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84.我不是丫鬟,不是任人揉搓的!(五千

對于五少夫人那一聲“小傻瓜”,鐘未央忍不住在心裏一囧,只能一笑而過。

片刻後,鐘未央和幾個丫鬟聊了起來:“夫人上次生病是什麽時候?是因為什麽事?”

丫鬟們争先恐後地說道:“上次是在三月,也是因為在宴席上吃了酒。”

“我記得,那次是太後的千秋,是從宮裏回來。”

“夫人并不經常生病,但好幾次都是因為這個。”

……

看來,做貴婦,又多了這個風險!

鐘未央正聽着,突然外面院子裏傳來一陣喧嚣聲,她聽到有人在喊“大少夫人”。

鐘未央走到堂屋門口,見大少夫人正被人扶着走上臺階。“大嫂!”她連忙走上前去,喊道。

大少夫人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露面了,此時看上去變化很多。原本白皙的臉龐此時變得蠟黃,并且帶點浮腫,眼睛周圍帶着青色,整個人顯得十分虛弱。

大少夫人微微地喘着氣,顯得很辛苦,問道:“九弟妹,母親怎麽樣了?”

鐘未央此時心裏在為大少夫人擔心着,臉色稍顯黯然,輕聲道:“大夫說沒有大礙,你別擔心。”

大少夫人微笑着點點頭,被莊嬷嬷和丫鬟扶着進去了內室裏。

國公爺依然坐在床沿,見大少夫人進來,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請父親、母親安!”大少夫人拖着虛弱的身軀,艱難地行了禮,又多了幾分喘氣。元嬷嬷連忙上前去扶着她,生怕大少夫人有任何閃失。

原本将要睡着的國公夫人此時聽到聲音,也醒了過來,張開眼眸,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國公爺表情變得嚴肅,沉穩地伸出手,按住國公夫人的肩膀,嚴肅道:“甭操心,安心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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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夫人被人扶着,連忙走過去幾步,有丫鬟端來杌子,放在床前,她慢慢地在杌子上坐下,目光關心地看着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把手從國公爺的手裏抽出來,伸過來握住了大少夫人的手,目光盯着大少夫人的臉看了半晌,目光裏帶着不贊同和難過,漸漸地浮上了星星點點的淚光,虛弱地道:“你都這個樣子了,還不安心養着,又折騰自己做什麽?”千言萬語的關心話,也抵不過這句責怪!

大少夫人的眼睛裏也帶着一層淺淺的淚光:“聽說您一回來就請了太醫,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您。”

婆媳兩人輕聲細語地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大少夫人才被嬷嬷和丫鬟攙扶着離開。

元嬷嬷放心不下國公夫人,堅持要寸步不離地守着,她客氣地拜托鐘未央道:“九少夫人,勞煩您去送送大少夫人。”

鐘未央笑一笑,沒說話。等大少夫人被攙扶着出了內室的門,她也緊随着出了門,然後陪在大少夫人的身側,送大少夫人出了院門。

大少夫人神色間十分虛弱,被攙扶着坐上了軟轎。然後她伸手握住鐘未央的手,囑咐道:“九弟妹,我如今身子不争氣,你們替我好好照顧母親。”

鐘未央用另一只手輕拍了兩下大少夫人的手背,眸子裏盛着關心,輕聲道:“大嫂放心。”

大少夫人只是點點頭,松開了鐘未央的手。

鐘未央站在門口,目送着大少夫人的軟轎走遠了,她才回了院子,順路去西廂房裏看看兩個孩子。

楚姐兒睡得很熟,鐘未央放心地看了片刻,便去了另一間屋裏。

恩姐兒連忙伸手要抱,小家夥以為可以回去了。鐘未央伸手點點她的下巴,輕聲道:“還沒天黑,要等天黑,才能回去。”

恩姐兒轉過臉,眼睛朝琉璃窗看去,兩手依然抱着鐘未央的腰。

清江進來道:“少夫人,二少夫人剛才端藥進去了。”

鐘未央不敢耽擱,連忙也回了正房。她進去的時候,見國公爺正兩手端着藥碗,為了讓藥的溫度變得盡快可以入口,他在用嘴輕輕地吹着,顯得無微不至。

鐘未央看着眼前的老夫老妻,心頭暖暖的,又有些酸澀。

鐘未央原本站在靠後面的地方,五少夫人不動聲色地把手伸向後面,用力把鐘未央一把拉到了身側,幾個人并排站着,并且又恨鐵不成鋼地輕輕瞪了鐘未央一眼。

大家都站前面了,就你站後面,別人哪裏能看得到你啊!說不定還以為就單單你一個人沒來呢!多吃虧啊!真是個小傻瓜!

