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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娉婷講電話的時候,薛寧的郵箱裏收到了一封匿名文件,打開來看,是幾張照片,他的助理方琪琪跟市場部副經理孟建的擁吻照,穿着情侶裝的擁吻照。
郵件的內容是:方琪琪跟孟建有地下情,已經一年。
薛寧的公司一直都是禁止辦公室戀情的。
公司的明文規定就貼在了公司布告欄裏:戀愛自由屬于員工私事,企業本無權幹涉。但發生在辦公室的戀情的确影響到當事人雙方的工作态度、工作效率和工作成效……禁止公司內部員工談情說愛,如發現員工有辦公室戀情,造成了不良影響,雙方需無條件離開公司……
薛寧挂了沈娉婷的電話後,手動鼠标面無表情的把照片看完,手指輕敲了下桌面。
薛寧的辦公室,門是透明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坐在他的辦公室外面的助理每時每刻都在做什麽。薛寧擡頭往外看一眼,看郵件裏的女主角方琪琪并不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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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方琪琪此時正在洗手間對着鏡子化口紅。
而郵件裏的男主角孟建此時則正倚靠在洗手臺的洗手池上看看腕表上時針指七,分針指六後,開始抱怨:“看來我在大城小愛訂的八點的餐位是去不了了。”
公司男女洗手間是左右分開的,但是洗手臺卻是公共的。
“嗯,工作現在還沒做完,還得加班,一定是去不了了。”方琪琪畫好了口紅,抿一下唇,扭頭對孟建妩媚一笑,故意挑逗他,“現在挺想親你一下的,但可惜上了口紅了。對了,什麽時候跟我回家見我爸媽,咱倆的事情該定下來了。”
洗手間裏的燈光很閃亮,閃亮的看什麽都一清二楚的。
方琪琪沒想到她話音剛落,洗手間的門就被推開了,薛寧邁着大長腿走了進來。
薛寧今年不過28歲,而方琪琪跟孟建同齡,32了。
但32歲的兩個人,在看到薛寧走進來時,慌亂的跟學生見了老師似的。
“薛總。”兩人齊聲聲的喊他,聲音都有點顫,心裏也在顫,主要是不知道薛寧有沒有聽到他倆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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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是,薛寧聽到了,但他真不是故意聽的。
他不過就來上個洗手間,誰知道走到門口就聽到他倆談話了。
看來,郵件上說的都是真的了。
眼神在兩個人身上停留一下,薛寧面無表情,公事公辦:“待會回去,寫份辭職報告上交人事部。”說完,薛寧大步邁進了男士洗手間。
薛寧出來的時候,方琪琪跟孟建還在洗手間呆着,看樣子是在等他。
“薛總,我們……我們很珍惜在這裏的工作機會的,走一個,留一個好不好?”方琪琪攔在他面前,眼眶好像刷一下就紅了,語氣更是又急切又楚楚可憐的,“薛總,求求你了,留下孟建行不行,孟建的工作能力一向很好,他現在成為部門副經理,一路上真的很不容易。他,他以後會做的更好的。”
方琪琪是他的助理,在他的記憶裏,方琪琪向來是腰板挺得直直的,自信又漂亮。
而此時的方琪琪,是卑躬屈膝的站在他面前,聲淚俱下的向他敘述她曾經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現在拉扯着一個孩子長大,一直很辛苦,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孟建可以依靠……
“薛總,我們是剛剛按揭買了房,我的孩子又要上幼兒園,孟建的老母親身體又不是很好,我們,我們私底下真的活的狼狽又疲憊的。求求你了,大發慈悲留下一個行不行?”
