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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河清早上起來, 鼻下一片濕漉漉的觸感。他順着黏稠的人中一摸, 血液染在指尖, 驚訝地發現自己流鼻血了。

鼻血還沒止住, 他走進衛生間扭開水龍頭，往前額跟後頸的部位沖了幾把冷水, 手心貼在額頭來回拍打，一陣之後鼻血才停止。

止住鼻血，他又發現褲子不對。貼在身上，有股揮之不去的……

葉河清順手一摸，臉色變了變, 跑回房間找了條幹淨的褲子重新換上, 秋天幹燥，總不會讓人流了鼻血又發春.夢，唯一的源頭，只有霍桀了。

葉河清在衛生間把褲子洗幹淨, 從陽臺上晾好進屋, 葉小照坐在沙發上喝水, 眼神高深莫測, 一副他知道的表情。

兄弟兩個雖然從小就親近, 但還沒親近到連這件事情也分享。葉河清熱了臉, 轉移話題：“哥, 今天你跟危醫生去醫院嗎？”

葉小照把水喝過, 才開口：“以後我都跟危醫生一塊去, 你直接到畫室, 不用接我了。”

葉河清欲言又止：“可是……”

葉小照說：“大不了今天起我們請醫生每晚來吃飯，他一個人住，之前在國外，似乎不太會弄中餐。他是挺喜歡吃中餐的，說養生，但工作忙，沒閑暇的時間去學，總不能都讓他一直點外賣。”

空氣瞬間陷入短暫的安靜，葉小照說完，納悶地掃了眼站着不動的葉河清：“弟，你怎麽不說話？”

葉河清：“……”

他把桌子下的熱水壺重新裝滿水插上電源熱着，仰頭默默看了看葉小照，說：“小照，你從來不會對我之外的人……說那麽多的話。”

葉小照清冷、高冷，屬于他不在身邊，整天能半個字不吭一聲的性格，外人主動跟他說話，他也不熱不冷的寒暄，分不清他真的親近你還是佯裝的樣子。有時葉小照悶着不說話，葉河清就陪他一起看電視，或者自己找一本書念給他聽，直到人睡着，日子大多反複着這樣過。

葉小照摸了摸自己的臉，疑問：“是嗎？”

又笑：“也許是因為危醫生人真的特別好。”好到讓他有信心等下去，等一個腎，等到自己能擁有正常人般健康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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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河清剛到畫室，得知他前天臨摹的一副畫被買走了。也不知道是否真的開始轉運，一件接一件的好事發生在他身上，像做夢一樣，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在畫室待了整整一個上午，葉河清幾乎沒挪過位置，腳下的顏料罐子七七八八地擺在腳邊，手指也沾了不少。

中午，學生們都出去吃飯了。葉河清在等霍桀的電話。跟平時約定的時間一樣，手機響起的時間一分不早一分不晚，但電話不是霍桀打過來的。

霍桀的助理給他來了一通電話，告訴他霍桀在開會，暫時沒空聯系他，又說會有人等下給他送份午餐，叮囑他注意吃飽。

葉河清一一接收了來自戀人的心意，從一開始的不适應，怕麻煩霍桀，再到現在的甜蜜感，挂了電話，葉河清嘴角一直翹着，獨自留在畫室裏給手裏的畫上色。

門外忽然來了位不速之客，正是第一位買葉河清畫的拉斐爾先生。

拉斐爾手上捧着一束清新的百合，臉上挂着笑意進來：“送給你的花，清。”

葉河清把花放在一邊，他知道外國的禮節，但暫時接受不了除了霍桀以外的人給他的這份親密。如果不是他提前聲明，拉斐爾恐怕已經貼着他的臉頰印下好幾個親吻了。

拉斐爾凝神望着他，眼神格外的深情款款：“清，你考慮的怎麽樣？”

葉河清覺得上次他的态度已經表明的非常清楚，面對拉斐爾的疑問，他放下手裏的顏料盤，為了表示自己的誠心跟尊敬，跟拉斐爾面對面的注視着。

“抱歉，拉斐爾先生，我已經有了一位體貼的戀人。”

拉斐爾驚訝：“之前金跟我說你還是單身。”

向榮金是畫廊的經理，拉斐爾在畫廊第一次見到葉河清就向他打探了葉河清是否有戀人的消息。拉斐爾是畫廊的貴客，除了這條信息之外沒有在打探更多的消息，經理不好得罪客人，才把當時葉河清的感情狀态模棱兩可的做了個回答。

葉河清解釋：“最近交往的，我們感情很好。”

拉斐爾有過幾段戀情，自然清楚感情最開始期間也是戀人間最黏糊的時候。他自知現在自己無論說什麽都不能輕易打動葉河清，紳士的把百合留下随後離開，到沒讓葉河清覺得難堪。

葉河清在畫室裏待了一整天，下午聯系了霍桀，依然是助理接的電話。

助理頭疼的說:“裏頭還在開會，霍少發了好大的火。”

葉河清說了謝謝，挂掉電話後站着發了會愣，才慢慢收拾畫具，把書包收拾好背上帶走。

路口臨時封鎖起來，常規路線忽然被阻斷，葉河清掏出手機查詢另外的路線，按照導航的指示走。中間電話很快響起，霍桀結束會議就出來了，讓他發個定位，說去接他。

葉河清左右看了看路況，把定位發給霍桀，他抄得巷子挺偏僻安靜，走挺長一段才在路邊看到擺攤賣棉花糖的老伯。

霍桀讓他到外面的路口等，他買了串棉花糖，耽誤了幾分鐘的時間，趕到巷口外，霍桀還沒到。

葉河清在路口邊專心吃着手上的棉花糖，甜絲絲的拉進嘴裏，像小時候的味道。

這時走近幾個人，染着特別黃的頭發，推推搡搡，其中一兩個還轉頭看了他一眼。

葉河清心裏有點警覺，他加快步伐向外走，那幾個人原本還在猶豫，見狀馬上過來把他圍住，遇到搶錢的了。

葉河清身上既沒穿名牌衣服，也沒戴名表。他說:“我沒錢。”

這幫人也就看他瘸腿好欺負，愣是讓他把身上之前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不給走。

霍桀車還沒把車開到巷子口，遠遠看見發葉河清被堵在路口外，嘴上罵了句粗話，拉開車門就下去。

“老子的人都敢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