有國公爺服侍國公夫人吃藥,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國公爺把國公夫人扶起來,遞過藥碗,國公夫人閉着眼,把碗裏的藥一口喝盡了,然後就咬緊了牙關,像是在忍耐着什麽。

屋裏此時飄起了藥香,單單只是聞着,鐘未央就覺得很苦。

丫鬟端上蜜餞,國公夫人只是搖手,并不想吃甜的。坐了片刻,又躺下睡了,可能是喝的藥有安神的功效,她很快就熟睡了過去,睡着的時候,眉頭也是微微皺着的。

國公爺靜靜地守着,擡起頭看向滿屋子的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出去。

鐘未央她們幾個妯娌帶着丫鬟都放輕了腳步,出了屋子,暫時在堂屋裏等着。不一會兒,元嬷嬷也被趕了出來。內室裏便只剩下了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兩人,而堂屋裏卻是濟濟一堂,大部分人都安安靜靜的,不說話,面帶憂慮。

幾個主子坐着,丫鬟們都站着。

五少夫人朝元嬷嬷走過去,扯着元嬷嬷的胳膊,讓元嬷嬷也在太師椅上坐下,殷勤體貼道:“嬷嬷忙了這麽久,比我們幾個都要盡心盡力許多,也趕緊歇歇!有什麽事,吩咐我們或是丫鬟去做,就是了。也讓我們多盡一份心,別光讓你老人家一個人累着。”

元嬷嬷如坐針氈,慌忙道:“這,這使不得。”一邊說,一邊就要站起來。五少夫人伸手按住元嬷嬷的肩膀,力氣并不小,說話的語氣也是不容反駁,道:“嬷嬷服侍母親這麽盡心盡力,要是您都不敢坐下,那我們可都不敢坐着了!”

說到會來事,會表現和突出自己,國公府裏的幾個妯娌,誰也沒有五少夫人厲害。關鍵是,她表現出來的不像是假的,顯得很熱情,态度也很真摯!讓別人可望而不可及!別人可能會覺得看不過眼,但也無法說出她的錯處來。

二少夫人也輕聲勸道:“嬷嬷這會子也坐着歇歇吧!等母親醒了,還離不開您的服侍。”

元嬷嬷表情顯得不安,她讓丫鬟端了張杌子來,離了太師椅,然後在杌子上坐下了。

屋裏又重新變得安靜下來,誰也不好率先來打破這份沉靜。在淺淺的呼吸聲裏,五少夫人目光看向鐘未央,故意眨眨眼,使着眼色。

這麽簡單的眼色,鐘未央還真是看不懂,在心裏猜着,五少夫人可能是想找她出去說話。

五少夫人見鐘未央一臉懵懂,她忍不住了,低聲道:“九弟妹,楚姐兒呢?”

鐘未央輕聲道:“在西廂房裏。”

五少夫人牽起鐘未央的手,道:“我有話想問你呢!”不等鐘未央答應,她就拉着鐘未央朝外面走去。

六少夫人在心裏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忍住了,沒有跟上去,依然在堂屋裏等着。

等五少夫人和鐘未央走後,堂屋裏變得更加安靜了!顯得死氣沉沉的。

五少夫人牽着鐘未央,腳步飛快地往西廂房走,邊走邊說道:“楚姐兒今天鬧騰沒?”自從知道國公夫人誇了楚姐兒之後,她就再也沒稱呼楚姐兒為“小磨人精”了。

鐘未央輕聲道:“楚姐兒今天很聽話,不過,回來之後,又打了一回乳娘。”

五少夫人聽後,臉上喜不自禁,顯然對于女兒打乳娘的事并不在意。她壓低聲音道:“九弟妹,今天謝謝你了!”她臉上神采飛揚,顯得稱心如意。她今天早上特意等在大門口,就是為了讓楚姐兒跟國公夫人和鐘未央去肅王府,這個算盤可沒有白打!

