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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寧打車回家的時候,開車的司機是位阿姨,阿姨頭發已有點泛白,看起來得快要五十歲了。在聽景寧報了小區名後,阿姨羨慕的嘆息了下:“中郡國際的房價可不便宜啊,算本市最貴的住宅樓盤了吧。”
景寧笑笑,沒說話。
阿姨則繼續說,說話的口吻開始洋溢着滿滿的幸福:“我女兒說,以後賺了錢也給我買那邊的房子呢。”
景寧再笑笑,看阿姨一眼:“您女兒真孝順,您有福氣。”
阿姨笑着點頭嗯一聲,笑的很滿足。
從機場到她家小區中郡國際大約得一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景寧是拿着手機玩着連連看的小游戲打發着時間。
生活有時候是充滿了意外的。
景寧覺得今天回家的路上簡直是一波三折,跟徐峥王寶強那個《人在囧途》似的:昨晚她讓梁孝瑾接機,梁孝瑾說出差;她讓岳粵來接吧,岳粵又撞車;現在呢,她搭乘出租車回家,半路上,阿姨突然把車停靠在了路邊,捂住了肚子說腹痛難忍。
景寧能看得出她是真的難受,臉色現在是慘白慘白的。
景寧只得慌忙打了110跟120,末了,拿過阿姨的手機找到她女兒的號碼,撥了過去。
阿姨的女兒是個長得特別漂亮,身材高挑的姑娘,她到了醫院,景寧看她的第一眼,感覺就是:美。
不過美得并不溫和,是那種有點小清高的冷豔美。
“我叫範爾,謝謝你救了我媽媽。”阿姨現在在緊急手術中,走廊裏,範爾看了景寧一眼,說了聲謝謝。
景寧點了點頭。
現在阿姨的女兒來了,景寧覺得自己該走了。走之前,景寧從錢包裏掏出了二十元遞給了範爾,剛才的出租車費用。
範爾并不要,說是她算的上是她媽媽的救命恩人了,怎麽能要她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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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景寧還是堅持給了。一碼歸一碼。
醫院裏濃郁的藥水味彌漫着,時不時的有醫生護士從身邊步履匆匆的走過。
給了錢,景寧轉身要離開的,不過她沒想到,剛轉身,迎面卻看到給梁孝瑾開車的司機李大成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朝範爾的方向跑來的。
景寧愣了下。
李大成看到她,也是愣了下,在她身邊停住,喘了得有一會兒,恭恭敬敬喊了聲:“太太。”
景寧點點頭,遲疑了會兒,問他怎麽來了醫院了。
李大成看看範爾,說是送她過來的。
李大成是個老實巴交很憨厚話不多的中年男人,他給梁孝瑾開車有五年了,任勞任怨的。
老實巴交的李大成很少開着梁孝瑾的車辦私事的。
他唯一辦過的一次私事應該是前年他那五歲的兒子急性闌尾炎,他着急用車送醫院,卻還是專門打電話給梁孝瑾申請了下。
此時看看範爾,再看看李大成,景寧試探性的問:“範小姐是你朋友?”
李大成很老實很坦蕩的答:“不是,是公司同事。”
真是面子夠大的同事,能讓梁孝瑾的司機開車載過來。
景寧眼神再在範爾身上停留片刻,沒說什麽,背着包開始往電梯方向走。
沒走幾步,景寧聽李大成腳步匆匆的追了上來,問她去哪裏,他送她過去。
===
岳粵說她對梁孝瑾的事情是永遠的不聞不問,愛答不理的,好像是這樣,以至于她昨晚給梁孝瑾打電話時都不知道他在出差的。
不知道他出差,她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完差回來。
李大成在她身後跟着下樓出醫院時,景寧邊走邊問他:“梁總什麽時候出差回來?”
“梁總已經回來了,今下午兩點鐘到的機場。”
景寧腳步微停,看看時間,皺皺眉:“你現在出現在這裏,不用去接梁總的?”
李大成突然沉默。
景寧再看他一眼,重複問一遍:“不用去接他?”
李大成微微垂了下頭,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坦蕩:“梁總是跟範小姐一起出的差,我去機場接他們的時候,他們剛上車,範小姐手機就響了,說是她媽媽住院了,範小姐當場就淚奔了,梁總就讓我把她先送來醫院了。”
“也就是梁孝瑾從機場打車走的?”