“公司制度既然制定了就不能只是擺設。”薛寧看她一眼,說。
但方琪琪并不死心,繼續求情:“薛總,求你了。”
薛寧再看她一眼,沒再說話,而是不緊不慢的走到洗手臺洗幹淨了手,又不緊不慢的從抽紙盒裏抽了張紙擦了擦手,再按一下護手霜的按鈕取了點護手霜塗抹在了手上。
不緊不慢表情冷淡的做好全套,薛寧開始往外走。
方琪琪要追出去,但卻被孟建一把拉住了,很無奈:“你做他的助理做了那麽久,難道不了解他是多麽冷漠的人嗎?所以,什麽都別說了,走人了。”
明明是平安夜,平安幸福的日子,方琪琪卻在這個日子,在洗手間裏是嗷嚎着放聲大哭起來,哭着,開始口不擇言的詛咒起了薛寧:“這麽心狠冷漠的資本家,活該他喜歡的女人嫁給了他哥哥。我還要詛咒他以後所愛上的女人還是求而不得。”
方琪琪詛咒薛寧的時候,薛寧并未走遠,對于她嗷嚎大哭說着的話,聽得是一清二楚的。
背脊微微晃了下,薛寧回到辦公室。
===
生活裏活的狼狽又疲憊的人其實真的多了去了。
範爾的媽媽李娟為了減少範爾的經濟負擔,是提前出了院。出院後,是背着範爾又開始找工作。
範爾的媽媽有點貧血跟營養不良,臉色蒼白白的,看着就弱不禁風跟大病初愈似的,找工作是沒少被嫌棄。
===
範爾在聖誕節那天開始回公司上班。算起來,她請假請了15天。
景寧曾見範爾第一眼時的感覺是,她很美,但是美的并不溫和,是那種有點小清高的冷豔美。都說相由心生,範爾在平日裏的為人處世跟她的面容一樣冷豔。所以她在公司的人緣算不上多好,她這段時間請了假回公司上班後,并沒多少同事前來問候。
而梁孝瑾的助理就有三個,缺她一個真不算什麽。
範爾看自己在不在公司,來不來上班,好像對誰都沒影響。
不過,有時候比別人多掌握一門語言還是有被需要的時候的。
範爾曾經苦學過意大利語,甚至因此交過一個意大利筆友。
下午的時候,梁孝瑾開會說下周三要去威尼斯出差,因為她的意大利語不錯,自然而然的又被點名跟他一起出差。
上次在醫院遇到她一姑媽何琴,問她是不是喜歡梁孝瑾。
是,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時時刻刻想要見到他,所以前些日子曾有娛樂公司花高價請她簽約做藝人,還說什麽請資深的經紀人來帶她,甚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說一年之內能把她捧成沈娉婷那樣的……她絲毫沒猶豫的就拒絕了。
又要跟梁孝瑾一起出差,應該跟上次一樣,就他們兩個,範爾打心底裏開心,在梁孝瑾讓她準備一下時,她冷豔的臉上是不自覺的盛開了一朵花。
“丹娜,你也一起去。”扯着嘴角時,範爾聽梁孝瑾又點了劉丹娜的名字。
範爾笑意僵了下,看劉丹娜抿嘴職業一笑:“好的梁總,我會好好準備。”笑的溫婉而大方的。
===
聖誕節這天,梁孝瑾沒有給員工早放一小時或半小時的假,但卻給自己早放了一個半小時的假。
開完會,三點半,他驅車離開了公司,去了城郊的馬場騎馬散心。
最近心煩意亂的厲害。
中午他約了他的好哥們沈臣聞還有江離止,他到了馬場時,他倆已經到了。
三個人在1400米的環形跑道上騎馬跑了幾圈後,找個地兒點了杯咖啡開始休息聊天。
既然今天來的馬場,三人聊天的話題,也就從馬場開始了,江離止說起了城南新開了家運動休閑會所,集馬術、高爾夫、網球、健身于一體,總占地面積六萬多平。
“四哥,五哥,改天一起去玩玩。”江離止提議。
四哥沈臣聞跟五哥梁孝瑾點頭說行。
聊了會玩的,三個人又開始聊最近東城的市場經濟,江離止又說起東城這兩天風頭正盛的海x投資公司目前在被公安局依法查處中,因為涉嫌非法集資。
梁孝瑾抿一口咖啡,海x投資的非法集資這件事,他最近也有所耳聞,因為海x的法人代表袁海跟景寧的哥哥景衡關系不錯,景衡最近正在為他這件事忙裏忙外的。
而這個袁海,也曾追過景寧。
想想這個袁海對景寧也算的上癡心一片,在他跟景寧三年前結婚時,袁海給景寧是包了個一百萬的紅包,酒席上,更是喝的爛醉如泥的。
都說眼睛下面有卧蠶的姑娘桃花運很好,景寧眼睛下面的小卧蠶笑起來很漂亮,甜甜的,他跟她認識了十多年,一直清楚喜歡景寧的人很多很多。所以娶到她那天,他真的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但是幸福的同時,他也患得患失,擔心哪天景寧被其他人搶走,更擔心哪天那個景寧愛着的某天失蹤不見的顧寞之突然回來。
誰說他活的很成功,要什麽有什麽,他明明沒有安全感。
來馬場騎馬明明是散心的,誰知道由袁海的事兒又想起了景寧。
梁孝瑾又開始心煩意亂,有點坐立不安。
===
聖誕節雖然不是中國人的節日吧,但是梁孝瑾以前都是會送她禮物的。
景寧盤腿坐在沙發上一下一下的按着遙控器換着頻道,心不在焉的。
她今年是收不到禮物了。
一下一下換着臺,景寧最終選了看東城影視頻道,現在在放映一個歐美大片。
說起來,在倫敦呆了大半年也不是白待的,她現在看歐美大片就跟看國語片一樣,只聽聲音就能很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白姨今天早早就睡了,景寧拿起遙控器關了燈,抹黑看電視。
是人都有缺點,景寧的耐心不是很好,電影看了沒幾分鐘,就不想看了,又開始換臺,換個臺,景寧看到了一則新聞,新聞上說海x投資的法人代表袁海因涉嫌非法集資,目前被警方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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