鐘未央只是微笑,沒答話。

五少夫人去看楚姐兒,鐘未央去看恩姐兒。五少夫人見楚姐兒還在睡着,便又來找鐘未央說話。

“我在廚房煎藥的時候,聽說大嫂來了。可是等我們端了藥出來,才這麽一會兒工夫,大嫂怎麽就走了?”五少夫人好奇地問,帶着一臉的疑惑和思索。這幾天,大少夫人都沒來請安,國公夫人又特意交代了,不許別人去打擾大少夫人,她們便也沒有去儀景軒拜訪,這樣一來,她也有好幾天沒見到大少夫人了。不過,不用想,她也知道,大少夫人這次保胎一定又是十分辛苦,畢竟之前小産了那麽多次。這幾天太醫在府裏進進出出的,可見情況又不妙。

鐘未央懷裏抱着恩姐兒,臉上斂了笑意,道:“大嫂比前幾天虛弱了一些。”沒再多說。

五少夫人心領神會,她見過的這種事比鐘未央多多了,怕說出的話不吉利,便也不評論這件事,只在心裏思索着,然後轉而問起了鐘未央今天在肅王府的見聞。

鐘未央語氣平淡地形容了一些景色,說了一些賓客的名字,以及見到國泰公主的事,暫時沒提夏侯家的事。

說到國泰公主的時候,鐘未央形容道:“公主很瘦,跟想象中不一樣。但是氣勢很威嚴。”

五少夫人眨眨眼,一臉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她也是見過國泰公主的,豈止是瘦,還很老!見鐘未央說得這麽委婉,她聽起來,覺得有趣。

鐘未央和五少夫人正說着閑話,旁邊屋裏,楚姐兒睡完午覺醒來了,小家夥扯開嗓子就是一聲大哭。“哇--”

五少夫人吓得不輕,趕緊起身跑了過去。“小冤家,快住口,不能吵着祖母了。”五少夫人急得冒冷汗,片刻後,發現哄不住,便用手捂住了楚姐兒的嘴巴,這才把聲音壓下來了。

楚姐兒此時脾氣很大,五少夫人用手捂她的嘴巴,她就用牙齒咬五少夫人的手心。五少夫人疼得“嘶嘶”地倒吸冷氣,但也只能幹瞪眼,拼命忍着。她的頭腦分外清楚,知道此時讓國公夫人安心歇息才是大事,要是讓孩子吵起來,就顯得她這個兒媳婦不懂事了。

母女倆僵持了半晌,五少夫人一邊忍着疼,一邊哄着楚姐兒,她也是十分辛苦。

鐘未央進來幫忙,正好楚姐兒這時松開了牙齒,五少夫人把手攤開一看,差點沒氣暈過去,手心都被楚姐兒咬出血絲來了!五少夫人咬牙切齒,偏偏此時又不能打孩子。而楚姐兒正嘟着臉,還在生氣着,大大的眸子瞪着她母親。五少夫人也瞪着楚姐兒,腳步很匆忙,抱着楚姐兒出了青梅院,吩咐白嬷嬷道:“趕緊把她送回秋爽軒去!千萬別帶她來這裏了!”生怕孩子再哭鬧起來,到時候還要連累自己這個大人。

等白嬷嬷和丫鬟們帶着楚姐兒走了,五少夫人盯着自己的手心,對鐘未央抱怨道:“別人的孩子都會心疼娘,就我生了這個小冤家,太磨人了!”

鐘未央忍住笑,她一直覺得楚姐兒是和五少夫人很相像,一面吩咐丫鬟去拿藥膏來,仔細地替五少夫人敷了藥,然後她自己洗了手,兩人帶着丫鬟又回去了堂屋。

五少夫人一進門,就忐忑地道:“楚姐兒剛才有沒有很吵?她剛剛睡醒,可能是做了什麽噩夢,突然就哭了幾聲,把我都吓壞了!我就怕她吵着母親了,趕緊讓白嬷嬷把她抱走了。”她一邊說,一邊拍着胸口,表情十分愧疚,目光只定定地看着元嬷嬷。

元嬷嬷臉上有幾分尴尬,勉強答道:“五少夫人不用擔心,只哭了幾聲罷了,應該沒有吵醒夫人。”五少夫人偏偏盯着她看,她也不好不回答,畢竟她就算在國公夫人面前再得寵,也終究只是個奴婢,時刻得守着分寸做事。

二少夫人先是一臉清冷地看了五少夫人一眼,然後一臉嚴肅地看着鐘未央,聲音清冷道:“九弟妹現在把恩姐兒也送回平蒙院去吧!免得恩姐兒待會兒也吵起來!母親好不容易睡下了,不要這個也吵,那個也鬧的,弄得院子裏安靜不得!兩三歲的小孩子本就不懂事,你怎麽不知道把孩子早點送回去?”

