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畢竟夫妻一場。

景寧不想眼巴巴看着梁孝瑾醉酒開車,可能會出意外。

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幾下,景寧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朝梁孝瑾的車子走去。

現在已是十月下旬,算是步入了深秋時節,晚上有點冷。下了車裹裹風衣,景寧走到梁孝瑾車前,輕敲了下車窗。

敲完,景寧看梁孝瑾是目不轉睛的看她好一會兒後,車窗緩緩搖下。

“坐副駕駛去,我送你回家。”景寧說。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跟梁孝瑾說話時頤指氣使慣了,此時此刻,她說話時語氣裏多少有些命令的口氣。

她說完,看梁孝瑾坐在駕駛位上依舊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一動不動的,好像并沒有打算離開離開駕駛位的意思。

看他“不聽話”,景寧莫名有點煩躁。抿下唇,景寧跟他對視着:“你喝了酒,不方便開車。看在剛才你在電梯門口拉我那下的面子上,我送你回家。”頓了頓,景寧再補充句,很不耐煩的補充了句,“而且我們畢竟夫妻一場過,我還不想看你醉酒開車出什麽事兒。”

景寧說完,時間好像靜止了好一會兒。半晌,景寧聽梁孝瑾面無表情說了句:“那謝謝了。”

===

九點多,路上并不是很堵,而且一路綠燈,景寧開的很順暢。

二十分鐘到了梁孝瑾所在的小區,景寧跟保安打個招呼,把車開進去。

人送到地兒,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停好了車,景寧看眼在副駕駛閉眼小憩的梁孝瑾:“到家了,下車吧。”

她說完,梁孝瑾微微睜開眼,鼻音嗯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後勁起來了,景寧看梁孝瑾下車的時候,微微踉跄了下,走路不是很穩。深吸口氣,想着送人送到西好了,景寧從車上下來,走到梁孝瑾身邊扶住了他的胳膊:“我送你上去吧。”

說完,對上的又是梁孝瑾目不轉睛看她的眼神,很深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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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九點半了,小區裏挺安靜的。安靜的氛圍裏,可以清晰的聽到不遠處有小貓喵喵喵在叫。跟梁孝瑾再對視幾眼,景寧挽住他的胳膊,送他上樓。

景寧是第一次來梁孝瑾的這個家。

開門進屋,開燈,景寧打量下梁孝瑾家裏的裝修,黑白兩色為基調的現代簡約式風格,空間寬敞,窗明幾淨。

梁孝瑾是個幹淨的男人,家裏收拾的是幹幹淨淨的。

讓人看了很舒服。

把梁孝瑾扶到沙發上,景寧四處張望下,看到吧臺後走過去,在一排排的有手柄的玻璃杯中随便拿了只玻璃杯,在飲水機前接了點水端到了他的身邊。

“先喝點水吧。我再去給你煮點米湯醒酒。”景寧說。在梁孝瑾接過熱水後,景寧轉身進了廚房。

印象裏,梁孝瑾是個幹淨的男人,也是個勤快愛下廚的男人。他們結婚的三年裏,雖然家裏有阿姨,但是每天晚上,幾乎都是梁孝瑾親自下廚做飯的。而景寧沒想到的是,此時此刻,進了廚房,看他家廚房的廚具倒是一應俱全的,但是翻箱倒櫃的,她愣是沒發現一粒米,也沒發現什麽食材。

皺皺眉,景寧從廚房出去,問梁孝瑾:“你家廚房怎麽沒點東西?”

