兜裏：“我先想想，想好了再告訴你。”

季淺望着他，眼眸裏含着笑意，聲音又脆又甜：“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只要我能做到，上天入地我一定替你實現。”

兩人對視了幾秒，就在季淺覺得岳川肯定被她感動的不要不要的時候，岳川突然曲指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她的腦袋：“我要你上天入地幹什麽，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你懂我的意思嗎？”

季淺捂着被敲的腦袋乖乖地沖岳川笑。

她自然懂岳川的意思。

畢竟眼下對他們兩人而言，彼此都是對方唯一的家人。

所以沒有什麽比對方平平安安更重要的事情了。

一旁的管家和阿姨看着這兩個孩子相處的畫面，莫名就覺得，他們的存在似乎好像有點多餘？

因為岳川拆禮物的時候順勢提了一嘴生日，晚上躺在床上的季淺終于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岳川的生日好像确實快到了。

——上次岳川給她銀行卡的時候就曾提過，說那張銀行卡的取款密碼是他的生日，多少來着？好像是0119。

如今都已經12月了，算起來也就只剩下不到1個月的時間了。

這是岳川的父母走後岳川過的第一個生日，不止季淺想要給岳川好好過一過，就連管家和阿姨，都在季淺提出的時候表示一定要給岳川好好慶祝一下。

大家都一致認為，也不需要特意準備什麽生日驚喜，就是簡簡單單的找些關系親近的朋友來家裏熱鬧一下就行。

因為不需要制造生日驚喜，所以大家商量的時候，也就沒特意背着岳川。

直接就在早餐桌上當着岳川的面順勢讨論起來。

岳川在季淺來家裏之前，曾在這個家裏立過很多很多的規矩，比如食不言，寝不語，比如不能坐床上車上吃東西，不能随意進出他的房間，亂翻他的東西……自從季淺來之後，這些規矩統統都被季淺打破得徹徹底底，尤其是食不言這一條，完全形同虛設。

最開始在飯桌上就只有季淺一個人說話，現在是除了岳川不說，其他人都在飯桌上聊得熱火朝天的。反襯得岳川像這個家裏的異類。

好在岳川管不了季淺，但季淺也不會強行去改變岳川，所以大家也還算相安無事。

大家熱火朝天的讨論完岳川的生日宴會安排之後，阿姨突然問季淺：“淺淺，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啊？”

季淺把嘴裏的那口三明治咽下去，才回道：“我不知道。我從來不過生日的。”

阿姨跟管家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神裏看出了對季淺這個小孩的同情。

說起來當初岳川剛把季淺帶回家的時候，只說季淺是個孤兒，沒地方去，要在家裏住上一段時間。他們也沒多問，只當季淺是跟岳川一樣是這個年紀才突然遭遇了不幸。但現在聽季淺這話的意思，竟然是從小就是孤兒，甚至連自己是什麽時候的生日都不知道？

季淺并不知道自己在阿姨和管家的心目中已經變成了從小就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而且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受過非常非常多苦好不容易才艱難長大成人的那種。

阿姨：“沒事沒事啊，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也沒事，你就随便挑個自己喜歡的節日，或者其他任何你喜歡的日子當成你的生日就好。到時候我們也像給少爺慶祝生日一樣替你慶祝生日，保證不比少爺的生日宴會辦得差。”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岳川聽到這裏，突然開口說道：“就跟我同一天吧！”

所有人都看過來。

岳川鎮定自若地放下碗筷，面不改色的說道：“怎麽了？不行嗎？明明這樣才最省事啊！”

管家和阿姨：“行行行，只要淺淺沒意見就行。”

季淺笑眯眯道：“我沒意見啊！我喜歡跟岳川哥哥同一天過生日，感覺很親密呢！”

岳川那點小心思被戳破，頗有點惱羞成怒的瞪了季淺一眼。看破不說破好嗎？

阿姨見狀立刻轉移話題：“好了，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就給少爺和淺淺一塊慶祝生日。少爺過了生日，就滿16周歲了，淺淺你是不是跟少爺差不多大啊？”

岳川生怕季淺又像上次一樣說出什麽她已經幾百歲幾千歲這種驚人的話語，于是搶在季淺面前開口說道：“嗯，差不多。”

阿姨高興道：“這樣好，這樣到時候只需要定一個大點的蛋糕就行。”

等早餐吃完，季淺跟岳川的生日宴會也就讨論得差不多了。

上午岳川照例還是讓老師來家裏給他和季淺補課，不過到了下午，時間就空出來。

岳川問季淺：“昨天說要玩臺球，還去嗎？”

季淺想了想，說：“下次吧，我今天想去一趟鳳凰山。”

鳳凰山，那是什麽地方？

岳川一臉懵：“……去那兒幹嘛？”

季淺：“我聽說上面有一家道觀，香火特別旺盛，我想上去看看。”順便去看看小狐貍。

岳川完全想不通她為什麽要去這種地方：“你看啊，一般燒香也好，拜佛也罷，都是對佛祖有所求的。求的東西也無非就那麽幾樣，要麽求財，要麽求人丁興旺，要麽就是求桃花……求財，你還不如求你自己，求人丁興旺，你這個年紀也用不上……怎麽，難不成你還想上去求桃花不成？”

岳川光是想想這種可能性，就隐隐有點生氣。他也沒去深思自己為什麽要生氣，他就覺得，季淺要是真敢說自己想上去求桃花，他就敢打斷季淺的腿。

好在季淺非常識相的說了句：“我什麽都不求，我自己都可以做得到。”

岳川舒了口氣：“那你上去幹嘛？”

季淺想了想，說：“非得有什麽事情才能上去嗎？那不然我上去踢個館？”

岳川：“……？？？”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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