因為二少夫人的語氣越說越嚴厲,臉色也越來越冷肅,最後那話裏,責怪和教訓的意思十分明顯,就像教訓丫鬟一樣,元嬷嬷和其他丫鬟都忍不住替鐘未央覺得尴尬。特別是元嬷嬷,她此時心裏是真心替鐘未央擔心着。

鐘未央眸光內斂,定定地看着二少夫人。在外人看來,這明顯是在争鋒相對!而二少夫人此時也沒客氣,她眼神帶着厭惡和怒氣,盯着鐘未央的臉,把對五少夫人的不滿也發洩到了鐘未央的身上。

元嬷嬷剛想開口勸兩句,鐘未央淡淡地開口道:“二嫂關心母親,我們和二嫂的心意是一樣的。”沒再多說,聲音清晰,語氣堅定,沒有害怕和委屈的意思。說完,便移開了目光,臉上的表情依然平靜,兩道精致的眉顯得平和,神情多了幾分淡然,顯然沒有因為二少夫人的責怪而動怒。只是她那抿起來的筆直唇線,顯出了她其實是在意的,因為二少夫人這樣說話掃了她的面子,她也有些不高興。她可不是丫鬟,不是可以任人揉搓的!

二少夫人的臉上多了幾分血紅,顯然氣得不輕,胸口明顯地在喘氣。

覺得二少夫人是話裏有話,也在含沙射影地罵了自己,五少夫人心裏也有惱怒,臉上一閃而過一絲不屑,裝模作樣地打圓場道:“九弟妹雖然是新來的,可是二嫂,咱們也不能欺負九弟妹吧!以大欺小,這說起來可不好聽!咱們要大人有大量,不是!”

元嬷嬷連忙也打哈哈道:“等夫人知道了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六少夫人、九少夫人和十小姐的關心,肯定很高興,病也能好得快些!呵呵……”

元嬷嬷的話剛剛落音,一個丫鬟拿着薄薄的一沓宣紙,走了進來,發現屋裏氣氛有些奇怪,她忍不住心情忐忑,小聲禀報道:“九少夫人吩咐奴婢的事,奴婢辦好了。這是苗太醫寫的方子。”

那一小沓紙大概有十張,鐘未央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厚度,心下覺得:這個太醫很有耐心和醫德。

“不是已經煎了藥嗎?怎麽又有藥方子?”六少夫人脫口而出,滿臉疑惑。

五少夫人用目光給六少夫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急着多話。六少夫人連忙收了聲,不再多嘴了。

元嬷嬷生怕太醫是又開了新的藥方子,急忙接過紙,仔細地看起來。原來元嬷嬷也是識字的!

二少夫人此時也心急,連忙起身走過去,湊在元嬷嬷身邊,一起看大夫寫的方子。

二少夫人站在元嬷嬷的左邊,五少夫人不落人後,她比二少夫人還快了一步,湊在元嬷嬷的右側,帶着一臉的關心和着急,看着紙上所寫的東西。六少夫人連忙也走過去,和五少夫人站在一塊兒。

司徒玥音表情又有些猶豫和忐忑,她見鐘未央沒有過去,她便也仍舊坐着,忐忑不安,如坐針氈,目光看着鐘未央,帶着詢問的意思。

其實,鐘未央不過是慢了半拍罷了,不過片刻,她就走過來牽起司徒玥音的手,兩人也走去了元嬷嬷的身後。大家都在關心一件事,如果你顯得無動于衷,那就會尴尬了!做人最好是從善如流,同時又嫉惡不如仇!這樣才活得滋潤、潇灑和輕松。

此時,大家都站在一塊兒,誰也沒有顯得特別突出。同時,大家都顯得關心,誰也不會被挑剔。司徒玥音牽着鐘未央的手,默默地回握了一下,臉上變得鎮定下來,心裏安心的同時,也帶有感激。

------題外話------

祝今天生日的所有小夥伴生日快樂!開心幸運!

晚安!小夥伴們國慶愉快!

為什麽又不是萬更?!我同樣十分心急,因為沒有萬更,我心急如焚。加油!加油!加油去!努力追趕上來!萬更絕對是我喜歡的事情!小夥伴們,我更喜歡你們的冒泡!哈哈哈

關于取名字,苗太醫的“苗”,諧音于妙手回春的“妙”,我總喜歡取些容易記住的名字,這樣我就不會忘記!好懶,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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