景寧問梁孝瑾話的時候,梁孝瑾在解領帶,一臉的疲憊:“好久沒做過飯了,所以沒東西。”

恍然的,景寧想起家裏的阿姨白姨曾在她耳邊唠叨過,說只要她出去旅游了,不在家了,梁孝瑾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是随便應付的。

“太太啊,先生每次下廚可都是為了你,先生手藝好,知道你喜歡吃他做的飯,所以才天天下廚,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可沒時間下廚,都是我做什麽,他吃什麽,随便應付。哎,我看他其實真的好忙,每晚在書房呆着都忙到好晚。”

那時候,白姨說了這些話她沒放在心上,現在看來,是真的。

梁孝瑾一直的勤快,只是因為她愛吃他做的飯。

擡眼再看看不遠處解開了領帶而後把領帶丢在了沙發上揉額頭的梁孝瑾,景寧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他對她再好,也終有一天被時間磨碎了,好不起來了,然後主動給她提離婚了。

想想時間真是一種殘忍的東西,成長也是一種殘忍的東西。

而她要做的,應該是接受這種現實,然後大踏步往前走,而不是偶爾就去想梁孝瑾曾經對她有多好吧。

不過,想想她也很可笑,跟梁孝瑾在一起的時候,她看不到他的好,這分開了,時不時就會想起他的好。有時候甚至想的鼻子酸,酸的想掉眼淚。

都說紅糖姜水是特管用的解酒藥,效果很不錯。景寧回個神,下樓去了樓下的超市買了紅糖跟生姜。十分鐘後上來,她看梁孝瑾已經不在客廳了,估計是上樓去睡覺了。往樓上看一眼,景寧去了廚房幫他煮了紅糖姜水。

梁孝瑾的卧室門是虛掩着的,做好紅糖姜水端上樓,景寧敲敲門進去,看梁孝瑾果真是睡了。

就着卧室裏昏昏暗暗的立在床邊的落地燈,景寧看梁孝瑾睡覺時是把頭埋進了套有白色被套的被子裏。

把紅糖姜水放在床邊的小桌上,景寧叫他:“梁孝瑾,先醒醒喝點姜水再睡。”

但梁孝瑾沒反應。

皺了皺眉,景寧再喊他一句,語調提高了些:“梁孝瑾,趕緊的起床先喝點姜水了。”

梁孝瑾依舊沒反應。

景寧真不知道為什麽,梁孝瑾總是很容易就能讓她發火,在喊了兩遍,看梁孝瑾都沒反應後,景寧火氣莫名就上來了,再皺皺眉,景寧幹脆掀開了他的被子:“坐起來先喝點姜水。”

“我腦袋很疼,別吵。”被子掀開後,映入景寧眼簾的是梁孝瑾迷迷糊糊像個小孩一樣嘟囔了一句,片刻後,她看梁孝瑾微微睜開了眼,眯了眯,而後懶散的坐了起來,從小桌子上把她煮好的紅糖姜水端起來喝了幾口。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梁孝瑾用被子蓋住腦袋的緣故,此時此刻,景寧看梁孝瑾的頭發被被子壓的扁扁的,貼在腦袋上慵慵懶懶的。

而也不知道為什麽,看梁孝瑾的樣子,景寧只覺得心裏有塊地兒在慢慢變軟變軟。

梁孝瑾喝了紅糖姜水了,喝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應該就沒什麽事兒。她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了。景寧想着,告訴梁孝瑾說她先走了,會給他關門的,而後轉身就要離開。

但,剛轉身,手腕卻被梁孝瑾拉住了。

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只覺得梁孝瑾一個使勁就把她拉到了他的床上。

等她反應過來時,梁孝瑾整個人已經壓在了她的身上。

“梁……”梁孝瑾壓在她身上,景寧下意識皺眉有些生氣,下意識的喊他的名字,但名字還沒喊完,嘴巴已經被梁孝瑾的嘴巴給堵住了。而後,梁孝瑾的吻大肆的襲來……帶着酒味的吻,依舊出奇的并不難聞并不讓人讨厭。