最後一句,李大成不知道景寧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他聽的,他只知道景寧說完開始大步沿着醫院院子的小道朝醫院門口走。
李大成也只得加緊了腳步。
景寧上了車的時候,李大成問她是不是送她回家,景寧搖搖頭說她現在想見梁孝瑾。
“那就是去公司了?梁總好像下午還有個小會議,一定在公司。”
“嗯,去公司吧。”
===
一直以來,萬瑾集團的總經理梁孝瑾是個很愛妻子很疼妻子的妻管嚴,這在公司裏不是秘密,而是幾乎每個員工都知道的事實。
景寧因此成了幸福女人的代名詞了。
有那麽優秀的男人疼着愛着,看起來的确應該要幸福。
雖然跟梁孝瑾已經結婚了三年了,但是景寧來他公司的次數卻是屈指可少的。景寧想想,應該五根手指數的過來的。
不過,即便如此,頂着幸福女人這個頭銜,還有梁孝瑾妻子這個前綴,景寧此時跟着李大成進了公司,很多人都是認識她的。
那些人看到她是一口一個老板娘喊得特別熱情。
他們喊着,看她的目光也是火辣辣的,火辣辣的從上到下把她打量一個遍,好像就是看看她到底哪一點值得梁孝瑾死心塌地了。
景寧進梁孝瑾辦公室的時候,梁孝瑾正在翻看着文件。
很厚實的文件,紙張清脆響亮。
大冬天裏,外面的氣溫是零下十幾度,但辦公室裏開着空調,是暖意哄哄的。梁孝瑾沒穿外套,上半身只着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口微微挽起了一些,從不遠處靜靜的看他,氣質是幹淨又幹練的,還帶着些許的美好。
梁孝瑾有點輕微近視,平時不怎麽戴眼鏡的,不過工作的時候他會戴着,雖然只有工作時候戴眼鏡,但家裏他的眼鏡卻是一排排的,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玻璃櫥櫃裏。挺騷包的。
今天他戴了一副半框橢圓眼鏡,看起來嚴肅又高冷的,在景寧進來後,梁孝瑾是停住翻閱文件的動作,微微擡了下眼鏡架,面無表情的看她:“怎麽突然來公司了?”
景寧并沒有着急說話,而是不緊不慢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把肩膀上背着的包扯下來丢在了沙發上,才淡淡開口:“想要離婚的原因,是你愛上了別的女人?”
梁孝瑾蹙了下眉:“別的女人?”
景寧跟他對視着:“你知道跟你一起出差的你的那個助理範爾吧,她媽媽住院了,是我打的報警電話還有急救電話,也是我通知她去醫院的。然後,我看到李大成送她過去的。”
“是我讓李大成送她過去的,怎麽了嗎?”
梁孝瑾回答的特別的理直氣壯,景寧笑了下:“半年沒見,梁總變得博愛了啊。對下屬也真是好,寧可自己打車回公司,也得讓司機去送下屬。”
梁孝瑾很喜歡看書,家裏的書房裏,書架上是堆滿了書。
他的辦公室裏也有很多的書,景寧的目光在書架上掃視一圈,最後又落回到梁孝瑾身上,很嚴肅的看着他:“你們多久了?”
“景寧,別無理取鬧。”梁孝瑾比她還嚴肅。
“無理取鬧?”景寧冷哼了下,學生一般随意紮起的馬尾高高翹着,“梁孝瑾,你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
“我是什麽人?”梁孝瑾重複一遍,很認真的看她,“眼裏只看到景寧,只對景寧死心塌地,對其他女人一概置之不理的人是嗎?”
景寧沒說話。
梁孝瑾開始低頭繼續翻文件,翻着,跟景寧繼續說着:“我要跟你離婚跟其他人無關,我沒愛上誰,範爾只是我的助理,僅此而已。”微微停頓了一下,梁孝瑾說,“我真累了,愛不起你了。”
景寧坐在沙發上,心突然沉了下。
“待會我還有個小會議,如果沒什麽事,你先走吧,我讓老李送你。”梁孝瑾說着,撥了李大成的手機讓他開車去樓下等着景寧,送她回家。
昨晚景寧跟梁孝瑾通電話的時候聽他說話有鼻音,好像是感冒了。在離開梁孝瑾的辦公室前,景寧看梁孝瑾的桌子上放着兩盒瓶裝藥,還有一板膠囊。
看來是真感冒了,但景寧仰仰頭,還是沒說關心的話,出去了。
===
景寧到家的時候,輸入密碼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子的飯香味。她微微愣神時,家裏的阿姨是系着圍裙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到她時一臉的歡喜:“太太你到家了,餓了吧,已經做好飯等你了。”
梁孝瑾是獨生子,婚前是跟他爸媽住一塊的,住在市中心一三百多平的高檔小區裏。不過,婚後,搬出來住了。
家裏的阿姨是她跟梁孝瑾結婚後搬出來住後請來的全職保姆,阿姨姓白,景寧一般稱呼她白姨。
景寧今天回國的事情并沒有告訴白姨。在白姨從司機李大成手裏接過她的行李後,景寧問她怎麽知道她今天回來的。
“剛才先生打電話過來了,說你馬上就到家了,讓我準備點吃的。”
景寧晃了下神後嗯一聲,先上了樓,準備先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
景寧上了樓去衣帽間挑選幹淨的衣服時,看衣帽間裏梁孝瑾的衣服少了一大半。洗過澡換好衣服下了樓,景寧又去問白姨怎麽回事,白姨說梁孝瑾在三個月前就不常回家了,搬去了他公司附近的地方去住了。
“太太啊,這大半年裏你都不在家,先生每天回家後都是形單影只的。我想他搬出去,是那邊距離公司近。現在你回來了,他也該回來了吧。”
白姨唠唠叨叨還說了很多,景寧總結白姨唠叨的內容,其實就是有點無奈她這個妻子對丈夫的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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