梁孝瑾力氣很大,吻她的時候,一只大手把她的兩只手一起壓在了她的腦袋上方,另一只手則輕輕握住了她的腰,很輕柔的開始撫摸,慢慢慢慢的,大手從腰間向下滑去。

雖已是深秋,但是白天氣溫不是太低,景寧現在還穿着裙子,不過是過膝的長裙。晚上下班的時候,再穿上風衣,也并不是太冷。

穿着裙子明明是為了好看的,而現在,在梁孝瑾這裏,卻是好脫了。梁孝瑾的大手順着她的腰開始往下滑,滑到裙子的時候,輕輕一扯,就把她的裙子扯到了她的膝蓋處。

感覺裙子被扯掉後,景寧被他吻着,不自覺的嘤嘤了下。

她嘤嘤着,梁孝瑾卻是吻她吻的更用力了。景寧開始有一種他想把她吃下去的感覺。

結婚時,梁孝瑾曾說,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他會保證一輩子對她專一而忠誠。

所以,她的第一次,也是梁孝瑾的第一次。

但不同的是,她的第一次,雖然她記不清什麽感覺了,但是她知道那時候的她很生澀,但梁孝瑾卻沒想象中的生澀,他游刃有餘的讓她以為他是老手。

也許,男人天生就是這方面的專家。

第一次就游刃有餘的梁孝瑾,現在可謂是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他知道她哪裏最敏感,知道怎麽最好的取悅她……

所以在梁孝瑾吻了她五分鐘後,景寧就受不了了,眼淚汪汪的看着梁孝瑾,沉淪了……

沉淪中,雙手勾着梁孝瑾的脖子貼在他身上,景寧聽他對她說:“景小寧,我還是想愛你。”

===

梁孝瑾真是王八蛋,昨晚折騰了她好久好久。

淩晨五點,景寧醒來時,只覺得渾身酸疼。而定定睛,景寧看她此時此刻正躺在梁孝瑾的懷裏,梁孝瑾抱着她,下巴貼在了她的額頭上,微微長出的胡茬蹭的她光潔漂亮的額頭有點疼。

薛寧最近一直都在健身呢,景寧不知道離婚後梁孝瑾是不是也有在健身,昨晚她貼在他身上,摸他的肌肉時,感覺又硬了好多,手感也好了好多。不過,管他呢,她就昨晚善心大發不小心的羊入虎口讓他睡了次,控制不住的在他身下沉淪了次,以後絕對不會有這種事兒發生了。

梁孝瑾還在睡着呢,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景寧輕輕掰開他抱住她的手,蹑手蹑腳的下了床。

開始找衣服穿衣服想離開。

不過,找到了衣服後,景寧看自己的裙子還能穿,但上衣的襯衫已經被梁孝瑾揉搓的皺皺巴巴的不說,襯衫的扣子還被梁孝瑾給拽掉了好幾顆。

不能穿了。

真粗暴的男人。

雖然她還有風衣穿在外面,但是風衣裏面不穿襯衣很不舒服的,先穿好了裙子後,景寧瞥一眼不遠處的衣櫃,走過去拉開想要找一件梁孝瑾的襯衣先穿着。

他撕壞了她的襯衣,她穿一件他的,不過分吧。

梁孝瑾的衣櫃裏有好多的襯衫,景寧拉開後想找一件,沒想到會在他的衣櫃裏看到女人的衣服,一件她一直鐘愛的品牌,lanvin家的紅色束腰連身裙式風衣,很漂亮。

景寧認真看一眼,确定不是她的衣服,不是他從那個家打包行李時不小心把她的一件衣服給帶這邊來了。

不是她的衣服,那他衣櫃裏這件女人的衣服,是誰的?

是他曾經帶其他女人回家過夜過?

也對哦,她跟他離婚都大半年了,他找個女人回家過夜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要知道男人的生理需求可都是很旺盛的。

更何況,已經好多人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說過梁孝瑾自打離婚後,往他身上主動貼的姑娘不計可數的。

偶爾把持不住了,帶回家過夜了,真的再正常不過了。

雖這麽想,但是景寧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就很煩躁,有股火氣莫名的往上竄。從衣架上随便扯一件梁孝瑾的襯衫披在身上後,景寧是大力氣的,重重的把衣櫃的門給拉上了。

她拉門的聲音很大,以至于梁孝瑾從睡夢中驚醒。

看梁孝瑾醒了,景寧邊扣襯衫紐扣邊瞪他,氣呼呼的:“梁孝瑾,你就是個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昨晚你那麽對我屬于強/暴!”

梁孝瑾喝的有點多,一時半會有點斷片兒,揉揉額頭想了會,梁孝瑾坐起身,背脊僵了下:“對不起。”

“我以後再也不想見你。”狠狠再瞪他一眼,景寧穿上風衣,出了卧室。

出卧室時,又把卧室的門給重重摔了過去。

聲響很大。

===

深秋時節,淩晨五點,天剛蒙蒙亮。

景寧穿上風衣出門後,剛出門只覺得一股冷風襲來,讓她全身不自覺的打個顫。

淩晨五點,小區裏特別安靜,安靜的讓人感覺有點孤獨。

景寧沿着小區的青石板往外走着,也不知怎麽的,開始掉眼淚。

而她掉着眼淚好像是剛走出小區門口,梁孝瑾就開車追了出來。車子在她身邊停下,梁孝瑾是下了車,走到她身邊告訴她說上車,他送她回家。

“用不着你,我自己能回去。”景寧低頭揩揩淚,說。

看出了她在哭,梁孝瑾抱歉:“真對不起,昨晚喝醉了。”

“喝醉了?真輕松的一句話。”景寧揚着下巴擡頭看他,很沒好氣的冷哼下,“離婚大半年來,你應酬喝醉的次數應該不止這一次吧,呵,喝醉了是不是得睡過好多姑娘了?”

梁孝瑾沒想到景寧會說這種話,皺眉:“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我嫌棄你髒。”

很巧的,在景寧說完話後看路邊有輛出租車駛了過來。

出租車指示牌顯示着綠色的倆字:空車。

景寧沒好氣的再瞪一眼梁孝瑾,小跑着跑到了路邊對着出租車揮了揮手。

出租車停下後,景寧坐進去,想了想告訴司機大叔說去城西那邊的一家魯菜館。

薛寧的車還停在魯菜館的地上停車場呢。

昨晚薛寧讓她先行離開酒席時,可是告訴她說把車開回家,今早記得去接他。

景寧想,現在是五點,她開車回家後差不多是六點,收拾下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後差不多就可以去他家接他了。

===

從魯菜館取了薛寧的車開回家後,竟然剛剛好是六點。

景寧開門進屋,看客廳裏靜悄悄的。

昨晚是林娜娜愛慕的大總監的生日,今淩晨五點從梁孝瑾懷裏醒來的時候,她查看了下手機,看昨晚十一點鐘林娜娜有給她發過一條短信,說是晚上不回家了,要留在大總監家過夜。

哎,果真是在要大總監生日那天啪啪啪了。

想了會林娜娜,景寧開始噠噠噠的上樓,麻利的脫掉風衣外套,脫掉裙子,脫掉梁孝瑾的襯衫丢床上,景寧進了浴室開始洗澡。

浴室裏有面大鏡子,洗澡的時候,景寧看自己的脖子裏隐隐有幾片吻痕。

該死的梁孝瑾啊!

而景寧可能不知道的是,梁孝瑾的脖子裏,她給他咬的吻痕更多。而梁孝瑾的後背,也被她抓了好幾條道道出來。

===

不想讓別人注意到她脖子裏的吻痕,景寧穿衣打扮好去接薛寧上班的時候,是特意在脖子裏系了條滑滑的絲巾。

系上絲巾後,景寧以為這樣就不會被任何人看出來了,但她沒想到,去接薛寧時,薛寧的眼神在她脖子裏停放了僅僅三秒,就看出了端倪:“昨晚在哪裏過的夜?梁孝瑾家?”

這眼神也太毒了點吧。

景寧沒說話。

這是她的私生活,她有權保持緘默。

但她的緘默,對上的卻是薛寧怒氣沖沖的眼神:“你跟他又複合了?”

“沒有。”

“沒有怎麽在他家過夜?”薛寧問她,怒氣沖沖的眼神讓景寧有點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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